——星湖
這天晚上我安然入睡,可是竟然又夢見了老和尚行癡,我在夢裡還很清醒,刺刺不休地說,“原來磕個頭您就會現身啊,您還真是夠神啊。那湖不是您變的吧?我們明天還想去呢?”
行癡老和尚,這次我是看清了,長得一點不像老康,沒一點威嚴的帝王樣子了,整個就一高僧,什麼性別、身份、性情在人家臉上根本看不到。
他跟我說,“星湖就是心湖,貧僧哪裡變得出啊?”真是高深,我都不明白是啥意思了。
“您找我有事嗎?難道又有新指示,得了吧,上次說的還沒完成呢?”
“貧僧這個時候來,你自然知道所爲何事。”
“您真是厲害,我是過來人,知道歷史,您說您怎麼知道的呢?要不您帶我去修行算了。”
“施主修行所爲何事啊?”
“爲什麼,我也沒想好,我好像也沒啥慾望,要不就學點佛法,給人帶去平靜吧。”
他微微一笑,“貧僧就叫你從容了,從容,你這次也跟了來,但你什麼都不要做,不要干擾他們該歷的劫難。”
“啊?這把要我看着不管啦?”
“從容,你可以開解他們,但不要干涉結局,懂嗎?”
“啊啊,不懂。我開解他們,不也可能干涉結局嗎?”
“那不一樣,就算你開解,不也得他們自己努力解開心結嗎?那是需要過程的。”
“啊,這樣,那好。可是我能不能問問您,老八他到底用了手段沒有?”
“這很重要嗎?”
重要嗎?老八如果用了手段,我就不理他了嗎?看着他去死嗎?“大師,您還真會解心結啊,我明白了。這個不重要,但我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他能騙我嗎。”
“他們都用了手段,都用了,但也都沒騙你,因爲他們都用了真心。”
“沒騙我?您是說用真心騙也不是騙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從容,今天貧僧來就是告訴你不要妄動,不要阻止歷史前進,因爲還不到時機。好了,言盡於此,貧僧告辭。”
“啊,大師,先別走——”唉,我多想跟他聊聊啊,至少知道一下大概什麼時候啊,好幫幫十三啊。可是他不叫我阻止,難道非要十三受這一劫?我想也不通,最後竟然悠悠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早不想昨晚大師的話了,只想着“星湖”,就跟溫恪廣播了,說我想黃昏就去星湖那裡,溫恪雙手贊成。後來十三來了說他皇阿瑪那裡今天沒有指示,明天就要同蒙古某些領導人會晤了,當然是以國宴的形式了,估計到時大家都得露面。我一聽,這安排和我一點也不衝突啊。
我想等十三一走就開始打點東西,要吃的,安排玩的,準備和女友組織一次溫馨浪漫的兩人旅遊團。可等了一會,十三不走,十七也在,十四卻也拽着老八、老十來了,不會吧,我不想這麼多人去啊。可是這麼浪漫的黃昏啊,星夜啊,我想一起和溫恪唱歌啊,一起和溫恪吃烤肉啊,一起和溫恪說說理想愛人啊,都要泡湯了嗎?
十三看着我的樣子就樂,他一定早發現我興奮和現在的黯然了。十四直接就說,“今天無事,我們去騎馬吧?從容,然後我們野餐吧?”
我說,“哎喲,昨天的乏我還沒緩過來呢,這會子還腰疼,覺睡得也不夠,還想着今天沒事補覺呢?”
老十說,“得了吧?我們可是來玩的,不是來這裡睡覺的,平常沒見你這麼虛弱啊!”
“還是你們去吧,我和溫恪就老實呆一天,明天再騎馬吧?”
溫恪當然明白我的意思,跟着我說,她好像被車顛到了,今天有點頭暈。
十四他們就說我們今天真奇怪,只有十三明白,他卻沒說話。我想得謝謝他,不過那也不帶他去,頂多給他帶點好吃的回來。一羣人悻悻地走了,十三也跟了出去,這小子,沒用這事要挾我,向我邀功不容易啊?
於是我和溫恪開始光明正大準備東西了,跟廚房要了羊肉和雞翅膀,弄了點小菜,喂好馬就假裝睡覺,實際上是聊天,只等着出發了。估計等他們發現了,也找不到我們上哪了。
到了晚膳時,裝模作樣吃了點飯就回來,看看沒人,牽了馬出來,我嫌溫恪騎得慢,帶着她就奔昨天的方向飛馳而去了。我腰上和她手裡都有一個小包袱,是我們準備的東西。
黃昏中我們下了馬,看着夕陽染上的那一片廣闊的草原和湖水,沒有紫禁城御花園的繁華錯落,但是別有一種大氣平和的美來,真是簡單而震撼啊。我們倆手拉手站着,我看看她被夕陽拉長的影子,臉上有夕陽投下的溫柔的光彩,眼裡有閃動的奇異的光芒,“喜歡這裡嗎?”
“喜歡。”
“你要愛上這裡!”
溫恪看了看我鄭重點頭,“是的,還有這裡的人,我要好好生活,像姐姐一樣從容。”
“好,溫恪,我把祝福都送給你,你會幸福的。”
“謝謝,那麼你先把吃的送給我吧,我方纔都沒吃好。”
“好,我們烤雞翅膀吧!”溫恪就和我動起手來。
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還有雜亂的馬蹄,不會是什麼刺客吧?漸漸近了,就有一陣陣笑聲飄過來,我真是恨透了那人的得意樣,原來他也這麼不地道。
十三和老十、十四他們都哈哈大笑,彷彿獵到了稀有珍貴的獵物一般,十七卻很不高興的樣子,老八臉上還是掛着溫和笑容。
“看,我贏了吧,我說只要用智就可以戳穿從容的西洋鏡,真的吧?”十三又笑起來。怪不得他今天早上不跟我邀功,原來是跟老八他們聯合了。
十四說,“十三哥,平常你沒這麼聰明啊?”
“這個啊,是我臨行前跟四哥討教的。他說了,從容啊,你得多觀察,她的點子和肚腸都寫在臉上呢!四哥要我看好她,就教了我幾招。首先看她目光閃亮或者眼神遊移,她就要幹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了,你盯住準沒錯!第二——”
“不許說了。”我上去就想把他拽下馬來,不成想他自己從另一邊跳下去了。
“比武力嗎?我十三可不怕你!”我們就開始追來追去,十三並不怕我追打,最後我看沒啥戰果,倒像在打情罵俏,只好停下來,弄吃的,饞十三。
十四看我們鬧早就過來阻止,“行了,你們倆別鬧了,眼裡還有沒有別人啊?從容,我們就猜你們有好節目,才湊過來的。不過我們沒白來,也給你們帶了好吃的了。”
老八也跟我說,“這麼好的地方,是你發現的,但不是你私有的啊?我才問了這裡人,也知道了這個湖的,正要過來看看風景呢?從容是不是也問了人哪裡好玩纔到這來的?”
老八真會說話,我只好點頭。
老十也過來討好,“帶來什麼了?”我問,“如果我滿意,就考慮給你們吃點我們秘製的雞翅膀,如果不好就算了,你們只能聞味了。”
老十趕緊獻寶,我一看,一大包啊,什麼都有,時鮮果菜、各種肉類,連醬汁都帶了。我撇撇嘴,溫恪是個溫柔人,就說歡迎他們,還說夕陽多美,叫她哥哥們看呢。真是個沒做派的!哼。
不過大家還是欣賞起了周圍的景緻,那是一種叫人心靈歸於平靜的美,溫馨寧謐的黃昏,曲線溫柔的草原,泛起波光的湖水,還有一羣夕陽下當風而立的絕世男女,裙裾拂動,衣衫飄然。
十七看來是有很不高興,都沒跟我說話,想是我偷偷出來,連他都沒喊,生我的氣了。十八沒有過來,我就不用又帶孩子又做飯了。
大家也都動起手來弄吃的,我們就都席地而坐了。
我自然先要安慰十七,“幹嘛嘟着嘴?我和你溫恪姐姐本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都被你們攪了。喏,別生氣了,吃雞翅吧。”我遞給他一個烤好的,低聲賠罪,“我跟你說,十七,你要是女孩我自然帶你來了,可是誰讓你是臭小子呢?我和你姐姐是女人,需要私密空間的,你知道,你姐姐也許要離開京城了,所以我正想和她說點私房話呢,不想你們都不算君子,擾人清靜。”
十七不理我說什麼,接過來吃掉了,臉上也不那麼鬥爭了。我們大家就開始閒聊,可一會就閒不住了,溫柔的沁涼的綠意盈盈的湖水很是誘人,十七高興地拉着溫恪就去玩水,我也加入他們的隊伍,不過一羣大老爺們看着,真是討厭極了。
於是我們幾個走得遠一點,然後在水邊互相追跑。天色漸漸晚了,夕陽完成無限好的使命,黑夜就做接班人了。星星和月亮是黑夜的法器,他念動咒語,於是月與星就都紛紛歸位現身,熠熠發光起來,大大小小的寶石般點亮黑夜的大幕。湖水裡有另一個黑夜的身影,與天上的互相掩映,而水中的黑夜隨着微波在動,星星和月亮也彷彿在交談般溫柔低訴,細語呢喃。
我投了一顆石子下去,星星和月亮一下子被我嚇跑了,待明白我的惡作劇後就又微笑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溫柔地散發光芒了。
老八此刻就站在我的身邊,說你也太淘了。
我想了想就說,我就是見不得星星月亮這般自由安詳,彷彿說悄悄話一般囈語,所以我就要打擾它們!然後我看了他一眼,其實是瞪他,心裡說,你也是個破壞氛圍的高手。他轉瞬明白了,倒也不發脾氣。
天更黑了,我也不讓十七再下水了,就都回到草地上。
我們唱歌吧,十三建議,於是他起啥我們就跟着唱啥,一瞬間彷彿都成了一幫高中男女生野外郊遊了。我也越唱越賣力氣,喊破了喉嚨。老十的破嗓子也毫無顧忌瞎喊,還自己編詞,把我們都帶跑調了,十四就不要他唱,我說不對,這叫卡拉OK,跑調最發泄了。老八也跟着我們唱,我看他還真不會發泄,一定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又瞪他一眼。他也老是抓了我現行。
“你們都別唱了,聽我唱,然後你們快點學,我們一起唱,這個最過癮了。”
我清了清嗓子,用最大的音量,最大的力氣唱起了《死了都要愛》,把他們差點嚇到,真是詞曲人合一了啊。然後大家一起唱,漸漸跟上,這會老十的破鑼嗓子更加賣力了,我們差點把天都喊破了,還好不怕吵了別人。然後又唱《離歌》《彩虹》……
正在盡興中,老八卻第一個發現遠處走過來兩個人,看外形不像我們認識的,我們立刻警惕起來。那兩人朝着我們過來,待到近前,我一下子認出來了,是布和和布泰。布和雖然長大了,但模樣辨得出來,布泰就沒太多變化,只是服裝一看就是蒙古貴族了。
我馬上飛奔過去,“喂,布和,布泰,還記得我嗎?陸從容,怎麼竟然在這裡遇到你們啊?”
他們細細一辨也看出是我了,布和就先說,“從容姐姐,真的是你啊?哥哥說是你,我還不信呢?”
“啊?那麼遠你們就看出是我了啊?”
“不是,是這個告訴我們的,看。”怎麼,竟是溫恪和我的一張小小的合照,啊,我想起來,難道是昨天我在這裡弄丟了了這個,叫布泰他們撿到了。完了,這不要露餡了。
十三他們也湊過來了,我趕緊小聲掩飾說,“啊,這個先收回,以後再解釋。現在我來給你們介紹,啊,都是誰呢——”我不知道怎麼說好,“布泰,還是你自己說吧。”
布泰衝衆人抱拳,說,“各位好,我是從容的朋友,我叫布泰,是蒙古和碩部阿拉善的兒子,這是我的弟弟布和。”
布泰看來這次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就衝他笑了笑,老八他們一聽就知道他也是個重要人物了,也紛紛說了自己的名號身份。布泰臉露詫異,“想不到,這幾位是大清朝的皇子們,布泰布和失禮了。”
他又看向我,我就解釋說,“啊,我本是離休老幹部陸川的女兒,現在是十七阿哥的宮女。”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看來是真的啊。你真的來我們草原了,那你可以不走了嗎?你看,我現在十多歲了,父汗說我都可以娶小王妃了,不如——”
布泰打斷了他,“布和,不要亂說話,從容姐姐現在身份不一般!”
我看着布和,漂亮小男孩彷彿吃了什麼大力粉似的,一下子穿這麼高了,體格比十三、十四還要健碩,一看就精於騎射,臉色也黝黑透亮的,真是個野性的美男子了,只是言語中還是流露出不沉穩來。
他一臉委屈望着我,“布和,你們的部落就在這附近嗎?”
“是啊,我明天帶你看看我們的草原吧?”
“好啊,可是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昨天我和哥哥在這裡跑馬,哥哥說——”,我連忙湊過去,他很聰明馬上低聲說,“哥哥說那上面的怕是你,就想着今天再過來看看,果然是你。”
“還有啊”,他接着說,“我們也被皇上召來了,哥哥說該是要指婚的。姐姐,要不你嫁給我吧,我就不用娶個不認識的公主了。”
“怎麼?是給你指婚嗎?你太小了,估計是給你哥哥指婚吧?”
“哥哥也一樣,誰想娶個假模假樣、細聲細氣的公主啊?”
我們聊着,把十七他們扔在一邊,十七可不幹了,看來了一個跟他差不多一般大,卻比他還高的蒙古小子,還跟我這麼親近,就走過來說,“姐姐,幹嘛你倆偷偷說話啊?過來坐吧。”
布和看了看十七沒說什麼,就跟我過來,布泰他們已經跟老八等人聊上了。溫恪也在那裡坐着,我就主動介紹說,“布泰大哥,布和,這位是我們大清的溫恪公主。溫恪,這是布泰、布和,兩位蒙古世子。”
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布泰說可能要指婚,那麼溫恪嫁給他不是很好?至少他我還了解些,人品性子該都不錯,長相嘛,異域帥哥一枚,自然很相配的,雖說有女人了,可這年頭找處男太難了,對溫恪來講,這就不錯了。我跟個老丈母孃似的偷偷瞄着兩人,溫恪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布泰也是深藏不露。
不過聽布泰跟老八等人說話,就知道他不是個普通人,老八他們也不敢小瞧了去。我想偷偷給溫恪使個眼色,溫恪卻好像故意不和我目光相遇。
加入了陌生人,大家就都收斂起來,玩也就沒那麼有意義了,於是一會老八就提出回去,二人也應了,布和就問我住哪裡,又被布泰攔着,我們就告了辭。
一夥人騎馬回去,十三就帶了溫恪走,我一個人騎馬,大家都要問我怎麼認識布泰他們的,我就說江南時和他們偶遇認識的,十七就問那怎麼還說什麼娶小王妃的話,我說,“啊,開玩笑的,布和說我要是沒錢花了,就到草原來找他,陪他玩就行了。”
十七就哼了一聲,十四也諷刺我說,“你交遊還真廣泛。”
“是啊,全是重量級人物,對了,還全是帥哥,還有,全是好人,這條最重要。你們羨慕也沒用,妒忌也沒用,我就是這麼好命。哼!”
等回來沒別人的時候十三就說,“是上次泰山提過的人吧?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不過對你該沒什麼意思吧?”
“對我?誰啊?”
“大的對你沒意思吧?小的還太小吧?還有天那麼黑,他們怎麼認出你的?”
“哎呀,你是媒婆啊,就知道問這事,八卦男。十三,我告訴你,”我嘿嘿一笑,“我還想着攛掇溫恪和布泰呢,你看成不?你從大局想想,你老爹能同意不?其實是布泰撿到了我不知什麼時候丟下的和溫恪的合照,多有緣啊。你這個大哥說行不?”
十三說,“真的嗎?我還是寫信問問四哥吧?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嘁,就知道問他,問他還許不趕趟了呢?明天宴會誰知道什麼情形啊?我還是問溫恪吧,你等信吧,明天我告訴你。”
然後我特意安撫了十七,說他纔是我最好的弟弟,然後就請示說晚上可不可以到溫恪那裡,十七好歹是答應了。然後我就問小溫同學,對大布如何看啊。溫恪不答,我就繼續開導。
“他好像坐在那裡跟老八說了一會話了,說真的,如果是嫁給他,你覺得還好嗎?要我看呢,當然我也不是很瞭解他,不過依我看人的經驗說來,他應該是個很有城府、但心地也不壞、還很帥氣有趣的人。至於他弟弟就更好了,要不你嫁弟弟也行,我去給你說,估計他弟弟我比較說得上話。”
“姐姐,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
我回憶着給她說了一番,“溫恪,你得大方點,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要好好想,然後就去做,要重拳出擊,不能猶疑。即使不成功,至少不後悔啊。還有啊,他揀了你的照片,就說明跟你有緣啊?”我實在是不知道歷史上的溫恪嫁誰了,要不就更知己知彼了。
“可是,那不也是跟你有緣嗎?”
“怎麼?嫌我在照片上礙眼了啊?有門了啊?我告訴你,上次偶遇,我就認了他做大哥的,雖說也就是說說,可是我們沒有別的的。不過要真的讓我選,我也選布和啊,多好玩。所以大的留給你了,到時我們還是妯娌了。”
溫恪說,“其實,我喜歡倒是談不上,可是印象還好。也許比一個沒見面就賜婚的人來得好啊。”
“對,主要是他人品,我認爲可以託付。既然如此,那麼你去試着探探風,我估計老康這段對你這麼好,可能鑽到空子的。萬一有個很不理想的人請旨賜婚,那你不完了,所以咱們該趕緊行動,知己知彼。眼前我們還是跟你哥商量了,找他做個理性分析,再一起做個可行性計劃來。”
睡不着,我就開始笑話她起來,什麼懷春少女了,什麼照片奇緣了,什麼美麗邂逅了,溫恪被我說得都憧憬起來了。我一直認爲,愛情這回事,得靠想象來助推的,得靠說服來前進的,尤其是在某些關鍵時刻。對於這次初遇,我很滿意,想把它繼續。我前世輔修文學時有一個宏大的志願,那就是寫一部《愛情邂逅大全》來,把我直接和間接所知道的所有美麗初遇記錄下來,以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一生也算是有個交代了。可惜能力有限,沒實現,現在想象一下也好啊。
第二天一早十三就來了,說他也打聽了一下,說和碩部的阿拉善早年歸附大清,也算是個很有實力的蒙古部落了,布泰是大王子,確實很有武藝,很有才幹,身邊有幾個份位低的女人。按說條件也還匹配,但是也來了很多其他的部落世子們,不知老康會怎麼安排。
我直接就問,你是大哥,你讚許這門親事嗎?十三說要是皇阿瑪同意的話再好不過了,因爲他的人品大家都說不錯,如今那兩三個侍妾也都還好。
啊,這樣啊,這樣十三都滿意啊?我真是高興極了,“溫恪,你怎麼說?”
想不到溫恪沒有忸怩的那一套,直接說,“十三哥,我要先探探皇阿瑪的口風,你幫我再多瞭解一下其他人,當然還有布泰。”
“喲,思路聽清晰嘛?一點沒亂了陣腳啊?你還真是當王妃的料啊?就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十三,你再去打聽其他世子都什麼人品,什麼才藝,什麼門第,什麼背景,什麼相貌。布泰這邊,晚上我去約了,找他談談,溫恪也去。溫恪,你現在就自己去找你皇阿瑪懇談吧。”
溫恪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