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咬了朕的醜妃
017 犧牲
宣冬兒勾了勾脣瓣,“七王爺說什麼,我聽不懂!”宣冬兒似笑非笑地表情,在夜色中映襯着七王爺邪魅的臉,反而有格外的意義。
“聽不懂嗎?那你聽得懂我的劍在說什麼就行了!”七王爺說完,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狠狠地刺過來。
宣冬兒一個閃身,凌厲的劍鋒擦着她的衣服而過,一支極細的的鮮血從她手臂中涌了出來。
“卑鄙!”宣冬兒看着那劍尖上的血跡和自己的血跡融爲一體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涌遍全身。按照師父的說法,血液可以傳染很多病毒,如果他的劍上是有病毒的血,那她不是?
渾身一個激靈,宣冬兒狠狠地瞪着七王爺。
“卑鄙嗎?只能說你們的警惕性太差,你是沒發現什麼問題嗎?告訴你,下午那場戲碼就是本王安排的,那個女人已經在澹臺伊夢的身上放了優雅香,吸了優雅香的人,只要再碰到檀香所做的東西就會讓體內散發一種毒素,任何人的內力都發揮不出來,你們即使武功再高又怎麼樣?照樣要做我的刀下亡魂!”七王爺說完,繼續展開了他的攻勢。
他的劍左閃右閃,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地追着宣冬兒。
忽地,宣冬兒幾個閃躲,朱亞楠和澹臺伊夢也出了房門,只是澹臺伊夢的狀況更差一些,幾乎無法走路,雙腿發軟,靠着門站着,朱亞楠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可以簡單的走路,但是武功根本無法發揮。
“風燁烈、澹臺澤俊,如果你們再不出來,冬兒就要完蛋了,到時候看你們誰還能追?”
“皇兄,快起來啊,救救我們”澹臺伊夢和朱亞楠都在不停地喊着。
但是在不遠處的宣冬兒已經嚴重體力不支,無論身形的轉換還是出招都已經慢了很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使他們武功再高能怎麼樣,碰到愛管閒事的澹臺伊夢,他們只能要多些這種情況。
宣冬兒的身形雖然慢了,但是七王爺的出劍速度好像也慢了,宣冬兒集中精力,準備找反擊點。
七王爺看着宣冬兒的神情,一股嗜血的微笑勾起,緊接着,幾個凌空的花樣甩劍,頃刻間,劍尖上的所有鮮血,都甩在宣冬兒的臉上和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神采奕奕的諸葛東嗎?你不是將本王玩弄於鼓掌的諸葛東嗎?現在怎麼了,弄出一副這個鬼樣子,哈哈哈哈!”七王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確實狂笑起來。
宣冬兒有些詫異,但是仍然不敢分神,七王爺這次再出現的情景,跟以往差距好大,以往七王爺是個冷靜處事,詭計多端的人,但是現在的他,好像是一個隨着心性處事的小孩兒,爲什麼?還有他的武功根本沒這麼厲害,先不說他們是否中毒,即使不中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他好像一直都是要給她製造痛苦,但是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而是一點一點地跟她玩?難道他要報復自己已經到了變態和瘋狂的地步?
“還有,你是誰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因爲他們的運氣比較不好!他們不小心喝了‘七夜毒君’特製的藥酒,如果沒有個三天五天的,他們很難想醒來,而且據聽說,這個藥酒是四十九種毒藥配製而成,如果喝了,再次醒來恐怕也是廢人了!”七王爺狠呆呆地說道。
“是嗎?你就這麼肯定我們喝了酒?”充滿磁性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響起,就像是瞬間給三個女子帶來極大的希望,宣冬兒趁着七王爺說話的空當,已經恢復了一些氣力,如果再次出擊,勝算會稍微大一些,但是此時看到風燁烈出來,宣冬兒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很多。畢竟這就說明他們並沒有中計。
七王爺看到風燁烈的面孔,臉部狠狠地抽筋,整個身體也轉變了姿勢,直奔着風燁烈而去。
相較於宣冬兒的吃力,風燁烈勝算高很多,不但動作敏捷,而且有還擊的能力。
兩個男人的對決開始進行中。
宣冬兒一直盯着七王爺的招式,他的目光時而渙散時而呆滯,時而精明如鷹,時而又飄忽不定,按照常理說,他的氣息和內功的調息,都是有一定的針對性,然而此時的他,感覺像妖魅一般,不但感受不到他的正常調息,就連氣息都感受不到。
宣冬兒疑惑地望向朱亞楠,朱亞楠眼中的迷惑更甚,師徒二人對了一下眼神,一切不言而喻。
宣冬兒努力壓抑着心中的不安,赫然發現,一直都沒有發現澹臺澤俊的影子。
看了看風燁烈和七王爺的戰場,又看了看房門半開的澹臺澤俊合風燁烈的房間,猶豫片刻,她還是選擇了快步走進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無比凌亂的房間,牀鋪和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滿地紛飛,地上到處都是異物,除了血跡還有嘔吐物,還有成羣結隊的蛇鼠蟲蟻。宣冬兒眼睛暈眩,在這種環境中,接着月光,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一動不動的物體,不用說,一看外形就知道是澹臺澤俊。
宣冬兒快速地衝過去,反手搬過澹臺澤俊,月光下,澹臺澤俊的毫無血色的臉和幾乎沒有呼吸的軀體,讓宣冬兒驚了又驚。
“澤俊,澤俊,你到底怎麼了?”宣冬兒的聲音變得嘶啞,雙手也在不停地顫抖,第一次,她第一次有澹臺澤俊離開她的感覺,並不是她自己身體的疼痛,也不是有什麼感傷,只是這種感覺真的很恐怖,很逼真。
“澤俊,澤俊,澹臺澤俊……”
無論宣冬兒怎麼呼喚,澹臺澤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他就像一個已經沉睡的瓷娃娃,任憑外界發生多大的變動,也跟他無關。
“冬兒,冬兒——”這時朱亞楠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她扶着牆,聽着宣冬兒撕心裂肺的喊叫,感覺事情不妙,但是她身體裡面的氣力也越來越沉重,根本毫無幫助之力。
但是當她看到房內雜亂的情形的時候,她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冬兒,你不用傷心,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他們並不想要我們的命,而且我們遇到了無法想象的強大對手!”朱亞楠低沉地說道。
“七夜毒君!”宣冬兒的語氣是肯定地,當今世上,恐怕能夠輕易掌握別人生死的人,也只有七夜毒君了。“如果他跟七王爺是一夥的,想要找我報仇,直接殺了我不就行了?難道他們這樣想讓我生不如死?還有,爲什麼要折磨澤俊?他將來會是個好皇帝,澤俊,澤俊,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說着,一行熱淚滑過宣冬兒的臉頰。
“不要自責,他的目的是什麼還不知道,也許真正有野心想稱霸的人是他也說不定!更何況我還發現了一個更加恐怖的事情!”朱亞楠說道這裡,看着滿地的蛇鼠蟲蟻,繼續開口:“你看沒看到七王爺的異樣?他跟正常的人不一樣,確切的說,他好像沒有呼吸!”
宣冬兒美眸撐大,剛剛她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但是,她仍然不敢確定,因爲,一個不能呼吸的人就意味着已經是死人,如果死人也能夠殺人的話,那麼世界就亂了。
“會不會,他練了什麼邪功,將自己的呼吸掩蓋?也許我們接觸一下他的身體,就能得到答案。”宣冬兒思考了一下,目前爲止,只能想到這個方法。
“有可能,只是剛剛七王爺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風燁烈和澹臺澤俊都中毒了,但是風燁烈因爲體內已經有了兩種毒,所以三種混合有可能會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有點太戲劇性了。”朱亞楠無奈地說道。
“這些先不想,如果七王爺是爪牙,那麼主事之人馬上就會到,我們先想辦法打敗七王爺,然後等主事之人到來!”宣冬兒做了決定。
朱亞楠贊同地點點頭,“如果要澹臺澤俊活命,等主事之人是唯一的方式。”
“看來你們都很聰明嘛。不錯不錯,這個遊戲越來越好玩了!”一個妖孽般的聲音響起迴盪在房間上空。宣冬兒心中一驚,順着聲音看去,看到的仍然是七王爺的臉。
宣冬兒用力地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眼前的一切都未有任何變化。門外的打鬥聲依舊,風燁烈的呼吸依舊,那麼……
“你是‘七夜毒君’?!”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能夠有如此功力,在同一個房間內,宣冬兒和朱亞楠都發現不了的人物,除了七夜毒君,其他人都做不到。
“不錯嘛,很聰明。看到我非但不驚訝,反而能猜出我的身份,有趣有趣!”妖孽男子調侃地說着,看着宣冬兒的眼神中,盡是趣味。
“既然你肯現身,就該談條件了吧,說吧,想要怎麼樣才能把解藥拿出來?”宣冬兒沉聲說道,她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尤其是此時此刻,一秒鐘可能都會喪失了澹臺澤俊的性命。
“你好殘忍哦,你另一個情郎在外面和別人打鬥呢,你竟然會爲了這個情郎在這裡跟本座談條件?你知不知道,本座最討厭偏心的女人,而你現在就是一個!”妖孽男厭惡地看着宣冬兒,眼中的嗜血乍現。
“一個生龍活虎地跟你手下在打鬥,一個躺在牀上像一個死人一般,孰輕孰重難道你分不清嗎?如果他們現在交換了情況,我也照樣會先關心牀上躺着這個!!!”宣冬兒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冷清的說道。
七夜毒君點點頭,好像一副瞭然的樣子,剛剛的厭惡瞬間不見了,“那好吧,本座就姑且相信你說的話!”說完,拿過他胸前的幾根頭髮,開始用手指纏繞起來。
宣冬兒看着他忽然的女性動作,晶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想起關於七夜毒君性格古怪的傳聞,就強忍住心中的噁心,繼續哄着他說道:“你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吧?到底怎麼樣才能給解藥?如果你繼續拖下去,即使給瞭解藥他也不會醒的話,我不會跟你做交易!”宣冬兒憤恨地說着。
“做交易?本座有說要跟你做交易嗎?況且你有跟本座交易的成本嗎?貌似沒有!”七夜毒君聳聳肩,好像宣冬兒說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宣冬兒狠狠地咬牙,“如果你不想跟我做交易,爲何還在這裡?爲何要傷害澤俊?”宣冬兒忍無可忍。
“因爲好玩!”七夜毒君冒出一句話,讓宣冬兒實在無法忍受,如果現在不是澹臺澤俊還在昏迷,她真想一掌拍死七夜毒君,雖然她打不過他。
“不要想殺我,因爲你還沒這個本事!本座一向不殺女人,希望不要讓我爲了你破戒!”說完,他輕輕一跳,落在宣冬兒面前。
七夜毒君緩緩地擡起手,輕輕地伸出食指,直奔宣冬兒地嘴脣。宣冬兒氣憤地想閃開,但是身體卻忽然像灌了鉛一般,無法移動。
“如果想要有資格跟本座談判,你最好讓本座發現你有談判的價值。”說完,他用手指狠狠地撬開宣冬兒緊咬的貝齒,摸到她的丁香小舌。
宣冬兒狠狠地咬下去,然而,他的手指彷彿比石頭還要硬,非但動不了半分,她的牙齒也弄得生疼。
“變態!”宣冬兒心裡咒罵,身體仍然無法移動。
“要罵就要出聲,本座還是比較喜歡直率的女人,不過,好像你動不了,現在的你就是砧板上的肉,稍微移動半分就會死的很慘,或者如果你逞一時口舌之快,本座這手指保不準會直接掐斷你那美麗的舌頭呢,哎,那怎麼辦呢?真爲難!”七夜毒君表情多變地說着,宣冬兒看着這樣一個人,已經十分確定了,他肯定是不折不扣的神經病。
隨着他身體的不斷移動,宣冬兒的疑惑也越來越大,因爲以她的易容術修爲,她根本就看不出七夜毒君用了易容,難道他的易容術已經達到根本分辨不出來的境界?還是他本身就是七王爺?那外面的那個人又是誰?
混亂,混亂,現在的一切都只能用混亂來表達。
宣冬兒狠狠地搖了搖頭,她該清醒一下了。
“小美人,不用晃了,想要知道答案嗎?本座帶你去我的地方!”說完,他一揚手,宣冬兒便失去了知覺。
……
宣冬兒的身體好像被瓜分了一般,輕飄飄的,她的思緒混亂,除了不能思考外,好像也看不清周圍的世界。
“冬兒,冬兒!”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宣冬兒猛地回過身,看到的是風燁烈滿是鮮血的臉。
“啊!”宣冬兒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你爲什麼變成這樣?”
雖然已經看不起臉部,但是她腦中卻清醒地告訴她,這個就是風燁烈。
“你拋棄我了,拋棄我了,把心還給我,還給我!”他嘶啞地說着,整個身體卻越來越向她靠近。
“拋棄你,是爲了救你,如果你怪我,我也無話可說!”宣冬兒的神情哀傷,閉上眼睛承受着來自風燁烈的逼迫,她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已經襲上了她的頸子,她知道,如果輕輕地閉上眼睛,可以讓一切結束,那麼就結束吧!
但是預期的窒息感沒有到來,冰冷的觸感也快速消失,宣冬兒詫異地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是澹臺澤俊滿是心疼的面孔。
“澤俊,澤俊,你沒事了?”宣冬兒擡起手,顫抖地附上了澹臺澤俊的面龐,冰冷的觸感從宣冬兒的手傳遍全身。
“冬兒!”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宣冬兒是易碎的娃娃。
宣冬兒欣慰地笑了笑,澤俊還是老樣子,還是那個心疼她用心呵護她的澤俊。
“冬兒,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澹臺澤俊的話讓宣冬兒一陣戰慄。
“澤俊,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不在了?你不要離開我,你不可以離開我!”宣冬兒說着,死死地抓着澹臺澤俊。
然而澹臺澤俊的身體,卻像是要跟她作對一般,一點一點的流逝,一點一點的變成透明,先是腳再說腿,最後到了腰,上身,脖子……
“不,不!”宣冬兒撕心裂肺地喊着,雙手拼命地揮動,但是任憑她怎麼抓,還是抓不到澹臺澤俊流逝的身體。
“不!”宣冬兒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爲什麼,爲什麼這一切來得如此的突然,爲什麼老天爺要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毀掉?爲什麼?
強大的悲傷感涌遍全身,宣冬兒忽然覺得,她活着好像已經沒有了意義,既然這樣,不如了斷吧!
想到這裡,宣冬兒拿起手中僅剩的銀針,一點一點地移向自己的脖子。
驀地,宣冬兒手腕翻轉,銀針向着相反的方向射了出去,白光閃耀的瞬間,宣冬兒看到的是七夜毒君那張邪魅的臉。
他嘴角噙着算計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從暗處走過來,“不錯嘛,這種最強勢的意念傷害法都對你起不了作用,本座真是小瞧你了。”
“雕蟲小技,大爺,請你不要自戀,不要自以爲是,不要把所有的金子都貼在自己臉上,我只能很悲催的告訴你,你的演技很爛,功力更爛!”宣冬兒挑挑眉,也許激怒他,還會有一線生機。
“是嗎?既然你這麼厲害,就應該知道現在你仍然在意念裡,如果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你不能出去,那麼以後你將永遠是我的精神肉奴!”七夜毒君囂張地說着。
宣冬兒狠狠地掐了自己幾下,果真,她並沒有疼痛感,這一切都是假象和漂浮的東西,也許她們真的走進了七夜毒君的夢裡。
“不是走進,是本座把你們禁錮起來,如果想走出去,就拿出自己的本事吧!哈哈哈哈!”七夜毒君說完,狂笑幾聲,再次消失。
宣冬兒眼前變成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她閉起眼,用心聽着周圍的變化。
東南方向有水流的聲音,她跟着耳朵傳達的響聲,開始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果真不出片刻,她明顯感覺到腳下已經變溼。她霍然睜開雙眼,她意料中的溪水並沒有看到,眼前所見,竟然是一條充滿血水的瀑布。
宣冬兒想起剛剛風燁烈那一直流淌的鮮血,和眼前這一切真的好像好像,他擡起右手,從左到右輕輕地劃了一下,眼!轉而手向下,圈出兩個圈圈,鼻!手指再次向下,圈出一個半圓,口!當她的“口”字清晰落下的時候,忽然聽到“轟隆”一聲,整個流水的瀑布瞬間不見了蹤影,依稀間,變回了風燁烈。
宣冬兒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烈,你還好嗎?”
風燁烈睜開眼,堅定地點點頭,身上的血水早已乾淨,恢復了他往日的樣子。“剛剛中了他的魔咒,沒想到這樣你都能認出我,快去找澹臺澤俊吧,時間不多了!”風燁烈急促地說道。
宣冬兒感動地點點頭,“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我們不能出去,永遠都出不去了。”
風燁烈點點頭,眼中的決定給了宣冬兒勇氣。
他們繼續向前走,眼前的景物已經變成了森林,濃郁茂密的森林,雖然外面陽光普照,但是走進森林後,宣冬兒仍然感覺到陣陣陰森。
“澤俊剛剛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但是過了不久,身體一點一點地消失,這個到底意味着什麼?森林中有什麼地方是一點一點消失的嗎?”宣冬兒努力搜尋着腦中的記憶,但是無論怎麼樣,都找不到答案。
“只能走走看了,如果下一關是沙漠,還說得通,但是在森林,根本無跡可尋。”風燁烈擰眉說道。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但是越走,四周怪異的聲音就越來越多。
忽地,宣冬兒感覺到腳下一軟,好像有什麼東西頂住腳心一般,讓她用不上力,她狠勁擡起腳,重心立即偏離,身體瞬間衝了出去。
風燁烈眼疾手快地接住宣冬兒,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她腳下的樹幹變成了一堆爛泥,將宣冬兒的整隻腳全部都淹沒,周圍的樹枝也跟着配合纏了過來。她的身體越來越低。
宣冬兒狠狠地抓着風燁烈的手臂,用力地向上擡,但是無論她怎麼用力,腳下就像是有人在拽一般,牢牢地困住她更深。
“冬兒,你先別動!”風燁烈將宣冬兒的手臂環着他的脖子,儘量不讓她用力,然後掏出宣冬兒腰間的匕首,向樹枝狠狠地劃了下去。
隨着匕首的落下,樹枝並沒有如意料中的斷成兩截,而是流出了一大攤血。
宣冬兒和風燁烈面面相覷。
“流血的樹?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人?”宣冬兒深吸一口氣,將陷入泥濘的腳下當做一片平地,她鬆開風燁烈的頸子,身體平衡地用力踩下去,她的腳沒有預料中的深陷,然而直接站立在泥濘之上。纏在她腳下的樹枝輕輕地晃了晃,但是血流依舊。
宣冬兒閉起眼,用溫暖的手,附上了樹枝的傷口,她感覺到樹枝變得如人的皮膚一樣光滑,慢慢地、慢慢地有了溫度。
“是你!”聽到風燁烈的輕呼,宣冬兒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澹臺伊夢那張寫滿驚嚇的小臉。
“伊夢!”
“冬兒!”澹臺伊夢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抱住冬兒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伊夢,不哭,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伊夢,除了你,師父在哪裡?”剛剛出現的,明明沒有伊夢,爲什麼還會看到她?如果在這裡看到澹臺伊夢,是不是意味着師父也在這裡?
思索着,宣冬兒加快了腳步,時間只剩下半柱香,這樣算下去,可能他們還得救兩個人。
忽地,剛剛經過的一棵樹引起了宣冬兒的注意,他的樹枝較少,樹幹很粗,明顯的兩根樹枝,還是凝合着指着他們所走的路。
樹幹的最下方,有一個月牙型的缺口,就是這個缺口,使得宣冬兒又返回。
“冬兒,有什麼發現嗎?”風燁烈也跟着轉身,詫異的問道。
“你們發覺這棵樹有什麼不同嗎?”
“這棵樹長得真醜!”澹臺伊夢悻悻開口。
宣冬兒嘴角抽搐,無奈地瞪了她一眼。
“這棵樹的樹幹非常少,條理清晰,就好像,好像一個人一樣!”還是風燁烈的觀察比較入味兒,直接說道宣冬兒心底。
宣冬兒努力回想着,在澹臺澤俊變成澹臺俊澤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她的失誤傷了澹臺澤俊的腿。
待他看到那個醜陋的疤痕的時候,澹臺俊澤自己劃出了一個月牙形。
想到這裡,宣冬兒凝神靜氣,用老方法勾出了他的面部輪廓,但是無濟於事,樹仍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好了,冬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個就明明是一棵樹!”澹臺伊夢有些不耐煩,看着一點一點流逝的時間,心急不已。
“不,我感覺得到,這顆肯定不是樹,澤俊,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救你?”宣冬兒低聲說着,聲音中滿是悲傷,但是樹木仍然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呼喚一般。
“冬兒,冷靜點,從你描述澹臺澤俊消失的情況,他應該在沙漠中才對,我們這關是森林,已經找到了澹臺伊夢,恐怕就不會再有生命了。”風燁烈冷靜點說着,他們的時間不多,不能再讓宣冬兒感情用事了。
宣冬兒深吸一口氣,極不情願地點點頭,雖然腳步被風燁烈和澹臺伊夢拉着不斷向前走,但是她仍然一步一回頭。
待走到將要看不到樹的身影的時候,奇蹟發生了,剛剛那棵樹,留下來一滴眼淚,眼淚是藍色的,雖然很小很淡,但是宣冬兒看見了,宣冬兒甩開風燁烈和澹臺伊夢的手臂,飛速地跑了回來。
“俊澤,你是俊澤對不對?雖然你和澤俊共用同一個身體,但是到意念的空間,你們又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所以你是俊澤,而不是澤俊,對不對?”宣冬兒對着樹焦急地問道。
“冬兒,你不要瘋了!”跟着宣冬兒一起跑過來的風燁烈,沉聲說着。
宣冬兒沒有理會他,按照剛剛的方式,重新描繪一次臉部的輪廓,但是這次,她心中所想的是澹臺俊澤。
果真,在她最後一個表情描繪完的時候,奇蹟發生了,那棵樹搖身一變,變回了俊澤的摸樣。
宣冬兒欣慰地笑了,眼眶中卻滿是激動的淚水。
“冬兒,謝謝你!”俊澤動情地說着,他怎麼也沒想到,宣冬兒能夠認出自己,更加沒想到,宣冬兒沒有放棄自己。
風燁烈也被眼前的情況弄得說不出話,但是一切的不可思議還在繼續着。
“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快點上路!”
說完,四個人一齊點頭,向森林深處奔去……
未等跑了幾步,門前的場景轉換爲沙漠。
“該死!還有沙漠!”風燁烈低咒。
宣冬兒等人,迎着火辣的太陽,努力向最高點爬,按照澹臺澤俊出現的方式,他肯定在沙堆的後面,纔會一點一點的流逝。
原本有了目標,再加上澹臺俊澤的心靈感應的幫助,宣冬兒一行人很快找到了澹臺澤俊。
但是澹臺澤俊跟他們看到的時候一樣,生命氣息很弱,就像一點一點流失的沙漏。
澹臺俊澤揹着他,他們一行人快速地尋找着出路。
“師父,還有師父,怎麼辦?”宣冬兒看着一望無際的沙漠,沒有一絲一毫的提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去找師父。
“冬兒,先不急,先努力找出口,一邊找一邊找師父。”
澹臺俊澤也點頭表示贊同,澹臺伊夢已經瀕臨極限,如果再不走出這裡,恐怕她即使走出去,也會變成植物人。
宣冬兒點點頭,循着七夜毒君出現的暗處,努力地尋找。
沙漠上的路極其難走,即使他們再努力,還是感覺移動甚少。
“烈,俊澤,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根本走不出這裡,時間所剩無幾,既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們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宣冬兒壯烈的說道。
風燁烈和澹臺俊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不好了,冬兒你們看!”澹臺伊夢驚叫着。
宣冬兒聞聲望去,不遠處已經揚起了十幾米高的沙幕,好像要將世界吞沒一般的速度,向他們襲來。
“啊!”回過頭,他們的身下的沙子開始陷落。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
“怎麼會這樣,冬兒,我不想死!”澹臺伊夢狠狠地哭泣起來。
“黑洞黑洞,剛剛七夜毒君消失的黑洞和眼前的黑洞重合,我們跳!”宣冬兒聲音落下,衆人面面相覷。
“快點,時間不多了!”說完,宣冬兒直接動手將呆愣在一旁的澹臺伊夢推了下去。
隨着澹臺伊夢下去,黑洞的洞口明顯縮小了一半,“快!”宣冬兒意識到事情的不妙,好像這個黑洞是限制人數的。
風燁烈和澹臺俊澤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澹臺俊澤毫不猶豫地將背上的澹臺澤俊扔了下去,黑洞又小了一半。
“你們快跳!”宣冬兒的聲音沙啞,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確定了,這個洞口最多能夠再容納兩個人。
“冬兒,要跳一起跳,要死一起死!”風燁烈咬牙宣誓道。
“你們兩個別婆婆媽媽了,如果我們一起跳,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單個跳,肯定有人進不去。我喊一二三,我們三個一起跳!”澹臺俊澤發出命令。
宣冬兒擰起秀眉,看着身後馬上到來的沙塵暴,艱難地點點頭,就讓他們跟老天爺搏一次吧。
“一,二……”三還未等落下,宣冬兒就感到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推入了黑洞,和她一起掉落的只有一個身影。
“不!——”撕心裂肺地喊叫,也阻擋不了黑洞封上的速度。此時宣冬兒意識到已經有人回不去了。
只剩下獨自一人的澹臺俊澤,輕輕地留下一句話:“冬兒,你要幸福!”
然後視死如歸地展開雙臂,迎向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不!”宣冬兒猛地睜開如煙水眸,身體裡撕心裂肺的痛還是那麼真實,她環視一週,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旁邊是同樣用各種各樣姿勢躺在地上的澹臺伊夢、風燁烈、和澹臺澤俊。
“冬兒!”聽到朱亞楠的聲音,宣冬兒身體震了震。
“師父!”一行熱淚滑過宣冬兒的臉頰,“原來是夢,原來是夢,太好了,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說着,宣冬兒撲進朱亞楠的懷裡。
“冬兒,剛剛的那一切不是夢!”朱亞楠冷靜地說道。卻說出了宣冬兒最怕聽到的話。
宣冬兒詫異的擡起頭,看向朱亞楠。
“冬兒,我根本就沒去那個陣,七夜毒君故意讓我在這裡,見證你們爲了生存是自相殘殺還是相互扶持的過程。冬兒,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只是,一切都是真實的,澹臺俊澤已經死了!”朱亞楠拍了拍宣冬兒後背,輕聲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宣冬兒回過頭,看着慢慢爬起來的衆人,一道極其熱烈的目光從上方襲來。
宣冬兒仰起頭,對上的是七夜毒君那個嗜血的眸。
“我要殺了你!”宣冬兒咬牙切齒,還未走幾步,卻被朱亞楠拽了回去。
“冬兒,冷靜!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在玩我們,我不能再忍了!”
“澹臺俊澤和澹臺澤俊只能留下一個,畢竟他們只有一個身體,這樣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況且,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能找到他的弱點的!”朱亞楠小聲說道。
“我很期待你們發現本座的弱點!”七夜毒君自信地說着。這時,大殿旁邊跪着的兩個人引起了宣冬兒的注意。
那兩人正是七王爺和冷玉函。
“你說過把他們抓來你就會救我父皇和玉函,你該履行諾言了吧?”雖然跪着但是七王爺的語氣還是不卑不亢。
“你在威脅本座嗎?”
“沒有,我只是提醒你要遵守諾言!”
“諾言,可笑!來人,把暗月老國王帶上來!”
七夜毒君的話音剛落,幾個僕人打扮的大漢擡着一個老者走上來。
七夜毒君沒有說話,直接伸出手,他的手心發出一道藍光,照射在老國王身上。
七夜毒君擡起手臂,幾個不停地翻轉,老國王的身體也隨着不斷的轉換,不消片刻,老國王身上的藍光已經不見,老國王奇蹟般地咳嗽一聲。
“父皇,父皇,你醒醒!”老國王慢慢地睜開眼,看到映入眼簾的七王爺,眼睛再次充血。
“逆子,朕不想看到你!”老國王氣憤地說着,不難想象,他肯定想起了那個恥辱的夜。
“父皇,您身體不好,別跟兒子一般見識!”七王爺動情地說着,生怕好不容易醒了的老國王因爲看到他再次氣過去。
“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場面啊!”七夜毒君充滿譏諷地開口,聽到他的聲音,老國王緩緩地起身,“樑兒!”
老國王這聲“樑兒”可嚇壞了四周所有的人。
“樑兒,你真的還活着,父皇好想你啊!”老國王動情地說着。
“閉嘴,本座不是什麼‘樑兒’,你所謂的‘樑兒’在你把他送走那一刻已經死了,死了!”七夜毒君憤怒地站起身,直接將手邊的茶几擊碎。
“‘樑兒’父皇知道,當初送在你,是父皇的錯,但是暗月國向來都認爲雙生不祥,如果作爲全國的表率,生了一對雙生子,那麼朕還怎麼領導子民?子民也會對朕喪失信心,父皇送走你,心裡更加心痛啊!”老國王解釋着。
“那你爲什麼選擇我而不是他?說到底,你還是偏心,哼,我就討厭偏心的人,你是,她也是!”七夜毒君這次指的是宣冬兒。
宣冬兒愣了愣,原來他乍現眼中的恨意是來源於這裡,原來她一直沒發現破綻的易容術根本不存在,他也是雙生子,和她與琴妃的境遇一樣,只不過,她任由大人們擺佈,而七夜毒君充滿了恨意而已。
“當時朕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隨便選了一個,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十分痛心啊!”老國王好像瞬間蒼老了很多,極力地解釋着。
“閉嘴,本座不會相信的!你不是喜歡這個兒子嗎,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心痛。我要把他的五臟一點一點挖出來,讓你吃掉,哈哈哈啊哈哈!”說着,七夜毒君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不要,要挖,就挖朕的吧!以前的過錯都是因朕而起,不關他的事,況且,他是你的親哥哥啊!”
“呸!本座沒有親人!”說完,他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七王爺的胸膛。
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七王的衣襟。
“不!”
“不!”兩個撕心裂肺的喊聲同時發出,一個是來自於暗月老國王的,另一個是來自於冷玉函。
“不?哈哈,那我也讓你嚐嚐滋味!”七夜毒君這句話是對着冷玉函說的。他快速地轉過身,將匕首狠狠地刺入冷玉函的左眼。
“啊!”
“不!七夜毒君,你說的,要救他,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要想折磨就衝着我來,你要是敢傷害玉函,我就跟你拼了!”七王爺說的瘋狂,每說一句話,胸口和嘴裡就涌現出大量的鮮血。
宣冬兒趁着七夜毒君不注意的空擋,扶起澹臺澤俊,因爲他的傷勢過重,此時根本無法逃脫。
“你說不要我就偏要!”聽着七王爺的話,七夜毒君更加過分,順手將冷玉函的另一隻眼也刺瞎。
“樑兒,你不要這樣了,殺了父皇吧,如果殺人才能讓你泄憤的話,就殺了父皇吧!”老國王真的不想讓他再造殺孽。
“殺你?你還沒看到好戲呢!”說着,七夜毒君揚起匕首,只聽一聲悶哼,大家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只看見一隻挨着衣袖的手臂,飛向空中。
澹臺伊夢害怕地縮到宣冬兒身後,一起望向手臂的主人——七王爺。
他的臉上仍然勾着淡淡的笑,好像那隻手臂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不痛嗎?笑?竟然敢笑?”七夜毒君愈發瘋狂。
“痛,身體再痛也抵不住心裡的痛,弟弟,你給我個痛快吧!”七王爺淡淡的說道。
“閉嘴!本座不是你弟弟,不要亂認親!”七夜毒君的聲音都變了調,看出他越來越激動。宣冬兒知道這個時候,他就像一隻飢餓的獅子,誰惹他都是粉身碎骨。
七王爺沒有接話,臉色越來越慘白。
“真沒意思,還是我的小美人有意思,小美人,還是你陪我玩吧!”七夜毒君看着七王爺一幅失去興趣的樣子,直接轉身看着宣冬兒。
宣冬兒心裡咯噔一下,極不情願又極其擔憂地看向七夜毒君……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