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對於這一句陸游大詩人的千古名句,小學老師通常是怎麼解釋的:重重疊疊的山,彎彎曲曲的水道,看上去好像無路可走了。突然,柳蔭深深,鮮花簇簇,眼前又是一個小村莊。
如此流暢絢麗、開朗明快的詩句,彷彿可以看到當年的陸大詩人在青翠可掬的山巒間漫步,清碧的山泉在曲折溪流中汩汩穿行,草木愈見濃茂,蜿蜒的山徑也愈益依稀難認。正在迷惘之際,突然看見前面花明柳暗,幾間農家茅舍,隱現於花木扶疏之間,詩人頓覺豁然開朗,其喜形於色的興奮之狀。好美的詩句,好有閒情逸致的陸大詩人。
但痞子哥攜秦惜,還有鬆森大師在尋找痞子哥口中說的那個小村莊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浪漫可言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暫時還盼不到,山重水複疑無路倒是見識到了。
話說痞子哥開着翼神離開了通往邊境小鎮的大道,行駛在荒蠻的原野之中,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沒錯,很惡俗的劇情,他們迷路了。
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倒也不能全怪痞子哥,因爲邊境的環境就是這樣。這裡除了修好的高速公路,根本就沒有其餘的路可走。“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路,但走得多了,就成了路。”嗯,很有哲理很有範兒的一句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鐵錚錚的事實告訴我們,真理在有時候根本就是扯淡嘛。人啊,不可以任何時候都堅信真理哦,不然可能會死得很難看的。
痞子哥原本以爲根據記憶,找到那個以前經常去的小村莊並不是很難。但痞子哥很不幸地發現他失算了,原來那條几年前經常涉足的小路,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早就已經淹沒在滾滾的黃沙之中了,根本分辨不了東西。剛開始,痞子哥還可以根據記憶找到大致的方向,但很快,他就發現無路可走了。望着眼前滿目荒涼,雜草叢生的景象,痞子哥有些傻眼了。
行駛了大半天,兜兜轉轉還是分不清東西。碩大的紅日沉在平原的盡頭,落日的餘暉灑下來,頗有一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韻味啊。不過,痞子哥一行人可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麗景色,他們擔心的是,要是在天黑之前還是沒有找到出路的話,那麼耽誤了時間不說,他們很可能就會被困在了這裡。要知道,這裡的沙塵暴可是時有發生的。邊境的沙塵暴可不是什麼善類,它心情一不好很可能就會發一次大脾氣,然後把痞子哥等人連同翼神埋在滾滾的黃沙之下。
這樣的話,也許多年後,邊境來了一支考察隊,他們冒着生命的危險進入這塊半沙漠化的荒涼之地,然後掘地三尺,終於發現了挖到了“寶藏”:一輛破舊的三菱翼神,車裡有三個屍體,看他們的樣子,可以看出他們死的很不甘心,卻又很無奈……
“我擦,怎麼路都不見了。”痞子哥靠在翼神上抽着煙,疑惑中帶有不爽。
秦惜走了過來,什麼也沒說,她看起來倒不是很着急,落日的餘暉映在她絕美的臉龐上,目光平靜而深邃
,與這荒涼的景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伸出手,遞給痞子哥一瓶礦泉水。痞子哥接了過來,咕嚕咕嚕得喝了一半,然後扔了菸頭,看向鬆森。
鬆森大師在幹嘛呢?他正從翼神後背箱裡拿出防滑鏈,準備給翼神加持上去,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在黃沙之中打滑或者輕易地失陷下去。
給翼神安裝着防滑鏈,鬆森說道:“延楓,天色就快黑了,這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快想個辦法吧。”
“我……”痞子哥心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嘿,我們有殺手鐗啊,差一點把莫博奇給忘記啦!”
“哎呀,對啊,我也沒有想到,我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們了,這一次我們有博奇啊,快打個電話給他,叫他幫忙找那個小村莊。”鬆森反應過來,說道。
痞子哥把水往秦惜身前一塞,沒注意正好塞進她的懷裡,本來這一個輕浮的舉動,換做平時的秦大小姐,早就發飆了,可現在她卻老老實實地接過痞子哥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幫他擰緊了瓶蓋,收好。
掏出手機,痞子哥卻鬱悶地發現信號很弱,嘆了一口氣,痞子哥只好離開翼神,尋找一個位置高一些的地方打電話給莫博奇求救。痞子哥拿着手機,搜尋着信號,越走越遠。
鬆森正在安裝防滑鏈,見痞子哥走遠,再看看站在翼神旁邊的秦惜,正呆呆地看着痞子哥。
“秦小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鬆森說道。
秦惜一怔,反應過來,轉過身,“嗯,你說。”
“秦小姐是怎麼認識延楓的呢,怎麼以前都沒有聽他提起過你。”鬆森一邊幹活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和他是同學。”秦惜眼神一變,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呵呵,秦小姐是聰明人,知道我不是說的這個吧?呵呵,秦小姐也別多想,我作爲延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些話我想事先和你說一下。”鬆森說道。
“鬆先生但說無妨的。”秦惜說道。
“其實我看得出你和延楓的關係不簡單,而我想說的就是延楓這個人其實很重感情,你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一副不正經的痞子模樣,其實比誰都容易難過。表面越是開心的人,內心越是難過。他這些年經歷了很多痛苦經歷了很多旁人無法想象的事情,一直都活在痛苦之中,導致他的性格變化了很多,當年的他可不是這樣的呢。呵呵,那個,其實我就是想說,看延楓這次能帶你來邊境,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但我知道你在他的心裡分量一定不輕,作爲他的好兄弟,我希望你能幫助他。”鬆森對秦惜笑笑。
“嗯?幫助他?”秦惜不解地問道。
“幫他忘掉那些痛苦的回憶,幫他找回真正的自己。”鬆森請求地看着秦惜。
秦惜轉過頭,看着站在一個小沙丘上的痞子哥,正抽着煙打着電話,似乎信號不是很好,痞子哥的說話看起來斷斷續續的。
“他確實是變了很多,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我都差一點認不
出他來了。他,當年可是不抽菸不說髒話的。”
“嗯?你以前就認識延楓?”鬆森不解地問道。
點點頭,不再多說這個問題,返回之前的話題,秦惜說道:“鬆先生說的我都明白,我會的。”
“嗯,謝謝你,秦小……我們既然都認識了,也算是好朋友吧,那個,以後我就叫你秦惜,你叫我鬆森就好,怎麼樣?”鬆森說道。
“好的,鬆森大師。”秦惜對着鬆森笑笑,她感覺自己正朝着痞子哥的內心一步步走近。
“嗯,這樣纔對嘛。”鬆森說完,不再看秦惜,低下頭認真地安裝防滑鏈。
以鬆森大師的手藝,安裝個防滑鏈,那還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事情?和秦惜說完話,最後一個輪胎也馬上就要完工了。正好這個時候,痞子哥和莫博奇打完了電話,朝着翼神走了過來。
“嘿,搞定,博奇就是牛,分分鐘就把村莊的座標圖傳了過來,我們馬上出發,天色之前就能到我說的地方了,噢耶!”痞子哥把事情解決,心情不錯。
扶了一把鑽進翼神底下的鬆森,把修車工具放入後備箱,三個人重新啓動,朝着無名小村莊進發。
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來到了痞子哥說的那個無名小村莊。這是一個很小的村子,在這裡常年居住的各族居民,加起來也不過上百戶人家,加上環境的因素,這和內陸比起來,算是非常荒涼了。
藉着夜色的掩護,痞子哥開着翼神,駛進了一戶人家的後院。痞子哥下了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然後走上前,輕輕敲了敲用木頭做成簡陋的房門。
“這麼晚了,是誰呀?”一個女聲響起。隨即房裡亮起了燈光,不是我們在城市用到的日光燈,而是那種最爲原始的油燈。
支吾一聲,房門打開了,藉助着微弱的油燈燈光,痞子哥三人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瘦弱的老婦人站在了門口。
“你是?”老婦人看着痞子哥,一時想不起自己認識這個人。
“大媽,是我。”痞子哥笑笑,然後伸手把自己額前的劉海挽了起來。
“你是……小楓?”老婦人驚疑道。
痞子哥點點頭。
“真是小楓,真的是你啊,你怎麼回邊境了呀?這麼多年過得好不好?要辦的事情有沒有做好?”老婦人看着痞子哥,激動地疑問道。
“這個一言難盡啊……”痞子哥說道。
“哎,我苦命的孩子。”老婦人慈愛地看着痞子哥,“哎呀,我怎麼讓你在家門口站那麼久,快進來快進來,進來慢慢說。”
“那個,大媽,我還有兩個同伴……”痞子哥難爲情地說道。
“嗯?”老婦人這個時候纔看到在痞子哥身後的秦惜和鬆森,當她看見秦惜的時候,眼光一變,然後對着痞子哥神秘地笑笑,換得後者怪不好意思的說。“哎呀,漂亮姑娘,帥氣的小夥子,快進屋來呀。”老婦人對着秦惜和鬆森招了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