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欲墜,海鳥歸穴。
海天交際之處,紅雲盡染,濃稠地似乎就要凝聚成一個個小血滴,然後化作一場傾盆大雨,在即將來臨的黑夜裡瓢潑而下,把人間變成煉獄。
夕陽的紅光照射在龍州城外的一號海航上,國際刑警做着最後的現場清理,然後準備撤退。高級督察陳曉芸站在海堤之上,出神地望着大海深處,眼裡是一望無際的深邃和迷惘……
“督察,已經清理完了。”鍾芹川警長走近陳曉芸,對她說。
“嗯,辛苦大家了。”陳曉芸轉過身,理了理被風颳亂的秀髮,看着不遠處的同仁把“鴨嘴帽”擡上了車,這件事他們不準備交給龍州的當地警方,而是準備自己來展開調查。
“芹川,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陳曉芸說道。
“督察?”鍾芹川疑問道。
“那就是這件事背後真正的幕後原因,我一直摸不清那些大人物到底要幹些什麼。”陳曉芸皺着眉說道。“其實我今天去了趟市長辦公室,亮出我們國際刑警的身份,和他攤牌了。”
“督察?怎麼那麼急呢?不是說好我們先暗裡部署好了一切,再來慢慢收網的麼?現在暴露了身份,很多事情就沒有那麼方便了。”鍾芹川問道。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了,從我們踏上龍州城的那一刻。之前我們都太低估了天堂,還有那些隱藏在黑白之間的勢力。就在今天下午,在市長辦公室裡,我瞭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端倪,雖然市長沒有和我說得太清楚,但我知道,這件事很不簡單,牽涉的人員之廣接觸的層次之深,恐怕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我現在甚至在想,是不是申請總部換一個指揮來代替我,還是另派一支隊伍來接手我們的任務。唉,以後的任務恐怕不會那麼容易進行……”陳曉芸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失望和惆悵。
“督察,你不能失去信心啊,你還要領導着我們完成所有的任務呢!如果你都垮了,那些同仁就更沒有鬥志了。這樣一來,我們的任務就不可能完成,那麼天堂和那些黑勢力就會繼續猖獗下去,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民受苦……”鍾芹川不斷地陳曉芸打着氣。
陳曉芸並不搭話,任晚風凌亂了髮梢。半晌,似乎想起什麼,陳曉芸回過神來,對鍾芹川說道:
“芹川,有件事你會不會覺得有點蹊蹺?”
“嗯?”鍾芹川不解。
“就是今天這件事啊,你看,這裡周圍的地勢那麼空曠,而根據你講述的事情經過,你和痞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那個殺手的身影,那麼就可以推斷,那個殺手距離我們現在這個位置至少有幾百米的距離。”陳曉芸分析道。
“嗯,督察說得有道理。那個從頭至尾沒有露面的殺手能夠在幾百米之外一槍射中‘鴨嘴帽’的頭,這個殺手一定是個射擊高手,被他們的組織派來執行阻殺任務。”鍾芹川接着陳曉芸的話說。
“你說的沒錯,可問題就在這邊。你說那個殺手既然有這麼高的射擊水平,他爲什麼不多開兩槍,把你和痞子也幹掉,那樣不是更省事麼?總不會,他只有一顆子彈吧?”陳曉芸說道。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鍾芹川想起槍響之後,那個“鴨嘴帽”應聲倒地,還有痞子爬起來滿臉鮮血的場景,不免有些後怕……
龍州城的另一面,郊區,一座廢棄的工廠之中,痞子哥把今天發生的事情
經過告訴了匆匆趕來的莫博奇和鬆森。
“殺人了?那……延楓你有沒有事?”莫博奇雖然沒有現場見到殺人的場景,不過還是有些恐懼,聽完痞子哥的講述,就上下打量起痞子哥,檢查他有沒意外傷着。
“博奇,你不要色咪咪地盯着我看嘛。我沒有事,我要是有事就不會好端端地坐在這裡和你們商量了。”痞子哥倒是表現地很平靜。不過,想起之前臉上被濺射的那一攤血,還是覺得有些噁心。
說話間,痞子哥從口袋裡搗鼓了半天,然後掏出那個從“鴨嘴帽”耳朵裡丟出來的小晶片。
“嗯?延楓,這是什麼?”鬆森拿過痞子哥手裡的小晶片,打量了半天,還是沒有瞧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會是阿樹下載的那些島國愛情動作片吧?”莫博奇起同學接過小晶片,猜測地說道。
痞子哥呸了一聲,說:“這是我從那個逃犯身上搜到的,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不過我沒有告訴芹川他們。今天來呢,第一件事就是想讓你們看看這個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應該是某種信息記錄卡片,類似於SD卡一樣,不過似乎要高級很多。”莫博奇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嗯,我也是這麼覺得,如果它真的是信息存儲器的話,我想它裡面一定記錄了非常重要的東西,不然天堂也不會對那個小角色安排這麼多的事情。不過,這件事就要靠博奇你了,我完全不懂怎麼打開它。”痞子哥說道。
“那我試試吧。”莫博奇把晶片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準備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裡面記錄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延楓,你剛剛說這是第一件事,那其他還有什麼事?”鬆森問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鬆森,我要你幫我把翼神恢復戰鬥力。”痞子哥說道。
“嗯?怎麼突然想要恢復戰鬥力了呢,是不是發生了事?”鬆森皺着眉頭,不解地向痞子哥問道。而一旁的莫博奇聽着痞子哥和鬆森的對話,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在莫博奇的心裡,戰鬥力這類詞語只會出現在遊戲當中,可是現在看痞子哥和鬆森正經嚴肅的模樣,莫博奇心裡難免就嘀咕,自己莫不是陷入一個走私軍火的犯罪團隊中?
“鬆森,暗天使來了。”痞子哥說道。
“……”
鬆森聽完這句話,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然後馬上又恢復波瀾不驚,平靜地對痞子哥說道:
“延楓,你確定麼?”
“今天在高速公路上,追擊那個逃犯的時候,突然出現一輛路虎撞向我,在兩車交叉的時候,我瞟了一眼路虎的駕駛艙,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假扮的話,裡面做的就是暗天使的人。”痞子哥看着鬆森,難得的用嚴肅的表情對他說。
“嗯,那應該不會錯了。只是沒有想到暗天使會來龍州,那些老傢伙這麼看重這裡麼?”鬆森說道。
“這次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天堂這次會有大動作,龍州城怕是要來一場腥風血雨了。”痞子哥感慨地說道。
“可是他們之前都是把重心放在政府勢力比較弱的邊境,像這次在大城市中心這樣大規模地行動,是從來沒有過的啊。”鬆森說道。
“這就說明,這一次的事情很不簡單,甚至深入到我們不敢想象的地步,只是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幕後的真正原因。”痞子哥
說道。
鬆森低下頭,試圖想一想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爲他呆在這個工廠太久了,外面信息量的掌握不如痞子哥多,既然痞子哥都一愁莫展,對這件事毫無頭緒,更別說他自己了。長長地舒了口氣,鬆森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給痞子哥點上一根,再自己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鬆森看起來平靜了很多。
“延楓,你最遲什麼時候要車?”鬆森問道。
“越快越好,最好在兩個星期之內,我希望翼神至少可以恢復到當年在邊境的八層戰鬥力。”痞子哥說道。
“兩個星期,八層戰鬥力嗎?”鬆森陷入思索當中。
“鬆森,我知道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這個有點難爲你,可是沒有辦法,天堂和暗天使的動作一定會很快,各方勢力也肯定會跳出來加入這場亂局中,我們要想能有所做爲,就必須要有翼神的幫忙。”痞子哥看起來似乎有些着急,但他看着鬆森有些爲難的表情,又補充地說道:“兩個星期的時間是不能再拖了,如果不能恢復八層,至少要想辦法恢復到五層,不然根本無法和暗天使他們較量。”
鬆森搖搖頭,然後說道:“八層或者五層都不可能。”
痞子哥失望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那就三層吧,鬆森,不能再少了,不然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不不不,延楓,你聽我說完。”鬆森發斷了痞子哥的說話,接着說道:“這龍州城不比當年的邊境,兩個地方的環境有着千差萬別,就算是把翼神恢復到當年在邊境的十二分戰鬥力,你也會發現在龍州城這樣的環境裡發揮不出來。”
“我也知道,不過……你是專家,你說怎麼辦?”痞子哥有着喪氣,但他知道鬆森說得完全正確。
“你別急嘛。我想可以試一下重新設計翼神的火力配置,拿出一套適合在龍州戰鬥的傳奇翼神。”鬆森抽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地說道。
“可是這樣一來,至少要大半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吧?我們能等可敵人不能啊……”痞子哥還是無精打采。
“呵呵,延楓,你以爲在我們分別的這幾年時間裡,什麼都沒做而是在蹉跎時間嗎?”鬆森的眼神中射出一團精光。
痞子哥眼前一亮,激動地雙手抓着鬆森的肩膀,說:“真的嗎,鬆森?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在兩個星期的時間裡,將翼神恢復戰鬥力?”
“理論上是可以的,因爲設想和一些關鍵的技術要求我都解決了,只是……”鬆森頓了頓。
“只是什麼?”痞子哥脫口而出,看來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結果。
“只是,我們缺少一個機械電子運行師,而且是軍事方面的才行,他要協作我負責整個翼神火力系統的電子操控設計和安裝。在電子操控方面,我並不能做得太多……”鬆森也有些失望地說道。
痞子哥聽鬆森說完,放下手,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裡,不發一言。
失望,不甘,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怪就怪自己沒有準備好,一切都太被動了……唉,如果沒有了翼神的火力支持,那在一些場合之中,根本就不會有立足之地,痞子哥深深地明白這一點。看來這一場黑與白的較量之中,還沒有開始,自己就已經落敗出局了……
“那個,延楓,鬆森,電子操控系統的方面,或許我可以試試。”莫博奇弱弱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