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格格不入

“你要做什麼?”陳默言眉頭輕蹙。

“這個男人,他將成爲我們能否拿到鑰匙至關重要的因素。”秦遠笑容溫和,嘴角微微上揚。

徐訕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每一次,秦遠升起這種笑容的時候,都代表着,遊戲開始。

“我們去搜集其他房間內的拼圖。”

“等一下,我不會拼屍。”

“沒關係,整理好石塊送到三樓那個亮燈的房間。”秦遠將一樓的門逐一打開,賓館不大,一樓總共六個房間,取出六塊拼圖後,他和陳默言走上二樓。

“有焚香的氣味。”

正對樓梯口的牆壁上,掛着一個香堂。

香堂的小窗口內,原本應該供奉着什麼東西,但現在只有一個洞,香還在燃燒,根據情況來看,大概是十分鐘前。

“十分鐘前,我們在一樓……也就是說,現在焚香的人就在這間賓館裡。”

陳默言嘴脣有些乾癟。

“這小洞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陳默言將香爐挪了挪,順着洞口望去。

他,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掛着一些血絲的女人,正蜷縮在那裡。

“秦遠,這裡有屍體!”

陳默言這句話剛剛說完,突然女人睜開了眼睛,猩紅的雙眼通過小洞和他對視片刻。

“我*!”

“怎麼了?”秦遠扶住陳默言後問道。

“這屍體會動!”

“那就是活人。”秦遠繞過香堂,203號房間,按照空間格局,陳默言看到的女人應該就在這房間內。

秦遠環顧四周,房間裡並沒有人的存在。

他走到懸掛香堂的那面牆,輕輕敲了敲,與此同時,陳默言也迴應的敲了兩下。

“有夾層。”

“秦遠,你確定他是女人,不是女鬼?”陳默言扒着眼睛,向小洞裡瞧了瞧,他感覺,這個女人好像死了,跟他對視一眼後,就在也沒動過,眼睛也一直睜着。

牆板很薄,秦遠將其砸出了一個洞後,另一邊的陳默言很有默契的將手電叩在小洞上。

頓時牆內空間明亮了許多。

“她死了,剛死。”秦遠摸向屍體的脖頸處,同時還摸到了一些溫熱的液體,稍顯的粘稠。

“血?”

秦遠,沿着血的痕跡摸索片刻後,確定了她的死因。

離開房間,

秦遠扯過陳默言的衣服,將手上的鮮血擦的乾乾淨淨。

“你在幹嘛?”

“你看到了。”秦遠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在牆壁上有一枚三寸長的鋼釘,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當她聽到你的聲音時,猛然驚醒,擡起頭的瞬間,顱骨撞擊在鋼釘上,直接嵌入,導致死亡。”

“所以,她纔會一直仰起頭看着你。”

秦遠的話,讓陳默言的身體有些寒意。

“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塊拼圖。”

“你是說,兇手還在繼續犯案,這個女人是他的獵物?但是邏輯上有悖論,兇手挑選的對象,都是男性,而且他們的屍體,都有被割去一部分,連環殺手的行爲模式,很難改變,這說不通。”

秦遠笑了笑輕聲說道:“還是那個問題,生理性別和心理性別。”

“我們假定的是兇手爲男性,卻有一顆女人的心,他喜歡男人。”

“但,現在,我們將思維轉換一下,這具屍體,提供給我們的線索,他包含了另一個行爲邏輯。”

陳默言低吟片刻後擡起頭說道:“兇手,是同性戀,他的愛人,應該偏女性一方……三寸長釘,香堂,儀式感,他想要她的靈魂!作爲女性的靈魂賦予到拼湊成屍體身上。”

“沒錯,這就是最後一步。”秦遠點點頭,隨後說道:“現在,最後一步已經完成,兇手應該就在三樓亮燈那個房間等待我們。”

“我們,要去找他嗎?”陳默言在想,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一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狂。

二打一,應該可以制服吧。

“不急,他會一直等我們的,先把拼圖蒐集全吧。”

秦遠微眯着眼睛,他突然感覺,這個兇手,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鑰匙不一定會在他的身上。

或許,

他也只是碎片的一部分。

賓館二樓,總共七個房間,蒐集好碎片後,秦遠和陳默言走向三樓。

徐訕則是自己一個人,在一樓拆解屍體上縫合的線。

三樓,

只有一個房間,兩個人影通過微弱的燈光映照在牆壁上。

陳默言有些緊張,他感覺自己因爲不夠變態,顯得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在他眼中,徐訕是個變態,秦遠也是,都是。

“當整個世界都是變態的時候,你纔是最不正常的那個人。”

秦遠笑容溫和,目光純淨。

這話,讓陳默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想反駁,又感覺很有道理。

“咳。”

他輕咳一聲,緩解尷尬,秦遠則走進那個房間。

秦遠沒有說話,陳默言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男人一隻手拎着桶,另一隻手拿着大號刷子,在屍體上抹了抹去。

他,

在給屍體打蠟。

線縫合的地方,做過很多的細節上的處理,肉眼幾乎看不出來。

“秦遠……”他的聲音沙啞,還有些低沉。

“你瞧,他多麼完美,但,這不是我的傑作,是上帝!上帝派我來捏造出一個完美的人。”他的眼中有些許的癡迷。

“不管多完美,他始終不是他。”

“不,他擁有他的心,他就是他!”男人的語氣有些激動,他甚至有些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近乎貪婪的細嗅着這具屍體的味道,滿臉陶醉。

“變……變態。”

陳默言嘟囔了一句,秦遠只是笑了笑,他語氣輕柔的說道:“他,很髒。”

“不!”

男人神經質的搖了搖頭。

“你認爲,臭水溝裡的水,會有乾淨的嗎?你從骯髒的人身上,取不到乾淨的東西。”

“爲什麼不去求你的上帝,送一個乾淨的他給你呢。”

“你可以拋棄的你的上帝,也許撒旦能給你帶來更多的驚喜,噓,你聽,有人來了。”秦遠豎起食指,放在嘴邊,他溫柔的聲音,逐漸撫平了男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