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沒殺人,其實和我沒有關係,我今天叫你來,是討論房子的問題。”
秦遠捧起酒杯,輕柔的笑着。
他的嘴角升起一絲玩味。
每每提到房子的時候,陳睛紅都會異常緊張,她對房子的執着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病態。
“房子……你現在住的房子。”
“你應該按照你的喜好,將他擺設成了你想要的樣子了吧。”
“你辛辛苦苦做的這一切,有沒有想過,這個房子,他不再屬於你了呢?”秦遠的話,讓陳睛紅突然睜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這個房子,他不再屬於你了。”秦遠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就在今天上午,鳳英將全部遺產捐贈給了十字會而她也決定,去養老院生活。”
“在他捐贈的遺產當中,包括那棟房子。”
“你心心念唸的房子。”
“陳睛紅,你的算盤落空了,鳳英一直都在渾渾噩噩的糊塗中度過,但他卻難得精明。”
“她利用你殺掉全部家人,然後在將所有的資產捐贈,鳳英這一輩子,得到過太多的東西,去從來沒有得到過親情。”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源於金錢,所以,他散盡家財。”
“你,什麼都得不到,黃粱一夢,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遠舉杯。
慢慢的吞嚥着。
他看着陳睛紅錯愕和驚恐的表情,溫和的笑了。
“沒有人能定你的罪,可你要繼續淪落街頭,無家可歸了。”
“不可能!”她顫抖着身體,愈發瘋狂。
“不可能!不可能!”他全身都在顫抖着,瘋狂着,秦遠轉過身,走到櫃檯後面,他扯過今天的報紙。
慶海集團董事長,死於家中。
兇手疑似其妻……
秦遠笑了笑,將報紙放在一旁,陳睛紅瘋了一樣的衝出酒館,在暴雨中狂吼。
她跪在雨中,不停地嘶吼着,不可能。
的確,沒有人能定他的罪,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指向鳳英一家是他殺的。
她無罪,
卻無法逃離宿命的審判。
爲了住在豪宅,她拼盡了全力,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本就精神失常的她,無法忍受這般打擊。
秦遠已經看到了他的結局,她,註定要死。
至於鳳英……她怎麼捨得變賣財產。
怎麼捨得將房子和錢捐贈出去,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也不至於至今都遲遲未立遺囑,他要將錢,帶進棺材。
她現在還在等待,她的保姆回家繼續照料她。
但是,陳睛紅,永遠不會回去了,永遠不會再出現了,鳳英會在那棟豪宅中,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渴死,餓死。
這就是她的歸宿。
她想要的家庭和睦,也只能在地下相遇。
暴風雨越來越大,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暴雨傾盆,洗刷着鮮血和罪惡。
秦遠關上了酒館的門。
笑容溫和。
“多麼諷刺啊……一家人彼此,漠不關心,眼中都只盯着老太太的遺產,連住在一起的家人被殺了都不知道。”
對於一直嚮往溫馨家庭的陳睛紅來說。
在他的心中,那些人根本沒有資格住在房子裡,對他來講,那不是房子,而是家。
不是冷冰冰的建築物。
也許,他覺得,鳳英也有罪。
孩子們爲了錢,爲了慾望已經學會,可是作爲母親的鳳英,卻漠不關心,她只在乎自己的錢。
從來沒有想過,將他交給任何人。
這是病態的一家,也是病態的豪門。
秦遠,將這瓶酒擺放在酒櫃上,他的故事,豪門血淚……冷漠無情。
誰說窮人在十字街頭耍十把鋼構鉤不來親人骨肉。
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有時候,豪門之中,甚至更加冷漠無情。
秦遠縮在櫃檯後面,捧起了下一本卷宗,無聊時用來消遣的遊戲,他同樣在等待,C的登門拜訪,對於他來講。
C纔是一個更有趣,更值得玩味的對手。
“喔,有趣的人。”秦遠看着卷宗上的女人,她大概四十歲左右,保養的非常好,性感是她的光環,她更像是一個女王。
躺在昂貴的地板上,頭髮散落在地面,就像精緻的娃娃,穿着單薄的內衣。
性感的嘴脣。
妖嬈嫵媚。
她的眼睛睜着,望向一旁。
可是,
卻再也沒有了往日那份雍容華貴,她死了,就倒在那裡,安詳的死去。
齊素素,四十歲,資產雄厚的富婆。
屍檢報告顯示,她的頸椎斷裂,但不是致死原因,但,因爲頸椎斷裂會導致她的四肢麻痹,無法行動,她的脖子上有顏色很深的扼痕。
是有人用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齊素素雖然未婚,但是卻一直與一個地位尊崇的人保持密切的交往。
截止至目前,所有的線索,都只想那個地位尊崇的男人。
監控視頻,在案發當晚,只有這個男人曾經來過。
似乎,
一切線索都十分明朗。
卻遲遲沒有結案。
因爲,從他的妻子口中,得到了一條線索。
秦遠將案卷放在桌子上,走到酒櫃前,輕輕的擦拭每一瓶酒。
她的妻子說,她的丈夫,討厭女人的味道,他喜歡的是,男人……這是屬於他丈夫的秘密。
秦遠將卷宗翻到下一頁。
讓他意外的是,
這個地位尊崇的男人,居然選擇了自首。
這樣,理所應當的應該結案,但案件又出現了反轉,在齊素素體內採集的樣本,不屬於這個男人。
秦遠站在酒櫃前,陷入了沉思。
他應該不是爲了去見齊素素,那他去做什麼……他是一個同性戀,他不喜歡女人,他的妻子只是掩蓋他這個癖好的工具。
除非,他去齊素素那裡,是爲了找齊素素爲他安排的男人。
在卷宗中記載,他曾經在暗地裡幫過齊素素很多,但是他又不喜歡女人,如此,只有一種解釋,齊素素幫他介紹男人,而他則幫齊素素,打通商路。
當他趕到那裡的時候,卻發現。
齊素素已經死了。
可是他卻立刻離開,沒有選擇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真兇是誰?
秦遠微眯着眼睛,他看着齊素素的照片輕聲的低喃着:“她一定很喜歡玩弄男人吧,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女王,將男人踩在腳下,爲她服務……”
“可是,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會殺了她。”
“她在死前,應該還是處於某種興奮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