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羽最簡單的開場白，然後就再也接不下話了。
“你剛剛是不是打電話給我了，有什麼事情嗎？”傅軒小聲地問。
“哦，那個，那個不小心打錯了，沒事兒，那我掛了。”何羽解釋着，就想掛斷電話。
“等一下。”傅軒急着叫道，“是我有事想跟你說。”
“啊？”何羽愣了一下。
“求你先別掛電話可以嗎？”傅軒的聲音突然變得很無力，很緊張。
“我不掛。”何羽不知道如何應對。
“小羽，你能聽我解釋嗎？”
“解釋？你需要解釋什麼？”
“其實我之前的離開是有苦衷的。”嗞的一聲，信號好像受到了干擾。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何羽在剛纔的嘈雜聲中沒有聽清楚傅軒的話，“哦，我好像有電話進來了，你等一下。”何羽看了一下手機，是程晨，她不知道是該拒接還是讓傅軒等待。猶豫了一下，她掛掉了程晨的電話。
“怎麼了？”傅軒問。
“哦，沒事兒，是程晨，我待會兒再打給他吧。你剛剛說什麼？”何羽說話向來不會藏着掖着，就像剛剛，她毫無避諱的告訴傅軒是程晨打進來的電話。
傅軒聽到是程晨的電話後，下定決心聯繫那麼多遍的力量在瞬間瓦解，他不知道還該不該告訴何羽真相。
“哦，沒什麼，我是想告訴你說其實我並沒有想讓你離開公司的意思。”原本的話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是說辭職的事情嗎？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是會那樣做的，畢竟我不適合那樣的工作。”
“不，你做得真的很好，你是一位很稱職的助理。說真的，你跟以前比真得改變了很多。”傅軒情不自禁的想到以前，以前那個愛偷懶很隨性的何羽。
“哈，人總是會變的嘛。我這樣有什麼不好嗎？至少會更容易讓別人喜歡。”何羽說這句話的時候，也聯想到了自己這幾年的經歷，一個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學會如何隱藏自己，學會了如何討好別人，至少不要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
聽到何羽這樣說，傅軒能夠感受到這幾年何羽一個人過得一定不容易。
“小羽，你受苦了。”
“你說什麼呢，我現在很好。擁有事業和愛情，我相信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謝謝傅總的關心，要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那就先再見了。”何羽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一個人，手裡握着電話，遲遲反應不過來。她並不是急着打電話給程晨，相反，她是害怕，她害怕傅軒接下去說的話會讓自己動搖。原本安定的心爲什麼會因爲傅軒的幾句
話而變得蠢蠢欲動。“解釋？他原本要解釋的事情到底什麼呢？”何羽竟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接下去聽傅軒的所謂的“解釋”。難道他們之間的緣分還沒有盡嗎？何羽的心開始動搖。
“程晨，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跟誰通電話呢？竟然連我的電話也掛了？”程晨開玩笑地打趣到。
而何羽竟然做賊心虛，刻意地隱瞞了事實。“哦，跟我媽呢。”何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不鎮定的。
“原來是未來的岳母大人。”
“喂，誰說要嫁給你了，真是不要臉哎。”
“反正我這輩子是取定你了。”
“好了，說正經的呢。你剛剛找我什麼事啊？”
“哦，差點忘了，我想告訴你我哥回來了。他去歐洲玩轉了一圈終於捨得回來了，還有一件更加刺激的事情，想聽嗎？”程晨故作神秘。
“程功學長終於捨得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關於他的豔遇啊！”何羽聽到程功回來的消息也是非常高興。
“你知道他是和誰一起去的嗎？”
“哦？不知道啊，難道是和你爸媽？”
“不是啦，是莫然。”
“什麼？莫然，你是說然然嗎？她是跟我說要出去旅遊散散心，但是她沒有告訴我說是和程功學長一起去的啊。難道，難道他們？”
“你這個時候倒是挺機靈的嘛，沒錯，我哥已經正式和莫然在一起了。”
何羽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懵了。聯想到程功之前一直說的在等一個人，她隱約猜到難道程功學長之前說的一直就是然然，難道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莫然嗎？何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明天一定要當面質問程功。
“你再跟我說說，我現在心跳有些加快，我有點不能接受，難道程功學長一開始喜歡的人就是莫然嗎？”
“的確，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原來我哥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上莫然了，但是礙於莫然喜歡的一直是傅軒，所以我哥一直沒有說出來，這段感情，他一直藏在心裡，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終於，他得到屬於他的幸福了。”程晨說的時候，彷彿說的就是他自己一般的感情投入。
“原來是這樣，我明天能夠和他們見面嗎？”何羽迫不及待地想聽聽兩位當事人的說法。
“就知道你會想聽故事，所以我已經約好他們了，還是上次的地方，希望你這一次不會那麼激動了。”
何羽想到自己之前的表現，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和程晨又閒聊了幾句話後，便掛了電話。今天晚上接二連三的的電話對何羽來說還真是一個又一個刺激的消息，不過最後
的這場驚喜，倒是讓何羽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關於大學期間的回憶。如果說愛情真的是守護的話，那麼程功學長的愛情真的讓人感動。如果當初那個人也願意一直守護自己的話，那麼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番情景呢？
第二天，一大早何羽便將準備好的辭呈放在了傅軒的桌上，然後收拾了自己桌上僅有的幾件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便離開了。因爲來得很早，所以公司的人幾乎還沒有出現，傅軒當然也不在。何羽走到大樓下，回頭望了望自己待了這些時日的工作地，有些捨不得。“別了，傅軒。”何羽心裡對自己說。轉身的那一瞬間，回頭正好看到了來公司上班的傅軒。清晨的都市，陽光穿透雲層，散落了一地的哀愁。空氣中的塵埃不安份的在跳動着，在何羽的心上，在傅軒的心上。就這樣，兩個人站在原地，互相的凝視着對方，沒有說話。誰也不願意去打破這種沉默，至少在這一刻他們離得還是很近的。一旦開口，就註定分手了。隨着時間的推移，來上班的人陸續增多，何羽知道自己不能夠再這樣站在原地了。她首先打破了沉默：“傅總早，辭呈已經放在你桌上了，那我就先走了。”然後走過傅軒，低頭。
“你就非走不可嗎？”何羽經過傅軒身邊的時候，黯然神傷地說。
何羽沒有回答。
“我們之間就真的一點可能也沒有了嗎？”
“沒有了。”何羽很快地回答了傅軒，“我要跟程晨出國了。”何羽本來對於程晨的這個建議一直是舉棋不定的，但是現在爲了跟傅軒斬斷一切有可能的關係，她做了決定，臨時的。
“是嘛，那恭喜你們了。”傅軒在聽到何羽如是說的時候，心像是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噬咬一般。
“那再見了。”
“再見。”
何羽在離開的瞬間心裡卻也是痛的，不過她堅強的擡起頭，迎面的陽光照了她滿身的閃耀。
“小羽，也許我們之間原本就是不應該在一起的，我以爲我的努力或許能夠改變些什麼，不過真的是我太自以爲是了。我對我們的感情太過自信了，我對自己太過自信了，沒想到，一開始放開你的手就註定再也不能夠去牽你的手了。”傅軒昂首走向公司的大樓，心裡勸說着自己，可是爲什麼還是如此的不甘心。爲什麼還是不願意放開她的手，也許還是能夠在努力一次的，這一次自己再也不會鬆開你的手了。傅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加快了腳步，手裡拿出手機，給誰撥打了一個重要的電話。
何羽看自己走得夠遠了，突然蹲了下來，失聲痛哭。她管不得行人向她投來的一樣目光，她只知道哭完了心裡就好受了，也是時候放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