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自己房間,何羽在跟自己生悶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昊宇發脾氣,現在想來很是後悔。想去跟他道歉,卻礙於面子不敢去。只能一直在房間裡跟自己過不去。
而陸昊宇卻是被何羽莫名其妙的話傷害了,也許是自己對傅軒不友善的態度才激怒何羽的吧,陸昊宇想。看樣子她是真的很喜歡傅軒。他也想去和何羽道歉的,但終究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明明在一間屋子裡的兩個人,只有一牆之隔,卻只能將話都埋藏在心裡。長大後的所有事情真的都變了,小時候的他們是那樣的無話不說。
第二天,何羽雖然醒了,但是還是害怕面對昊宇,所以就一直賴在牀上。直到她媽媽推門進來,“小羽,你快起來啊,昊宇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去送送他吧。”聽到這個消息,何羽立馬從牀上跳起來:“什麼?怎麼今天就回去了,不是說好待五天的嗎?”
“他說剛剛接到教授的電話,催他的論文呢。看樣子好像很急,你爸已經去幫他買機票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的飛機走。”
何羽沒等她媽媽把話說完,就趕緊起來換好衣服,衝出房門。陸昊宇坐在餐桌上閒情逸致的看着報紙,一臉淡定。
“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何羽衝到陸昊宇面前,將他手裡的報紙扯下。陸昊宇看到何羽這個樣子,忍不住的開心,他認識的何羽就是這樣子的。
“我也沒辦法啊,教授催論文了,你也不想看我畢不了業吧。”陸昊宇還是一臉的無辜,彷彿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能再多待一天嗎?一天也好,我還想和你去我們小時候常去的地方看看呢。”何羽聽陸昊宇這麼說,也是很無奈。
“好啊,反正是晚上的航班,我們現在去吧。”陸昊宇起來拉着何羽的手就往門外走。
“等等,小羽還沒吃早飯呢。”何媽媽在身後喊,她的這雙兒女就是這樣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放心吧,媽,我會好好看着她讓她吃早飯的。我們下午就回來。”陸昊宇留給何媽媽一句話,迴響在屋子裡,自己和何羽卻已經出門了。
“喂,昊宇,你不是真的現在就去了吧。”一路上,何羽被陸昊宇連拖帶拽的走着,她根本還來不及回想剛剛的事情,自己卻已經跟陸昊宇上了一輛出租車了。“師傅,明日小學,謝謝。”陸昊宇對司機說了此行的目的地。“明日小學”是何羽和陸昊宇的母校,在那裡他們一起度過了童年時候最美好也最秘密的時光。
很快,出租車就停在了“明日小學”門口。因爲是春節期間,小學裡很冷清,只有值班的門衛叔叔還留守在學校。看着眼前熟悉的學校,何羽和陸昊宇都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何羽走向門口,想請門衛開門讓他們進去,不過還沒等她走進就被陸昊宇一把拉住。
“你幹嘛啊?”何羽不解。
“你不會是想求門衛讓我
們進去吧?”陸昊宇反問她。
“當然啊,不然我們要怎麼進去。”
“你還真是笨哎,你覺得門衛會讓兩個陌生人隨意進出學校嗎?”
“這裡可是我們的母校,我們怎麼會是陌生人呢?”
“母校?也只有我們知道,更何況都這麼多年了,你覺得還有誰認識當初的兩個小孩嗎?你別傻了,要是被門衛發現我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說不定會報警抓我們呢。”陸昊宇故意恐嚇何羽。
“不會吧,那我們要怎麼進去啊?”何羽一臉驚恐和疑惑。
“跟我來,我有辦法。”陸昊宇一臉狡黠,帶着何羽拐到學校的後門,站在牆角。
何羽擡頭看看這不算太高的圍牆,似乎明白了陸昊宇的意思。“你不會是想要爬牆進去吧,要是被抓了,你今天一定回不了美國了。”何羽故意這麼說,不過說真的自己還是挺想嘗試爬牆的。
陸昊宇沒理她,蹲在地上,雙手合上,做出託舉的姿勢。“快上來吧,你先進去。”他對何羽說。何羽見狀也不再辯解什麼了,她想他們得抓緊時間,這纔是最重要的。好在何羽本身並不重,陸昊宇很輕鬆地就將何羽送上了牆頂。隨後他自己也爬上了牆,順利地進到了學校裡面。
眼前呈現的還是熟悉的場景,只是操場邊上的那棵小樹如今已經長得高大挺拔了。沿着操場,他們一直走到盡頭處,在那裡有一處廢棄的空地,看如今荒蕪的樣子就知道很久沒人打理了。何羽興奮地跑過去,找到一面牆,高興地對陸昊宇說“開來看,還在”。這是一面很破舊的牆,牆面經過歲月的腐蝕已經開始剝落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的字,但是卻已經模糊不清了。
何羽仔細地在牆上尋找着什麼,“快看,我找到了。”她高興地叫昊宇。
“感謝陸昊宇保護我,何羽。”歪歪扭扭的字跡,是那次陸昊宇爲了保護何羽而跟其他男生打架後何羽寫上去的這句話。
“我願意一輩子保護何羽,陸昊宇。”下面一行字跡同樣的稚嫩的手法,那也是陸昊宇在那次事件後親手寫上去的。
下面還有很多他們寫的話,這面牆,記錄了他們小時候的秘密。
“那時候的我們還真是可笑啊。”何羽撫摸着那些字跡,有些自嘲的笑了,“不過,真的要謝謝你,昊宇,感謝你在我受欺負的時候奮不顧身的保護我。”
“我說過的,我會一輩子都保護你的。”陸昊宇的表情堅定,“即便看到你和別的男生在一起。”後面的那幾句話他說得很輕很輕,只有自己聽到。
“好啦,謝謝你。但是在你要保護我之前能不能先照顧好自己啊,你看你的圍巾都沒繫好。”何羽過去幫陸昊宇將圍巾繫好,“都這麼大的人了,連圍巾都不會系,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何羽笑着說,一擡頭,碰到了陸昊宇深情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連忙避開。
“對了,昨天的事情
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向你發脾氣的,你知道,我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的。”何羽低頭搓弄着手。
“昨天什麼事啊?你以爲我會將你那麼幼稚的行爲放在心上嗎?幼稚鬼。”昊宇輕輕拍了一下何羽的頭。“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再逛逛吧。我想好好看看我們的學校。”昊宇提議。
“好啊。”
他們兩個並肩走在寂靜的校園裡,細細的回味他們的童年。一路上,他們說着笑着,有時候陸昊宇會故意講起何羽小時候做的糗事,而何羽就會被氣得追着他滿學校的跑。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是從原路返回,這次何羽爬牆倒是輕車熟路。回到家的時候,他們的爸爸媽媽都在焦急地等他們,何羽媽媽來開門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你們總算回來了,趕快去機場吧”。陸昊宇和爸爸媽媽告別後,又提着行李由何羽陪着匆匆忙忙的趕往機場。
“各位旅客朋友,由A市開往紐約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朋友趕快由登機口登機。”廣播裡已經在催促了,還好昊宇趕上了航班。
“昊宇,你快進去吧。”何羽焦急地催着昊宇。
“小羽,謝謝你,我今天很高興。”陸昊宇依依不捨地說。
“好了啦,你在美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要常給我們打電話哦,還有千萬要好好學習,知道嗎?”何羽向媽媽一樣一直嘮叨。
“知道啦,何羽姐姐。”陸昊宇一見何羽沒完沒了的嘮叨就受不了,他給了何羽一個溫暖的擁抱。“那我走了。”
“嗯,再見。”何羽望着陸昊宇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登機口的入口。
“何羽,再見了。希望你能過得幸福。”陸昊宇沒有回頭,輕聲地對自己說。
何羽送走了陸昊宇,準備回家。時間已經不早了。當她回頭的時候,透過來往的人羣,竟然隱約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傅軒。只不過人來人往的,當她想看仔細時,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
“一定是我太想他了,他怎麼會來機場呢。”何羽笑笑,不在意的回去了。
“莫然,這邊。”接機處,傅軒在向莫然招手,沒錯,莫然回來了。
看到傅軒,莫然那張孤傲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國外的這一年,她已經很久沒笑得這麼開心這麼真實了。
“真是麻煩你了,我爸媽叫你來接我。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經過一年的沉澱,莫然已經很好地學會如何隱藏自己真實的感情了,她的話恰到好處。
“沒事兒,反正我也是一個人閒在家裡。先去我家吧,我媽很想見你。”傅軒替他媽媽傳話。
“好啊,我也好想伯母呢。”
傅軒開了車來,他幫莫然將行李放進後備箱後就開車回家了。
如果這個時候他有注意到身後的話,他就能發現何羽驚愕地站在原地,想喊他的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