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又一次整裝待發,準備回學校。這次回去就真的成大三的學生了,坐在長途公共汽車上,已經不再對窗外那些看過無數次的風景感興趣。
記得大一報到那會兒,和爸媽一塊兒坐在車上,興奮的不住向窗外看,一直在幻想學校該是什麼樣子。終於到了的時候,看着這陌生的校園,突然覺得從今天開始就真的只剩我自己一個人了,什麼孤獨、寂寞、痛苦都要我一個人承受了。現在想起來有點兒奇怪,爲什麼我還沒進大學就想着以後的生活會是孤獨、痛苦、寂寞的?
一路上想了很多,包括假期的實習,包括以後的道路。想到以後的道路的時候,腦中突然很是混亂,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不過我一向抗傷能力很強。既然想不到結果就不想了,聽了一會兒歌兒便到了。
轉乘公交車,準備回學校,已經習慣了擁擠的人羣,便不再有什麼感覺。下午4點的時候,回到宿舍。凌欣和袁源在各自的牀上睡覺,很累的樣子。梓顏不在,估計出去玩兒了。
還沒把東西放在我的位置上,便聽到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林璨,我連忙拿到洗手間去接。
“喂,在學校啊?”我用左手捂着嘴小聲說。
“對啊,我前天就來了,你到學校沒?”林璨問。
“我剛到啊,宿舍同學在睡覺,有空再聊啊。”
“我說你怎麼說話聲音這麼小啊。那你也好好休息啊,有時間再打給你。”說完就掛了。
聽到手機裡的“嘟嘟”聲,有些失落,林璨貌似從來沒等我先掛過電話。其實我並沒有想過每次都要在電話裡說“你先掛”之類的,但是聽到電話突然掛掉的聲音還是感覺到失落。
“莫黎,回來啦。”袁源沒睡醒的樣子說。
“恩,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我順口問道。
“我們中午就來了,所以睡了會兒。”袁源邊說邊坐了起來,準備起牀。凌欣還一副睡的很熟的樣子,估計這一路累得夠嗆。
晚上10點,破天荒的全都躺在了牀上。或許是習慣了的原因,這麼早還是覺得睡不着。
“喂,大家假期都在幹嘛啊?”梓顏先開口問道。
“別提了,南方打工去了。過得簡直不是人過的生活,兩個月纔給了2500,以後再也不去了。”袁源頗有感慨的說。
“我就在家呆着啦,想不出有什麼可乾的,所以就變宅女啦。你在幹嘛啊,梓顏?”凌欣說,然後反問梓顏。
“我考了個駕照,不管以後咱開自己的車還是替別人開車,學會了都沒什麼壞處。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們以後找工作該是很難的。”梓顏也頗有感慨的說。
“梓顏想得還挺周到的。不過我突然覺得什麼工作也不想做了。”她們說完後,我加了一句。
“什麼意思啊?不工作?爲什麼啊?”凌欣首先很奇怪的說。
“也不是不工作,我本來是很喜歡報社的工作的,可是……”我有些無奈地說。
“莫黎,放假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吧?”梓顏問道。
“恩,放假的時候在家鄉晚報社實習,然後便覺得報社也不過如此。”接着我把晚報社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大家都開始唏噓不已。
“其實哪兒都一樣啦,社會就是這樣的。”梓顏說。
“不會吧,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啊?必須學會陷害他人、同流合污啊?讓學校直接教這些算了。”凌欣感慨道。
“就是啊,社會現在都這樣,我在那工廠裡就覺得我們以後估計幹不了那些工作,愁人啊。”袁源說。
“那怎麼辦啊,總不能畢業了回家呆着吧。我看啊,我去考研算了,不這麼早進入社會了。你們呢?”凌欣泄氣的說。
“我是不準備考研,不想一直呆在學校。”我依然堅持。
“莫黎,你好奇怪,你男朋友要考研,你還堅持不考,你們不想在一起啊?”凌欣說。
“在不在一起和考研也沒什麼關係啊。他考了研還能不要我啊?”我說。
“你男朋友讀完研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養不起你。”梓顏說,猶豫了一下她又接着說,“你……知不知道嚴冬去英國了?”梓顏問道。
“英國?去找他爸爸?”這是我聽到後的第一個反應。
“哪兒啊。不是,他去讀經濟學研究生,回來管理他媽媽的公司。”梓顏接着說。
“可是他說過他要堅持他的音樂夢想的啊!”我有些不太相信梓顏的話,當初嚴冬那麼的反抗,現在怎麼會主動去英國讀經濟學呢?
“夢想只是年少時聊以**的東西而已,他怎麼可能放着他家族的產業不管,去堅持什麼音樂夢想。”梓顏說。
“這麼說以後嚴冬就是琳娜服飾的老闆了?哇,莫黎,你要是不和他分手畢業就可以嫁入豪門了啊!”凌欣興奮地說,口無遮攔一直是她最大的特點。
“凌欣。”袁源喊了她一聲,不喊還好,喊完之後尷尬的該是我了。
“哎,世界就這樣啊,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誰知道失去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梓顏說。
“好啦,睡覺啦,明天該遲到啦。”我說了一聲,然後便都不說話了。安靜下來的宿舍,有些恐怖。校園裡的路燈的光透進來,照着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人越看越睡不着。
嚴冬怎麼回去英國呢?他就這樣放棄了他的理想?他就這樣像她媽妥協?對了!去英國,會不會去他爸爸那裡?放假的時候也沒顧得上上網,所以好久沒有和顧良澤聯繫了。想到這裡我甚至有爬起來上網的衝動。大家都剛回來,別再把大家吵醒了,算了吧,所有的事兒明天再說吧。
第一天開學,基本沒什麼課。上完了課後,我便一個人到街上去了。大概是因爲昨天聽到嚴冬的消息,心裡有些厭煩。在街上走着走着,下意識的就走到了青色物語的門口。
“莫黎,好久不見了,暑假過得還好吧?”小溪姐穿着一件淺藍色雪紡連衣裙。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清新、靚麗。
“還行吧,你生意忙不?”我便說邊走進她的店裡。
“就那樣吧,兩個多月的暑假人不是太多。現在又剛剛開學,你看就這幾個人。”小溪姐邊說邊整理着吧檯上的東西,“你在家裡都幹什麼了啊?怎麼看上去比放假前煩惱了許多?和男朋友鬧彆扭了?”小溪姐關切的問。
“哪兒啊,這回您可猜錯了。我啊,是因爲不知道以後該謝謝www。qb5200。Com什麼了,突然感覺好迷茫。小溪姐,你說我們這些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找什麼工作啊?”我皺了皺眉頭說。
小溪姐想了想說:“其實也不一定非要找工作去啊,有好多自由職業啊。”
之前我倒是沒想什麼自由職業,現在她一說,我突然發現我從來就沒考慮過什麼自由職業者,學校呆久了,思想也會受限制。
“可是,我能做什麼自由職業者啊?”我又想起一個問題。
“恩,你是中文系的,寫東西應該還不錯吧?明天能不能寫個故事給我看看啊?”小溪姐問。
“故事倒是有,以前寫的還有底稿呢。”我說。
“那好啊,那你明天拿過來給我看看啊。”小溪姐說,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要看我寫的東西,不是正說着以後做什麼工作嗎?
從青色物語回來,我便登上了QQ,準備問顧良澤嚴冬有沒有去他們那裡。登上的時候,看到QQ的閃動。打開一看,是顧良澤,時間已經是一個月前了。原來我已經一個月不上網了。
打開窗口,看到一條消息:“喂,你那個前男友貌似來英國了,你知道不?”看了看,他的頭像現在還亮着,應該在線的。
“你說嚴冬去英國了,他在你們那兒嗎?”我發過去問。
“汗,你不會現在纔看到我那條消息吧,最近都在幹嘛啊,網都不上了,我以爲你把我拉黑了呢。”他一下子發過來一大堆,不過沒一個字和嚴冬有關。
“我在實習,沒空上網。嚴冬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問。
“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他啊。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樣,只是來英國了,爸爸去看過他,我可沒見過。”
“這麼說,他不在你家住?”
“他住我家幹嘛,我和他又沒關係。”這句話他打的倒是快。
“那你知道他的情況嗎?”我又問。
“不知道啊,不過爸爸應該知道,要不你問他啊。”顧良澤建議道。
“算了,當我沒說過。”
“怎麼,還對他念念不忘啊?”過了好一會兒顧良澤又發過來一條。
“得了吧,小屁孩兒,你懂什麼啊,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對愛情充滿好奇啊。”我故意打擊他。
“拜拜,沒空和你聊了。”看來我說的話真的打擊到他了,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然後關掉電腦。
雖然,顧良澤並沒有說出什麼和嚴冬有關的具體信息,可是至少我知道了他沒有住在他爸爸家。或許,他們的關係達到現在的樣子已經是最好的了。我現在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嚴冬要放棄音樂轉而學習經濟?嚴琳娜也不是沒有逼過嚴冬啊,爲什麼他以前沒有答應出國學經濟,現在卻這樣做了呢?想了好久,還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