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一直都是我用來過渡的季節,從喜歡的夏天到喜歡的冬天,所以秋天往往都還是很短的。不知不覺間我們都一層一層的套的很厚了。週末沒事兒我就把所有冬天的衣服拿出來曬了一下。
天氣變冷好像總是很快的,沒過多久,天氣預報就說明天有雪,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宿舍便開始沸騰。這幾個丫頭都在計劃着雪中的Lang漫約會呢。我也接到嚴冬的電話說明天玩雪去。2009年的第一場大雪,真是讓人很是期待,雖然我很怕冷,但我卻是極其喜歡雪的,所以晚上就抱着美夢入眠了。夢中還是高中的場景,破舊的圍牆、有些剝落的白漆、亮閃閃的帶着熒光的雪花飄飄灑灑,覆蓋了破舊的教學樓,嶄新的實驗樓。從始到終沒有一個人的出現,完完全全的雪景,從沒見過的雪景。厚厚的雪堆得哪兒都是。明明是純白的雪,看上去卻像罩了一層淡淡的藍色煙霧,朦朧夢幻。完全自然的雪景,宛如仙境。
“哇,真的下雪了,沒想到今年的第一場雪就這麼大,太美了。”我還正做着美夢,便被袁源的驚呼聲驚醒。
“我說姐姐,別這麼激動好不,人家還困着呢。”凌欣首先不滿。然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看架勢,暫時還不準備起牀。
“快起牀啦,你這丫頭忘了今天有約啊?”這麼一說,袁源反倒走到凌欣的牀邊去拉她起牀。
“哎,服你們了,OK,大家都起吧。”梓顏也極不情願的說。然後揉了揉忪醒的眼睛,伸着懶腰做起來說。
我早就坐了起來,興奮的起牀,我要看看這早晨未經人踏過的雪是否和夢中的一樣。
“恩,漂亮!”從陽臺上看到這漂亮的雪景我便驚呼。宿舍樓前的廣場上一片雪白,零零散散的分佈着些腳印還有些包裹的厚厚的人影。完全是一種和夢中不同,多了好些生氣的美。
梳洗完畢,我拿出手機給嚴冬打電話:“起牀沒啊?”
“還沒呢。”聽到他睡意忪醒的聲音。
“你這個大懶蟲快起牀啦,出去看看雪景去,好漂亮啊!”我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說道。
“沒想到莫黎也有這麼激動的時候啊,難不成平時冷靜淡漠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凌欣又在我後面唧唧歪歪了。
“唉,心理學家,快起牀吧,難不成讓你老公親自來喊啊。”我轉過身去對着凌欣說。
“懶蟲,看這兒。”突然感覺聲音不大對,好像……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低頭一看,可不是嚴冬已經穿着羽絨服帶着帽子圍巾,全副武裝的站在樓下了,看到我低頭看他,得意地說:“懶蟲,怎麼起牀這麼晚啊?我已經到啦,快下來哦。”
“你等一下哈。”我掛了電話,慌里慌張的穿上長長的咖啡色羽絨服,拿上帽子、圍巾就往樓下跑。
“哈哈,還說別人懶,是你懶啦。”嚴冬笑我道。
“我哪懶了,沒看我下樓都是衝刺嗎?”我辯解道。
“是、是、是,我們去操場打雪仗?”嚴冬懶得理我,建議道。
“好啊!”我欣然同意。昨天我就在想要到哪去了,想來想去還是操場好些,雖然人多,地方也大啊。操場絕對是打雪仗的最佳地理位置。
“讓我檢查一下東西都帶齊了沒?”嚴冬開始上下掃視着,我有點莫名其妙,打雪仗要帶什麼東西啊?
“你這個粗心的傢伙,就知道你會忘記帶手套,快帶上。”嚴冬看着我凍得通紅的手指,想變魔術似的從背後拿出一雙火紅的羊毛手套要往我手上套。
“喂,怎麼是紅色的啊,太亮眼了吧。”我假裝嫌棄的說。
“紅色更暖和啊,視覺上就能增溫。別挑剔啦,我都買了。”嚴冬邊說邊給我戴上。低頭認真給我帶手套的時候,漆黑的睫毛低垂着,看得我有點恍惚。
“喂,花癡,走啦。”嚴冬在我眼前晃着他的手套。我一下子便臉色緋紅,剛剛我看他的樣子真的很像我小說裡唯帥哥是從的花癡。
天色尚早,操場上還沒什麼人。偌大的操場上全是白白的雪,太漂亮了。
“咔”我正欣賞着雪景,嚴冬跑到我面前開始拍照。
“別拍我啦,去拍雪去,雪多漂亮啊!”我邊說邊用手擋着鏡頭。
“其實……你比雪漂亮多了。”嚴冬靠過來,輕輕地在我耳邊說。
“去你的,別侮辱雪。”我說。
“你這是侮辱我的審美觀。”嚴冬看着我說,眼睛裡充滿着流光異彩,我突然覺得有他在好幸福。
這樣鬥着嘴在雪地上散着步,感覺真好。過了一會兒,梓顏和她男朋友也過來了。
“喂,怎麼我們走哪兒,你們跟哪兒啊?這兒可是我們的領地。”嚴冬說,哎,他已經習慣了和梓顏鬥嘴。
“嚴冬同學,你睜着你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眼睛瞧好嘍,這兒可是公共場所。”梓顏不甘示弱。
“什麼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啊?起碼比你的大多了吧?”嚴冬說,梓顏瞪他一眼。
“怎麼?不服啊?不服我們來混雙啊。”說着嚴冬已經擺出了架勢。
“混雙就混雙,誰怕誰啊。”梓顏說道,然後便敏捷的從地上抓起一個雪球向我們扔來。
“好啊,反應夠快的啊,這就開始了啊。”我說着也開始準備雪球。一時間四個人在操場上開始瘋狂大戰,梓顏讓他男朋友從正面進攻,她則負責搞偷襲。我們的戰術就是團結一起,一致對外,因此也並沒有明確分工,哪方便打哪兒。
兩個男生明顯佔優勢,嚴冬除了萬不得已替我擋外,基本沒被擊中過。梓顏就慘了,因爲他們各個擊破,在我們附近的梓顏被弄得滿身雪白,好在她白色的羽絨服上並不太明顯,所以他男朋友也並不清楚她的戰況。
一輪打下來也沒分出勝負,四個人全都滿頭大汗加筋疲力盡,十分自然的躺在了雪上。打成這樣的我們都直呼過癮,還互相調侃說童心未泯。
打完雪仗梓顏提議一起去吃午飯。
“好啊,我早就想吃梓顏同學請得飯了,怎麼樣?老地方,湘菜館啊?”嚴冬馬上接道。
“喂,嚴少爺,您還好意思吃我們的飯啊。不行,就你請。”梓顏說道,很明顯這是威脅,因爲她男朋友並不知道嚴冬的身世。
“好,我投降,算你狠。”嚴冬無奈的舉起雙手說。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投降了?”她男朋友很迷茫的問。
嚴冬認真的看着梓顏的男朋友說:“哥們兒,你老婆狠着呢,以後可得小心點。”然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說:“走吧,姑奶奶,吃飯去。”
一頓飯吃完,我們突然想起還有一節課,匆匆忙忙的就趕回了教室。
晚上,因爲下雪,我們又恢復了停止了N久的臥談會。
“我發現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啊,一個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談了戀愛就不管室友了。”凌欣首先抱怨道。
我聽着有些奇怪,什麼叫我們有異性沒人性,你凌欣不也整天忙着約會不管我們嗎?我正想着這句話就已經被梓顏問出來了。
“我啊,現在是異性同性都沒嘍!”說完緊接着是很明顯的一聲嘆息聲。
“什麼意思,你雙性戀?”我逗她道。
“我,凌欣,正式宣佈一件事,從昨天開始我就恢復單身了,謝謝,我的發言完畢。”凌欣突然很冷靜地說,說完,幾秒鐘的沉默。估計大家都在像我一樣反思我們確實是有異性沒人性,只顧關心自己的事,連室友分手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除了凌欣,燈已經熄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
“凌欣,怎麼回事啊?”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梓顏。
“他說時間太久厭煩了,我知道他早就想找那個所謂的某公司董事長的女兒了。他大三了,要爲自己的將來打算。”凌欣說着,話語裡滿是鄙夷和不屑,難怪她早上賴着不起牀。
“這也很正常,現在壓力這麼大,當然首先得吃飯了。我們也一樣,要找就得找一個靠得住了,兩個人都什麼也沒有,感情再深,早晚也得分。”梓顏這樣說,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外。
“梓顏,你不相信了愛情?”袁源首先問道。
“愛情是物質富足後的風花雪月,誰不相信。只是像我們這些爲飯碗奔波的人得先找那基礎,也就是物質,是金錢。你像人家嚴冬不用爲飯碗犯愁,纔會在上了大三後依然忠於愛情啊。女人是感情動物,但男人不是,你忠於他他不一定忠於你。要不怎麼男女平等提出後緊接着就是女人要在經濟上獨立呢。”梓顏井井有條的陳述者她的兩性哲理。
貌似她說的確實對,可我們總找不到去完全信服的理由。就好像從小相信的人魚通話突然被改成了灰姑娘愛上王子完全是因爲他的地位和榮華富貴,可仔細分析又不無道理,否則灰姑娘怎麼就不甘心放棄王宮的舞會?怎麼不去找個愛她的平民嫁了,灰姑娘該是深諳梓顏的哲理的吧。
“就是,男人永遠都只以事業爲重,愛情只是他們成功後的點綴。所以聰明女人都要經濟獨立,讓無數男人圍着他轉,而傻女人就是圍着一個男人轉,遲早的因爲他的厭煩分開。”凌欣也感慨頗多地說。
然後我們無話,不過我敢肯定宿舍的四雙眼睛現在都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