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村莊,煉獄般的景象。火焰如狂舞的妖魔貪婪地吞噬着每一寸土地,原本翠綠的田野、古樸的屋舍都被付之一炬。空氣中瀰漫着木頭、布料和任何能燃燒起的事物在烈火中掙扎的味道。
有如行屍走肉般的人們在這片人間煉獄中行走,身體扭曲變形,皮膚潰爛。有的甚至已經被燒成焦炭,但那漆黑人形仍秉自機械地前進。
少年坐倒在地,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他恐懼地看着前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一個男人艱難地趴在地上,露出焦黑的皮膚,卻掙扎着向他的方向緩緩爬行。男人張開嘴巴,看向他的眼中只有宛如餓獸般的飢渴.
“.”
夢醒了。
多瑪三劍客的最後一人,洛倫坐起身來,淚水不自覺間從眼角滑落。
“又是那個夢麼?”
聲音從身旁響起。
洛倫起身,向身後的來人恭敬地欠身。
“裁決者。”
裁決者是個清秀男人的形象,正靜靜地佇立在一旁看着他。
“是啊,又是噩夢。”
洛倫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
“沒事,一切已經就要結束了。只要打倒那傢伙”
他看了眼自己放在一旁的決鬥盤,以及搭載在那其中的卡組。
是啊,只要打倒那傢伙
又或者是自己被打倒。
那樣也不賴。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他都能擺脫這個噩夢了。
“準備一下吧,到時候了。”裁決者道,“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新的紀元即將到來,沒有人可以阻擋。”
“好。”
洛倫點點頭,站起了身。
丸藤亮是第六個來到登記處的。
看起來雖然在遊玄手上的挫敗有些影響,但凱撒還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節奏。賽程恢復後他也很快贏得了最後的拼圖卡,拿下了晉級八強的第六個名額。
“哦哦,凱撒也來了!”
看到熟人的十代立刻上去熱情地打招呼。
“說不定在後面的賽場上能碰到呢,這次我可不會輸了。”十代笑呵呵的。
丸藤亮看到他也立刻來了鬥志,環抱雙臂微笑道:“好。不過我可也沒打算就這樣將勝利拱手相讓。”
“嘿嘿,那到時候大家就全力以赴,來一場不留遺憾的決鬥吧。”
“好!”丸藤亮鬥志昂揚,接受了邀請。
接着遊玄出現:“丸藤同學也晉級了啊,恭喜恭喜。那麼期待在淘汰賽也能再遇到吧?”
“啊?”
丸藤亮看到他,剛剛燃起來的鬥志之火頓時彷彿黯然了幾分。
“嗯哦,好。”
雖然嘴上說着好,但臉上完全看不出期待的意思。或者倒不如說像是寫着,對手隨便是誰都好反正不是你就行
遊玄也不以爲意,只笑了笑。
沒辦法,咱沒十代同學那種人見人愛的天賦。不過無所謂了,決鬥嘛,能贏就行。
遊玄環顧一圈。
這麼一看,八強基本上都是熟面孔呢。不過剩下這兩個名額
又等了片刻,最後那兩人才不緊不慢地在衆人眼前出現。
來自多瑪的兩人,作爲首腦的裁決者,以及最後的劍客洛倫。
一直冰冷地等在一旁沒動靜的海馬,這會兒視線才投了過來,跟着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輕笑。
“纔來麼?”海馬淡淡道,“運氣真不錯,剛好只剩最後兩個名額了。我還以爲你打算臨陣脫逃了呢。”
裁決者平靜地說:“命運早就已經決定了,只是你還未看清而已,海馬瀨人。最後的名額是我們二人,正如比賽的走向也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
海馬不屑地笑出了聲。
“呵,類似的屁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了。但所謂命運向來不過是弱者的說辭,強者親手開闢自己的命運。
滿嘴是這種論調,只證明了伱也不過是這樣的膚淺之輩罷了。”
裁決者微笑,卻也並不反駁。
海馬此時才注意到在他身旁同行那人,視線自始至終似乎就直勾勾瞪着自己,似乎眼中唯有他一人而已。
“終於等到這個時刻了,海馬瀨人。”他冷冷說道。
“你又是誰?”
“我的名字是洛倫,多瑪三劍客的最後一人,自地獄歸來的復仇者。”洛倫冷眼瞪着他,“你奪走了我的一切,而我是你的復仇天使。”
可能他本以爲這話多少該引起些許注意,但可惜並沒有。海馬只哼笑一聲便無視了他。
“那你可得排隊了,找我的復仇者可太多了。”
甚至懶得問他是爲啥要復仇。
“你!”
這般態度只讓洛倫愈發火大,踏上一步便似要出手。
當然了,面對超人級身體素質的海馬社長,召喚拳頭幹架能討到好處的人怕是也不多。
“哦,要在這裡直接動手麼。”海馬眯起眼睛。
“那倒是也無所謂。”
裁決者眯起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錯覺,就在他說話同時,衆人上空彷彿匯聚起了陰雲,陽光也不知何時黯淡了。沉甸甸淺灰色的陰雲匯聚起來,滾滾的雷聲如同萬鼓齊鳴,似有遠古巨獸隱藏在黑雲中咆哮。
連遲鈍如十代都意識到了這人不對勁。
“怎麼一下子天黑了?”十代驚訝地看向此人。
難不成是這人?
但居然有人一個眼神就能引起天氣變化?
世界上真的存在擁有這種能力的傢伙嗎?
“.雖然我們也能直接在這裡解決問題,不過既是之前已經立過了約定,我提議還是以決鬥的方式解決。你說呢,海馬瀨人?”
“我也還是那個回答。”海馬環抱雙臂道,“只要是決鬥,無論什麼人我都會接受。”
裁決者微微一笑,沒再說話。但天空中醞積的黑雲陡然消散,天空也似乎瞬間恢復了晴朗。
以決鬥解決,本就是雙方達成的共識。
海馬這邊的考慮是,直接召喚出精靈對轟的話災害範圍難以控制。而且對方是當年和三幻神對轟的那蛇神的話,比起精靈對轟,他還是對自己的決鬥更有信心。
至於裁決者那邊.
他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走到一邊,大有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感。但路過時,還是忍不住斜眼偷偷瞥了下游玄的方向。
他連海馬瀨人和他的白龍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但在場所有人裡唯一讓他惦記的,只有這個黃衣少年
或者準確點說,是被他解除了封印的那個東西。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賴皮蛇也是這個道理。當年被那仨羣毆之後現在都彷彿還在疼,如果有的選,他現在也不太想再來寶可夢對戰了。
還是靠打牌打天下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