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蕭, 司徒銀河好像更帥了,是吧?”程欣一邊吃着麪條,一邊說道。
黎瀟蕭繼續低頭吃着麪條, 沒有回答程欣的話。
程欣擡起頭看了看正默默吃東西的黎瀟蕭, “瀟蕭, 這麼多年, 你和司徒銀河從來也沒有聯繫過嗎?”
當年司徒銀河對黎瀟蕭用情至深, 同班的同學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
程欣想起大一那年十月一班裡聚會時,司徒銀河落寞的樣子,現在都覺得有些心酸。
程欣記得, 司徒銀河向她要了黎瀟蕭的電話號碼。難道,他真的爲了不打擾黎瀟蕭的生活, 從來也沒撥通過那個號碼嗎?
“瀟蕭, 當年你和他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程欣關切地問道。
程欣誠然是好奇的, 但是對黎瀟蕭的關心要遠遠大過她的好奇之心。
黎瀟蕭這麼多年孑然一身,從不見她動過情, 不管多優秀的男人。
程欣記得高中的時候,司徒銀河和黎瀟蕭有一段時間越走越近,她那時還暗地裡爲他們高興過。
那時的黎瀟蕭,嘴角不時就會掛上淺淺的笑意。
但是……
“沒有什麼誤會,只是朋友而已……”黎瀟蕭吃完麪條擡頭看着程欣說道。
說完話, 黎瀟蕭拿着碗走向了廚房。
程欣望着黎瀟蕭的背影發起了呆。
“程欣, 段宏遠就是你那個冤家對頭是吧?”黎瀟蕭削好了一個蘋果, 遞給了坐在沙發上正撅着嘴的程欣。
“就是他!”程欣恨恨地咬了一口蘋果, 她真恨不得自己咬的是段宏遠的肉啊!
“氣死我了, 他居然和範航說我是他未婚妻,叫他離我遠點兒!”
程欣想到當時範航受傷的表情就覺得心疼。
“程欣, 那個段宏遠也不錯嘛,你可以考慮考慮啊。”黎瀟蕭走過來坐在了程欣的旁邊。
“哎呀,你還是不是我朋友?”程欣怒瞪着黎瀟蕭說道,“段宏遠哪裡不錯了?這麼多年,我被他欺負的還不夠嗎?還要自找苦吃,被他欺負一輩子嗎?”
程欣越說越氣憤,拿着蘋果的手,胡亂在空中揮舞着。
“不過,依我看來,段宏遠應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人!”黎瀟蕭說完咬了一口蘋果。
“我呸!小女子我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他段宏遠!”程欣神情忿然,語氣堅定。
“其實,我看你們兩個挺合適的,吵架吵得珠聯璧合的。”黎瀟蕭看着程欣微笑說道。
“誰跟他合適啊!”程欣氣得臉都紅了。
“你也許只是當局者迷罷了。”黎瀟蕭不準備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
當局者迷?
程欣看着黎瀟蕭的側臉,住了口。
良久以後,程欣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衛生間去洗澡。
走了幾步之後,程欣轉過身,說了一句話。
“瀟蕭,也許你纔是當局者迷吧?”
說完這句話,程欣快步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黎瀟蕭回頭沉默着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衛生間的門。
也許你纔是當局者迷吧!
黎瀟蕭把頭靠在沙發的後背上,仰望着天花板,回味着程欣的這句話……
自己是當局者迷嗎?
就像盲人算命者一樣,能看得出別人的迷惑,給予迷途點徑。但是對於自己的路,到底通往何方,卻往往不能預測。
“黎瀟蕭,原來我還覺得我們已經是認識彼此了,已經走進了對方的內心。……今天你說的這些……刻薄的話……你讓我明白了,原來我們還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黎瀟蕭本來以爲,自己早已把那些話忘得一乾二淨了,卻誰知,它們只是被她逼到了一個角落,封埋了起來,在重又遇到他以後,它們就又破土而出了……
黎瀟蕭這天接到了肖華信的電話,約他中午的時候一起吃飯,順便談點兒事。
中午的時候,黎瀟蕭如約而至,肖華信已經先她一步到了餐廳。見到黎瀟蕭款步走來,肖華信站起了身,體貼地爲她拉開了椅子。
“謝謝。”黎瀟蕭坐了下來。
服務生走過來遞上了菜單,兩個人很快點好了菜。
把菜單遞給服務生以後,肖華信打量起半個月沒有見面的黎瀟蕭。
黎瀟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稠質的長袖衫,深V領口,休閒的牛仔褲。直達腰際的長髮隨意披散着,淡妝更能襯托出她細膩的膚質。眼神還是那麼明亮清澈,一如六年前肖華信初見她的時候。
感受到肖華信地注視,黎瀟蕭擡眼看向他的眼睛,微笑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今天?”
肖華信意識到自己那樣專注的注視可能是不太禮貌的,所以垂下眼眸,“沒事就不能約你嗎?”
“你一向是有事才約我的,所以我猜今天應該也是有什麼事纔對。”黎瀟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真讓你猜對了,”肖華信從身旁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黎瀟蕭,“下個月英國倫敦會有一個珠寶展,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看看。也順便到歐洲走走,散散心,同時也找找靈感,好好構思一下下半年的設計,費用由公司出。”
黎瀟蕭接過資料,打開簡單翻看了一下。
“還真是有看看的價值,”黎瀟蕭擡起頭,衝肖華信點了點頭,“我最近也正好打算出國走走,既然費用由公司出,那我更沒有不去的理由了。”
肖華信點了點頭,微笑着說:“你是咱們瞬恆的寶貝,自然是要優待的。”
瞬恆對黎瀟蕭的重視,是從黎瀟蕭進入瞬恆就開始的。
當初,肖華信在香港的珠寶設計大賽上,看到黎瀟蕭設計的參賽作品“相生”項鍊的時候,就立刻被它獨特的美所吸引了。
那條項鍊,最獨特的地方是水晶吊墜的設計,看上去就像兩個人在跳舞,栩栩如生,美輪美奐。
見到黎瀟蕭本人以後,她冷馳而又恬淡的性格也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當時的肖華信,突然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悔意……
用餐完畢以後,黎瀟蕭說要到附近的商場買點兒東西,起身告辭。
“我送你吧,今天你沒開車吧?”肖華信也跟着站起了身。
黎瀟蕭因爲聽天氣預報說可能會有雷陣雨,就沒有開車出來。
“好吧。”黎瀟蕭沒有拒絕肖華信的殷勤。
坐在肖華信的車裡,黎瀟蕭又想起前兩天遇見朱茜的情景。
當年官司打贏以後,朱茜也被豐激越從豐華辭退。有一次黎瀟蕭在一個時尚派對上遇到了朱茜,朱茜看到黎瀟蕭以後,不但沒有轉身走開,反而直直地走到她的面前。
“黎瀟蕭,你知道嗎,我很妒忌你!”朱茜端着一杯紅酒,說完這句話以後,仰頭喝了一口。
黎瀟蕭沒有說什麼,平靜地抱着雙臂看着她,等着聽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