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含青回到家,她倒不擔心趙維凡會質疑她的徹夜不歸。難道只許他州官放火就不許她百姓點燈。她找那個男孩多少是存着一點報復心在裡面,可如果不是勒諾,恐怕她也不會邁出這一步。
她按下留言機,果然趙維凡一通電話都沒有,倒是張哲菲留了言讓她抽空到她那去。
“有什麼事嗎?”張含青見到姐姐,她似乎不像幾天前氣色那麼差。
“含青,佟浩然最近生意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什麼事?”張含青有些奇怪,佟浩然生意上有麻煩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現在誰對他有用,他的天平就會偏向誰,只怕葉凌霜正候着這個機會趕我下臺。”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嗎?”
“我早就沒有退路,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我不想回張家去求他們。”
張含青心知肚明,哲菲太好強,怎願意去看他們的臉色,何況當初父母就反對他們來往。左右不過是賭一口氣。
“你能讓趙維凡做個擔保,讓銀行貸款給佟浩然嗎?他最近在股市裡虧了一大筆錢。”
щщщ ☢ttκΛ n ☢c o “他虧了錢爲何不向佟家求助?難道以佟家的財力還填補不上這個虧空?”張含青詫異道。
“倒沒多到那種程度,但你也知道佟家二老有三個兒子,每個人都拼着力表現自己。在這節骨眼上,佟浩然是不會貿然開口說自己挪了公司的款項去炒股,讓家裡人給他收拾爛攤子的,最後白白便宜了老大和老三。”
“可是他那種人值得你幫嗎?現在他還正跟你鬧着離婚。”
“我不想離,你不明白嗎,如果我不能幫他渡過劫難,他就會明正言順地向葉家求助。”說到葉凌霜,張哲菲臉色鐵青。
“好吧,我可以試試看,但維凡不一定會聽我的。”
“你肯幫我就好。”張哲菲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只要你肯下點功夫,他會聽你的。”
張含青回到家電話撥到趙維凡的公司,那頭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你找誰?”
“趙維凡在嗎?”張含請問到.
“總經理不在。”女秘書冷冰冰地道。語氣帶出一絲不耐煩。張含青懷疑那頭是否將她當成趙維凡的女伴之一。工作原本就忙,還要忙着應付上司的女伴,自然心頭窩着火。
“我是他妻子,麻煩告訴我他去哪了。”張含青接着道。
那邊女秘書的態度果然轉變的快,“是總經理夫人啊,請稍等一會,讓我看一下日程表,嗯……總經理他現在正在開會,需要我通知他嗎?”
“不用了”。擔保貸款的事,在電話裡也說不清,如果他再接連幾個晚上不會來,那她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張含青打算直接去公司。她挑了件桃紅的肩帶斜交的上裝,配着黑色的修身直筒裙,一條金色的腰帶,披肩的捲髮顯出一絲嫵媚,身姿的妖嬈之餘又顯出幹練,雖然她不是什麼女強人,但她知道怎樣做一個出色的女人。
開了車到華信的大樓,張含青第一次正視自己丈夫名下的產業,二十幾層的高樓,清一色巨大的玻璃窗反射着陽光,輝宏而耀眼。張含青直接走到問詢處,“我要找你們總經理。”
“你有預約嗎?”諮詢處的小姐擡起頭禮貌的道。
“沒有,你可以打個電話問一下嗎?我可以等他”
“對不起,這我可做不了主。”
“我找我自己的丈夫,你是現在通知?還是我自己上去找?”張含青冷笑道。
那個女接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也不能怪她,有過那麼幾個女人點名要找他們總經理,電話打給總經理的秘書,反倒惹得上頭不高興,最後將氣撒在他們底層員工身上。說是總經理的太太,她又沒見過,怨不得她的懷疑。但那個員工也算機靈,爲了兩邊都不開罪還是硬着頭皮道:“夫人,請等一等,我打個電話去上頭問問,總經理也許在開會。”張含青只好耐心地等在一邊,等了半天竟是趙維凡親自接的電話:“含青,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有事想同你說。”張含青覺得自己站在大廳裡跟電話裡的丈夫通話有點滑稽。旁邊站着的女接待仍是一臉的懷疑。
“很重要嗎?我現在有事,如果不那麼急,晚上回家談可以嗎?”
“那我等你。”張含青將電話還到女職員手裡“麻煩你了。”現今的行情恐怕任誰都能看出她有多麼不受寵。
她轉身離開大廳,身後還是傳來兩個女職員壓低嗓音的議論,“說是總經理的太座,你信嗎?”
“還不是爲了見上頭那位編出的幌子,真不知道咱們總經理有幾個太座。”
“除去了身邊的那個不算……”身後的那聲嗤笑十分的刺耳,恍若老鼠半夜啃到了牀頭。
夜幕降臨,張含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原以爲他會回來吃飯,燒好了一桌菜等他,結果菜熱了三遍也不見他的人影。張含青不動聲色地將一桌的菜倒進了垃圾桶。當鍾走過十點,她才聽到趙維凡開門的聲音。
看到她在等他,趙維凡有些驚訝,“你還沒睡嗎?”
“我有事同你談。”張含青默默地道。
“什麼事?”趙維凡笑了一下,走到她身邊,從背後摟住她,親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張含青聞到一種她沒用過的香水味,不過她的感覺早學會了自動屏蔽。回過身她裝作親暱地回吻他,熱情得讓趙維凡有點驚訝。將外套甩到沙發上,趙維凡鬆了領帶看着她:“今天你去正宇找我有什麼事?”
“你可願意做我姐夫貸款的擔保人?他最近日子不好過,財務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佟浩然?他出了狀況何需我來援手,佟家跟張家都解決不了嗎?”
“他正是不想給佟家知道了,而我姐姐當初就是因爲他才和家裡鬧翻的。”
“是你姐姐的主意?”趙維凡嘴角露出一絲輕笑,“恐怕佟浩然不會領這個情。”
“你知道什麼?”張含青擡頭望着他,他臉上一抹冷冷的笑意格外刺眼。
“佟浩然栽在股市裡,何必讓我來收尾,他願意向葉家求助,最好還是順了他的意。”
“你是要讓他跟我姐姐離婚嗎?”
“你說呢?”
“爲什麼不肯幫她,你明知道那筆錢你收得回來。”她一貫不肯在人面前低頭,說這些話也不知是在求他,還是在說服自己。
“我還不是傻子。”趙維凡冷笑,管自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上樓,見她猶自在那發呆,若有所思地道,“你在生氣?”
“沒有。”張含青言不由衷。她知道也許離婚對哲菲來說更好。
“商場上可不講什麼親情,我根本信不過佟浩然。”他沒必要解釋的,可他還是解釋了,這能表明他還在意她的感受?張含青覺得從未有過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