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墨笙歌

傷口的清理並沒有用很久的時間,只是□□的作用還會讓木於歌昏睡一端時間,木家的家庭醫生嘆息的看着還是稚嫩的臉龐,終究是轉過身離開。自己也老了,幹不了幾年了,這孩子自己守着或許還能幫幫。

空蕩的房間裡再次留下一聲嘆息。

得到消息的墨笙歌在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後,起身來到木於歌的房間。

木於歌還沒有醒,這讓墨笙歌有些驚訝□□的藥效,居然可以睡五個小時,坐在木於歌牀邊,墨笙歌靜靜的看着木於歌的臉。

“這是懲罰,知道嗎?”墨笙歌輕撫着摔傷的臉,看着這和那人相似的臉,墨笙歌像是抑制不住內心陰暗的想法般,不由得加深手上的力道,直到看着木於歌出現痛苦的表情,結痂的傷痕在次滲出鮮血,才滿意收手的笑出聲來。

木於歌被笑聲吵醒,實在奇怪這忽如其來的聲音,卻不小心牽扯到傷口,讓木於歌倒吸一口涼氣。等疼痛緩過來後,木於歌循着笑聲往旁邊看去,只見墨笙歌在那邊詭異的笑着。

有些害怕的輕聲喊道“姐姐!”卻是沒有得到迴應。

木於歌伸出想要觸摸墨笙歌的手卻也被立即抓住,墨笙歌笑着笑着逐漸面無表情的看着木於歌,一雙眸子仿若能沁出冰來般。

“姐姐?我和你可曾有一點關係,這臉和你爸爸長的真像。”笙歌修長的手指慢慢從木於歌的臉上劃下,一顆顆解開他身上的制服。

“對的就是這種表情,你知道嗎?你爸爸最喜歡我露出這種表情了。”

木於歌難以理解的接受這些信息,所以墨笙歌到底在說什麼!

卻不及他深想,身上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墨笙歌的手指緊緊的扣在前面用鑰匙劃出的傷口上。木於歌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又是一陣鑽心的痛從身體深處蔓延開來。

“不能傷害姐姐”那個透明靈魂的話有浮現在腦海裡。

木於歌心裡不由的一陣冷笑,哈,這倒是打的好算盤啊!原來在這裡等着我呢!

木於歌已是無力抵抗的任由墨笙歌用自己刺傷自己大腿的鑰匙在身上製造出各種青紫的傷痕,像個破敗的木偶般躺在牀上,額頭上遍佈的汗水沾溼了髮際,偶爾疼痛發出幾聲細碎的聲音,憑空爲這噁心的場面添啦幾分曖昧。

最後木於歌都快痛的麻木了,卻感到,傷口上一陣溼熱感,有點癢,有點舒服。

不由疑惑墨笙歌這是在幹嘛,側頭一看,讓木於歌驚呆啦!

墨笙歌此時正匍匐在一處傷口上,用舌頭一點點舔着傷口的血,白皙的臉,帶上一絲血色,偶爾吐出的舌頭,在昏黃的牀燈下都分外的妖嬈。

木於歌覺得有點噁心,卻也止不住眼睛的注視,人如果長的漂亮的話,做出噁心的事情似乎都是有美感的。

墨笙歌感到木於歌的注視一陣輕笑,微擡頭,嘴角微染的血跡,有點瘮人。

不等木於歌答話,便是低頭對着傷口使勁一咬。木於歌終是被痛的叫出聲來,腦袋裡再也不想些奇怪的東西了,只有銳利的痛感。

一夜間別墅中慘叫聲起伏不斷。

“咚咚……”漫長的敲門聲把木於歌吵醒,外面的陽關直直的射進來,有點刺眼,木於歌想要用手遮擋一下,卻不由的皺眉,全身都是痛的!

“小姐,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啦!”未作停留外面的人已經走開。

“很痛嗎?”一雙白淨纖長的手扶上木於歌緊皺的眉,輕輕的如憐惜般。

木於歌卻不由得全身一抖,這人真不是常人,輕輕躲過墨笙歌的手指,將頭撇過一邊,至少不是我所能受的起的,重新閉上眼睛,擋住墨笙歌探究的視線。

“今天不用去學校了,再睡會吧!”墨笙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說完便枕在木於歌胸口上閉上眼睛。

木於歌瞬間全身僵硬,不知道墨笙歌到底想幹嘛,等了一會兒,直到再沒有感覺到動靜,木於歌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墨笙歌已經睡着了。

外面還是一片的透亮,風也還是那麼溫柔輕輕吹動天藍色的窗簾發出摩擦聲。有小鳥在外面鳴叫,似乎是一首情歌。

這或許是於歌第一次這麼近的看着笙歌,畢竟兩人還沒有單獨相處過。

睡着的墨笙歌很安靜,像是一個脆弱的布娃娃,雙手握拳狀放在頭邊,彎起身體貼着木於歌。她的睫毛很長,偶爾的一些光線打過來,在睫毛邊印出一個個細碎的小星星。木於歌實在難以想象到,在她睜開眼睛後又是另一副樣子,變態應該就是這樣吧。

木於歌突然記起墨笙歌說過的一句話“對的就是這種表情,你知道嗎?你爸爸最喜歡我露出這種表情了。”,難道是木於歌的父親對她做過什麼嗎?心裡暗暗思索着,但記憶中什麼也沒有。風吹着窗簾嘩嘩的響,一蕩一蕩的,漾起一圈圈陰影。木於歌看了會墨笙歌,不想再想下去了,還是去查查吧,把身子慢慢的撐下去,又漸漸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啦,天邊紅紅的像是燒着了一般,留下一道又一道寫不出的心情。

墨笙歌已經不知道去那裡啦,只有身體上殘存的青紫傷痕在提醒着木於歌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是做夢。木於歌知道現在的自己其實沒有多大的立場去評價墨笙歌加在身上的一切,畢竟身體原來的主人還發過那樣的誓言,對於墨笙歌,只能看着辦吧。木於歌有點想笑,自己可不可以換一具身體,那個靈魂不等自己答話就發誓是強買強賣嗎?

“小歌,熱雞湯。”墨笙歌不知何時進來看着眼前正在傻笑的人。

“嗯!姐姐”木於歌也沒心沒肺的完全不計較昨晚的事一樣,端起碗就是猛喝,然後喝的乾乾淨淨的還揚給墨笙歌看,笑的和個孩子一樣。

變態的人應該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所以自己順着她一點,應該可以相安無事的生活在一起,木於歌在心裡偷偷的想着。

看着木於歌笑得有點傻的樣子,墨笙歌默然的從牀邊桌上抽出一張紙,擦着木於歌不小心染在嘴角的油漬,不同於洛天書的輕柔,墨笙歌擦得微微有點刺痛感,彷彿在擦什麼髒東西一樣。

木於歌也只好維持遞碗的姿勢任由墨笙歌作爲,就這樣盯着生怕她又做出什麼事來,卻不經意看見墨笙歌手上的創口貼,似乎還是新的,木於歌回憶着沒有什麼味道的雞湯,心裡隱隱有個猜想。

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木於歌輕聲說“姐姐,這是你做的嗎?”嘴脣閉合間,偶爾碰到墨笙歌的手指,木於歌有點尷尬的紅了臉。

“嗯!”笙歌一臉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回啦一個字。

“要是累,再睡會。”笙歌抽回自己的手,端着碗走了。

實在沒有想過墨笙歌會爲自己做雞湯,還切到了手,木於歌看着墨笙歌的背影,心情有點複雜。

是夜,於歌靜靜的躺在牀上想着,如果能就這樣平淡的過着也不錯吧。

外面偶爾有螢火蟲飛啦進來,一閃一閃的,於歌眼睛追逐着綠色的光點,逐漸坐着睡着了。

夢中的畫面快速閃動着,回到顧清晨的小時候。

那時是一個夏天的午後,小男孩正坐在書桌前練毛筆字,旁邊有薰香升起淼淼青煙,男孩凝神寫着還真有一點大家的感覺。

“作書貴一氣貫注。凡作一字,上下有承接,左右有呼應,打疊成一片,方爲盡善盡美。即此推之,數字數行數十行,總在精神團結不外散。”

小男孩腦海中浮現老師說過的話,慢慢寫着。

沒過一會兒,旁邊的院子裡鑽出幾個小孩子,聚集在大樹下玩起了過家家。

“我要做新娘,你們都別爭了!”其中一個頗爲傲氣的女孩子大聲說道,一臉我說了算的感覺,高傲的小臉揚了揚。

“憑什麼啊?我才應該做新娘。”另一個穿着鵝黃色衣服的女孩子說道。

“我就要做新娘。”女孩子傲氣的臉強勢的可以。

“切,你又不是清晨,傲氣什麼,走,我們不理她”鵝黃色衣服的女孩有些生氣的說着,拉着另一個粉紅色衣服的女孩先行走開啦了,其他的孩子面面相噓後也相繼走開,留下最開始說話的女孩子愣在原地。

呆愣了一會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女孩子快速跑進小男孩練字的房間,一把把桌上的紙墨推翻在地上,大聲說“都是你,都是你,爲什麼你要出生,不就是個病怏子嗎?爲什麼所有人都只依着你!”說着說着便推小男孩一把,哭着跑出去了。

小男孩坐在地上喃喃叫着“姐姐……”

書法老師在看到書房一團亂後,氣的直髮火,找來一把戒尺狠狠的打了小男孩好多下,哭道最後把聲音都哭啞了。

第二天小男孩就得到姐姐被送出家族的事情,急忙跑到爺爺那裡,被告知有人告發姐姐打了自己,所以長老們便一致同意把姐姐送走。小男孩想要求爺爺幫忙,卻在爺爺注視的眼神下低下頭來,默默離開。

小女孩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有小男孩偶爾在書桌旁看向遙遠的天空。

一瞬間,又是漆黑一片,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木於歌皺的眉頭也逐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