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出走

閣樓裡, 唯一的一扇窗被厚重的窗簾擋上,密閉的沒有透出一絲光亮。

木於歌靠着牆,環抱着雙膝將頭埋在手臂間, 默默不做聲。

算起來來到現實世界已經有兩年了, 說長也不長, 說短也不短的樣子。當初是怎麼想的呢?似乎是說要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救人的醫生, 但怎麼做個普通人也這麼難呢?

一切的一切的開始都是墨笙歌在主導着全場,木於歌把頭在臂彎裡蹭了蹭,好想笑着過每一天, 但是胸口悶悶的難受。

“永遠有一個吻未嘗,有些燭光未點亮……”手機鈴聲響起, 黑暗的房間中出現一片光亮。

木於歌有些迷茫的擡頭, 尋找光源, 忽然的光亮有些刺眼,摸向一邊的手機, 是白糖的電話。有些奇怪白糖這時候打電話來幹嘛,劃過屏幕,接通。

“喂,你好。”

“清晨哥哥,有空嗎?沈阿姨說要不要一起去花語夢圓玩, 那邊的花開的正豔。”

“不了, 你們去玩吧, 玩的開心。”木於歌直接掛斷電話, 把手機扔在一邊。

沒有焦距的看向門邊, 木於歌心裡想着,自己不是木於歌不是嗎?自己只是用了木於歌的身體而已, 那所謂的道德倫理問題在自己這裡應該不存在相應的效力吧。如果墨笙歌介意別人的眼光的話,我們其實可以到其他地方生活的,自己有公司股份,每年都有分紅,可以養的起墨笙歌的。對的,這樣子,我和墨笙歌就可以在一起啦,還可以過自己嚮往中的生活。

木於歌忽然有些激動的站起來,快步走出房間。

到墨笙歌所在的樓層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墨笙歌房間門口,有些奇怪的快步走了過去,才知道那是小銘。木於歌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這個孩子他是墨笙歌的孩子,是罪惡的產物,時刻在提醒着從前發生的一切。但是他只是一個孩子。

木於歌走近後站在一邊,看到小銘的前邊有一個托盤,上面有幾樣小菜,聯想一下不難知道墨笙歌沒有吃飯就進了房間。木於歌忽然有點竊喜,墨笙歌還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嗎?微開的門縫,還可以聽到墨笙歌清冷的聲音,而小銘則側着耳朵在聽着什麼。

木於歌蹲下來,附在小銘耳邊問道:“你在幹嘛?”

小銘嚇了一跳,發現是墨木於歌后連忙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呼氣,示意木於歌不要說話,然後在看到木於歌做一個拉鍊的手勢後也附在木於歌耳邊說道:“剛剛媽媽不讓我進去,所以我就在門外等着,媽媽還沒有吃飯。”

在聽到小銘叫媽媽的時候,木於歌心裡忽然涌起一陣噁心的感覺,連忙壓住情緒,跟着小銘一起就着門縫向裡看去。

“是,我已經徹底掌握木家了。”

“……”

“他說他不是木於歌,我自然要陪她演戲,不然怎麼玩的下去。”

“他現在是我的人,等我膩了再給你。”

木於歌原本竊喜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墨笙歌是從來沒有信過自己不是木於歌,所以她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另一個靈魂是假裝的而已,聽自己解釋家事也只是陪自己演戲的必要而已。

“江北,你管的太寬啦。”墨笙歌忽然陰沉下來的語氣,讓木於歌又是一驚,對面的人是江北。

木於歌后退幾步,靠在牆上,小銘以爲木於歌要摔倒了,驚呼一聲。

只聽見墨笙歌冷聲道:“誰?”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木於歌實在不敢面對墨笙歌的往閣樓上跑去。

而墨笙歌只看到了立在門口的小銘,隨後冷淡的看了一眼後,將門甩上。

再次回到閣樓的木於歌靠在門上喘氣,不經意間卻發現地上有一張寫了字的小紙條,上面寫着“欲知詳情,星期四八點泗水閣見。”落款江北。

今天是星期三,明天是星期四,明天八點見。木於歌忽然冷笑一聲,他怎麼這麼確定自己會去呢?木於歌把手裡的紙條揉成一團,隨意的丟在垃圾簍裡。睡在一邊休息用的躺椅上,再次閉上了眼睛。

最後幽幽一句:“自己還真的會去。”

第二天,木於歌的生物鐘自動把木於歌喚醒,像是往常一樣洗漱好後就下樓準備早餐,拿起鍋鏟的時候忽然想起昨天偷聽到的墨笙歌的通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每天吃我做的早餐對她來說也是痛苦無比吧。木於歌想着也就放下了手裡的鏟子,走到餐廳看了下古老的鐘擺,還在慢悠悠的晃動着。

5:00整。

木於歌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在這個房子裡呆着,感覺到處都是墨笙歌的氣息,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煎熬。木於歌有些煩躁的走出大門,用嘀嘀打車叫了一輛出租車,等了不久後就向着泗水閣行去。

泗水閣並不像名字那麼的文藝,或者說它的夜晚不是文藝的代名詞,這時候的泗水閣還是一個上層階級的聲色場所,不眠的夜晚,到處是放縱的人。

木於歌走進去後不意外的上了三樓,沒有遇到絲毫阻攔的走進一個昏暗的房間,濃重的喘息聲不斷傳來,木於歌摸索到牆壁上的開關,一按,瞬間的光亮讓牀上的女人瞬間驚呼出聲,隨即是一個男人的痛呼聲。

啪的一聲,男人打在女人臉上,冷漠道:“給我滾下去。”

女人似乎嚇呆了,慌不擇路的往外面跑,木於歌側開身子,在門口處等了好一會後才繼續走進去。

牀上的男人已經穿好衣服,伏在窗口邊抽菸,看見木於歌進來時有些驚訝道:“是你,不是約得八點嗎?”

木於歌看着江北肯定的說:“六點。”

江北嘴裡吞吐着煙霧,有技巧的冒了幾個菸圈,模糊了臉龐,沉聲道:“看來安排在木家的奸細是個聾子,連時間都聽不出來。”

“坐吧。”江北吐了一口氣說。

“是啊,或許是個聾子。”木於歌站在一邊,沒有動,或許這個房間每一個地方都是髒的。

江北也沒有說什麼,直接挑開話題說道:“你有一家公司。”

“嗯。”

“墨笙歌就是那個和你合資的人。”

木於歌淡定的問道:“小鹿是墨笙歌的人。”

“是啊,你口中的小鹿在你要開公司的時候主動找上墨笙歌和我的。”

“只是因爲我和墨笙歌正在合作,所以不好和她搶,不然我就送給你了。”江北忽然輕佻的語氣,配着模糊的臉好像是一個吸食人精氣的鬼魅。

“什麼合作?”

“她和閔家合作後再次找到我合作,一起吞了閔家林家洛家和你的木家,你說這種女人是不是很陰險呢,到處在背後捅人刀子,而且刀刀致命。”

“還有嗎?那我走了。”木於歌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在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江北說道:“要是累了,來我這也是可以的,不過事情已成定局。”

木於歌頭也不回的走出泗水閣。在旁邊的小店裡坐下,點了一碗混沌填肚子,而後離開回學校,不管結果怎樣,都應該把消息告訴閔曦曦和洛天書。

出門時並沒有帶身份證,木於歌坐車到火車站時才發現這個事實,在火車站售票處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後,劃開手機屏幕找着可以聯繫幫忙的人。

墨笙歌被列爲特殊聯繫人排在第一位,江南,洛天書,李清夏,林石,閔曦曦,田甜。

然後聯繫人列表就滑倒底了,木於歌眼神不斷在這些名字移動着,最後點在了李清夏上。

很順利的聯繫到了李清夏,並且她很痛快地說要過來。

等了不久,木於歌就看到李清夏氣喘吁吁的提着一大包的東西跑了過來。

一口娃娃音瞬間吐出:“木於歌,來這是我妹的身份證,被我偷過來的,厲害吧。”

說着李清夏揚了揚手裡的卡片。

木於歌接過身份證一看,果然是一個陌生人的照片,有些不解的擡起頭來問道:“你的呢?”

“我怕你拿我的身份證做壞事,當然不能借給你咯。”李清夏毫不猶豫的脫口道。

這麼大大咧咧的說着對自己的不信任,讓木於歌有點想笑,壓住笑意說:“那就不怕用你妹的做壞事啊?”

“沒事,她未成年,只要不是八項大罪,都沒事。”

木於歌終於是對李清夏無語了,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這邊又聽到李清夏咋咋呼呼的揚起手裡的大袋子,對着木於歌說道:“你過來。”

木於歌沒動。

李清夏自己走到木於歌身邊,又看了眼四周,這纔像是在說悄悄話的說道:“這是你和墨笙歌的受精卵,還有沒有用完的原材料,我特地拿了個小冰箱冰着呢,小冰箱充飽了電,我還放了幾個充電寶。”

說着李清夏就是是偷腥的貓又笑了起來。

“好啦,就這樣,我那邊是中途做實驗來的,先走啦。”李清夏擺了擺手,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