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談判

次日醒來,木於歌拿手擋住撲面而來的光亮,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空蕩的房間和潔白的天花板。

定了定神,木於歌從牀上坐起,只覺得一陣痠痛,凝神一看才知道,身上又是一個個青紫的傷口,讓人噁心。

他一直都在懷疑着第一天到這具身體上時傷口是怎麼來的,看來不用猜了。

木於歌徑直走到浴室,清洗着洗不去的痕跡。當初他甚至想過是在學校被人欺負時碰的,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墨笙歌做的,畢竟她作爲一個女人怎麼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或許是他想的太好了,在小時候經歷過那樣的情況下,還活着的人怎麼會不變成變態。

冒着熱氣的水流漫過身體,齒印在水的浸透下泛起了白色。木於歌平靜的想着,死去的皮膚終究要脫落的。

忽然間木於歌看着傷痕有些噁心的想到平時在書上學到的東西,口水似乎可以傳播好多病毒和病菌呢!像HBV,白喉之類的,真是的,當初幹嘛選擇一具這樣的身體。

越想越覺得燥人,木於歌一拳砸在浴室的鏡子上,同心圓般發射狀龜裂的紋路,模糊了人的臉。

木於歌沒有想過墨笙歌還會在房間裡,當他出浴室的時候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戶旁邊的她,一片靜默的捧着一份文件看着,桌上還有一杯似乎涼透的咖啡,還帶着那份刺眼的從窗外傳來的陽光。

溫暖的讓木於歌氣的牙癢,真想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咬死她。

更讓他在意的是墨笙歌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實在讓他實在火大,但現在的他不適合發火。

木於歌還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如果面對墨笙歌的報復,作爲學生的自己是沒有反抗的能力的。

木於歌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一旁,淡定的解下浴巾,絲毫不介意自己被人看光,其實也就是墨笙歌而已。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看着落地鏡中的自己逐漸的完整起來。

“昨天的那份大禮,還喜歡嗎?”木於歌一粒粒的繫着鈕釦,一邊看着鏡子邊上的墨笙歌。

“你嗎?不錯。”墨笙歌看了一眼穿着整齊的木於歌,平靜說道。

怎麼樣才最傷人呢?當然是搶了他保重的東西,卻還是無所謂的樣子,墨笙歌喜歡看到木於歌露出想要發火卻發不了火的樣子,最好是痛苦的樣子。可是似乎這種事情對於男的而言永遠沒有對於女人那麼的重要。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木於歌按耐住自己的火氣,微微顫抖的說,“想必現在木家的保安已經換洗了一遍吧!墨家主可以安插自己的人。”

墨笙歌依舊看着文件,似乎還有紙張翻動的聲音,不否認。

木於歌看着鏡子裡的一切,深吸一口氣:“我並不想和你爭奪家產,我也知道個人的承諾不算什麼,我已經擬好了一份合同,什麼時候有空就簽了吧!自此我與木家再無關聯可好?”

“把你想說的說完。”墨笙歌總算說了一句話了,木於歌嘆了一口氣,怕的就是自己的條件一點也不會讓她心動。

木於歌扣上頸邊最後一粒釦子,撫着若有若無的皺褶說:“我會離開s市去g市讀大學,希望你不要打擾我,我也希望我不需要再回來了。”

這種樣子就想要離開了嗎?墨笙歌看着鏡子前的木於歌,真是漂亮的可以找到女朋友,然後結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還在深淵的我呢?怎麼可以讓我一個人留下。

“我需要一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墨笙歌沉默後忽然看過來說道,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木於歌有種她發現自己在看她的錯覺,這樣子的墨笙歌確實很有吸引力,依舊是短髮夾起在腦後,兩邊秀髮微落,配上一張精緻的小臉,任誰也想不到內裡的腐朽的讓人噁心。身處黑暗的人總是心向着光明的,木於歌暗暗想着。

“我可以提供精子,人工受孕。”木於歌想着自己的專業說道,生一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嗎?

這樣子的話語讓墨笙歌一愣,男人果真都是不負責任的物體。

“可以。”墨笙歌放下文件,頓了頓說,“但我要它是第一個孩子,我要儘快,每月抽一天回家。”

“我不會給別人機會。”木於歌急急回答到。

墨笙歌快速的反駁道:“人工受孕本來就是在給別人機會。”

不容置疑的語氣和銳利的眼神讓木於歌無話可說,儘管只是從鏡子裡透射出來。

“好。”木於歌只好應道。

“我已經訂好今天的車票了,墨家主,再見。”

木於歌撫完一切皺褶,道了句再見便轉身走向門口。“昨天,謝謝你。”握在把手上的手一頓,木於歌輕聲說,然後離開。

墨笙歌看着窗外,那裡有大片的陽光,暖暖的灑在大地上,極力向後靠着椅背,哼起不知名的童謠,一聲聲在空蕩的房間裡重響。

走出房間的木於歌有點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己是不是發燒了,所以會這樣和一個像是小朋友一樣的人說話,明顯自己纔算是變態吧!

整理了下心情,木於歌快步走出酒店,坐上早已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老宅。”

司機會意的開動車輛。

看着車外迅速移動的景色,木於歌再次腦袋放空。本來自己能夠重生也多虧了這具身體,而身體的主人也對墨笙歌言聽計從,否則也不會以靈魂爲誓了,所以不算自己吃虧吧!

真心不喜歡這種家族爭鬥,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遠離木家,就可以追逐自己的夢想了,這一世一定可以做個好醫生的。木於歌有點開心的笑了笑。

不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一棟老房子面前,木於歌看着沒有絲毫不對的房子,微微一笑,還是先把叛徒清理一下才好。

秘密組織也會有人傳播自己的信息是木於歌沒有想到的,但不妨礙別人想不到。

依舊是沒有人卻開啓的門,木於歌緩步走了進去,在庭院中央停了下來。陽光找的人暖洋洋的,大槐樹依舊拍打着枝葉,沙沙做響。木於歌就這樣站在陽光裡一動不動似乎真的在曬太陽。

“你以爲在陽光下我們就不行了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槐樹邊傳來,忽然間一片槐樹也的影子慢慢向上突起,逐漸蔓延開來,化作了一個人。一身黑衣的包被,只有兩隻眼睛露了出來,此時正嘲笑般的看着木於歌。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黑暗。”

伴隨着輕聲的話音落下,木於歌的腿上出現一隻烏漆嘛黑的手,用力向外一扯,沒有扯動,反而是木於歌一退拉出一個人來,黑衣人訝異不住的望向木於歌,只見木於歌微微一笑,被扯住的腳一扭然後用力向後踢,離開黑衣人的控制,同時踢向身後不知名的人,身後人格擋,木於歌借力在空中旋轉,再次踢向黑衣人,而後雙手撐地,二連踢,一個鯉魚打挺在地上站穩。

在這個有結界的地方,木於歌高興的使用從靈魂裡帶來的力量,不被世界規則約束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黑衣人被踢的後退幾步,才站定。而身後人早已影匿。黑衣人見狀也身入黑暗中不見。

“好。”鼓掌聲響起在庭院中,“木家少爺果真英雄少年。”

木於歌並未搭話,而是淡漠的看着那個鼓掌的人。

忽然瞬間一動,木於歌出現在那人身後,手掐着他脖子說“貌似你忘記了自己只是個奴才。”

微帶笑意的話語此時卻讓那人心裡一震,冷氣涌上。似是不甘心的,不顧脖子上的威脅,左手曲肘向後一側,而後趁着脖上力道鬆散,右手成爪抓住木於歌的右手向前一扯,帶起道道血痕。

“扯不動,不是嗎?”木於歌絲毫不意外的測了測身子,隨即貼在那人耳朵邊說道,溫潤的氣息像蛇一樣纏的人發麻。木於歌看着那人絕望的眼睛,不由發笑。而後緩緩收緊力道,咔擦一聲,雙眼突出的人被扔在了地上。

“都處理完了嘛?”木於歌拿出手巾一點一點擦着自己的手。

“逃離5人,我會盡快。”一個人坐在槐樹上,蕩着雙腿說,“這樣擦,沒用的。”

“髒了我的手,下次應該戴手套的。逃走的人,我來抓,我需要他們身上的一點東西。”木於歌將手套扔在地上,轉身看着樹上的人說。

“小鹿,記得扶住我。”木於歌仰頭看着那個孩子,斑駁的陽光似乎被她吸收了般,看着很暖和,木於歌暈倒前這樣想着,是真的很暖和。

小鹿看着懷裡的人,眼神暗了暗,終究沒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