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正月初,並不是寶芝林一月一次的詩會,但是寶芝林爲了感謝京中過去一年各家公小姐的支持,所以特別的舉辦了一場賞詩會,把過去一年來,衆人所賦的上好詩詞皆張貼出來,所以今日的寶芝林人很多。
京都素來是才佳人最多的聚集地,這些上流社會的豪門公小姐,素日最的就是這些吟風弄月,自認爲高人一等,才比天高。
寶芝林門前,車水馬龍,人流如潮。
門前夥計不時的迎來送往,熱情無比。
府的車駕一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門前很多人停下了動作,一起望着府的馬車。
最近風頭正盛,乃是京中最熱門的話題。
先是變聰明瞭,然後變俊變美了,再然後是囂張不羈,聽說傅的胡都敢揪,還和秦王世兩個人毀掉了一大半的左相府,還把七公主打得半死不活的。
這種種更是給鍍了一層神秘莫測的光輝。
所以府的車駕一到,便吸引了大家,個個齊齊的望着府的車駕。
馬車外面,元寶姑娘虎視眈眈的盯着四周,不準人隨便過來打擾到自家的主。
妙音則上前,恭敬的掀了簾請容臻下來。
容臻懷抱十一郎從馬車下來,她一下來,四周便響起一陣陣的稀籲聲。
“真的是殿下哎。”
“殿下好俊,越看越好看。”
那些先前只顧着駐足的閨閣小姐,立馬整衣摸臉,上下檢查自己,是否衣衫得體,妝容精緻,頭上鬢未亂,待到檢查過後,所有人都盯着殿下,有膽大的便直接的對着容臻拋起了媚眼。
容臻有些無語,這些個花癡女,難道沒看過男人嗎?這麼瘋狂,真是讓人不喜。
寶芝林的掌櫃以及夥計已經急奔了出來,直奔到容臻的面前,恭敬的拜見這位爺。
這位主連傅大人的胡都敢揪,左相府被毀掉了一大半,七公主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而他卻一點事都沒有。
掌櫃的一想到之前自己曾經爲難過這位主,心裡便有些顫。
“小的見過殿下。”
容臻抱着十一郎望着那恭敬施禮的掌櫃,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心驚膽顫的,可饒是這樣,容臻也沒打算輕饒了這掌櫃的。
“喲,這不是寶芝林的掌櫃嗎?本宮可消受不起你這一禮,您是什麼人物啊,這京中多少達官顯貴與你交好,捧着你這寶芝林。”
掌櫃的臉色更白了,身抖簌起來,殿下這話不是說他和京城的官員結黨營私嗎?若是傳到當今皇上的耳朵裡,他定死無疑啊。
掌櫃的撲通一聲跪下,碰碰的磕頭:“殿下,饒命,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小的眼拙,小的就是個粗人,殿下饒過小的吧。”
容臻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十一郎光滑的毛,擡腳便從掌櫃的身側跨了過去,一領着人往寶芝林走去。
身後的夥計小聲的和掌櫃嘀咕:“掌櫃的,小的怎麼感覺這位主今兒個好像是來找碴的,他不會是來端了寶芝林的吧。”
夥計話一落,掌櫃的臉色立馬黑了,擡手拍向夥計的後腦勺:“趕緊呸兩下,若是真被你這烏鴉嘴巴說中了,看我不撕了你這張破嘴。”
這下輪到夥計臉白了,掌櫃的已經急急的起身,追前面的身影:“殿下,您老慢點走,小心別磕頭,別碰着,讓小的扶你一把吧。”
外面的動靜早驚動了寶芝林裡面的人,秦灝,蘇然以及京中的一些貴公都在裡面味過去一年所出的佳作,其中容臻曾出過的兩佳作中圍的人最多,大家一邊看一邊點頭讚歎,不少人誇讚殿下才高,智慧非凡。
至於殿下從前的舉動,無疑是韜光隱晦了,總之現在的就是大曆傳奇性質的人物。
尤其是對於揪傅的胡,毀左相府的事情,個個稀籲不已。
此時一聽到來了寶芝林,個個欲一的風華,所以早搶着朝門前奔跑而去。
落在後面的秦灝,蘇然和沈延安等人面面相覷,這是不是有些瘋狂,這一個個怎麼都抽了,可是個陰險莫測的傢伙,他們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
不過雖然這幾人知道陰險,但既然碰上了,他們若假裝不見,只怕也會記仇的,所以他們還是去見見吧。
蘇然望向秦灝:“走吧,過去見見。”
秦灝不在意的揮手,繼續欣賞的兩篇墨寶,真的很不錯,人出色,長相又聰明,現在再加上才情高,秦灝不禁感嘆,似乎快十全十美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會武功。
蘇然見秦灝沒動,不由得蹙眉,這傢伙不是一直纏着嗎,這會又搞什麼。
蘇然不管他了,望向沈延安等人,彼此點了一下頭,一起往門前走去。
寶芝林門前,擠得水泄不通,個個迎頸探頭的朝外面張望,眼看着從門外面走了進來,衆人呼啦一聲,整齊有序的分列了開來,讓出一條通道出來,容臻穿一身白色的繡青竹攢葉的雲錦袍,腰束色繡蟒的玉帶,腰間垂吊着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足蹬黑色的朝靴,舉止從容優雅,一步步從外面走進來。
整個人完全不復往日的懦弱自卑,膽怯不安,相反的不驕不躁,不卑不亢,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眉目傳情,一雙比夜寒星還要黑的眸,像明珠一般的光輝爛燦。
四周圍觀的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容臻抱着十一郎,不理會別人,只領着元寶和妙音二人一往裡走來,蘇然和沈延安等人迎了上去,端莊的施禮。
“見過殿下。”
容臻輕笑望向蘇然和沈延安等一衆京城的貴公,個個英俊瀟灑,風姿多彩,湊在一起更是滿堂生輝。
“今兒個這寶芝林可真是,本宮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容臻話落,身後的寶芝林掌櫃早一笑跑過來,恭敬的垂:“殿下這不是打小的臉嗎,殿下乃是貴客,小的就是想請也請不來啊,殿下快請,快請。”
掌櫃的說完,蘇然等人也一臉笑意的開口:“殿下里面請,裡面請。”
容臻也不和他們客氣,一往裡,身側蘇然和沈延安等人陪着他,揮手便讓掌櫃的退出去,掌櫃的鬆了一口氣,周身汗流浹背。
蘇然和沈延安等人小心的瞄着容臻,現今日殿下心情似乎不錯,幾個人鬆了一口氣,蘇然朝着四周圍觀在一起的人揮手,衆人紛紛的散了開去,又自去觀看去年一年的佳作。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會偷偷的看容臻,尤其是小姐,更是希望這位主能看上自己,從而一躍爲東宮府的女主人。
可惜容臻根本不理會這些人,她關心的是秦灝眼下在什麼地方。
寶芝林 ...
裡雖然人很多,不過秦灝很顯眼,她一眼便看出秦灝的位置了。
容臻與蘇然等人一邊閒話家常,一邊往秦灝所站的位置走去,一行人走到秦灝身前時,看到秦灝正在欣賞掛在牆上的佳作,正是容臻先前隨口做的,一看到這個,容臻眉色一提臉色不好看了,命令身後的妙音:“去,把這兩詩給本宮揭下來。”
妙音應了一聲,擡腳走過來去便要揭詩。
不過有人更快一步的攔住了妙音的動作。
秦灝緩緩的轉過身來,一張俊毅的臉上布上了不耐:“住手,你要幹什麼?”
“難道秦王世耳朵不好,本宮讓人把這兩詩揭下,本宮什麼時候允許寶芝林把本宮的東西掛在這裡了。”
秦灝面色一沉,一臉不滿的說道:“本世不同意,這詩既然做出來了,便是要給人欣賞的,即便是殿下所做,殿下也沒權力限制別人賞。”
容臻呵的一聲輕笑,脣角滿是譏諷的冷笑:“本宮倒是不知,本宮所做的詩詞,竟然沒權利讓人取下來了。”
秦灝劍眉倒豎:“今日本世在這裡,決不會讓你摘下來的。”
“那本宮倒要試試看了。”
兩個人一下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容臻身後的蘇然沈延安等人一臉的莫名其妙,秦灝不是和關係不錯嗎?這會怎麼又嗆起來了。
蘇然趕緊的在容臻的身後朝着秦灝擠眉弄眼使眼色,甚至於輕輕的擺手,讓秦灝不要和鬧起來,若是和鬧起來,只怕要火。
可惜秦灝壓根不理會蘇然,依舊冷然對着容臻。
“好啊,殿下儘管試試看。”
兩個人一個要摘,一個不讓摘。
寶芝林的掌櫃已經得到消息,這邊鬧起來了,趕緊的領着人過來,他最怕出事,可是越怕出事,越來事兒。
掌櫃的領着夥計衝過來,飛快的開口:“既然殿下不讓掛,我們摘下來就是。”
他說完趕緊的命令夥計去把殿下寫出來的詩詞摘下來,可惜秦灝眉一橫,臉色陡沉,擡手一拳揮開了夥計,怒火沖天的冷喝。
“這詩詞作出來便是爲了讓大家欣賞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麼要摘。”
寶芝林的夥計被秦灝一拳給揮出去,死死的摔到地上,碰的一聲響,還撞翻了寶芝林裡的一張桌。
一時間,所有人都受驚了,大家不敢靠近,只遠遠的躲到旁邊圍觀,個個猜測着,秦王世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火。
這邊,掌練的臉色越的不好看,趕緊的又去賠秦灝的禮:“秦世,你彆氣彆氣,不讓掛,咱不掛,咱再去看別人的詩詞行不?”
掌櫃的真想叫一聲親爺,親爹,你別鬧了成嗎?難道真想折了他的寶芝林不成。
可惜秦小霸王豈是兩句話能糊弄的,直接斜着眼瞪着掌櫃,厲聲厲語。
“今日本小爺在,看哪個敢摘?”
容臻幽幽冷笑起來,瞳眸一片冷芒,陰沉的開口:“秦王世真是好霸氣好威武啊。”
容臻停了一下,陡的冷喝:“你以爲本宮怕你嗎?秦灝,上次你在寶芝林裡讓本宮的事情,你是忘了嗎?現在竟然又來找事,本宮看這家寶芝林也沒有必要留着了。”
容臻話一落,掌櫃的差點沒有暈死過去,趕緊的衝過來,對着容臻連連的磕頭:“殿下,奴才立刻讓人去摘。”
秦灝卻擡起一腳把掌櫃的踢了出去,隨之瞪向容臻:“本世看誰敢摘。”
寶芝林裡面的人一看事情鬧大了,好些個膽小的閃身便走,直奔寶芝林外面而去。
一時間寶芝林裡面的人峰擁着往外擠,眨眼跑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膽大的人留下來看熱鬧,想看看這一着,究竟是秦小爺勝了,還是勝了。
蘇然卻不想秦灝和鬧得僵,所以趕緊的走到秦灝身邊,小聲的嘀咕:“秦灝,你又抽什麼風了。”
他現這傢伙最近五不時的抽抽風,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問題了。
可惜蘇然的好心,秦灝並不感激,只是瞪了蘇然一眼:“滾開,本世今日就要看看他敢不敢燒,人人都說他變聰明瞭,變厲害了,本世看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秦灝話一落,容臻再不和人說話,朝着門外的府侍衛大喝:“來人,放火燒了寶芝林。”
一聲令下,外面侍衛齊齊的應了一聲,直奔寶芝林四周去點火燒寶芝林。
這下掌櫃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他飛快的爬到秦灝的面前,扯着秦灝的衣袍尖叫:“親爺,親爹,求你讓摘下來吧,求你了。”
秦灝冷睨着地上慘叫的掌櫃的,冷笑連連。
“你真當他敢放嗎,他就是做做聲勢罷了。”
掌櫃的哪裡相信殿下這是做做聲勢啊,分明是真的要放火燒寶芝林。
不要啊,寶芝林走到今日這般田地不容易。
樓裡所有人都望着容臻和秦灝,面面相覷,然後小聲的議論。
秦灝不遠的地方站着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兒,秦菲兒也贊成自個哥哥的話,這什麼恐怕真不敢放火燒寶芝林,他這樣做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秦菲兒擡腳走到掌櫃的面前站定,笑眯眯的說道:“你快起來吧,我哥哥說的話有理,不會放火燒寶芝林的,只是嚇唬嚇唬你罷了,誰讓你當初不放進寶芝林的。”
掌櫃的一聽悔得快吐血了,當初不是秦小爺攔着的嗎,他有幾個膽和做對啊。
“殿下,小的該死,你要打要殺朝小的來,不要燒了寶芝林就成,小的求你了,不要燒了寶芝林。”
掌櫃的正慘叫,寶芝外面火光已躍起數丈高,濃煙滾滾的捲了進來。
一瞬間,所有人臉色白了,個個相信說的真有其事了,他是真的要火燒了寶芝林,這回算是玩大了。
先前還忙着看熱鬧的各個公小姐,這下再也顧不得看了,全都往門外擠去,一邊擠一邊大叫:“快逃啊,火燒寶芝林了。”
“大家快走。”
門前擠成一團,有濃煙從門外捲進來,寶芝林的掌櫃直接嗷一聲怪叫,昏死了過去。
很快衆人擠出了門,寶芝林裡眨眼便只剩下幾道身影了。
容臻和秦灝二人還在互相瞪視,蘇然趕緊的伸手拽他們兩個。
“快走吧,這火兇猛了,怎麼這麼厲害。”
容臻挑了眉,望向四周,脣角是涼涼的笑意,這把火之所以如此厲害,乃是因爲她命令了少卿等人在火上潑了酒,火勢順風颳過來,自然燒得厲害。
容臻對面的秦灝,冷哼:“算你狠,走。”
他當先往外奔去,蘇然拽着容臻,一往外,元寶和妙音緊隨其後,其他人也緊跟着後面奔出去,後面的人沒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