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月宮的殿門前,黑壓壓的站了一圈人,七公主容心雅秀麗的面容上,攏着黑沉沉的陰霾,瞳眸陰森森的煞氣,視線直落到容臻身側的簡玉珩身上,脣角一勾,便是一抹血腥的冷笑。
簡玉珩,既然你如此不識擡舉,就休怪本宮心狠手辣,你不娶本宮,就給本宮去死。
容心雅視線從簡玉珩的身上收回來,落到容臻的身上,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豔,竟然變得如此風姿卓絕,清華無雙,尤其是舉手投足間的威儀,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七公主容心雅看着這樣風霽雪月,心中氣狠難平。
先前自己在寢宮被人打昏了,不出意外,便是做了手腳,的人把簡玉珩給救走了,要不然簡玉珩未必真敢離開。
容心雅心中把容臻一併給恨上了。
怡月宮的殿門外,戶部侍郎府的葉夫人,早瘋了似的撲了出來,撲到了葉勳的身上,一口一聲我的心肝兒傷心嚎哭起來。
四周不少人竅竊私語起來。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容臻冷眼看着,並沒有吭聲。
她在等,等那些該來的人,這些人平常護着容心雅,今日她倒要看看,他們還怎麼護着容心雅。
容臻正想着,身後響起急切的腳步聲,人未到,監的唱諾聲卻先響起來。
“皇上駕到。”
“後孃娘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德妃娘娘駕到。”
所有該來的人都來了,怡月宮的殿門前,容臻領着幾個皇室的弟走上前,率一衆朝臣,以及各家的誥命婦和小姐,齊齊的跪了下來:“兒臣見過父皇,皇奶奶,母后。”
“臣等見過皇上,後孃娘,皇后娘娘。”
皇上身着一襲明黃的龍袍,清瘦的面容上,攏着疲倦之意,一雙眼睛有些無神,被兩名監攙扶着走了過來,他身後緊隨的是後和德妃,另外一邊跟着的人卻是皇后蔣靜姝。
皇帝掃了四周黑壓壓朝臣,最後眸光落到了容臻的身上,瞳眸深邃幽暗,脣角勾出笑意,緊走兩步上前扶起容臻。
“臻兒起來吧。”
“兒臣謝過父皇。”
容臻不卑不亢的施禮,皇帝滿意的點頭,打量了容臻兩眼後,望向大殿廣場上的一衆朝臣,聲音不似之前的慈愛,冰冷陰沉:“起來吧。”
衆朝臣領着內眷謝恩後起身,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話。
皇帝領着人走到最前面,總算看到了戶部侍郎府的公葉勳臉色泛着白躺在地上,戶部侍郎夫人眼含熱淚,力的忍住悲傷,一看到皇帝走過來,葉夫人撲通撲通的磕頭:“皇上,求皇上替臣婦做主,皇上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殺了臣婦的兒啊,郎郎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公然在宮中行兇,望皇上明查。”
皇帝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身側的後孃娘臉色也不好看,今晚乃是除夕宮宴,辭舊迎新的大日,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宮中公然行兇,這根本是挑釁皇權,他們豈能容忍這樣的賊。
皇上還沒有說話,後已忍不住的望向七公主容心雅。
“福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葉公會好好的死在你的怡月宮呢?”
容心雅臉上一掃之前的嗜血狠戾,眼裡布着淚花,撲通一聲跪下,哽咽着開口:“求皇奶奶爲福星做主,這事是福星不好,福星對不起葉公。”
容心雅如此一說,後臉色暗了,皇帝的臉色也暗了,四周的朝臣一下小聲的嘀咕起來,難道葉公是七公主害死的。
衆人正心中猜測,容心雅的話又響起來:“福星不該上御醫院的簡御醫,更不該纏着簡御醫,因爲福星纏着簡御醫,所以簡御醫厭煩了,便想擺脫福星,纔會生今日這樣的事情。”
七公主容心雅傷心的哭着,似乎十分的後悔自己曾做過的事情。
四周的人卻因爲七公主的話,個個稀吁了起來,所有的眸光都望向了御醫院的御醫簡玉珩。
簡玉珩挺直背,坦然的面對着四周的視線,一聲不吭,不過一雙落到容心雅身上的瞳眸卻閃過鄙視,不屑,這女人真的是不要臉了。
他之所以敗給她,就是因爲他正直,而她陰險狠毒了,他本以爲給她和葉勳二人下藥,會讓他們兩個人其好事,若是生這樣的事情,七公主不嫁給葉勳根本不行。
那他以後就少了麻煩了。
只是他沒想到七公主的身邊竟然有很厲害的手下,現了他下在七公主茶杯裡的媚藥,阻止了七公主。
不但如此,葉勳還被七公主給打死了,現在這女人卻把葉勳的死栽髒到他的頭上。
真正是可恨。
怡月宮的殿門外,皇帝陰沉的眸光望向簡玉珩,最後又落到容心雅的身上。
“這事和簡御醫有什麼關係?”
皇帝問話,七公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戶部侍郎府的葉夫人卻尖叫了起來:“難道是簡御醫殺了我的兒,他是兇手。”
四周嗡的一聲響,議論聲更大,不過其中很多人難以置信。
若說別人殺人,他們相信,這御醫院的簡御醫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人的人。
容心雅抽泣聲響起:“今晚福星身不舒服,命監宣了簡御醫過來,福星沒想到,簡御醫竟然把葉公給帶了過來,他不但帶了葉公過來,還給葉公下了媚藥,然後自己偷偷的溜了,等他走了,葉公忽地狂性大,竟然意圖染指福星,福星趕緊的躲避,不想葉公大喊大叫,最後倒地而亡了,福星死了,所以命人宣了御醫,替葉公檢查了一下,結果御醫說,葉公中媚藥多,所以暴斃而亡。”
容心雅話完,怡月宮的殿門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簡御醫,竟然真的是簡御醫,他爲了擺脫七公主,不惜給葉勳下藥,其目的就是爲了讓葉勳毀掉七公主的清白,到時候七公主不想嫁都不行,沒想到他給葉勳下藥多,令他一命呼嗚。
怡月宮大殿門前,衆人沉默,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葉勳的母親葉夫人,葉夫人尖叫着撲向簡玉珩。
“簡玉珩,你竟然膽敢對我兒使這樣鄙卑的手段,你還我兒的命來,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葉夫人撲到簡玉珩的身邊,伸手對着他又抓又撓的。
簡玉珩動也不動的任憑葉夫人抓撓他,雖然葉勳不是他害死的,而且他還問過他想不想娶七公主,他說想娶的,所以他纔會悄悄的給他下點藥,他怕他面對七公主的時候,不敢動手,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他一條命,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卻也是他間接害死的。
所以葉夫人對他又抓又撓又打的,簡玉珩一動也不動的,。
四周衆人回過神來,皇帝臉色佈滿了陰霾,瞳眸嗜沉肅殺。
“簡玉珩,你好大的膽,竟然膽敢意圖毀掉七公主的清白,七公主可是皇家的金枝玉葉,你不但企圖 ...
毀她清白,還害死了人命。”
簡玉珩坦然的開口:“回皇上的話,臣沒有害死葉勳,臣只一一。”
簡玉珩正想說,臣只給他下了一點媚藥,不會致人於死地。
不想暗處伸出一隻細滑柔潤的手來,輕輕的扯了扯他的手,然後在他的掌心寫字,不要亂說話。
簡玉珩有些怔神,殿下的手與尋常男的手真不一樣。
一側容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隻手依舊在他的手心裡寫字,不要說下媚藥的事。
簡玉珩只得改了口:“臣今晚帶了葉公前往七公主的宮中,不過臣替七公主治完病後,便和葉公離開了,至於葉勳爲何死在公主的宮中,稟皇上,臣不知道,求皇上明查這件事。”
簡玉珩話一落,七公主容心雅的眼裡摒射着幽冷的暗芒,飛快的開口:“簡御醫,我知道是我纏着你,你厭煩了,所以爲了擺脫我,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想卻害死了葉公,以後我再不纏着你了。”
七公主的話無疑是坐實了蔣玉珩的罪了,戶部侍郎府的葉大人和葉夫人兩個人朝着皇帝大叫:“求皇上替我兒做主,我兒死得冤啊。”
容臻緩緩勾脣,冷笑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她倒想看看容心雅接下來如何演。
容臻身後的妙音,看到害死自己家的仇人便在眼前,恨不得撲上去撕咬了這人,一雙瞳眸好似淬了血般的狠戾。
容臻自然也感受到了,飛快的掉望向身後的妙音,警告似的瞪她一眼,妙音立刻醒神,她這樣的神情很容易被人現,自己死倒不怕,若是連累了殿下,誰來替她江家洗刷清白。
妙音終於壓捺下心中的狠意,面色如常,容臻放下心來,掉頭望向前方。
皇帝容啓瞳眸凌厲陰沉,望向七公主容心雅。
“容心雅,你說簡御醫害死了葉勳,至葉勳暴斃而亡,你有什麼證據,單憑御醫院一名御醫的證明,可證明不了什麼。”
“回父皇,兒臣有人證物證。”
容心雅話落,飛快的望向殿門前站着的幾個人,有怡月宮的監,還有御醫,另外還有別宮的監和宮女,這些人皆小心的垂望着地面。
不過七公主容心雅的話一落,這些人便整齊有序的走出來回話。
“稟皇上,先前奴才看到簡御醫帶了一個公模樣的人一往怡月宮而去,奴才多看了兩眼,正是這死了的葉公。”
“簡公後來慌慌張張的出來,奴婢看到他只有一個人,並沒有別的人。”
“下官先前在御醫院看到簡御醫配藥,下官偷偷的聞了聞,正是媚藥,這是先前簡御醫留下的包藥的藥紙,一聞便知。”
怡月宮的常喜大總管飛快的出列:“皇上,這是先前簡御醫離開後,落在大殿內包藥的藥紙,另外這是葉公和七公主的茶杯,裡面皆可以查出來有媚藥的成份。”
一時間,所有的指證都對準了簡玉珩。
皇上臉色陰沉,緩緩的掉望向簡玉珩。
“簡玉珩,你好大的膽,竟然真的跑到怡月宮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刑部尚書何在,立刻把簡玉珩收押進刑部的大牢。”
皇上話一落,刑部畢大人出列應聲:“是,皇上。”
簡玉珩的臉色一片慘白,七公主容心雅脣角露出得意的笑,森冷的望着簡玉珩,不是不想娶她嗎?現在便進刑部大牢去待着吧。
怡月宮門前,一片稀籲之聲,說什麼的都有,刑部的兵將飛快的上來,要押簡玉珩入大牢。
容臻緩緩的出列,一舉手阻住了刑部兵將的動作。
四周本來正說得的人,全都停下來,望着殿下,不知道殿下要做什麼。
“稟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容臻一開口,七公主容心雅眼裡射出兇狠的光芒,先前簡玉珩之所以被帶走,完全是容臻派人給帶走的,這個賤男人,竟然這樣幹,她不會放過他的,七公主狠狠的着誓。
皇帝聽到容臻的話,臉上神色溫和得多。
“臻兒,有什麼話要說。”
皇帝一開口,他身側的蔣皇后眼睛下意識的眯了起來,脣角微微勾出嘲弄的笑意。
容臻沉穩的稟道:“回皇上的話,簡御醫殺人這件案上,雖然人證物證俱全,但是這些人都是七公主找出來的,大家應該知道,七公主和簡御醫之間有私人糾紛,若是有心,找這些人證物證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容臻話落,後和德妃二人眉蹙了起來,尤其是後,十分不滿的望着容臻。
簡玉珩只是一個御醫,哪有幫一個外人,這樣說自個姐姐的。
這雖然變俊了變聰明瞭,但要她說,也沒有聰明到什麼地方,後惱火的想着。
七公主容心雅卻尖叫起來:“容臻,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說本宮栽髒陷害簡御醫嗎?如若不是簡御醫殺的葉公,難道是本宮殺的不成?”
怡月宮門外,衆人看着這大逆轉的話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聰明的人仔細的推敲推敲,七公主所提到的人證物證確實很容易辦到。
容臻還沒有說話,另外一道聲音懶散的響起。
“七公主何必着急,殿下不是在調查嗎?總會查明白的。”
容臻一聽這話,眉心跳了跳,這貨是幫她嗎?呵呵,倒真是讓人意外。
人羣中不少人望向了說話的人,榮親王府的榮親王容凜,榮親王爺和殿下這麼要好了,竟然幫助殿下說話。
朝臣中有人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如若榮親王府站在這一邊,說不定真能成爲大曆的皇帝。
容凜說完,看到容臻的眸光望過去,微笑點頭,容臻直接一記冷眼丟給他,以爲她稀憾他的出聲嗎?
“父皇,兒臣想說,人證物證可以假造,但是有一件事卻作不了假的。”
四周寂靜無聲,個個望着清華卓絕的殿下,等着看殿下決斷這件事。
皇帝容啓瞳眸微微的眯起,望向容臻溫和的開口:“什麼事?”
“葉公的屍體,葉公是怎麼死的,只要驗屍便可,一驗便知,七公主說葉公中了媚藥深,所以暴斃而亡,中媚藥深的人,血管處於興奮的狀態,血液之中的含藥量很高,葉公現在死亡時間不長,還沒有完全形成屍僵,可以把葉公身上的血液提取出來進行藥檢,查看其媚藥的成份究竟有多高。”
“第二,如若中媚藥暴斃而亡,那麼心臟也是異於常人的,只要取心臟,觀其形態,與常人是否一樣。第樣,若不是中媚藥而亡的,而是其他的致死原因,必然在身上留下痕跡,也許這傷痕被人掩蓋了,但本宮相信,驗屍的人定然知道如何使這傷痕恢復原樣。”
容臻話落,四周瞬間死一般的寂靜,個個盯着容臻,殿下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不但長得清華卓絕,還如此的睿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