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引着符紋想衝進去,可這些黃沙與黃泉同源,又是那十條神蛇血肉養着,無盡歲月之中,那些有修爲自然老死的蛇都死在了這裡,與黃沙融合成了一體,都能困住建木樹幹,突然被白思的神蛇之體喚醒,怎麼可能被我們的符紋破掉。
這會大家都明白了白思的意圖,帥哥急着大吼:";你一個剛成年的。跟着摻和什麼啊,這些事情讓我們來解決。";
但白思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只是沉沉的看着白水,臉上帶着崇拜,又好像有着無盡的歡喜。
那樣的神色,我在畢麗紅臉上看到過,她也是這樣看了一眼白水後,引着空響鐘,帶着老騰蛇的蛇骨衝入了孟婆的那口鍋裡。
但白思哪有畢麗紅那樣的運道啊!
巫刀在這關鍵時刻不能用,我急得滿頭大汗。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蛇的嘶吼和雷聲交織在一塊,被不周山心壓着胸口,一動都不能動的白水張嘴說着什麼,臉色越發的急,到最後變得和那黃沙一般的金色,但他不能運術法,所以我們都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白思這條本就任性的蛇,哪能聽他的,淺笑着看着白水說話,湊到他臉邊,碰了碰他的鼻子。
就在她剛趁了兩下時,卻猛的伸出爪子將自己的心掏了出來,直接將整顆心臟摁在白水嘴邊,另一隻手化成爪子瞬間劃破了白水露在外面的手腕,然後猛的撲了上去。
我感覺左手的手腕痛得好像要斷了,好像有什麼要離我而去,卻又根本抓不着。
雷電之中,那些黃沙所化的大蛇似乎一下子變得迷茫,白思的一隻手死死捂着自己那顆掏出來的心臟,嘴卻吸吮着白水的手腕。
白水的臉色我們看不到,但露在不周山心外的四肢掙扎着,明顯十分痛苦。
大多時候,形容痛,是痛徹心扉,痛之入骨,可我這會卻感覺手腕比當初斷腕時更痛。
帥哥他們慢慢停下了動作,過了一會,白思擡頭朝我笑了笑,張嘴說了句什麼,可雷電之間我根本聽不見,就見她猛的搬起不周山心朝自己壓了下去。
然後漫天的黃沙落了下來,雷電瞬間消失,原本一直流動的黃沙變得十分平靜,昏暗的光線柔和的灑在了這兩重黃沙的天地之間,就好像站在黃昏的海邊沙灘,水天相接之間,天地都是這樣一片昏暗的顏色,分不清天與地,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沙……
似乎一切都變得沒有了界線。也一切都變得寧靜。
";白思!";依舊躺在地上的白水突然痛苦的喚了一聲,想爬起來,卻又瞬間倒地不起。
我急急的朝那邊跑,卻發現原本的痛意從手腕朝全身蔓延,還未等我跑過去,卻聽到了熟悉的咒語聲。
正是那引動不周山心收了建木的咒語,明明我只是告訴了小白,白思爲什麼會?
突然想到了當初的伴骨而生,我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了黃沙之中,想爬起來,卻和白水一樣動不了。
咒語簡短,不一會就停了,帥哥他們將我從黃沙之中扶起來,但當我們走過去時,卻只有白水躺在沉沉的黃沙之中,以及他身邊十分安靜的不周山心,白思不見半點蹤影。
小白將不周山心抱起,下面壓着白思那件白袍,在黃沙之上如同那晶瑩的蛇鱗一樣泛着亮光。但就在不周山心離開的瞬間,也慢慢染成了黃色,跟着化成了黃沙,與這漫漫黃沙融合成了一體。
我伸手想拉起白水,卻發現他四肢皆軟。而且沉默不語,只是看着頭頂黃沙發着呆。
陳起語和何必壯都檢查了一遍,朝我點了點頭,確認已經被吸髓,傷得太重,一時站不起來。
小白抱着不周山心靠在白水身上,不周山心卻並沒有將他壓住,而是用童音裝老成的嘆了口氣。
我伸手想將白水抱起,帥哥先我一步,將他從黃沙之中抱了起來,朝我道:";先放放血蛇鼎中吧,他那顆心也在,好好養着。";
";將建木樹幹也一塊收了吧。";可白水卻突然開口,沉聲道:";既然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就不能再留他了。你們去收,我要看着!";
或許建木也沒想到,最後做出選擇的並不是我們,而是白思。
帥哥抱着白水,我陪着他旁邊,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白思是我帶過來的,這種結果還是我間接造成的。
小白抱着不周山心,壓在蛇鱗木的正幹上,然後由我念動咒語。
只是當我念着咒語時,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白思會知道這道咒語。
當巨大的蛇鱗木消失在不周山心裡時,頭頂的黃沙好像失去了支撐,密密的朝下灑落;一股莫名的風不知道從何颳起,捲起地上的黃沙。與落下的融合在一塊,好像再也沒有分明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