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白水說得過於嚴重了,這片山脈就在這裡,就算山整體都是活的,想困住白水和我,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握着沉吟刀猛的朝上一揮,引動蛇影正準備和白水離開。
可沉吟刀剛剛一動,參天的大樹全部倒了下來,而周圍的灌木以最快的速度抽長,只是火石之間,天地好像變得一片黑暗,跟着就感覺到無數的東西朝我們涌了過來。
我握着沉吟刀隨手一劃,那些東西立馬退散。跟着就感覺白水拉着我朝他懷裡一帶,然後冷哼一聲,冰冷的氣息涌動,然後蛇骨石幽暗的光芒亮了起來。
";現在信了?";白水摟着我藉着蛇骨石隔着冰屋朝外看。
只見外面全是土石,看不到半點植被的根鬚,看樣子到了地底比較深的地段了。
";這座怪山將我們吃進肚子裡了?";我想想突然感覺有點噁心,這也太慘了些。
我出來混也有一年多了,沒想到還有被吃進去的那一天。
白水撇眼看着我,十分認同的點頭:";土能容萬物,而且這是活土,自然可能困住我們。你別忘了,人類和蛇族都是媧祖捏土而造。雖然混合了其他東西,卻也與泥土同源,它想吞了我們,容易得很。";
";這就是你以前說的惡土坤?";我記得黑曜外溢時,蟲崖出現了那隻吞食生機的大胖蠶,而鎮上垃圾場卻同現了惡土坤吞食生靈,難道就是這個東西?
白水搖頭,舉着蛇骨石看着外面土石涌動,伸手點了點冰壁,加固了冰面:";這與惡土坤不同,惡土坤其實就是死土,無論什麼東西吃進去都會變成爛泥。而這些是活土。也可以說是太過活躍的土,可以自己化出植被叢林,滋生生物養着自己,同時以強大的生機,吸引外處的牲畜進來吞食,十分厲害。";
冰壁堅固,外面的土石時而擠壓,時是化成泥石柱衝撞,時而以土石快速度的磨擦,可冰壁卻依舊不破分毫。
蛇骨石的光線過於黯淡,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朝外照了照,外面涌動的土石好像急速轉動的混泥土,外面不停的撞過來,想撞破冰屋,就算隔着厚厚的冰層,依舊可以聽到嘩嘩作響的聲音。
";想辦法出去吧。";白水所制的冰屋太小,只夠我和他勉強轉身,這會已然感覺到憋屈,更何況外面的土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破開了冰壁了。
泥石流比洪水可恐怖多了,更何總這些土還是活的,剛纔落入土裡的瞬間,那種吸附力比魂植吸食血肉更加強大,想想就是有點小恐怖。
";出不去。";白水卻安然的掏出蛇骨石擺在四周照明,又掏出那粒燭陰牙當凳子坐:";我們都從土裡而生,這活土就好比將人困在一大團隨時可變的軟泥之中,無論我們怎麼衝撞,力道它都可以化解。無論我們怎麼變化,它都有辦法包裹着我們,到嘴的食物它不可能放棄。";
他說着,還拍了拍身下的燭陰牙,示意我過去坐。
瞄着那粒豎放着的燭陰牙,突然爲燭陰感覺到憋屈,天帝將混沌之氣裝在裡面就算了,現在白水居然還當凳子坐,燭陰一族的臉都丟盡了。
可看着白水安逸的臉色,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只得走過去坐下來。
他卻伸手摟着我道:";別急。你平時碰到一根難啃的骨頭時,總會想辦法解決對不對?這活土這麼厲害,吞食了你所化的藤蔓,自然知道你是美味的,怎麼也不會讓你跑了。馬上就要出動其他東西了!";
我有點無奈的撇着白水,託着腮看着他道:";你說這片山林這麼大,是最近才變成活過來的,還是原本就這樣活着的?";
";如果以前就這樣,武羅統領山鬼,管理山脈,自然知道。肯定是近來才變成這樣的,而且這東西慢是有主的。";白水臉帶疑惑,輕聲道:";土是最爲神奇的東西,任何東西的生長都離不開土地,就算是天帝,也得受供奉方能存活。但馴化活土,這種事情從未有過。";
武羅一直不見蹤跡,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要不然這種事情問她最爲可靠。
也不知道這活土的事情跟她失蹤有沒有關係,在這裡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我想着越發感覺奇怪,看着外面轉動不止的土石:";你說那些跑進山裡的怪胎,是被這些土石吃了呢?還是?";
藤蛇速度極快,如果那些怪胎真在這片山脈的話,不可能感應不到。可到最後我和白水進入山脈之中,所有藤蛇被吞食都沒有發現怪胎。
雙頭蛇異動,怕也是感覺到這片山要吞食掉它們,才猛的發動符紋自保,要不然我們下來的時候,雙頭蛇不會那麼警惕,卻又沒有離開,想來那時雙頭蛇也知道離不開了。
";應當還在的。";白水遲疑了一會,才接着道:";我引來的那些蛇都是真的,而且大小互吞時,並沒有土腥味傳出來,證明只有從土裡長出來的東西和這些活土是一體的。而外面的活物還是有的,那些怪胎或許就存在這活土裡。";
這時冰屋猛的晃動了一下,似乎被轉動了起來,白水緊緊摟着我,將燭陰牙凍在冰屋之上,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術法,無論冰屋怎麼晃,只會轉動不會顛倒。
轉了許久,土石的顏色越發的鮮紅,流動之間似乎還帶着血色。
帥哥以前說過他所學巫術有個巫祖,乃是盤古血脈未化孕育出來的大神,與山川日月有感,才感應到了巫術,可勾動天雷地火,這會看到活土的顏色越發接近肉色,有一種好像真的是盤古大神的肉沒有化的感覺。
";你說我們倆像不像兩隻寄生在肉裡的蟲子啊!";白水皺着眉,摟着我安坐在燭陰牙上:";如果這活土是盤古未化之肉的話,那麼就有意思了。";
師月落被我下了鉤吻後,曾經說過,人類和蛇族只不過是寄生,而白水這次卻突然提到這個,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隨着冰屋慢慢下降,猛的好像碰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周圍變得一片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