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白水他們只是慢了幾句話的時間,可回到院子裡時,卻見一堆人圍在一塊,議論紛紛,爭吵不斷,還夾着苗三娘急急的大叫聲,以及嬰兒尖悅的哭叫聲。
見我回來,龍五立馬大吼:";他娘回來了!";
那聲音似乎並不是歡迎我。而是如同見到一個救世主一般。
人羣立馬散開,只見神蛇白水大人,全身僵硬的用雙手抱着又化成嬰兒手舞足蹈哇哇大哭的小白蛇,眼裡滿是無奈,臉都繃得緊緊的。
";白水帶他回來時還是條蛇,可似乎想教訓他,他就變成這樣了。";苗三娘雙眼朝我眨了眨,輕聲道:";你家這小子是個機靈鬼。其實孩子算是家庭的潤滑劑。他也算是在幫你,你作爲女人,就當軟和一點,要不兩個都僵着,日子怎麼過啊。";
我朝她苦苦一笑,潤滑又如何,軟和又如何,對於那樣的仇恨。白水也不是一下子能放下的。
走過去,從僵硬的白水手裡接過嬰兒,他到我手裡,立馬不哭了,扭着頭看着我。
";哼!";白水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冷哼一聲,卻氣勢不足,無奈有餘。
";先叫小白吧。";我伸手拍了拍懷裡搞怪的嬰兒,朝白水道。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看着坐在一邊的陳起語和被用冰柱凍住的陳無靈:";怎麼進的黑門?";
";那個琉璃瓶裡的人蛇胎你們還記得嗎?";陳無靈掏出手機,翻到那張照片扔給我們。
正是那三個從遊婉腹中取出來的共工血脈神卵當中唯一沒有孵化的那一個,據陳起語說,就在我產子,白水與雲長道大戰之時,陳起語截住了引着狐影想衝入龍虎山的陳無靈,從陳無靈那裡得知他想搶奪小白去救他娘九尾狐。
陳起語當然不信,父子倆打了一架,就在陳起語要殺了陳無靈時,陳無靈說可以帶他去找他娘,然後就藉着大家都亂成一團,兩人藉着狐影到了泰龍村,以那琉璃瓶裡的神卵之血進入了建木,然後由陳起語與九尾狐之間的血脈相連找到了被釘在建木上的九尾狐。
我們去的時候,他們在那水底已然跟鱗片人僵持了大半天了。如若我們沒去,他們全家估計就在那裡團聚了。
可看陳起語那愧疚的樣子,也許陳無靈帶他入黑門看九尾狐的目的,就是想借他的手奪小白。
畢竟我們一直將陳起語視爲自己人,如若讓他用一個纔出生的嬰兒換他親眼看見受苦的親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怪不得在洞口,陳起語看着小白時,目光閃動。
";你怎麼知道用小白可以換下九尾狐?";我看着懷裡吃飽慢慢睡了過去的小白,靜靜的盯着一邊凍住半邊身子的陳無靈。
他似乎心如死灰,雙目渾濁而又顯得灰暗,靜靜的看着我道:";建木是需要獻祭的,要吸食血肉才能生長。血脈越強越喜歡,神蛇血脈和鱗片人的血脈融合,估計是他最喜歡的,肯定能換下來。";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似乎小白就天生應該被獻祭到那建木之上。
但想想九尾狐被我們扯下來時的樣子,就算陳無靈帶了小白去換,也換不下來吧。
更何況小白天生就是把建木根當面吃的,帶去了還不知道誰吃誰。
可看那建木樹旁邊瞬間被吸乾了血肉的鱗片人,讓我想到了黑門開時,劃開胸口獻祭的瞭然和摩鳩。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明明秦姑婆自斷四肢獻祭了窫窳,爲什麼瞭然和摩鳩爲什麼還要劃開胸口,而且他們都沒有死去,而是失血昏迷。
現在想來極有可能他們獻祭的就是建木,窫窳守的是門,建木卻是通道。
";你一次性將你知道的說了吧,免得我們一個個的問。";我小心的抱着小白坐下來,一邊的苗三娘臉帶心痛的端了一碗豬腳花生湯上來:";催奶的。";
可看着我懷裡的娃娃,她又咂了咂嘴,似乎感覺他也不是喝奶的,催奶也沒用。
我慢慢的喝着湯,可陳無靈卻呵呵的笑道:";我知道的,你們都已然知道了,我用如何借神蛇骨裡的神性拘回你體內那道陰魂爲代價,換了三枚建木神卵,就是爲了有一天我能進入建木救出她。可你應當知道,你是逃不掉的,遊家不能生下雙生子。你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