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天裡大悲大喜,本以爲殺了阿得,能讓他神魂俱滅就讓我很傷心了。卻沒成想,結果畢麗紅給我來了個大反轉,一日之內告訴我又留了點血脈,阿得和他體內那道陰魂還沒滅,卻又讓我很害怕了。
這會一下車就見院外面黑壓壓的藏着什麼東西在動,心裡本能的生出警惕,魂植嘩的一下不顧不管的抽了過去。
“唉!唉!唉……”剛抽到,就見火光四起,狐影閃動,跟着還有雞叫聲傳來。
帥哥在藤蔓中左側右閃的縱身而去,拎着兩個髒兮兮的桶,一邊躲避魂植一邊朝我道:“雲舍,好歹我們哥仨去拯救世界去了,本以爲回來有口熱飯吃吧,結果回來一看,我滴個天啊,你爲了不給我們工錢連房子都給拆了啊?話說你這老闆也太黑心了吧?人家帶小姨子跑的也就捲款跑,你這是連磚都恨不得要拆走啊。”
這傢伙還有心情憑嘴,證明事情辦妥了,可現在更麻煩的事情來了。
我瞄了一眼同樣拎着桶子出來的陳起語,和懷裡抱着幾隻四眼鬼雞的何必壯,心裡嘆了口氣,將魂植綁着的兩孕婦在他們面前一晃,就跟着的臉色不大好的白水進了院子。
整個院子當真是跟拆過一樣,可問題更麻煩的是,拆成這樣,還完全是無用功。
帥哥見我們情緒低落,自顧跑去廚房弄吃的,結果剛到門口復又灰頭土臉的退了出來,朝我道:“怎麼整出這樣,你那個怪弟弟呢?我纔去兩天,你們就整出了這麼多事啊?”
我瞄了一眼畢麗紅,看着陳起語老實地道:“你爹的腿被我們打斷了。”
“啥?”陳起語還在愣神,帥哥就已經跳了起來。
我三言兩語將事情過了一遍,但說到白水提及的九尾天狐以及陳無靈要入黑門後,陳起語冷哼一聲:“他不過就是想尋長生之法罷了,人家是向天再借五百年,他五百年就嫌少,直接要來個長生不死。”
對於陳無靈的目的,我們沒辦法理解,現在問題是我們三個孕婦肚子裡的娃纔是大麻煩。
畢麗紅肚子裡的更不用說,如果確實是阿得的血脈,就怕那道陰魂感覺到血脈並沒有消失而藏在裡面;而我的更不用說,就算不是男子,也有可能因爲太接過蛇族血脈一出生就是鱗片人,是男子就更可怕了;何秋月肚子裡的豢龍劉氏遺腹子,要想進黑門,就得養龍種,她肚子裡這個陳無靈和蘇家都想要。
一想我肚子裡還有個龍種,危險係數又加了一倍。
等我分析完,帥哥陳起語發愣,只有何必壯看了一眼我們仨個的小腹:“原來女人肚子裡纔是真正的開始和結束啊。”
這話有大道理,卻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雲長道只告訴我們阿得和那道陰魂沒有死,但卻沒說怎麼解決,估計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讓阿得碰到畢麗紅這種怪體質,更沒想到又會這麼詭異的懷上了孩子。
“明天蟲崖的人就要來了,她們對處理遊家血脈比較有經驗。”我們都在摸不着頭腦時,白水卻突然開口。
我這才猛的想起,何必壯身下那張鱗皮似乎就要取了,等宋棲梧來,說不定有辦法,實在不行,不管生下來的是什麼,先種上個蟲子吧,至少好控制一點。
當晚在帥哥的抱怨聲中,大家各自清理好自己的房間,我引着魂植固定着搖搖欲墜的房子,強行拒絕了帥哥要去唯一安好無損的庫房睡的打算,那裡面封着阿得的鱗皮,我怕出事。
何秋月和畢麗紅分開由帥哥陳起語他們三個看着,我跟白水依舊睡樓上房間。
“就算沒死透,我們能殺他一次,自然能殺他兩次。”白水見我在牀上翻來覆去,將我輕輕摟入懷裡:“如果你捨不得阿得,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我疑惑的看着他,卻聽他輕聲道:“那道陰魂是附在阿得體內,現在阿得死了,兩道陰魂可能已然生開,阿得或許已經轉世投胎,只有那道陰魂在跟我們糾纏。這樣你是不是好受許多?
經他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迷糊之間有聲音輕輕的喚着:“阿姐,阿姐……”
那聲音正是阿得的聲音,我有點迷糊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是在房間裡的牀上,而是在院子外的河邊。
阿得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叫着“阿姐阿姐”,我急忙扭頭找着他。
水通黃泉,如果阿得的陰魂分離出來,他託夢而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無論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阿得。
正急着,卻聽到阿得叫我的聲音越發的急切,那聲音下面,似乎還隱隱的夾着怨毒的叫聲:“雲舍!雲舍。”
我瞬間想起阿得死時,那種淒厲的叫聲,嚇得一個機靈從牀上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原本摟着我睡的白水並沒有動,似乎睡得正沉。
看樣子只是一個夢,或許是我自己對阿得愧疚,加之知道那道陰魂沒有死,心中又怕又愧疚所以才做了這個夢。
可就在這時,房間的門慢慢的打開,對面房間那扇半傾斜的門露了出來。
房子倒塌得厲害,全靠魂植支撐着框架,但隨着房門慢慢的打開,灰塵一點點的灑落,對面那扇半開的門也慢慢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