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石小川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夢,在這個夢裡面,他身處在一大羣人中間,被那羣人擁着往一個地方走去,他很噁心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但是他的身體卻好像提線木偶一樣,不受他的控制。=F=H=Z=W=W=/

旁邊伴着他的是張果的姐姐,雖然它的面貌模模糊糊的,但石小川卻彷彿能看到她眉梢眼角帶着笑意,就好像許久以來的心願終於快要達成一樣,那些鬼影喧鬧着,推擠着,躁動着,石小川感應到那一波又一波的情緒,頓時像被電擊了一樣,渾身抽搐,頭疼的難以自抑。

張果的姐姐看到他這個樣子,那鬼影就沒入了石小川的體內,石小川慢慢的放下捂着額頭的手,滿臉木然和平靜的往前走去,他的意識沉入了海底,在那裡,張果的姐姐站在他面前,正帶着歉意的看着他,“把你牽扯進來真是對不起。”

被附身了的石小川腦子也好像被封住了一樣,思維遲鈍,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這是怎麼了?”

那女人什麼都沒說,只是告訴石小川,“你看着吧,那些人一定會死得很慘。哈哈哈哈。”

一陣淒厲的大笑聲傳來,刺痛了石小川的耳膜,他覺得自己腦子裡被針紮了一樣,抱着頭蹲下來,石小川喘着粗氣,他不甘心被人控制着,想把身體給奪回來,所以從外面看,石小川連走個路都東倒西歪的,時不時一個趔趄,最後,他的意識終於還是回到了身體裡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濃霧又滾滾而來,周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石小川感應着周圍的一切,他知道,路青雲還是說錯了,這陣法早已經沒那麼簡單,現在操縱這陣法的也許真的有通靈子那一夥人,但是即使是他們也不知道,這陣法裡鎮着的那些冤魂早就脫離了出來,正四處亂竄,陣法已經漸漸的被它們所反制。

復仇的時刻,就快要來了。

周圍的鬼影急切的期待着這一刻,它們撕扯着,破壞着周圍的一切,發泄着那三百多年的憤怒和仇恨,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而他們所等待的契機就是石小川。

他是石家的子孫,還未成年也容易被影響和附身,更重要的是,他心懷憐憫和同情,在鬼影們圍攻張果的姐姐時救下了她,因爲張果的關係以及張果他姐給他的好印象,所以對她沒有防備,也就是那個時候,張果的姐姐趁機附在了他身上。

其實死了之後,善惡觀會有些變化,冤魂最大的力量來自於仇恨,這些會矇蔽它們的心智,讓它們失去是非善惡之分,僅留下個報仇的執念。=F=H=Z=W=W=

石小川被這些鬼影裹挾着,慢慢的往第一進的左廂房走去。

那些鬼影在左廂房外面徘徊不去,不死心的抓撓着,但是一個無形的結界阻攔着他們,讓它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仇人在裡面卻絲毫辦法也沒有,這個時候,它們發現了走過來的石小川,立刻也聚攏了過來。

被這麼多散發着煞氣的鬼影包圍着,石小川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凍結了,手指麻木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左廂房就在眼前,石小川聽到在他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歡呼聲,是那幾個石家族人的聲音,看來他們已經走出平安的第二進的院子,這也只是因爲絕大部分鬼影已經脫離了陣法的掌控,聚攏到了石小川身邊,所以他們才能那麼順利。

石小川能聽到天秋的呼喊聲,他在找自己,石小川張了張嘴,但是隻發出了輕微的、嘶啞的“啊,啊”聲。

他看到那房間內走出來了幾個人,爲首的還是坐在木輪椅上的通靈子以及時刻與他形影不離的佘君寒,還有那幾個道士,通靈子陰沉的看着眼前那些反了天的冤魂,雞爪一樣的手握着扶手,用粗嘎的聲音說,“就憑你們也想報仇,不自量力。”他陰測測的說,“等會我就把你們全收了,點天燈,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鬼影並不懂他話裡的歹毒意思,但是仇人就在眼前,它們立刻失去了理智,紛紛的往他面前衝了過去。

幾百個厲鬼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立刻讓後面跟着的四個道士軟了腿,通靈子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一羣飯桶。”

那幾個道士羞愧的站起來,有些畏懼又有些不滿的看着通靈子,說這陣法萬無一失的是他,現在出了問題罵人的還是他。

佘君寒皺了皺眉,用涼意滲人的聲音緩緩的說,“現在該怎麼辦?”

那幾個道士打了個哆嗦,雖然這佘君寒是作爲下一任三清派的繼承人在培養着,但知悉內情的都知道,真正做主的還是這通靈子,再說了,誰不知道,這三清派的觀主實際上就是個容器,專門爲通靈子提供精氣的,看他那紙片兒一樣的身板,就知道了,這小子活不了太久了,話說回來,歷任的三清派觀主,都沒活過三十五歲。烽-火-中-文-網非常文學

雖然在肚子裡腹誹着,這幾個道士面上卻誠惶誠恐,僅緊緊的站在了通靈子身後,聽着吩咐,三清派從上到下,沒一個不畏懼這老不死的太上長老的。

通靈子沉着臉,“讓它們鬧,反正有這陣法在,過了今天,到了明日,等怨氣散了的時候就是它們的死期。”

佘君寒默默的點點頭,正要把通靈子推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那濃霧滾滾中慢慢的走出來了一個人。

通靈子微微眯着眼,看着那個走過來的少年,他臉色蒼白,幽深的眼睛毫無人氣,就好像個精緻的人偶一樣,往這邊走來。

以通靈子的能力,當然立刻看出來情況不對,那少年身上附着了一個冤魂,而粘在他身上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冤魂,那些冤魂堆疊着,成了一座小小的山,通靈子臉色大變,這羣沒有靈智的冤魂居然會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招,要是讓石小川進來了,後果不堪設想,他立刻指着石小川大叫,“快把他攔下來!”

那四個道士面面相覷,不情不願的走到了前面,手裡符紙、桃木劍一樣又一樣法器攻擊過去,打在了石小川身上,石小川的步子只是略停了停,然後又毫不猶豫的繼續往前走了。

離那個無形的分界線只有十步的距離了。

通靈子看了一眼伸手的佘君寒,“你去。”

佘君寒淡淡的點點頭,就往石小川跟前走了過去,他站在那條無形的界限前,一動不動,身後的通靈子急了,“還不動手!”喊道。

佘君寒回過頭,用冰寒的眼神看着那長滿黑斑的臉,“你認爲我會動手?”

通靈子臉色大變,“難道——難道是你?”

佘君寒揹着手,看着石小川,就好像看着個心愛之物一樣,微微笑了笑,“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能破壞這石家祠堂的陣法,把這些冤魂厲鬼給放出來。”

“你好,你好!”通靈子怒極反笑,“哈哈哈哈,你以爲這就贏了?我死了,你也不能獨活!”

佘君寒搖搖頭,他眼中帶着解脫的笑,輕輕地說:“贏不贏不重要,活不活也不重要,我就是想要你死。”

通靈子被他話裡那濃的化不開的殺氣給驚住,這個佘君寒,一直以爲對他都俯首帖耳,沒想到城府居然深到如此地步。^烽^火^中^文^網^

這個時候,通靈子“啪”的一聲,手下的木輪椅已經被震得粉碎,他顫巍巍的站起來,滿是黑斑的臉扭曲着,陰沉沉地說:“可我還不想死。”

他手一揮,一團黑氣已經從衣袖中甩出,往石小川那方向飛了過去,那黑氣發出中赫然是一個黑乎乎的嬰兒,它張着嘴,嘴裡面滿是尖牙,手舞動着就往石小川身上撲去,轉瞬間,它就掛在了石小川身上,撕咬了起來。

眨眼間,石小川的手臂就鮮血淋漓,他疼得全身發抖卻還是控制不住往前一步步的挪動着,快到了,就快到了,只要過了那條線就好,周圍無數的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着。

這個時候,張果姐姐的鬼影從石小川身上伸出了一隻手,扯住了那正在撕咬着石小川手臂的鬼嬰,鬼嬰“吱吱”叫着,鬆開了口,轉而開始撲到了張果姐姐身上,就看到兩團黑影纏鬥到了一起,而張果姐姐的離開也讓石小川清醒了那麼一瞬間,腳步也停了下來,但是幾乎是立刻,旁邊等待已久的鬼影就撲了過來,石小川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抗,立刻又被附身了。

通靈子看到這一幕,冷哼了一聲,又掏出了一沓黃紙符,那上面用黑色的塗料畫着一些古怪的符號和圖案,他手一推,那些符紙在空中快速的激射了過去,貼在了石小川的胸口,和眉心。

石小川臉一陣扭曲,他張着嘴,無聲的嘶喊着,似乎遭遇的痛苦已經讓無法承受,那黑色符紙無火自燃,一瞬間就化爲了灰燼,石小川剛剛緩過氣,第二輪的符紙已經又到了。

石小川倒在了地上,滿地翻滾着,他的手抓撓着地面,指甲翻開,血肉模糊,十指連心,但他好像一點也沒感覺到一樣,石小川只覺得渾身上下一會兒被火燒着一會兒被冰凍着,那種極度的痛苦讓他只能憑藉着傷害自己才能得到一點解脫,他癱在了地上再也動不了,陷入了昏迷中。

此時張果的姐姐已經引開了那個鬼嬰,把它丟給了那小山一樣的鬼影們,它把附在石小川身上的鬼影擠了出去,又鑽到了石小川體內。

躺在地上的石小川猛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睛就像死人一樣,只看得到眼白,他用怨毒以極的眼神看着通靈子,趴在地上,開始往那條分界線爬去。

那眼神,即使是作惡多端的通靈子,都悚然一驚,他暗罵一聲,從懷裡又掏出了一把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一股黑色的血液涌了出來,他把手一甩,那血就濺在了石小川身上,只看到石小川身上濃煙滾滾,就好像被滴了硫酸一樣,他身上那厚厚的外套都被腐蝕出了一個個的洞,石小川痛得慘叫一聲在地上打了個滾。^烽^火^中^文^網^

他突然擡起頭,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卻有一張豔紅的脣,就好像畫着死人妝一樣,他咧開嘴,陰慘慘的一笑,又爬了起來。

這個時候,從石小川身後傳來了更爲清晰的呼喚聲,那應該是天秋和路青雲終於找到了地方,快過來了。

百般手段用盡也無法阻止的通靈子這回是真有些慌了,就看到石小川的手指一寸寸的爬過了那道無形的分界線,無數的鬼影好像等待了很久的狂歡一樣,蜂擁着而入,只留下躺在地上,滿身傷痕的石小川躺在那兒。

通靈子看着眼前漫天的鬼影,手一伸,就把旁邊那幾個道士往前一推,那幾個道士一聲慘叫,已經被那些鬼影吞沒,通靈子往後一退,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內,在回過頭的時候,他憤恨的看向了佘君寒,這個叛徒也不會有好下場,但是奇怪的是,那些鬼影好像無視了他一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往自己這方向撲了過來,關上門的時候,他只看到佘君寒嘴角帶着譏諷的笑,一派悠閒的站在那兒。

房間內響起了翻箱倒櫃的聲音,通靈子在做着困獸之鬥,房間外鬼影們撞擊着匆匆貼着幾張符紙的門板,就看到那幾張符紙漸漸的被撕開,眼看着就要失去效力。

終於,房門被撞開了,鬼影們一鬨而入,房間內響起了一聲慘叫,通靈子披頭散髮的跑了出來,然而在外面等待他的不但是數不清的怨魂,還有那個鬼嬰,鬼嬰“吱吱”的歡快叫着,毫不留情的反噬着受了傷的主人。

而原來站在旁邊的佘君寒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通靈子還在拼命掙扎。

天秋抱着倒在地上的石小川,用顫抖的手,把他凌亂的頭髮整好,“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路青雲看了看被鬼影重重包圍的通靈子,“快,我們趕緊離開這兒。”他催促着,等那些鬼影解決完通靈子就該輪到他們了,到時候,肯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秋把石小川抱起來,往這石家祠堂大門外走去,眼看着大門口在望,石家那幾個族人嘴裡發出歡呼聲,就連石家族長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十幾個鬼影飄了過來,擋在了衆人面前。美文小說?

路青雲一拉立刻就想攻擊的天秋,搖了搖頭,就看到那幾個鬼影目標明確的往石家那幾個族人衝了過去,石家族長顫抖着,這幾個鬼影他都認識,都是死在他手裡的人,連最近那幾個都在,周明,張玉,葉萍,它們瘋狂的笑着,就衝到了衆人面前。

石家族長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躲在了石辰和石安清父子身後,在石辰背心處悄悄的一點。

一直被石安清牽着走的石辰,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那幾個鬼影,他伸出手,手指甲暴漲,穿透了其中一個鬼影,那鬼影一聲慘叫,已經煙消雲散,回到了濃霧中。

石安清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兒子,他顫抖的說,“這是這麼回事?我兒子怎麼了?”

旁邊的石家族長臉上帶着詭秘的笑。

這步棋留着果然派上了用場,當日石辰被那隻蜘蛛擄走,他其實早就經由通靈子與那蜘蛛聯繫行了,可一來當時石辰早已被那蜘蛛給弄得半死不活,二來那蜘蛛保證會讓石辰以後變得——與衆不同,他石傢什麼都有,就缺這些妖魔鬼神的力量,所以他就同意了。

可笑的是,這石安清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自己兒子的症狀是怎麼回事,就想着能從那身上也帶着些妖氣的石小川身上得到救石辰的法子,可還是空忙了一場。

看看現在,這石辰多厲害,石家族長欣慰的看着石辰把那些圍上來的鬼影全都一一消滅。

只有石安清像見了鬼一樣,看着面無表情,壓根就不認識自己,神智全無的兒子,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有今天,他怎麼會去造那些孽?現在那惡果全應到自己兒子身上了,報應啊,報應啊!

不過,他也沒得意多久,那邊的鬼影們終於解決完了通靈子,一部分鬼影消散了,但是有更多的鬼影往身上帶着石姓血脈的石家族人這邊衝了過來,越來越多的鬼影讓石辰也招架不住,就看到那些鬼影撕扯着他身上的血肉,石安清看着自己正在遭罪卻連表情都沒變一下的兒子,衝了上去,“你們滾開,別纏着我兒子,滾開。”

那些鬼影正愁找不到發泄怨氣的人,立刻撲到了石安清身上,只聽到一聲慘叫,石安清被濃霧裹着消失不見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塊手錶,旁邊那幾個石家族人一鬨而散,有幾個想往路青雲身邊跑,“救命啊,救命啊——”可已經來不及了,那鬼影連着石家族長一起,把所有的石家人全吞沒了進去。

路青雲和天秋帶着石家父母,腳步不停的往門外走去,到了門口,路青雲皺皺眉,看着門外的佘君寒問,“陣法修補好了嗎?”

佘君寒淡淡的看着他,點點頭,“等它們報了仇,怨氣消散之後,這陣法自會讓它們進入地府。”他微微側頭,“我走了。”

路青雲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視野裡。

想起在學校的時候,佘君寒主動找上他,要與他合作,給他提供情報,現在,這個沾染了滿身鬼氣,命途多劫的人,終於自由了,可這來之不易的自由,他又能享受多久?

這個時候,被天秋抱着的石小川終於醒了過來,睜開了眼,他神情恍惚的看着天秋,似乎不敢相信,天秋摸着他的臉,“一切都過去了,別怕。”

天秋溫暖的手心讓石小川終於放下了心,他顫抖着,忍了許久的疼痛襲來,讓他咬緊牙,忍着眼淚,只從齒縫間漏出那麼一星半點的呻吟。他掙扎着伸出手,“我爸媽呢?”

“他們在這。”他把石小川帶到了實際父母跟前,看到平安無事的石爸爸、石媽媽,石小川終於放了心,這個時候,從石家祠堂內傳來一聲慘嚎聲,那聲音讓石小川全身顫抖,“是石辰,石辰怎麼了?他沒有出來嗎?石家其他人呢?”石小川着急的左顧右盼。

天秋把他的臉掰正,面對着自己,“他們出不來了。”

“爲什麼?”石小川哆嗦着,其他人是罪有應得,但是石辰,他是無辜的啊!

天秋嘆息了一聲。

即使石辰真逃了出來,也活不了多久,那頭蜘蛛和通靈子已經毀了他的神智,他以後會時時兇性大發,淪爲那些人的工具而已。

因果從來不是那麼簡單。

他們離開了石家祠堂。

直到第二天,纔有人戰戰兢兢的進了這石家祠堂內,只看到滿地蕭瑟,什麼都沒有殘留,僅僅在地上看到了一塊手錶,認識的人說,這是那個石安清的,但是包括石家族長在內,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

石家父母休息了一天之後,終於醒了過來,他們完全忘記了當天發生的事,只看到自己睡一覺醒過來居然就回了家大爲驚訝而已,看到石小川的時候,石爸爸臉色有些尷尬,面對這個長久以來疏遠的兒子,即使現在芥蒂已經消失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石小川和他們吃了一餐飯。

第二天,當石媽媽走近石小川房間打算叫醒他的時候,牀上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了一封信。

“媽,爸,還有小山,我走了,不用牽掛我,也不用找我,我不會回來了。兒石小川留。”

石媽媽看着這張便條,淚如雨下,有些東西錯了就是錯了,即使後悔,也永遠彌補不了,不管是那青年時候的熱愛,還是母子之間的裂縫。

天秋摸了摸石小川的頭髮,“真的決定了?”

一邊等着車,一邊點頭,“我早想好了,這些麻煩事完了,就離開靈山鎮,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完。”

天秋喃喃的說,“一輩子,這倒不錯。”

是一輩子。

石小川活一天,他就在一天,石小川不在了,他也跟着投入那無止盡的輪迴去。

只願那根紅線永遠牽着他和石小川。

生生世世。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正文完,大概還有一到兩篇番外,將會直接在這一章的作者有話說送出。

這篇文的靈感來自於天涯的一個貼子,裡面提到了蛇子這個事,說是蛇與人的孩子,怕光,短命,我當時就衝動的開了這個坑。

沒想到會寫這麼多,也沒想到會寫這麼久,寫這篇文的時候,爲了營造一種氛圍,我常常在寫文前要醞釀很久的情緒,但寫出來之後,還是差強人意,當寫完的時候,說實話,我從內心深處鬆了口氣,但也僅僅就是這樣,我時常很沮喪,感到難以爲繼,對全局的把握不到位的關係造成了抖包袱沒抖好,陷入了一種很痛苦的狀態中,比寫狼兄的時候要狼狽得多。

每一篇文對我來說,都是個挑戰,都是一個成長的過程,一步一個坑,我想,我還是往前又走了一步。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因爲有你們,我才能寫完這篇文,非常感謝。

祝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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