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
歐陽鋒話音初落，手中的蛇杖已經吐着蛇信向嶽子然的胸口掃來。
這就是他的風格，即便是前刻與你相談甚歡，下一刻的動手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歐陽鋒的蛇杖杖頭雕着個咧嘴而笑的人頭，面目猙獰，口中兩排利齒，上喂劇毒，舞動時宛如個見人即噬的厲鬼，只要一按杖上機括，人頭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厲害的是纏杖盤著兩條銀鱗閃閃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吞吐伸縮，不小心被咬中便會布書生的後塵。
歐陽鋒的杖法也不容小覷，他的杖法名爲靈蛇杖法，含有棒法、棍法、杖法的路子，招數繁複，讓人只能小心的應付着。
手中的打狗棒被繳，嶽子然重新用起了寶劍，有了九陽源源不斷內力的支撐，快劍更加得心應手，迎戰歐陽鋒套路繁多的靈蛇杖法一點也不顯怯弱，甚至在剛開始時還佔據了上風。
先前不覺，此時再與嶽子然交手，歐陽鋒頓時察覺到嶽子然的內力有了很大長進。再不是桃花島那個讓他用上內力便可以隨意欺負的毫無內力根底的小子了。
“莫非這就是九陰神功的厲害？”歐陽鋒心念至此，對得到《九陰真經》的**愈加的強烈了，手中的靈蛇杖法威力再漲。
橫、掃、捅、挑。
歐陽鋒威力再漲後的蛇杖如同一條狡詐狠辣的毒蛇，不時的從嶽子然的劍網中，伸出自己的獠牙。向嶽子然周身的破綻處咬來。只要稍有不慎。便能一擊制勝，將嶽子然擊敗。
嶽子然只能凝神屏氣的對付。
洪七公與黃藥師都曾指教過他，也曾親手與他較量過。但今天嶽子然纔是真正見識到天下五絕的厲害。
他先前招式上佔上風，只是歐陽鋒沒有用盡全力罷了。
但他卻是用上了全力的。
此時歐陽鋒鬥志點燃，他立刻處於了下風。
歐陽鋒終於以對待洪七公那樣的態度來對待嶽子然了。
人們常說“天下武功，爲快不破”，但也有“一力降十會”的說法。
兩種說法沒有對於錯，只是成立的條件不同而已。
前者建立的條件是。對方的招式不夠精妙，破綻頗多，所以纔會有快劍快速抓取機會制勝的結果。但高手過招，譬如現在的歐陽鋒，嶽子然想要在這樣的高手摸索數十年的杖法中尋求破綻，難如登天。
後者成立的條件自然是內力遠遠高於對方了，但現在倆人卻是平手。嶽子然有九陽神功源源不斷的支撐，歐陽鋒有數十年的修爲做底蘊。
嶽子然宛如大海上滔天巨浪怎麼也打不沉的小船，倆人誰也奈何不得誰。
所以場面上的局勢一直在伯仲之間。
倆人愈戰愈酣，劍網蛇杖遍及了整個禪院。花草樹木如同被龍捲風襲擊過一般，遍地的狼藉。
歐陽克等人早已經帶着白駝山莊的人退出了禪院。
黃蓉也只能縮在禪房裡。探頭仔細觀察目前誰在佔上風。
禪院的石板被踩碎了許多，還有一些佈滿了踩凹的腳印，這一切都是在交手時，倆人的內力隨着騰閃挪移外泄而造成的，可見，真正地高手在過招時，力與招缺一不可。
嶽子然的破綻便是這些踩碎的石板造成的。
一塊石塊在嶽子然躲閃落腳時被踩在了腳下，一個趔趄，他險些跌倒。
歐陽鋒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哈，哈。”
歐陽鋒得意的按動了按杖上的機括，咧嘴而笑的人頭內兩排利齒立刻張開，吐出兩記毒針，向嶽子然疾射而來。
“你若能夠擋住我這招的話，纔算本事。”
“哼。”
嶽子然其實早已經在防備這一招了，快劍或許尋找不到破綻，但想要防禦卻是易如反掌。
嶽子然沒有躲避，只見兩記毒針落入他的劍網，竟然沒有穿過去，而是隨着“叮噹”輕微兩聲，落在了地下。
“快劍，果然夠快。”
即便是敵人，歐陽鋒也不得不稱讚。
“或許吧。”站直身體的嶽子然輕笑，手中的劍招突然減緩，刺向歐陽鋒的胸口。
白讓曾問：“師父，當快劍不奏效的時候怎麼辦？”
嶽子然答：“慢下來。”
快劍是把握機會，慢劍則是創造機會。
“當快劍不奏效的時候，你需要慢下來用頭腦思考創造機會。”
嶽子然突然慢下來的這一招，在歐陽鋒看來後面有無窮的變化。
歐陽鋒本以爲他還有變招，卻沒想到那劍就這般耿直的直刺了過來，並在歐陽鋒失策猝不及防的時候，再次加速，比快劍的速度更快。
“呵。”
歐陽鋒急忙後跳，蛇杖同時上撩。但饒是如此，他的胸口衣服的布料也留下一塊，在風中飄蕩。
更讓他氣憤的是，蛇杖上盤着兩條毒蛇的蛇頭就這樣被削去了。
怒極的歐陽鋒，踏前一步，身子凌空，借勢向嶽子然的頭部打來。
嶽子然矮身避過，仍然是一招耿直的直刺，幾十種的變化慢的讓人煩躁。但當歐陽鋒揮杖破解時，霎時間劍招突變，進攻套路變換，歐陽鋒只能再次想法破解。
但嶽子然招式與常人不同，常人一擊不奏效，回撤繼續下一招。嶽子然的劍招則是變化太多，如潮水一般綿綿不絕，破解一次也不回撤，順勢變化一種繼續進攻。
不是沒想過出擊，但歐陽鋒此時根本看不透嶽子然的進攻套路，深怕魯莽出擊後，會對嶽子然的攻擊反應不及。
豈止是他看不透，嶽子然自己也看不透，他只是在根據位置、方位、對方眼神、反應的變化而在不斷地變招而已。嶽子然的劍招此時更像一種試探，在無窮無盡的進攻變化中，試探的尋求對方的破綻，創造自己的機會。
便如現在，歐陽鋒的蛇杖將嶽子然的寶劍掃偏，再次化解他的進攻。孰料嶽子然劍偏到中途，劍尖微顫，竟然彎了過去，斜刺他右肩。
原來嶽子然靈光一閃，竟用內力逼彎劍刃，使劍招閃爍無常，敵人難以擋架。
歐陽鋒從未見過這等劍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錚的一聲輕響，那劍反彈過來，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
歐陽鋒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蛇杖未收回去，歐陽鋒反應及時，一個上挑化解，身子急速後撤，再不給嶽子然進攻的機會。
或許這便是“無招之境”吧，嶽子然有些遺憾這一招未奏效。這一招是他也沒料到過的，沒有招式，沒有套路，完全是靈光一閃。
“西域崑崙山，光明使者四時江雨。”
嶽子然見歐陽鋒沒有再進攻，而是說起了這些，有些詫異的問道：“怎樣？”
“天下我所知的用劍高手中，只有他可以與你一較高低了。”
“過獎。”
“很期待你們一戰。”
歐陽鋒眯起眼，棄蛇杖與地，說道：“這一套拳法乃我爲華山論劍而創，今天便要先拿你來試試手了。”
“靈蛇拳？”
“你聽過？”歐陽鋒說着話，身體侵近嶽子然。
“略有耳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