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主可不心疼錢,他此行只要與嶽子然搭上關係,任務便完成三分之一了,花這些錢完全是值得的,因此聽那錦衣大漢不再競價,他直接上前一步,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金子將錢給付了。
錦衣大漢見李堂主這般爽快,頓時一愣,心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李堂主衝他淡淡地一笑,爾後提着酒葫蘆走到正在逗弄猴子的嶽子然面前,拱手說道:“一品堂李德興見過嶽公子。”
嶽子然的目光頗爲火熱的盯着那酒葫蘆,聽到李堂主的招呼之後,稍微一愣,沒有猜透他過來打招呼的目的,只能將目光移到了孫富貴的身上。
孫富貴及時上前笑道:“師父,這李堂主是爲了之前一品堂在襄陽客棧對您的冒犯,過來賠禮的。”
“不錯。”李堂主接口說道:“先前是一品堂弟子的不對,今日這猴兒酒便是李某對嶽公子的賠禮了。”
“好說,好說。”嶽子然頓時心花怒放,將酒葫蘆接了過來,順便舉起來向那錦衣大漢炫耀了一番。
錦衣大漢見狀,心中更加後悔,只能悻悻然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他旁邊的同夥兒見狀,對錦衣大漢說道:“老金,別晦氣,實在想喝的話,兄弟們幫你把那猴兒酒搶過來。”
錦衣大漢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巨鯨幫常年在海上行走,還是不要做那缺德事情的好,否則到時候遭了報應,損失的可是一船兄弟的性命。”
巨鯨幫幫衆多是閩南一帶的漁民,雖有武藝傍身,但平時還是在海上打漁爲生,偶爾客串個海盜的什麼的,最忌諱做缺德的事情,因爲若惹天怒的話,損失的可是一船兄弟的性命。
其他兄弟此時聽錦衣大漢這般說。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便不再提這茬。
這時,先前他們出去方便的一位同伴走了進來,神秘兮兮的對錦衣大漢說道:“金老二,你還記着搭我們船來中原的那位扶桑劍客嗎?”
“記着。”錦衣大漢心情正不爽呢,此時聽同伴這般說,沒好氣的說道:“那小子聽說最近在江湖上掀起不少血雨腥風,害死了不少前輩。早知道他這樣,我們當初就應該把那廝直接扔到海里餵魚的。”
他的同伴低聲說道:“我剛纔看見他了。”
“在哪兒?”他的同伴都是一驚,各自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在外面馬車上給關着呢。手腳被綁着嚴嚴實實的。一副砧板上的魚將要被宰的樣子。”他的同伴低聲說道。
“什麼?給抓起來啦?”錦衣大漢驚訝的問道:“他當初可是幾招之內打敗卓大師的。是誰有這般本事能把那廝給抓起來。”
他的同伴環顧四周,最後偷偷指着嶽子然,說道:“見馬車看守人的樣子,應該是這位公子的手下了。”
錦衣大漢一陣吃驚。目光再次盯到了嶽子然的身上,第一次覺着這位先前與他爭酒的公子有些不凡起來。
他旁邊一位機靈的同伴,在打量了嶽子然一番,尤其是在看到他身邊謝然、穆念慈等人的身影之後,突然問道:“金老二,你還記不記得江湖上是怎麼傳言丐幫新任幫主的?”
錦衣大漢不知道同伴爲什麼突然問這些,但還是隨口答道:“劍術高明無比,身邊美女環繞……”說到這兒,他醒悟過來。低聲問道:“他莫非就是那丐幫幫主。”
“錯不了。”他的同伴答道:“你看見他手上提着的那根棒子沒?那應該是丐幫鎮幫之寶打狗棒了。”
“嘶。”錦衣大漢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幸好兄弟剛纔沒怎麼激怒他,否則現在指不定已經身首異處了。那扶桑劍客應該是出門沒看黃曆,遇見這位厲害的爺了,我聽說他的劍法比洪七公他老人家還厲害呢。這扶桑劍客能討的了好嗎?”
他的同伴說道:“金老二,這嶽公子看起來也沒有傳說中那麼蠻橫無禮啊,否則剛纔也不會好言好語的與你一起競價買那猴兒酒了。幫主此行帶我們前來是要反對這嶽公子對付鐵掌峰的,你說我們……”
錦衣大漢沒好氣的說道:“怕什麼,反正幫主囑咐我們辦事儘量要兩不得罪,這嶽公子人不錯,大不了我們到時候中立看熱鬧就是了。”接着他喝了一杯水酒,繼續開口說道:“要我說,江湖上的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着,人家找裘千仞要爲父母報仇礙着他們什麼事了。”
“這不是怕丐幫一家獨大,一統江湖嘛。”他的同伴低聲說道。
“屁。”錦衣大漢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天下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就算丐幫一統江湖恐怕也不會獲得多少權勢。我們這次就當是去看熱鬧了,到時候大家都勸勸幫主,我們就是海里打漁的,還是別管江湖上這些亂起八糟事情的好。”
“嘿嘿。”其他人笑了起來,其中一人說道:“金老二,幫主最聽你話了,到時候主要還是你勸說纔是。”
錦衣大漢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罵道:“小心我告訴幫主,說你們在身後編排她。”
……
那邊的嶽子然卻是不知道這些人在談論他。
他先是客氣的請李堂主同座,不過李堂主知道這酒肆內人多眼雜,不是商量西夏重要事情的地方,因此在客氣一番之後,便沒在打擾嶽子然,與孫富貴又到一旁敘舊去了。
嶽子然自然樂得清淨,他將小猴交給在旁邊蹦躂着搶着要抱的淚,獨個兒抱着個酒葫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嶽子然先給自己小心翼翼的倒上一碗,深怕灑掉,然後將酒葫蘆交給黃蓉,說道:“好酒得配好菜,這些酒留着日後再喝。”說罷,又將碗中的酒逐一爲衆人倒了一些,笑道:“這可是上好果酒,味道很好,大家嚐嚐。”
黃蓉好奇的喝了一口,讚道:“確實不錯,比你喝得那些燒酒好喝多了。”
嶽子然卻不大同意,說道:“這酒呢,各有各的味道,沒有優劣之分,我可是很懷念曲嫂他們釀的烈酒呢。”說罷,將碗中的酒飲下一小口,嘴中發出一陣歡暢的聲音,接着更是閉起眼睛,咂摸着嘴,仔細品評起這酒中的味道來。
一刻鐘之後,嶽子然只猜出其中有幾種常見的水果來。他睜開眼睛,盯着被淚抱在懷中的小猴子,說道:“聽說猴子釀酒都是本能,改天我一定要教導教導這猴子釀酒。”
他話音剛落,酒肆外由遠處傳來一陣奔馬呼喝的聲音,幾乎是片刻之間便到了酒肆面前。那羣奔馬齊刷刷的停了下來,馬上的主人在下馬,將繮繩系在路邊樹上之後,踏着粗重的腳步聲,向酒肆內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