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一課

我用二師傅偷自少林的一招“妙手雙fei”唬住了白駝山的奴婢,救了田二和他的未婚妻。師傅們趕上來後,我將事情的大概講給了他們,他們們聽了之後個個都十分爲我高興,畢竟是初入中原,我算是開了個好頭。但是大師傅柯震惡可沒有像其他幾位師傅一樣,而是仍然面色平靜,按照他的心思,應該是覺得這事情很正常、很應該吧,不能的話纔是丟了他的臉呢。大師傅一向很少誇讚人,這我已經是習以爲常了,而且我明白他是臉冷心熱,其實對於一切都是心中有數的。

不過大師傅畢竟是大師傅,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問我道:“靖兒,那條蛇是什麼樣子的?你詳細說給我聽。”

本來事情的具體情況我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這樣的話又會招致他們的一番教誨,我會很煩,但似乎大師傅問到了,我不能不說。於是答道:“這條蛇全身青綠色,有不到三尺長,頭頂爲紅色,紅色很深,但是在漸漸變得很淡,現在已經快消失了。”

大師傅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麼那幾個人的樣子是如何的呢?”

我答道:“他們都是身穿白衣,騎着雪白的駱駝,但是他們沒有喉結的,我能看出他們全都是女扮男裝。而且和那四個挾持人質的人交手的時候,她們已經承認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大師傅站了起來,面色凝重,手拄着鐵杖踱了一圈才說道:“這些人一定是白駝山的人,那條蛇的名字叫做赤頂青蛇,是西域的一種毒蛇,毒性異常猛烈。”

二師傅走到他身邊說道:“大哥,那這些人豈不是老毒物的手下?”

六師傅跟着說道:“現在距離華山論劍還有兩年的時間,爲什麼西毒歐陽峰的人現在就出現在了中原呢?”

三師傅道:“既然他們來了,一定會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七師傅也跟過來道:“是啊,大哥。”說完又等着柯震惡話,已決定如何應對。

大師傅道:“不管有沒有陰謀,我們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從事。”衆人皆稱是。

大師傅又對我到:“靖兒,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少錯嗎?”

我一聽心裡就開始打鼓了,本來以爲大師傅會抓我一個毛病說教一番,但是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多少錯”。靜靜聽着吧,大師傅愛教育我些什麼,而且有時候說的東西喜歡上綱上線,但他是從來不借題揮的。我答道:“大師傅,弟子愚鈍,請大師傅指教!”

我說得很誠懇,但大師傅還是哼了一聲,挖苦道:“你還魯鈍啊,你遇什麼事情不是猴精猴精的?求我指教!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趕緊說完,你好少受點兒罪呢是不是?”

我不敢說話,這種時候只能沉默,等待着他接着說,一旦我說什麼,肯定會頂起他更大的火氣。

大師傅聽我半天沒動靜,知道我是不想惹他生氣。本來剛進中原就救了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也不想讓氣氛太僵,於是把語調稍稍緩和下來說道:“靖兒,我知道你這兩年的武功進展已經相當快了,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一點你要時刻記得。我也知道,我說你的時候你會不服氣,但是,”說到這裡,大師傅頓了頓,又起了高腔:“但是現在我們是到了中原,進了江湖,所以我告訴你,你別在我的面前不服氣!”

我有些意外,大師傅以前脾氣的時候都是張口就罵,絲毫不會和我講什麼道理的,但是今天的話似乎有些下文,我知道他這是在真正叫我江湖上的事情,於是很謙虛地說道:“大師傅,弟子之道今天的事情確實是犯了錯,用釘子射那白衣人的時候太過魯莽了,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方還有人數上的優勢,這樣做很容易讓那被挾持的女子沒命的。”

大師傅嘆了一口氣,說到:“靖兒,你知道錯了就好,你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但是年輕人的最大毛病,在你身上太明顯了,你太輕狂!江南七怪的徒弟,傲氣一些沒有什麼,但是絕對不可輕狂。江湖兇險,你一個不在意都有可能會有性命之危,切記作事情一定不能冒進和強求!”

二師傅也過來道:“是啊靖兒,大師傅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裡,今天你能夠把人救出來完全是幸運,如果對方沒有誤認爲你是少林寺弟子的話,這件事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了結的。”

平時嘴最笨的五師傅都站出來說到:“靖兒,你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跳出去知道嗎,觀察好她們的狀況,然後猛地殺出去襲擊她們,這樣才能夠增加你救人的機會,你不要忘了,救人才是你最應該做到的事情。”

我聽着他們的話,心想:確實是如此啊,闖蕩江湖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小心,一個細節沒有處理好都有可能會傷害到無辜的人,甚至都有可能讓自己陷於險地。一點兒都不誇張地說,江湖中人過的是血雨腥風的日子,誰都是在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混,已然是如此了,就更得小心被別人摘走。

衆位師傅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我半天,但是我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牴觸情緒,今天他們告訴我的一切都是至理,聽了這些是我能夠受用終身的。

最後還是七師傅最疼我,制止了衆人道:“大家都別說了,靖兒今天作的也不是完全不對,對方錯以爲他是少林寺的人,他能夠借這個機會救人成功,還是非常機靈的,現在只不過是缺乏江湖經驗罷了,多歷練一下,他肯定會有所成就的。”

大師傅道:“七妹說得不錯,現在靖兒確實是需要在江湖上闖蕩一下,老在我們身邊是不行的。”又對我說道:“靖兒,從明天開始,我們分開走,你自己去嘉興與我們會合,我們去調查一下白駝山的人來中原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你要記住,江湖險惡,這是我們在臨別之前教你的最後一樣,你一定要牢記在心啊!”

我連連點頭答應,今天是師傅們離別之前給我上的最後一課,這一刻的教誨確實字字如金。不過大師傅說要我自己去嘉興的話,纔是最值得興奮的,我聽後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我就等着這一刻呢,和師傅們分道揚鑣,我就能夠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裡和蓉兒相處了,如果大家真的一起走,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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