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聽着抗抗突然改變了口風,有些要往小慧那邊靠攏,不由就愣怔了一下。
傻抗抗外表模樣一副傻相,心裡一點不傻,她這是試探他呢。
他立刻就說:“你有毛病啊?這是生兒子那麼簡單嗎?我真要和小慧有點什麼,你那個醋罈子還不徹底打碎了,那我還活的了活不了啊?我可不想招惹你,也不想讓你心裡難受。”
抗抗就咧着嘴笑,然後說:“可咱們的確沒有兒子啊?將來真沒有傳承衣鉢的。到老了,你肯定會因爲這個埋怨我。”
姚遠說:“傳承個狗屁衣鉢,咱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小老百姓。再說咱們不是有搖搖和媛媛嘛。都啥時代了,你還那麼封建?”
抗抗說:“這個可不是封建。女孩子,嫁出去的衣裳潑出去的水,早晚都是人家的。你姚大傻這麼厲害個人物,沒有兒子,這個還真說不過去。”
抗抗說這話的時候,早就忘了防備姚遠。
這句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姚遠伸手抓住了腳脖子,再想躲就來不及了。
姚遠稍一用力,就把抗抗從牀裡面給拖出來了,然後就摁住她不許動,開始脫她衣裳。
抗抗拼命掙扎說:“你幹啥呀?咱們商量正事兒呢!”
姚遠邊動作邊嘟囔:“商量屁正事兒。你不嫌沒兒子嗎?咱們又沒公職,也不怕罰,咱們自己造兒子!咱們有了自己的兒子,堵死你這張嘴,再讓你胡說八道!”
抗抗就邊反抗邊罵:“姚大傻你瘋了啊?我又不是畜生,哪有幹這個不打招呼的?你混蛋!”
姚遠就回答她說:“混蛋就混蛋吧。原先想着,怕你生多了傷身體。現在看你身體一點事兒沒有。你才三十歲,再生一個也沒問題。那就生兒子!”
說着話,抗抗已經給他壓到身下了。這回果然就不採取啥措施了。
抗抗喘息着說:“你想生兒子就生兒子啊?我隨我媽,淨生丫頭,再生還是丫頭!”
姚遠突然就不動了。過好一會兒,從抗抗身上起來,搖搖頭說:“不能再生了,能生兒子咱也不能要了。孩子好生,養大了不容易。多了,你累,媽也累,算了吧。”
抗抗這個氣,拿腳在牀上踹他一腳說:“有你這樣的嗎?我還沒舒服呢!”
姚遠就嘿嘿笑了,去做了措施,這才又回來,衝着抗抗去了。
姚遠年輕的時候出過大力,身體強裝結實,後來又天天逮着抗抗早上起來爬山跑步,身體基本沒有懈怠。
抗抗在姚遠逼迫下,也鍛鍊地身強體健,要不兩個人老是這麼迷戀夫妻生活呢。
總算雲住雨收,抗抗鑽在姚遠懷裡,享受着巨大幸福之後的溫馨。
她沒有立刻就睡去,而是問姚遠:“那,你和小慧兩年以後,五年的約定就到期了。那時候她還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姚遠就嘆口氣,然後說:“我要知道怎麼辦,今晚就不和你說這個了。我不真沒轍了嗎?”
抗抗就在他懷裡“咯咯”地笑:“一向足智多謀的姚大傻都沒辦法,我能有啥好辦法?”
姚遠好久才冒一句:“不是沒有辦法,是不忍心傷害她。”
過一會兒解釋說:“小慧這輩子在感情方面太苦,我怕拒絕她了,她想不開出事。”
又沉默一會兒再說:“真到那一天還是沒轍,她非得逼我,就只能狠着心傷她一回了。”
又拍拍抗抗光着的肩頭:“要不然就傷害你了,那更不行了。抗抗是我的寶貝,這輩子絕對不能受委屈的。”
抗抗摟緊了姚遠,許久嘆息一聲說:“站在小慧的位置上想,也的確是怪可憐的。那麼有錢,就是不能愛上別人。而那個她愛的人,又是不能愛的。她心裡,還不知道要糾結多少回呢。最後還是選擇寧可得罪我也不放棄,以她那個性格來揣摩,是絕對難受了不知千百回的。”
姚遠就接話說:“你能換位思考,心裡就不會生氣她了。我也是這麼想她,所以纔不肯直接拒絕她啊。
我是個男人,小慧那麼漂亮,這個誘惑,就好比把一塊大肥肉放在老虎嘴邊上,我就是那隻老虎啊。
我知道這塊大肥肉好吃,也很想吃啊。可是,我知道,我吃了,就對不起抗抗了,所以我堅決不吃。
抗抗啊,你該想到,我能做到這一點,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嗎?那是我對你的愛,給我的這個毅力呀!”
抗抗就幽幽地說:“實在忍不住,你就吃了唄。”
姚遠就托起她的臉來問:“這可是你說的?你再說一遍?”
抗抗就咧着嘴傻樂:“吃吧吃吧,省得你這麼糾結。”
姚遠就再次把抗抗摟緊說:“我吃你就夠了,剩下的就算啦。反正還有兩年呢,咱們都想辦法,沒準兒就真能想出辦法來。”
兩口子在被窩裡算計小慧,殊不知小慧也在被窩裡算計呢。這幾年生意做下來,她的聰明才智得到了盡情發揮,快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不過,她沒有算計姚遠和抗抗,而是在那裡算計張建軍呢。
這個該死的,逃過那一劫,專賣店反而越來越興旺了。
雖然,現在不知爲什麼變了大橘子當家,可他們是一家人。專賣店興旺了,他張建軍就能過好日子!
你把我害這麼慘,這麼辛苦,你想過好日子,你做夢!我就是把自己搭進去,也得把你給弄回窮人堆裡,讓你活着活受罪,生不如死!
想起來這些,她就睡不着,從牀上坐起來了。
現在,他們家原來那個乾打壘的石頭院子,已經變了小花園,小花園裡面,是兩座二層的小樓。
父母和兄弟住北面那座大些的,她則住西面這個小些的。樓下是她的會客室,樓上就是她的臥室和休息的地方。
小慧自己住慣了,這小樓雖說小,可樓上也是大大小小四五間房子,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害怕。
她從牀上起來,打開牀頭燈,穿了睡衣,下牀坐在一邊的梳妝檯前的軟墊凳子上。
這梳妝檯是黃花梨的,價格不菲。
小慧感情上空虛,對物質要求就越來越苛刻。她用的和穿的,都一定要最好的。
睡不着了,她就從梳妝檯下的抽屜裡,拿出一盤磁帶來,按開牀頭櫥上一個單卡錄音機的卡盒,放了進去,打開播放鍵,自己再坐到牀頭前面的搖椅上,頭枕着搖椅,半躺在那裡,聽歌。
錄音機裡放的,是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
這種錄音機,剛剛在南方出現,北方還沒有。是她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一次帶回四個來,還給了姚遠一個。
錄音機只有一個卡盒,也只有一個喇叭,比一塊整磚稍短一點,又稍寬一點。
後來,人們就稱這種錄音機叫“半頭磚”。
聽着聽着,小慧突然打個激靈,一下就從搖椅上做了起來,愣愣地盯着那個還在唱着的“半頭磚”,盯了許久,忽然就無聲地笑了。
張建軍受了三個多月的罪。大橘子恨他,自然就不會好好對待他。他又有好吃懶做的毛病,大橘子還不整天收拾他啊?
王強進去了,這輩子都不見得能回來了,大橘子心裡纔好過一些。
加上張建軍讓她收拾的,毛病改了不少,大橘子也就不那麼虐待他了。
王強那天怎麼知道張建軍那方面不行呢?
這小子是玩女人的老手啊,大橘子平時得不到滿足,在遭受如此侮辱的情況下,身體都可以出賣她,反應激烈,王強也就明白了,大橘子缺愛。
但大橘子是人,不是動物。就算當時身體不受她控制,得到滿足,在那樣一種違揹她本身意志的情形下,那種被侮辱的感覺,也是噩夢!
她這輩子是連張建軍都恨上了。看見張建軍,她就想起王強和他那倆小弟,就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心裡不由自主就會打哆嗦。
三個月之後,張建軍老實了,她這才心裡好受一些,不再那麼虐待他,給他一些錢和自由,允許他出去轉轉。
反正這個廢物在店裡也幹不了多少人事,看着他心裡還噁心,倒不如給他點錢,讓他出去玩去。
但不許喝酒,更不許賭博。花每一分錢,具體花哪兒了,都得向她報賬。對不起賬來,大橘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摸起棍子,沒頭沒臉就是一通暴打。
張建軍過的有點生不如死了。對這種人來說,也就得這麼整治他。
這種人,正如老話說的那樣,三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要是張順才從他下生開始,就像大橘子這樣,這麼教育他,沒準兒他長大了還能成才呢!
苦熬苦撐了三個月,總算有自由了,能出門到城裡隨便亂轉了,張建軍也高興。
這小子有點隨魯迅筆下的啊Q,苦中找樂的本事也不小,他還有點小滿足了。
不過,大橘子每天給他的錢也忒少了,只有一塊錢,這不打發要飯的嗎?還喝酒,還賭博,一塊錢,能幹這個嗎?
大橘子也痛快,你不要拉倒,不要一分錢也沒有!
他琢磨着,一塊錢也行,我不花攢着,攢多了不就夠酒錢了嗎?
嗨嗨,大橘子和他生活這麼多年,對他可算是瞭如指掌了。
晚上回來,得立馬報賬。沒花?好啊,沒花就算給她省下了。
當天的錢還得交出來,還帶搜身的,連內褲都不放過。他得都脫了,光着站那兒,讓大橘子搜。
張建軍這個恨呀,這特麼的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哈,老子特麼還對付不了你了。
大橘子有錢啊。王強進去了,賬不用還了,她又那麼勤快連個短工都捨不得顧,買賣一天好似一天,她怎麼會沒有錢呢?
這爛女人,她攢錢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