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耍詐

六十八、耍詐

該談的事都談完了,洛影兒喚來下人,讓人將羅沙帶到鳳西樓處,又道:“姑娘先過去找鳳班主,影兒一會兒就去。”

待羅沙走了之後,洛影兒這才關上門,來到窗前坐下,一邊倒着茶,一邊笑道:“下來吧,惜惜,人都走了,你還貓在房樑上做什麼?”

話音剛落,便見屋內人影一閃,白惜惜落在地上,向洛影兒行禮道:“惜惜見過洛宮主。”

洛影兒嬌笑着瞥了她一眼後,道:“鳳主叫你來傳什麼話?”

“秦姑娘是鳳主下令綁走的。”說完這句後,白惜惜便不再多置一詞。

“我就知道!”洛影兒斂了笑容,無聊地翻了翻白眼道:“只有男人才會做這種無聊事,綁秦依然,還不如直接綁羅沙上牀快些呢。”說完這話後,洛影兒故意望向聞言後略皺了皺眉的白惜惜道:“你說是不是啊?惜惜?”

“鳳主所做之事,自有鳳主的道理,屬下不敢妄自評論。”

“你呀,還是那麼無趣。”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洛影兒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洛宮主若無其他事吩咐,屬下先告退了。”白惜惜說完便要離開。如果問她九天十地中,除了鳳主之外,她最怕誰,那就非洛影兒莫屬了。即使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對她笑着,就會讓她感到一股莫明的寒意。

“等一下!”聽到洛影兒叫她,白惜惜只得頓住了身形,卻見對方輕輕拿起面前的茶杯遞給她道:“先喝一杯茶再走吧。”

“這……”

看着對方遲疑的樣子,洛影兒不由得沉下了臉,嗔道:“怎麼?除了鳳主,我們這些宮主的話你都不聽嗎?連一杯茶都不肯賞臉嗎?”

“屬下不敢!”見洛影兒沉下臉來,白惜惜慌忙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道:“多謝洛宮主的茶。”說着又要走。

“慢着!”見她喝了茶,洛影兒的臉上又浮起了嬌笑,道:“茶都喝了,再陪我說會兒話吧。”

微微皺了皺眉後,白惜惜有禮地道:“屬下不便在此逗留太久……”

“阿旭一會兒要過來呢!”

“……”白惜惜愣了愣後,面色有些難看地道:“屬下真的要告退了……”正說着,忽然覺得有些頭暈,忙扶住了桌沿。

洛影兒卻像沒看到她的異狀似的,繼續嬌笑道:“說起阿旭,我這個當姐姐的真是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他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是瞭解的吧?”

“屬下不知……不知洛宮主的意思……”那種暈眩感越來越強烈,白惜惜不由得坐了下來,有所了悟地望着面前的那隻茶杯。

“‘春眠’的效果不錯吧?”洛影兒笑笑地一手撐着下顎,有些幸災樂禍地望着白惜惜道:“連你都沒查覺到呢。”

“洛宮主爲何……要給屬下下藥?”白惜惜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洛影兒打的什麼主意。而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若非依靠內力,一般人早就倒下了。

“爲了阿旭啊!那個笨弟弟,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喜歡你這麼久了,居然還沒給我弄到手。他不急,我這個做姐姐的卻不得不爲他急啊,洛家的香火全指望着他了,再拖下去,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你……”

“我怎麼了?等進了我們洛家門,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放心,一會兒阿旭來了,我會叫他溫柔待你的。”

聽了洛影兒的話,白惜惜頓時又氣又急,終於支撐不住藥力,暈了過去。

直到人暈了過去,洛影兒纔將臉湊近白惜惜,看着她臉上惱羞成怒的表情,笑道:“枉我家阿旭這麼喜歡你,你卻還信不過他的人品,活該你擔心死。他若真會對你如何,我這做姐姐的何必出這損招?”說完後又輕嘆了一聲,將人抱到牀上,脫去白惜惜的衣物,將被子蓋好後,一臉壞笑地道:“就算那個呆子不會趁機佔便宜,總之能看場好戲倒也不錯。”

纔剛說完,便聽見門外有響動,之後傳來洛旭的聲音道:“姐姐!”

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白惜惜後,洛影兒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轉身應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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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羅沙走進客廳,鳳西樓卻沉着臉,坐在椅子上沒動。

有些心虛地湊過去坐下,羅沙向鳳西樓露出一個討好似的笑容,卻見他仍只是冷冷地望着自己,不發一言。偷偷摸了摸鼻子,羅沙自覺沒趣地撇了撇嘴,掩飾似的拿起了桌上的茶啜着。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我託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將頭轉向一邊的窗外,鳳西樓故意不去看羅沙,漠然地道:“你託我何事?”

“就是依然的事情啊?你有沒有找到人去查啊?”

“除了這個,你沒有其他話要說嗎?”鳳西樓又轉過頭望向羅沙,眼中的怒氣隱隱閃動。

“說什麼……”看鳳西樓微微地眯起了雙眼,羅沙不由得心虛地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擠眉弄眼了半天才道:“好了啦,我知道你氣我弄傷了手臂,可一樁歸一樁,依然還不知道怎麼樣了?等有了依然的消息,你怎麼罵我都行,現在就別和我鬧彆扭了!”

“你也知道我氣你弄傷了手臂?”

“是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讓自己受傷,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要知道,時間拖得越久,依然就會多一分危險,我不這樣的話,那洛老闆怎肯見我?”她也很無奈啊?

“所以,下一次若發生同樣的情形,你還會弄傷自己對嗎?”鳳西樓寒着臉說着。她氣羅沙不珍惜自己,但同時也氣自己害她受傷。對於她,還真不能用常人的方式來認定她的行爲。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已經十分小心,卻還是讓她受了傷。誰會想到她會去砸玉?又有誰會想到,她竟然還會在身上藏着個東西?

“哪有?我一共才那麼一塊鑽石,已經拿出……來了!”看着鳳西樓警告的眼神,羅沙的聲音是越來越小。

“唉!”見羅沙一副在懺悔的表情,鳳西樓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羅沙,一心爲朋友是好事,可也該量力而爲。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若他日你朋友知道了,怕也不會認同。若真是你最親近的人,那你在他們心目中的重要,一如他們在你心目中一般。試問,你可願你在乎之人爲了你而受傷?”

“我知道你的意思,”羅沙認真地望着鳳西樓道:“可我也知道,如果今天異地而處,就算我不認同,她們也會爲我做同樣的事情。因爲我們就是這樣的朋友!你別看依然瘋瘋顛顛的,做事沒條理,喜歡無理取鬧,另外幾個也各有各的缺點,但光看她們爲了我而跑來這種地方,就應該能瞭解,我們都能爲了彼此連命都不要。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有一次我們真的差點一起死掉,就因爲誰也不願丟下誰。所以,我真的不能看着依然陷入危險,而只顧着自己的安危。如果依然出了什麼意外,我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幫到她。”

“她們真的對你如此重要嗎?”

“是!”

“若找到她們,你會和她們一起‘回去’嗎?”

聽到鳳西樓的問話,羅沙不由得呆了呆,有些不自在地轉開目光,道:“現在可不可以不要問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

“不能!”鳳西樓伸手轉過羅沙的臉頰,不容她逃避地問道:“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我要你清楚明白地告訴我!”

“我真的不知道!”羅沙有些抱歉地望着鳳西樓,誠懇地道:“我不確定,如果她們叫我回去的話,我會怎麼選擇。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一切可能留下來陪你。但現在我也只能保證我會盡力,其他的……不要逼我回答我回答不了的問題好嗎?”

看着羅沙爲難的樣子,鳳西樓輕嘆了一聲,終於鬆開了手。讓人帶走秦依然,是因爲想與羅沙更多的相處,想爭取時間讓她離不開自己。若有那個小丫頭在,怕羅沙再無心無力面對他。但羅沙如此看重朋友,將來知道了真相,絕對不會輕饒自己。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眼前他對羅沙還沒有太多的把握,只能將她與“過去”分開。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罷,總之,他絕不會放開羅沙,哪怕用盡一切方法,也要留住她。

心中暗暗下了決定,鳳西樓又將目光轉向羅沙手臂,輕聲地問道:“傷,不要緊吧?”

“這個啊……”羅沙轉頭看了看手臂,道:“這點傷根本算不了什麼,很快就會好的,最多以後留個疤而已。”

“女子身上留疤還不算什麼,怕是隻有你說得出來。”鳳西樓無奈地望着羅沙,輕輕地搖着頭。

“反正我身上又不止一道疤,只要你不嫌棄就行了!”看鳳西樓緩和了表情,羅沙也終於鬆了口氣,無所謂地笑着。

“你怎知我不嫌棄?”鳳西樓直直地望着羅沙,幽深的眼眸悄悄閃過一絲灼燃的火焰。

看着鳳西樓的目光,羅沙突然覺得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周身起了一股莫明的燥熱。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害得她心虛地別開眼,拿起桌上的茶猛灌,卻不料被嗆了一下,立刻猛咳了起來。

見羅沙咳得撕心裂肺的,鳳西樓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伸手輕拍着羅沙的背。再強悍,羅沙也終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一個眼神竟也能讓她慌亂至此。

“沒事了,我沒事了!”羅沙用力地搖了搖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直起了身子,伸手擦拭着嘴邊的水漬。這男人這會兒倒假好心了,也不想想是誰害她被嗆到的?

看着羅沙仍舊迴避着他的目光,鳳西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突然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顎,轉過來面對自己,望着她道:“這邊還有!”

“什麼?”羅沙不解地望着鳳西樓,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她的脣便已被他覆蓋。

被那比以往更灼熱的深吻糾纏,羅沙不由得扶住了西官的手臂。她現在似乎不適合做這些“事”吧?她託西官辦的事還未問到……還有依然……依然……什麼事來着?好像……想不起來了。

感覺到羅沙不由自主地向自己貼近的身軀,鳳西樓的眼中閃過一絲滿足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行爲是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但只要能將她留下,就算被羅沙埋怨也無所謂了。輕輕地環住羅沙的腰,突然,他微微擡眼,一道微寒的目光掃向門口,直到那裡傳來一聲微乎其微的輕響後,他這才收回目光,溫柔地將羅沙擁緊……

洛影兒背靠着木門,輕輕地拍着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輕輕聳了聳眉低聲自語道:“看來鳳主比阿旭動作快多了!”不過,同樣是人,爲什麼看鳳西樓做這種親密的舉動,會有種可怕的感覺?想到這裡,洛影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轉身向回走去。正走着,突然臉上又露出個壞壞的笑容,道:“不知阿旭那邊怎麼樣了?不過那個傻小子,怕是會呆呆地守着惜惜直到她醒來吧?但惜惜卻一定不會輕饒了他!”想到洛旭那愁眉苦臉的表情,洛影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幸災樂禍地道:“能爲弟弟做這麼多事,我還真是個好姐姐啊!”

“你……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惡魔!”想起洛旭那活象吞了刀子似的,用控訴的表情指着她的樣子,洛影兒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