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才病患

小時候,由於父母的工作都很忙,缺少照顧,陳言自小養成了孤僻的性格。從小,他就不喜歡與同齡人一起玩耍,當別的孩子一起嬉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他更願意的是花上一天的時間擺弄幾塊簡單的積木!

久而久之,陳言漸漸變得不同起來,在他眼中,一切事物都和別人看到的不同,物體的外貌形象不再是眼中真實看到的,也不喜歡錶現真實的自我。

在父母和老師的眼中,他扮演着一個乖孩子、好學生的形象,在同學的眼中卻是一個智力超常但很孤僻的人,在不認識的人面前,陳言表現出更加複雜的性格,甚至會是一個舉止乖張帶有暴力傾向的人。

在陳言12歲的時候,父母因爲長年分居引發的矛盾而開始鬧離婚,陳言的情況更加嚴重。

他更加以自我爲中心,分析能力超強,所以會常常覺得別人幼稚。

不喜歡錶達,只關心自己關心的事物,沉迷自己的思考,看到一個圖釘或一條蚯蚓都會給他帶來成千上萬的問題。

但同時,他的自我意識、思維創造能力、空間組合能力極度膨脹,又給生理和精神上又帶來了巨大的負擔,經常覺得腦子彷彿一鍋粥,整夜失眠。

陳言的父母終於覺察到到陳言的異常情況,帶他就診,沒想到一檢查竟然是潛在精神分裂這種聽都沒聽過的病!

此時陳言已經有很嚴重的多重人格症狀。父母當時就嚇傻了,安瑞華是作爲30歲的高齡產婦才生下陳言的,陳言也是他們的獨苗,要是陳言有什麼還歹,對陳景宗和安瑞華夫婦倆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好在醫生安慰說,潛在精神分裂只要不到精神崩潰,就對人體沒有太過危害的影響,而照陳言的情況來看,情況還不壞。這主要得益於陳言的智商比較突出,大腦處理如此過量的信息也忙得過來。這番話讓擔驚受怕的陳景宗和安瑞華夫婦不至於當場休克。

經過最初的慌張後,陳言的父母便開始安排陳言就醫,而陳言也開始了自己長達多年的治療生涯。

不過陳言自己倒不覺得自己與別人有太大不同,更不認爲自己有病,反倒因爲這潛在精神分裂給他在學習能力上帶來了無限的好處。記憶力超逾常人,特別是在邏輯思維和空間想象上能力驚人。

不過與此同時,陳言也失去了一些生活樂趣。比如看恐怖片從來體會不到可怕,看懸疑片,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尾等等,得失之間就很難估算了。

擁有這樣的能力,陳言的學習自然是一路綠燈,從小學起就不斷跳級,18歲的時候,當別人還在辛辛苦苦的揹着書包,爲考上大學而奮鬥,陳言已經擁有兩個碩士學位了!

也許是因爲叛逆期的到來,一向在父母面前扮演着乖寶寶角色的陳言沒有按照父母的安排繼續讀書深造,陳景宗和安瑞華夫婦似乎是爲了彌補對陳言的疏忽,也沒有勉強他。

剛離開學校,還有些無所適從的陳言瞎混了一年多,雖然每月父母都給他存入一筆不小的錢,不愁吃穿,但陳言並不想依靠自己的父母。在做了一些不太喜歡的工作後,最後接受他小舅的召喚跑去他那去了。

陳言的小舅叫安瑞年。陳言的外婆有4個子女,安瑞華是老大,安瑞年是排行最小的,只比陳言大8歲。

說起陳言的小舅,那絕對是他們家的怪胎。從小就調皮好動,後來到國外留學,更是出格。當時國外很流行角色扮演的網絡遊戲,安瑞年更是專門扮演各種稀奇古怪的角色,像什麼乞丐,中古騎士,僧侶他都扮過,甚至還扮演過變態……回國後,安瑞年拒絕了家人的安排,自己做起了職業玩家,其古怪的個性在認識了現在的老婆柳清,結婚後纔開始收斂了。

陳言在被發現患有潛在精神分裂後,安瑞年還專門照顧了他一陣,以他跳脫的個性對陳言的病情還真有不小的幫助。

陳言現在表現得比較正常實在有安瑞年莫大的功勞。你能想象一個20歲的青年經常用花花公子、*引誘一個12、3歲的未成年嗎?甚至安瑞年還帶小陳言做過一次長達一月、身無分文的旅行,其間吃霸王餐、住霸王店無數……安瑞年對陳言的影響是巨大的。陳言原本有些自閉的性格改變了,雖然仍然不喜歡多話,但陳言已經表現得足夠像一個正常人了。

如此,陳言雖然個性比較淡漠,但與安瑞年的關係卻非常親近,而且兩人年齡也相差不大,說起來不像舅甥,反倒像兄弟多一些。

受安瑞年的影響,在投奔他後,陳言也和安瑞年一起做起了職業玩家。

安瑞年更是目前正鬧得沸沸揚揚要解散的輝煌工會的成員,是輝煌的元老之一,其ID輝煌瘋子安的WGU排位高居第82位,而陳言成爲職業玩家的時間雖然只有三年,但他的排名卻像火箭一樣躥升,直到現在排名第六。

因爲WGU排名是5年積分累計,所以陳言只用三年的時間就排到第六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不過由於他不屬於任何工會,又很少和人打交道,也沒在人前露過臉,所以顯得有點神秘。

那是什麼原因讓陳言在三年內就讓積分超過那些5年積分的職業高手?這其中牽涉到陳言一個重要的秘密,容後再述。

星月心理諮詢所。

夏明玉看着這份病歷有些不知所措。她仔細的瀏覽完病歷,又擡起頭看看眼前的這位名叫陳言,有12年潛在精神分裂症狀,要求進行心理輔導的22歲男子。

這位叫陳言的男子身高大概1米8左右,身材瘦削,頭髮凌亂,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一絲不健康的白,雙目泛着因爲睡眠不足帶來的血絲,從一進門到現在,在遞上病歷後,他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沒有說一句話,一臉神思不屬的表情。

病歷上寫着他以前一直接受治療,病情已得到控制,只需定期接受適當的心理輔導。因爲離開原來所在的城市到了這裡,在報紙上看到星月心理諮詢所的廣告後,來這裡治療。

老實說,那廣告雖然做的花團錦簇,但夏明玉自己知道自己家事。她拿到專職心理醫生的資格證書還不到兩個月,到目前爲止也只接待過幾位在暴力事件中受到心理創傷的兒童,像陳言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是第一次遇到。

夏明玉知道潛在精神分裂,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病症,它還有另一個稱呼叫做潛在抑鬱症。

一般說來,遺傳基因上可能對這種病症有一定隱發要素,結合成長環境影響便會造就這種罕見幾率的病症。

潛在精神分裂也許並不能稱爲是病,雖然它可能會給患者帶來諸如自閉症、複雜性思考疾病、多重人格等等問題,但另一方面,患有潛在精神分裂的人天生就對環境刺激特別敏感,能產生更廣闊的思維,並比普通人容易在更短的時間內接收並處理更多更綜合的信息。

如果一個智商不高的人得了潛在精神分裂,會因爲無法承受這種想象程度,精神崩潰,但對於一個高智商的人,則可以控制想象內容的縱深程度,而會成爲一個極富創造性的人,幾近於天才。

夏明玉翻着手裡的病歷已經好幾分鐘了,仍然不知道怎麼着手,她心底下也有些好奇,眼前的這名男子並沒有精神崩潰的症狀,但看他一副頹亂的模樣,可也一點也沒有什麼天才的樣子。

據說愛因斯坦、牛頓、達芬奇等等就是這種病症的患者!當然也有希特勒這種瘋子……陳言仍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的眼神散亂,沒有焦點,思緒早已不知飄往何方。

如果不集中精神,當他坐到椅子上,他就會不自禁的去想這把椅子由多少塊木頭,以什麼方式組成,有多少顆釘子,粘了什麼乳膠;擡頭看到電燈,他就會想象管子,燈泡,螺絲,甚至裡面的墊圈,連接的電線;低頭看見一隻螞蟻,他便去想象螞蟻的內部構造,肌肉羣,神經模網,甚至去猜想它吃的東西,吃的動作,食物怎麼樣從口中運動到內部,這個螞蟻被怎麼樣卵化,構成由蛋白質、水……陳言一動不動的坐着,就這樣漫無邊際的思索,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向夏明玉看,但夏明玉卻感到一股壓力,讓她覺得自己必須找到應對辦法,理了理頭緒,夏明玉認爲像陳言這樣的情況只需讓他放鬆心態即可。因爲知道患有潛在精神分裂的人多半對陌生人有排斥心理,夏明玉決定還是從先和對方拉近距離,讓他放下警惕心開始。

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夏明玉讓自己儘量自然的微笑,並一邊詢問陳言的一些基本情況。

陳言一一作答,這並不影響他還在散亂的思索,他的回答也很有條理。不要問爲什麼,他就是有這種一心數用的本事。他甚至能一邊吃飯,一邊看書,一邊聽歌。當吃完飯,看完書,聽完歌,他可以清楚的回憶起自己吃過多少口飯,書裡講些什麼內容,和這首歌準確的歌詞。

“潛在精神分裂其實並不算一種病,其實很多心理病患者都是因爲自我貶低,心情焦慮讓病情更重,你以前接受的治療也很有效,只要保持正常的心態,多與人接觸,症狀便會進一步減輕。”夏明玉以溫和的語氣對陳言進行開導。

這樣的話幾乎每個心理醫生都對陳言說過,甚至陳言看過的幾乎所有心理學着作中都有,而夏明玉以她略顯僵硬的微笑和不自然的語氣對他勸導,讓陳言覺得她有些幼稚。

不過陳言很快就覺得自己更幼稚,因爲他竟然很認真的在聽着他認爲幼稚的人的開導,不是更幼稚嗎?

一邊聽着夏明玉的娓娓開導,陳言更加的魂飄天外,他甚至對面前的美麗女心理醫師展開了聯想。

看起來,她年齡應該和他差不多,身材苗條,胸部不小,三圍的比例相當完美,長的也很漂亮,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她穿着深色套裙,梳着很齊整的髮式,全身上下沒有看到什麼多餘的飾品,從這上面看,有可能是比較理性,遵循原則,思想比較傳統的人,當然也可能是假裝成熟。

同時她的套裙裙邊又繡着一些花紋,看起來不太像是本來固有的,應該是自己繡上去的,額前留了一排碎碎的劉海,讓本來莊重的扮相看起來添了些青春的氣息,表明她在理性的外表下,還有一絲浪漫的特質。

另外,從她不太合格的心理輔導來看,她接觸這份工作的時間恐怕不會太長。不過,自己攤着這樣一個心理醫生算不算浪費時間?雖然自己本來就不想來的……掛在牆上的石英鐘慢慢走過,一個小時的心理輔導時間很快就結束了,夏明玉有些尷尬,因爲明顯看出來陳言一直心不在焉。

陳言站了起來,和女心理醫師握了握手,臨走時,看着似乎鬆了口氣的美麗女醫師,又有一股難以壓抑的鬱氣升起,回頭說:“有一個問題,我常常整夜失眠,不知道有什麼解決方法?”

“啊?”夏明玉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正在慶幸這次輔導終於結束,卻沒想到半天沒主動開口陳言會發問,最後她支支吾吾的說道:“恩,晚上睡覺的時候要靜下心,不要想太多……呃”她想到患有潛在精神分裂的人基本上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緒,忙改口道:“實在睡不着的話吃點安眠藥,不過最好不要吃,有副作用……”

在陳言彷彿透視人心又似乎微帶譏誚的目光注視下,夏明玉覺得自己完全是在說廢話,有些羞慚的垂下頭,心裡又有些恨恨的,覺得這傢伙多半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不然像潛在精神分裂這種病症,如他這樣有12年病史的情況,失眠肯定是早有的,怎麼現在纔來問她?而且他問這句話這前又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這次心理治療多半搞砸了!對面的傢伙恐怕正在心裡謾罵嘲笑自己吧?想到兩個月前自己剛拿到專職心理醫生的資格證書時,向父親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並讓父親投資開了這間心理諮詢所,可現在……正當她又羞又惱到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時,一眼瞟到了躺在桌角的一張廣告單,那是早上她在上班路上接到的。那張被揉亂的廣告單最上面的五個大字清晰無比:最後的救贖。

夏明玉眼前一亮,頓時靈機一觸道:“你玩過虛擬真實網絡遊戲嗎?”

陳言一怔,隨即很老實的回答說是。

夏明玉一掃先前的窘迫,有些得意的拿起那張廣告單:“虛擬真實網遊進入遊戲就相當於進入輕度睡眠,如果你實在睡不着,進入遊戲也可以緩解你的情況。”

陳言接過了廣告單,什麼也沒說,走出諮詢室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掛在門上的牌子,上面寫着:

姓名:夏明玉學歷:心理學碩士擅長解決各種情況引發的心理創傷。

然後他快步的走出了心理諮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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