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傾城擡頭看向他,眉宇之間微微皺起了一個川字紋,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她“嗯”了一聲,問他:“何事?”
這件事情很重要,關乎於他跟莊傾城的安危,當然也牽扯到了鳳琴跟紅鸞。
墨玄鈺已在靈國鋪下來網。
可在還沒有找到她之前,他得提醒莊傾城小心身邊的人。
他再一次搖起了手中的食物,遞到了莊傾城的嘴裡,不緩不慢的對他說:“被關在黑崖頂的莊月柔已被斂太厚放出來,此刻已不知所蹤,本王已佈下的人脈,在靈國邊境的各個關卡里守着,不過莊月柔會很多秘術,本王懷疑她會改頭換面的出現在我們的身邊。”
莊傾城聽到這話的時候,放在她嘴邊的勺子頓時被她輕輕地推開,眼眸中泛着一抹驚愕之色,彎月的眉毛也微微的蹙了起來:“斂太后把她放出來的。”
墨玄鈺點頭:“本王一直以爲斂太后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將城中的士兵都派往靈國,事實上她早已知曉,她不光已經知道鳳鸞國要滅了,她還親自上黑崖頂,將黑崖頂上的犯人都放出來,不光莊月柔從裡面逃脫出來,黑崖頂成千上萬的罪惡都被釋放。”
能被關在黑崖頂的人,便是最大惡及的人,他們沒有資格死去,也沒有資格再得到自由。
他們這輩子只能留在那片看不見陽光的黑暗中。
而當這些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將會對這片大陸帶來不可預料的危害性。
墨玄鈺不想莊傾城擔心,安慰她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王妃你不必擔心,還是先把傷給養好了再說,錦州城已經毀了,我們無法回到那裡,便在南城的新宮住吧,再過些日子,本王便接你和孩子一起去那邊。”
如果莊月柔敢來,他會不擇手段的將她囚禁在黑暗中。
莊傾城此時在想一個問題,當初莊樓星爲了認她這個女兒,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另一個女兒送進了黑崖頂。
而現在,莊樓星爲了復興自己的族人,是否會用五年前同樣的手法,把莊月柔留在身邊,而攻擊她和墨玄鈺。
現在對莊樓星來說,多一個羽翼族人,就等於多一份力量,何況莊月柔是他曾經培養的一棵苗子,她的實力也不差。
在這個用人之際裡,莊樓星幹出這種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墨玄鈺看她不說話,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便問:“王妃,你在想什麼?”
莊傾城擡頭看他:“你覺得莊月柔現在出來後,會去哪裡?”
她一直全身都被毀掉的女人,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雖然靈國的狐人被墨玄鈺趕走,可是,大陸還亂着呢。
莊月柔以那副殘軀踏出大陸,只會被人當成怪物來打。
墨玄鈺在聽到莊傾城的問話時,眉頭也狠狠的暴跳了幾下:“義父,你是想到了義父那邊,你覺得她還會回到魅影山莊尋找義父嗎?這怎麼可能,是義父把她送進去的。”
“爲什麼不可能?”莊傾城抓住了墨玄鈺的手腕:“你別忘了,他爲了能夠取走我身上的血去復興他的族人,可以把你留在錦州城,讓你受困於狐媛央的包圍圈,他爲了他的復興大業,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他救我,是爲了我的血能夠救回羽翼族死去的亡靈。”
墨玄鈺恍然大悟!
這些事情他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不敢去想。
莊樓星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的親生父親還重,他一直在墨玄鈺面前樹立着正義的形象,讓他怎麼敢把莊樓星往那處想。
莊傾城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莊樓星很強,她不能回魅影山莊,那等於自投羅網,但又要找到莊月柔這個禍害,又不得不去魅影山莊查看。
她需要一個武藝強,且又熟悉魅影山莊的人去。
這個時候她想到的是鳳琴。
但鳳琴去了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當然,這個時候墨玄鈺想的跟她是一樣的。
莊月柔從黑崖頂出來後,勢必會向他和莊傾城,還有鳳琴跟紅鸞尋仇。
“傾城,你休息,本王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墨玄鈺將所剩無幾的食物放在了桌面,正要起身的時候,莊傾城拉住了墨玄鈺的手說:“先派些人手在魅影山莊守着吧,我本以爲這次靈國大戰,我父親會出現攪一場,但沒想到他卻一直沒有出現,這很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好,這件事情本王會派幾個精銳的暗衛去做。”說到這時,墨玄鈺便轉身,將莊傾城按回到牀上,說:“王妃,你什麼都不要想,本王不會貿然前往魅影山莊讓你擔心,更不會送鳳琴去送死,莊月柔之前被鳳琴所傷,她若有朝一日能出來,要殺的那個人定是紅鸞與鳳琴。”
“嗯。”
墨玄鈺離開了。
莊傾城卻反覆難眠,狐花斑的病還沒痊癒之前,她不能離開這個屋子。
河徒送來了不少的書給她看。
莊傾城便靠着這些醫書來打發時間。
這兩天,雲千昔老實了不少。
莊傾城臉上的狐花斑已經完全的退出了。
河徒給她就診的時候發現她恢復的比墨玄廷的還快,她告訴莊傾城只要再服用一天的藥,她的病就可以完全的好。
之後便又不鹹不淡的過了一天,莊傾城的臉終於恢復了。
她換上了新裝,梳理了一個簡單的頭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便走出了木屋。
此時就看到墨玄廷站在了對面的屋檐下,目光癡癡的看着她這邊,他看向這邊的眼神有些呆,似乎站在這兒有一段時間。
莊傾城從裡面屋子出來看到他時,腳步頓了頓。
顯然有些意外他會在那兒。
墨玄廷臉上的狐花斑還有很多,有些地方是淡化了不少,但有些地方卻黑沉密佈。
河徒曾經告訴她,鳳小炎幫她做手術的時候,是在墨玄廷協助下,把她身上的箭拔下來,才導致他也傳染到狐花斑的。
原本對墨玄廷心存芥蒂,此時卻覺得他也並不是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