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金童子便是用純金打造,有一張茶桌那麼大,那就已經價值連城,而云家夫人爲了這個女人竟將自己畢生的嫁妝給她,立刻打破了非親生的謠言。
雲太師聽到雲卿塵那番話的時候,憋的快內傷。
十殿金童子,她還真敢開口。
苗蘇凝則是遲鈍了很久才緩過神來,可是等她擡頭看看四周的時候,發現四周那些茶客的眼神看她時,多了一絲的敬意,皆稱她爲賢惠,很替女兒着想,迎來了一片讚美。
在這裡,好的名聲能讓一個女人備受尊敬與注目,苗蘇凝雖然心裡快被急的吐血,可是,聽到那些茶客們的讚美時,她又鬼迷心巧的點點頭了。
而這時,茶館的角落裡傳來了一道聲音:“我來做見證人。”
衆人紛紛回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就見一名俊朗的男子,緩緩起身,他穿着冰藍色的長衫,邊口處繡着祥雲紋,長褲紮在錦靴之中,正大步而來。
他手中拿着一張紙,來到了雲太師的面前。
雲太師見眼前的男子時,趕緊拱手作揖:“臣見過八王爺。”
雲太師的聲音落下後,這茶館裡的茶客們紛紛跪了下來。
苗蘇凝與筱寧也趕緊行禮。
獨獨雲卿塵,依然站在那椅子上,匕首抵在自己的頸脖之處,一動不動的盯着到來的男子。
墨玄廷回頭看了看,她見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沒好氣的笑道:“下來吧,方纔太師夫人說的嫁妝,本王都記在上面了,你下來過目過目,看還有什麼遺漏的,若無議,便讓太師夫人簽上名字,這嫁妝就算作數了,本王會在你與四哥婚禮那日,親點嫁妝。”
“什……什什什麼……”苗蘇凝的臉色可不大好看了,方纔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她回到了太師府,便將她鎖起來,等到出嫁那日,再將她放出來,至於嫁妝一事,她想都不要想,可現在八王爺進來插一腳,這……這可不好搞了。
雲卿塵看那苗蘇凝的臉色泛着鐵青,心中暗爽。
只是,他爲何要幫她?
“那八王爺,可否讓我先看看。”在她印象中,墨玄廷一直與墨玄冶走的很近,兩人的“感情”也很要好,她昨日在乾龍殿那樣算計太子,難道墨玄廷不該自動屏蔽她嗎。
在不知道他是人是鬼的時候,雲卿塵不敢大意。
墨玄廷看她一臉警惕的模樣,忍不住的低笑了一聲,走了過去,將那張保證協議遞給她過目。
她拿過手,瞧了瞧,剛勁有力的字體布在那暗黃的紙上,一字不漏的將她所說的嫁妝都記了下來,她這才露出了笑容,道:“沒錯,這些正是娘說的要替我準備的嫁妝。”
苗蘇凝再一次要吐血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要爲她準備那些嫁妝的。
你這死丫頭就睜眼說瞎話吧,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苗蘇凝的內心很崩潰,暗暗在心中自演着狂虐雲卿塵的畫面。
墨玄廷將那張協議書遞到了苗蘇凝的面前說:“夫人,簽字吧。”
“臣……臣婦,不識字,不會寫。”
“娘又說胡話了,京周城內誰不知道娘年輕的時候,是第一才女。”不識字,不會寫,哼,她看是不想寫!
苗蘇凝眉頭緊蹙,擡頭,惡狠狠的剜了雲卿塵一眼。
墨玄廷並不想聽苗蘇凝囉嗦,便將事先準備好的筆遞給她:“請吧。”
苗蘇凝擡起手,握住了墨玄廷遞來的筆,落筆時,手有些微微的抖動,但卻很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墨玄廷便將那份保證書收好,回身,看向雲卿塵道:“現在可以下來了嗎?”
“當然可以。”雲卿塵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苗蘇凝趕緊衝前,將雲卿塵抓住道:“走吧,隨孃親回家。”
“好啊,八王爺,你會保證我出嫁時身體健健康康,完好無損的吧。”雲卿塵衝着墨玄廷微微一笑,眼眸彎成了月牙形,讓人看了很是討喜。
墨玄廷一聽,立刻明白了雲卿塵所指的是什麼,他淡淡的笑了一聲說:“四哥現在在宮中調養,你若有什麼困難,或者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可拿着本王的玉佩來找本王。”
說完後,墨玄廷從腰帶間解下了一塊麒麟玉,遞給了雲卿塵。
雲卿塵伸手接過,福身道謝,然後回頭看向雲太師與苗蘇凝道:“爹孃,那女兒便先回家休息了,哦,女兒沒錢付茶點,爹孃走的時候,記得付清。”
說完後,雲卿塵帶着筱寧快速的消失在了茶館。
苗蘇凝狠狠的咬了咬牙,卻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雲太師那頭惡狠狠的瞪了苗氏一眼,便擺了擺手,帶着家中侍衛離開了茶館。
墨玄廷站在窗戶,望着那纖瘦的身影,漸行漸遠,突然間便嘆了一聲:“太子休了這個女人,真的……不會後悔嗎?”
……
百花宴在即,苗蘇凝原本是想好好休理雲卿塵的,但是雲卿塵得到了八王爺的信任,她不好動手,便在外宣傳雲卿塵惡名。
這半個月內,雲卿塵的名聲早已爛臭。
有人說她水性揚花,還在與太子有婚約時,便與多名男子歡好。
有人說她貪慕虛榮,爲了逼她母親將盡數嫁妝讓出來,以自殺相逼,淌若拿不到滿意的嫁妝,便不認親孃。
還有人說……雲卿塵早已非完壁之身,正是因爲如此,才被皇家休棄,皇上不過是看在太師府歷代有功的份上,纔將詔示寫的那麼好看罷了。
當然,這當中不光有苗蘇凝親自派人宣揚,還有宮中那位添油加醋。
在這裡,女子名聲跟命一樣的重要,名聲沒了,她雲卿塵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
無非就是有人想逼死她罷了。
可是雲卿塵偏不如他們所願。
她們越想毀了她,她越要活的比誰都好。
所以,百花宴前夕,她連獻禮都沒準備,一覺睡到了日曬三杆,筱寧都替她着急了。
“小姐,你怎麼還在睡,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筱寧端着一盆洗臉水,望着牀榻上,還在打着呼嚕的女人,急着直跺腳,她趕緊將那一盆水放下,快步的走過去,把雲卿塵從被窩裡拉拽了起來:“小姐,快起來,官家小姐們此刻已經上路了,你怎麼還在睡,這要是去晚了,皇后怪罪下來,小姐你又要遭人記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