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話一出口,不僅打斷姜承的話,更讓姜承戛然而止,他呆楞的望着牀上坐着的人,不知所措,雨自嘲的說道:"你以爲我想離開嗎?你以爲我始亂終棄嗎?你以爲我還在乎天譴嗎?姜承,不是你以爲便是真實的存在,你以爲你承受着人生中莫大的疾苦,可你想過我姐嗎?沒有火靈草,她不僅面臨着失去我的痛苦,還面臨着失去歐陽辰的痛苦,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她又何嘗不是生不如死?姜承,我不願告訴你,是因爲我不想讓你爲我擔心,你明白嗎?"雨被姜承的口不擇言傷到了,從知道他們無功而返的時候,他便壓抑着痛苦,當他心急如焚的趕回來,看到姜承,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即便只剩一年可活,也算賺了,因爲他找到了那個深愛的人,可姜承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當初不該動情,更不該和蘇詩云相認。
"怎麼會這樣?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安排?難道因爲我們的感情不容於世,所以纔會如此對我們嗎?爲什麼?爲什麼?"姜承大吼道,他蹲在地上,雙手拼命的拉扯着頭髮,悽悽慘慘。
雨踉蹌的從牀上下來,赤着腳,不顧地上的瓷片,跑到姜承身邊,將臨近崩潰邊緣的姜承緊緊抱在懷中,安撫道:"這不是懲罰,不是,阿承,你不要多想,我沒事,我還在你的身邊,阿承。"
姜承靠在雨的胸膛,雙手攬着雨的腰身,淚流滿面,他哽咽的說道:"我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雨,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想看着你死,我是大夫,卻救不了自己的愛人,我算什麼大夫?"此時的姜承已經陷入崩潰境地,前言不搭後語。"既然救不了愛人,我留着手做什麼?"他似魔怔了,將雨推開,拿起地上殘破的碎片,往自己的手上劃去。
雨見此,不顧自身,將手抵在姜承的胳膊上,瓷片劃過,手背被姜承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貫穿整個手背,鮮血直流,姜承拿着沾有雨鮮血的瓷片,呆滯的望着那隻鮮血淋漓的手,雨親暱的揉揉姜承的額頭,對姜承說:"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好的郎中。"
'哐當',瓷片墜地的聲音,喚回了姜承的神志,他望了望雨手背上的傷口,又看了看雨的面容,倏地,他撕下自己的衣衫,將雨手背的傷口包住,他愧疚萬分的說道:"對不起,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姜承不停的對雨道歉。
雨輕笑道:"我沒事,我……"
"雨,你是不是想死啊?"姜承打斷歐陽辰的話,厲聲的吼道。
"恩?"雨不解姜承何意,難道這一點傷口還能死,是在開玩笑吧!
"恩什麼恩,居然敢赤腳踩在鋒利的瓷片上,你不想走路了嗎?"說着姜承再一次抱起雨,將雨抱到牀上,臉色鐵青的拿出藥箱,爲雨做簡單的治療。
"那個,阿承,我沒有感覺到,你不要生氣了,好……"雨連連解釋道,他光着急姜承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
"閉嘴。"姜承輕柔的將雨腳下踩進肉內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的摘出來,然後緩緩的倒上止血的藥粉,最後溫柔的爲雨的腳上包紮上布條,做好後,再將他在手背上的傷口處理好,讓雨平躺在牀上,拉過絲綢被子,蓋在雨的身上,此時的雨就好像傀儡娃娃一樣,任由姜承擺佈,其實也不是雨不抗議,可每一次的剛開口,便被姜承嚴厲的打斷,他也不好再說話,只能任由姜承。
姜承將雨安置好後,離開房間,雨在姜承離開後,利落的起身,想去找姜承,哪知他腳還未落地,姜承拿着掃把進來了,瞧見雨的動作,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牀邊,無聲的將雨壓在牀上。
雨懇求的說道:"姜承,你別這樣,哪怕是和我說一句話也行啊!"姜承如若嘰嘰喳喳,雨一點也不擔心,可姜承一副陰沉沉的樣子,那是雨從未見過的姜承,他好似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如若歐陽辰見到姜承如此,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也不擔心,因爲他剛認識姜承的時候,他便這副模樣。
姜承依舊不言不語,他拿起掃把,將自己打碎的陶瓷一一掃乾淨,至於被他踢到的凳子,他沒有理會,掃乾淨後,勤勞的將瓷片倒掉,後走到牀邊,脫下長靴,上了牀,鑽進雨的被子,雙手攬着雨的腰身,讓雨靠在他的胸膛,後雙眸緊閉,期間一句話也沒有和雨說。
"姜承,姜承……"任由雨怎麼喊他,他都不理會,雨無奈,因他重傷未愈,又加緊腳步趕路,故此身體已是疲憊不堪,盡然趴在姜承的胸前,睡着了。
姜承聽到雨的鼾聲,睜開雙眼,心疼的望着雨憔悴的面容,雙手緊緊抱着雨,深怕自己再一次醒來,雨又會消失,他感受到雨的存在,閉上雙眼,陪着雨一起入睡。
翌日,姜承先一步雨醒來,他輕輕的放開雨,緩慢的起了牀,深怕吵醒雨,哪知他剛下牀,便見雨睜大眼睛望着他,他聽見雨道:"你還不打算和我說話嗎?"他轉過身,依舊沒有言語。
"好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那麼我可以請你幫我扶到歐陽辰的房間嗎?"雨道,他昨日實在太累了,沒有顧得上蘇詩云,不知她的心情平復了沒有。
姜承扶起雨,併爲他整理了褶皺的衣衫,爲雨梳了墨發,後公主抱將雨抱起,走出房間,雨雙手環着姜承的脖頸,道:"唉!啞巴姜承。"
雨都說成這樣了,姜承依舊不理會,雨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喲!一大早小兩口這是做什麼呢?來我們這裡秀恩愛了嗎?不過兩位你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歐陽辰調侃的說道。
原來雨和姜承走到蘇詩云的房間前,歐陽辰正好將房門打開,一見兩人的動作,不禁的調笑。
歐陽辰原以爲會遭到姜承猛烈的攻擊,哪知姜承繞過歐陽辰,徑自走進房間,姜承這一舉動,讓歐陽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自言自語道:"是本王沒有睡醒?還是他們兩個有問題呢?"而且姜承此時的模樣,他怎麼這麼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