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看着柳如是奔向了陣中的那一面牆,就知道大事不好,她是在用這樣的辦法,來了結自己的性命啊,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柳如是也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一條好好的生命,將要選擇香消玉磒,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啊。
正在這個時候,胡悅先生眼急手快,他顧不得太多,一個飛身,衝向了那面牆壁,結結實實的將柳如是的身體,納入到了自己的懷中,死死的抱住,不讓她再有尋死的衝動。有那有中好。
柳如是本欲撞牆而去,不料,卻是撞到了一面肉牆,當時,她就着急了起來,在胡悅先生的懷中狠命的掙扎了起來。
“哥,你放開我啊,放開我,讓我死去啊。”柳如是大哭了起來,在胡悅先生懷中的她,那麼的不安,她拼命的的掙扎着,手胡亂的動了起來,有時候,手指還劃過了胡悅先生的臉,幾乎將他那殘缺不全的肌膚劃破。總之,眼前的柳如是是極爲的不冷靜的,她己經有了一種近乎於瘋狂的狀態了。
“妹丫兒,你這是做什麼啊?你死了,哥怎麼辦啊?”胡悅先生前所未有的和氣,勸起了柳如是。“你怎麼可以這麼的自私啊?爲什麼不想想哥的難過呢?”在這個時候,胡悅先生指責起了柳如是。
柳如是擡起了自己的頭,用那一雙霧濛濛的眼睛,看向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
“哥,你覺得,是我自私,對不對?”柳如是傷心之極,她再回臉看看倒在地上的輕雨,再看看己然大腹便便的商晴兒,的確,她是有點兒自私了,可是,失去了輕雨,她沒有辦法再活下去了。
“是的,在哥看來,你就是自私,你不珍愛自己的生命,你可知道,若是你真的死了,哥會很傷心的,妹丫兒,你可是哥在這個世界上面的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啊,你就這麼的去了,哥對不起己去的爹孃啊。”胡悅先生晃動着柳如是,有一種欲要將她喚醒的感覺。
突然間,柳如是張揚的大笑了起來,她笑的是甘腸寸斷的,從她那顫抖的笑聲中,商晴兒聽出了一種近乎於絕望的難過。
“哥啊哥,你是我的親哥哥,自小與我一起長大,我以爲,我是懂我的,到底你還是不懂,哥,你可知道,我與他,還有姐姐,是生死相依,一路走來,我對輕雨的愛,是真誠的,沒有任何的摻假,不管是什麼人,也阻擋不了我愛他的決心,我要和他在一起的決心,現在,因爲哥哥的固執,因爲哥哥的不同意,就讓他強行闖陣,失了自己的性命,他死了,妹丫兒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所做的一切,全部的都是爲我着想的,可是,你有想過,我到底需要的是什麼?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不是我自私,是你太固執了……”柳如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把前因後果,把她想說的話,全部的說與了在胡悅先生聽。末了,她又補上了那麼一句話。“哥,若是他死了,我真的不會獨活的,而且,我也將恨你一輩子……”柳如是的話,深深的讓胡悅先生震撼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柳如是的內心中,竟然是這麼的凌亂。
他真的錯了嗎,或者說,他這麼爲柳如是打算,竟是不如她的心意,到頭來,竟然會讓柳如是恨他,那麼,他所做的這一切,全部的都適得其反了嗎?
“敢問這位高手,你們這裡有沒有大夫?”商晴兒彎着自己的腰,半坐在地上,抱着輕雨的身體,眼睜睜的看着地上的輕雨在大口的吐着血,商晴兒是束手無策,不知道接下來要該怎麼去辦了。
他們是結拜的兄妹,當初的時候就說的好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們胡悅山莊只有殺人份兒,什麼時候見過我們救人呢?來闖八十一陣,生死自負。”其中的一個人,狠狠的說了起來。語氣之中,頗有幾分不客氣的意思,胡悅山莊的人,向來不好惹,這八十一陣中的人,更是十分的高傲的。
商晴兒的心頭之上,涌起了一陣的怒意,什麼狗屁胡悅山莊,什麼狗屁胡悅先生,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殺人的劊子手罷了。
此時,在商晴兒的心中,是那麼的憤怒,擺在她面前的是生死不知的輕雨,還有幾乎要崩潰的柳如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難以選擇。
既然是生死之交,她不能與他們共同的承擔這一切,那還叫什麼生死之交呢?
“阿辰,爲妻的問你一句話,你打得過他嗎?”商晴兒伸手,指向了胡悅先生,問起了封玉辰。1e1do。
“大約可以。”封玉辰直接的回答,這麼多年來,他帶領着無影閣發展,自己的功夫修爲,也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不是說有多麼的高,但是,防身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把他的命取來,以慰輕雨的在天之靈,可以嗎?”商晴兒與封玉辰商量了起來。
“當然可以,只要你需要,爲夫的就給你取來。”封玉辰想也沒有想,直接的回答了起來,在這個時候,商晴兒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間的高大了起來,這叫什麼,這叫有情有義,男人也不見得能做到這一步。
一聽到商晴兒說這話,胡悅先生也驚呆了,他常在江湖中行走,己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特別是什麼什麼樣的感情。對他胡悅先生來說,根本就是多餘的玩意兒,可有可無,可是,今天,他卻看到了人性強大的一面。
“誓死保護胡悅先生。”正在這個時候,八十一陣中的所有人,全然的擋到了胡悅先生的面前,用他們的身體,環起了一道人牆。
封玉辰輕笑了一下,他伸手,在空中拍了幾下,突然間,無數的黑衣人,從天而降,裡三層外三層的,將胡悅山莊全然的圍了下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若是想要滅了你們胡悅山莊,本就是小菜一碟,胡悅先生,你還是不要再枉死無辜了,乖乖的受死吧。”封玉辰冷語的說了起來,他是這個天下間最高貴的帝王,在他的地盤上,他想怎麼樣,就得怎麼樣。
胡悅先生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受死呢?他與皇家是有一定的仇恨的,雖然,在柳如是的這件事情上,他可能是做錯了,可是,這到底是家事,在他看來,皇家是管不得的。
“你們管的也太寬了吧?就算是莫非王土,我胡悅先生也要例外一次。”胡悅先生的眼神中,也迸發出來了一陣的冷意。“膽敢犯我胡悅山莊者,死。”
兩夥人的對峙,在這個時候完全的明顯了起來,封玉辰的臉上,自始至終的都掛着一種冷笑,一種慘絕人寰的殺戮,將要在這個時候完全的發生了。
“不……不……”正在這個時候,躺在商晴兒懷中的輕雨,竟然活了過來,他一看到這樣的情況,當下就慌亂了起來。
“輕雨,你感覺怎麼樣?如是,你快過來,他醒了,醒了。”商晴兒激動了起來,她飛快的招呼着柳如是,讓她過來看一下。
柳如是匍匐到了輕雨的面前,緊緊的握住了他那帶血的手,一場生離死別,在這個時候上演了起來。
“你怎麼樣?難受不,我這就帶你下山找大夫,走,我揹你去。”柳如是哭着,她的內心之中,又染起了一線的希望,因爲有了這麼一線的希望,她瞬間就又強大了起來。
“傻丫頭……你別動我,我怕我支撐開不了太久……”輕雨拒絕,他緊緊的握着柳如是的手,似乎是要將她的手握斷一樣。他另外的一隻手,尋着商晴兒的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那一晚,三個人結拜的場面,在他的眼前,一次又一次的閃過。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就是那一晚,他收得了兩份真摯的兄妹之情。
“要將死之前,能有你們的陪伴,真好……”輕雨笑道。“如是,你還是我的好妹妹不是了?”輕雨轉臉,看着柳如是的臉,那麼認真的看着。
柳如是拼命的點起了自己的頭,她哭的是眼淚迷離的,讓在一旁遠遠的站着的胡悅先生,有了一線的動容。
看來。他是真的錯了,他只知道要給柳如是最好華美的生活,卻忽視了她也是一個需要感情安慰的人。
“既然你還認我,既然你還愛我,我想告訴你,如果我死了,不要恨你哥哥,他也是爲你好……”輕雨顫抖着說起了這麼一句話,他的眼睛裡面,流出來了一顆的眼淚,生活這麼美好,他還沒有活夠,卻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雖然,他不怕死,可是,他卻捨不得現在的這份生活。
“不……你不會死的,我也絕不會讓你死的……如果你死了,我誰也不恨,我誰也不怨,我會陪着你一起去死,多好……”柳如是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了一眼胡悅先生,胡悅先生背過臉去,不接柳如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