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一點害羞
就在衆人踏入雨閣時,房內恰好響起一道曖昧的聲音:“姐姐,我還要,還要嘛,你給我,好不好……昨晚上我們都只做了一次遊戲……”
“姐姐……”
“姐姐,好舒服啊。”
“姐姐,你別跑嘛,讓我再親一下。”
“……”
在屋外的衆人都是羞得滿臉通紅,冥墨風鐘鳴兩人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盯着那扇門,殺氣很重。
冥淩御捂着嘴暗自咳嗽一聲,轉頭看向身邊的太監,太監點點頭,走上去,輕輕地敲打着房門:“雙翼王爺,雙翼王爺,皇上來了,快出來接駕。”
“噗通。”門內一陣落地聲,然後響起一陣哀嚎聲。
冥淩御扯扯嘴角,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的樣子,同爲男人,他當然知道被中途打擾的感受,爲此,他還不滿的看了那太監一樣,好似在責備
太監有些委屈,這不是他要叫的嗎?無奈帝王哪裡是他能質疑的,默默的往後退開幾步。
門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在穿衣服,衆人在外等着。
不多時,門開了,開門的是冥墨烈,可能因爲穿的有些急,衣服有些皺皺的,一張俊臉紅撲撲,粉嫩嫩的,無辜的黑眼珠子蒙着一層盪漾的水意,滴溜溜的看着門外的衆人,咧着嘴,很疑惑的問:“父皇,你們怎麼都來了,我和姐姐還在做遊戲呢。”
嘟着嘴,又嘟嘟喃喃了幾句的,語氣很是不滿。
做遊戲?
衆人看着他衣衫不整,以及那一臉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春意,都只能暗自撇開眼,暗咳一聲,傻子就是傻子啊,不然常人哪好意思把這事兒掛在嘴邊。
“好了,你們先收拾一下,等下來大廳,父皇有事問你們。”在這麼多人面前,冥淩御似乎也有些臊的慌,丟下這麼一句,他就率先走了。
其他人見此,也跟在身後。
冥墨風卻走的有些慢,陰沉的眸子落在屋內低着頭的童雪霜身上,說不出什麼滋味,就算是很多次告訴過自己,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不值得自己付出,卻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屋內的兩人好似沒感覺到他的視線,冥墨塵低下頭把童雪霜抱的緊緊的,薄脣在她耳邊腮邊輕輕地吻着,嗅着,好不膩歪。
冥墨風恨恨的閉上眼睛,大步的跟在衆人的身後離開。
鐘鳴走在最後面,看到裡面的景象,眼神也閃了閃,複雜,憐惜,痛楚……很多種情緒糅雜在一起,腳步也好像沉重了很多。
童雪霜擡頭時,剛好和他的視線攪在一起,不自覺的皺了柳眉,馬上感覺環在腰上的大手收緊了。
衆人稀稀落落的都走了,冥墨塵看着童雪霜還望着門外,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她回頭的瞬間,被男人奪走了呼吸。
冥墨塵的薄脣重重的壓在她的嬌脣上,輾轉纏綿,箍在她腰間的大手也在使勁,他很生氣,很不舒服,他不喜歡她的視線落在別人的身上。
童雪霜是什麼樣的性子?半年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瞭解她了。
別看她好像很疼惜殷蓉一樣,但是他知道,她冷酷的性格只是把殷蓉當成一項責任在完成,所以對她的事情稍微熱心一點,可是平常相處上,她對她還不如對朝霞溫和。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冷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
這樣一個冰冷的女人,他要把她捂熱,他知道相當的困難,他利用一切時間粘着她,無外乎是希望她對他能夠習慣一點,更在乎一點,起碼要眼裡有他。
不過,不管他如何努力,似乎都有些不盡人意,而在昨日,她說她要跟着鐘鳴去邊境,腦子裡很多事情突然之間鮮明瞭起來。
好似,她對鐘鳴真的比較特別,他已經發現過很多次了,在很多人的場合裡,她會習慣性的去找尋他的身影,看到他時,偶爾會勾脣淺笑,以前他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經過昨天的事情,他知道那不是他的錯覺,她是真的對那個男人比較特別。
剛剛她那一眼,更是讓他感覺危機重重,他好怕他還沒來得及感化她,她就已經愛上了別人!
吃醋的男人是沒有理智的,冥墨塵吻着她,吻的很大力,帶着嫉妒的因子,不像平常的輕吻,帶着憐惜,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童雪霜被他吻的脣都疼了,男人身上的戾氣更是讓她難受,眼睛危險的眯起,她大力的推開他,伸手抹上自己的脣瓣,血漬印在手背上,她視線倏然冷了下來,看向他:“你在我身上發泄怒氣?”
看到她脣上的點點鮮紅,冥墨塵的理智迴歸,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冷氣,心下一跳,趕緊搖頭,眨着眼睛,可憐兮兮的裝弱:“不敢。”
“別在我面前裝傻子!”童雪霜站起身來,冷聲道。
見她真的生氣了,冥墨塵慌張的跟着站起來,上前三步抱住她,頭擱在她的肩膀上,甕聲甕氣的道:“雪兒,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哪不舒服?”童雪霜冷冷的瞟他。
冥墨塵抿脣,面對她認真探究的眼神,他開始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俊臉毫無預兆的一點點暈紅,然後連耳尖尖也開始變紅。
童雪霜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這是?
害羞?
她突然覺得好笑,事實上她也笑出來了,嘴角輕揚,戲謔的看着他。
“誒,你不要笑。”
冥墨塵放下覆蓋了眼睛的手,看向她,有些苦惱的嘟囔了一句,但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眸卻柔情似水,盛不住的深情。
童雪霜一怔,隨即嘴角蕩起的笑意更深。
冥墨塵受不住誘惑慢慢的低下頭,溫潤的薄脣想要纏上她的,身邊卻突然冷颼颼的冒出一個聲音:“該走了。”
童雪霜不自然的撇開視線,臉色有些暗紅,剛剛真是見鬼了,她剛竟然仰着頭期待他吻下來。
冥墨塵不滿的轉頭,不過對上冥墨烈陰冷的俊臉,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下頭牽住童雪霜的手,又是五指緊扣。
他現在越來越喜歡這種牽手方式了,感覺這樣就能把她永遠的扣在自己的身邊。
冥墨烈狀似不經意的瞟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移開視線,走在前頭,沒有人發現他袖子下的手,是緊了鬆,鬆了緊……
三人拖拖拉拉的走到前廳,冥淩御坐在主位上,身邊坐着溫貴妃和惠妃,惠妃喝着人蔘茶,溫貴妃在冥淩御耳邊說着什麼,只見冥淩御的眉頭越皺越緊。
在他們下方,是被雙方父母圍住的慕容彤和餘詩柳,餘詩柳表情麻木,慕容彤癡癡的望着前廳的後門,如同溺水者一般,帶着最後一絲的希望。
而那兩個男人被壓着跪在廳外,表情疑惑而惶恐。
看到三人到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冥墨烈伸伸懶腰,皺巴着一張俊臉,?...
顯然是怒氣未消,語氣有些衝:“幹嘛呀,一大早的。”
無辜囂張的眸子在廳內掃了一圈,很是無趣的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主位上的冥淩御,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的道:“父皇,兒臣好餓,昨晚上一直和姐姐玩,今兒還沒吃早餐了。”
“咳咳……”正在喝着人蔘茶的惠妃聽到他的話,差點噴了出來,連忙放下杯子,接了嬤嬤手上的帕子,捂着嘴巴咳嗽出聲。
冥淩御手放在嘴巴前也清了清嗓子,另外一隻手朝身邊的太監道:“叫人給兩位王爺備早膳……嗯,營養一點。”
太監誒了一聲,退下了。
很快,早膳被擡了上來,冥墨塵拉着童雪霜,三人旁若無人的開始用早膳。
溫貴妃用手帕試了試嘴角,笑意濃濃的朝三人打探道:“烈兒,塵兒,你們昨晚一直和殷雪在一起?”
冥墨塵在嘴裡塞了塊糕點,聽到溫貴妃的話,擡起頭來,眨着長長的睫毛,黑而亮的眸子純真的要命,不住的點着頭,等嘴裡的糕點吃完後,才道:“是啊,一直和姐姐在一起,我們做了好多次,可舒服……”
說到這裡,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說漏了嘴的樣子,看向童雪霜,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的:“姐姐說,這個不能說,不能說……”
溫貴妃黑線,用手帕掩飾性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
不過聽到這裡,大家也基本明白了,昨晚上兩位王爺是在殷雪房裡過的夜,並不如慕容彤所說的那樣。
慕容彤聞言,最後一絲希望也落空了,終於承受不住打擊往地上一軟,捂着嘴瘋狂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昨晚上明明是翼王爺,是翼王爺。”揚起眼,看向冥墨塵,手腳並用的爬上去:“王爺,王爺,你快告訴她們,是你,昨晚是你要的彤兒,你還說好喜歡彤兒的……”
看着神智幾乎處於奔潰狀態的慕容彤,冥墨塵厭惡的皺眉,甩開她:“你說什麼呀,什麼要不要的。”擡頭,看向冥淩御:“父皇,這個人是個瘋子。”
“不可能,一定是王爺……對,一定是王爺,他昨晚還喝了彤兒斟的酒,你們都看見了,那酒裡有……”
“夠了!還不嫌丟人嗎?”溫貴妃突然大斥一聲,險險的止住了慕容彤後面令她心驚肉跳的話。
“皇上,這件事看來確實是不關兩位王爺的事。”溫貴妃緩了緩語氣朝冥淩御道。
溫貴妃多聰明啊,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她知道肯定是辦砸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再不甘心也不能讓冥淩御心生不悅。
冥淩御那麼寵愛兩個傻子,哪裡會容得了別人冤枉他們,而且退一步說,就算是兩位王爺做的,他們不承認,憑着冥淩御對他們的寵愛,他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的!
所以現在不管是不是他們,都已經不重要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冥淩御聞言,也點點頭,只是另外一邊的惠妃卻突然笑着道:“這可不一定啊,兩位王爺生性單純,可能有些事情做過了忘記了也說不定?”
惠妃這樣說,當然不是爲了幫溫貴妃,她這是故意在諷刺,等着看好戲呢,溫貴妃聽得臉色變了變,反擊回去:“兩位王爺是生性單純,但是記憶力可好着呢,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話音一轉,斜眼看着她,語音高了幾度:“還是說妹妹以爲人人都是四王爺了,隨隨便便就能睡了人家黃花大閨女……哎喲,你看我這嘴,真是哪壺不提哪壺……妹妹啊,姐姐沒別的意思,別介意啊。”
被倒打了一耙,惠妃心裡氣得牙根癢癢,臉色倏然拉了下來,她就怕這事情影響到冥墨風在冥淩御心裡的形象,耽誤了將來被封儲的前程。
她小心的看向冥淩御,見他注意力似乎沒在這裡,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冥淩御看向冥墨塵身邊的童雪霜:“殷雪,昨晚你可是一直和兩位王爺在一起?”
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看看地上眼巴巴看着她,悽慘無比的慕容彤,童雪霜垂下眸子,輕聲道:“是。”這話她確實沒作假,她是一直和冥墨塵在一起,而冥墨烈之前也是在房裡的,她也確定他沒有去她們房裡。
“你撒謊!你撒謊!殷雪,你竟然敢撒謊!”惡狠狠的盯着童雪霜,慕容彤眼中全是對她的憤怒與仇視,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撕裂了她。
“行了!”冥淩御怒喝一聲,慕容彤嚇得臉色一白,冥淩御看着兩人,冷冷的道:“今天的事情,朕念你們也是受害者,就不予追究你們污衊兩位王爺的事情了,但是你們失貞是真,已經沒有資格嫁給兩位王爺爲側妃,你們的婚約就在今日取消。”
“不!不!皇上,我沒有失貞,昨晚彤兒是和翼王爺在一起的,皇上……”慕容彤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冥淩御不再理會她的哭喊,起身甩袖離開了,溫貴妃和惠妃也在後面離開。
一屋子人只剩下小輩了,冥墨塵拉着童雪霜起身,也準備離開,慕容彤突然掙脫開了她父母的手,朝童雪霜撲上來,嗓音尖銳的嚎叫:“殷雪,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說謊,我要殺了你!”
冥墨塵下意識的把童雪霜攬進懷裡,冥墨烈瞬間漂移擋到兩人身前,而慕容彤的身子卻是被冥墨風一腳踢飛了出去。
嬌弱的身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撞上大廳的門,“砰”的一聲又落下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衆人反應過來時,慕容彤已經躺在地上抽搐了,嘴角冒血,她的父母撲上去,抱着她氣若游絲的身子,大聲哭喊。
“壞人,她是壞人,拉下去關起來!”冥墨烈大聲叫喊着,指着地上的慕容彤朝兩邊的侍衛道。
冥墨塵緊緊的攬着童雪霜,渾身散發着逼人的氣息,眼裡是一片嗜血的殘酷,這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決定能上去瞬間把她一掌斃命!
“走吧。”童雪霜晃了晃他的手,淡淡的道,眼眸深處閃過些許的冷意。
冥墨塵瞬間收斂了身上的殘酷的氣息,溫柔的看向她,朝她暖暖的笑了笑,在衆人還在圍着慕容同時,兩人從後面神不知鬼不覺的退了出去。
走出大廳,童雪霜馬上掙脫開了冥墨塵的手,神情也變得有些疏離。
慕容彤的遭遇或許是她咎由自取,但是童雪霜還是免不了有些感慨,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她不由的聯想到,那麼在前世,在盛風眼裡,她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討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