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嫉恨太重
幾日之後。
京城以迅猛之勢傳出一個謠言,多年前,李家莊因爲一雙玉蛇而招滅頂之災,而那玉蛇卻不知所蹤,直至今日,有人傳言在宮中見過,且會在冥皇登基之時現世。
江湖上有人聞言,自然是蠢蠢欲動,但不少人聽到這玉蛇是在皇宮後就打消了念頭,誰人不知現在冥皇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沒有絕對的本事,誰會進去找死?
反正這消息一經傳出,在四國是引起了不小的動盪,很多人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這寶貝,有人則是……不管如何,妖也對於別人的想法都不在意,她只要這消息能夠得到應有的效果就行。
而這幾日,冥國的皇宮也是很熱鬧,上次登基之時誤了吉時,這次改到了四月十五,宮中來了不少四國的使臣,一時之間熱鬧非凡,只除了一個地方……同心殿。
同心殿,不管何時,都保持着最安靜的狀態。
除了新皇,不管何人走到此處都必須打道回府,殿內,伺候的宮人也是經過層層選拔,個個不但都懂武,更是以前各宮極會伺候的宮人,且即使如此,這些宮人也沒有資格貼身伺候裡面的人,除了從雙翼王府走出的四婢。
說起四婢,宮中之人個個都敬畏不已,傳言她們都是武功高強,除了同心殿內那位,不對任何人屈腰,即使是對新皇也如此。
至於同心殿內的那位正主,衆人就算再好奇,也不敢隨意議論,就連百官也不敢妄自勸諫,因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同心殿內的女人是他們冥皇的心尖寵兒!
這日,一下朝,冥墨烈就舉步往同心殿走,將身後各國的使臣交與了大臣。
同心殿,入殿之門是一道拱形的苑門,刷着鮮豔的紅漆,進了門,就有滿園子的翠綠鮮竹聳立在兩週,中間是一條蜿蜒小道,由石子路鋪成,在竹林深處,有着樓臺清亭,清雅廂房在小橋流水之後。
涼臺之上,層層薄紗繚繞,靜雅悠然。
當陣陣春風拂起之時,可隱約看見廳內的軟榻上伏着一個嬌軟的身影,姿態妖嬈的閉眸休憩,縷縷青絲隨風而動,撩在那嬌媚的容顏上,讓人看的心都酥酥麻麻的。
在軟榻的旁邊只有一個黑衣男子侯着,男子面容俊朗非凡,帶着男子堅毅的硬氣,天藍色的眸子猶如一潭深泉,讓人無法探知其情緒。
只是,當你順着他的眼神看到軟榻上的女子時,會發現他的眼神那麼的溫柔,柔得猶如千絲萬縷的細絲,將軟榻上的女子團團呵護住。
冥墨烈看着這一幕,眉目不自覺的糾結,不過轉瞬看向靜臥在軟榻上的女子時,眉目瞬間柔和了下來,使那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俊彥平添上了似水柔情。
他小心的走上去,想要儘量不打擾到睡在軟榻上的妖也,卻見妖也纖長的眼睫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紅脣輕啓,微微張合,淡淡的聲音從她的脣中滲出:“下朝了?”
“吵醒你了?”冥墨烈不答反問,上前,落坐在她的身邊,伸手輕撫着她被風繚亂的髮絲。
妖也不語,身子往後撐了撐,冥墨烈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伸手攬上她的腰肢,將她環到自己的懷裡抱好,低下頭親親她的脣角,凝視着她的眼神滿眼都是柔情。
“妖兒。”他的聲音輕輕的,且深情款款。
“嗯?”妖也目光淡淡的投遞過去。
“三日之後我登基,你陪我,好不好?”他問。
妖也笑:“陪你做甚?你又不是娃兒。”
“我就是想妖兒陪着我,我想妖兒和我一起登上那個位置。”他輕揉着她耳邊的碎髮,眼神中帶着濃濃的炙熱情感。
“再說吧。”妖也對這個可沒有興趣,只是這幾日她太懶散了,是不是也該找點什麼事情做。
她突然從他的懷裡起身,轉頭看向一邊的嘯天:“嘯天。”
嘯天聞言上前,妖也從軟榻之上站起身來,轉身靠近他的懷裡,伸手在他的衣襟裡輕輕的摸索着,嘯天站在原地不動,眼神寵溺的看着她,任由着她動作着,彷彿即使是她在他心窩子裡捅一刀,他的表情動作也不會有變化。
而身後的冥墨烈剛對懷中升起的空虛不滿,轉眼就看到她窩進了別的男人的懷裡,還肆意在別的男人的衣服裡摸索着,俊眸頓時被一層寒意覆蓋,眼中是赤。裸。裸。的嫉恨,目光寒如刀片,直接刺向嘯天,但是隻消幾秒鐘,他就將那冰冷嗜血的視線隱在了眼底,好似不曾出現過。
“妖兒?”他喚她,聲音雖然很輕,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寒意刺骨。
妖也沒有理他,繼續在嘯天懷裡摸索着,直到從他懷裡掏出一塊玉牌,她在那玉牌上輕點了幾下,直到上面的狼身清晰可見,只是那狼身有些灰白,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
她擡眸問他:“上次重傷,閉關了多久?”
“四年。”嘯天道。
妖也點點頭,食指含進嘴裡,輕輕一咬,再拿出來時指尖帶着鮮紅色的液體。
嘯天大驚,臉色有驚有喜,更有不捨:“主上你……”
妖也無謂的笑笑,勾脣的樣子帶着說不出的媚:“無礙。”話畢,她將指尖的血滴到玉牌之上,玉牌裡隱約的狼身從灰白變得深黑,那毛髮也似乎在瞬間多了很多生氣。
而嘯天的藍色眼眸也在同一時間加深,身上的凌厲氣息更是盛氣逼人。
妖也將玉牌還給嘯天,嘯天接過玉牌,萬分珍惜的放到懷裡,望着她的眼神帶着說不出的敬畏和臣服,還有……愛慕。
冥墨烈自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是嘯天眸子裡的那些感情就足以讓他變臉了,他走上來,大力的將她攬入懷中,眼神冷然的看了嘯天一眼,才朝懷中的妖也問道:“妖兒,你剛剛在做什麼?”
妖也蹙眉,低眸看向鑲嵌在腰上的大手,有些不悅道:“烈,你太大力了。”
冥墨烈緊抿着脣,鬆了力道,緊緊地握着拳頭,像是在壓抑着什麼,牙縫裡的透出的聲音帶着試探:“妖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
“沒什麼。”妖也淡淡道,從他懷裡旋出來,又伏到那軟榻之上,懶懶的模樣顯然沒打算再說。
冥墨烈面上的表情變化了好幾次,僵立在原地,他看着榻上已閉眸的妖也,將手背於身後,僵硬的扯着脣瓣道了一句:“妖兒,我想起還有些事情未處理,我先離開,午膳時我再來陪你。”
妖也隨意的揮揮手,冥墨烈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情緒轉身離開。
冥墨烈順着臺階而下,那滿身的冷冽與霸氣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而臥在榻上的妖也卻在此刻擡眸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將他滿身的殺氣盡收眼裡,眼中劃過些什麼,又似什麼也沒有。
嘯天走到軟榻前,在妖也幽幽閉眼之時,冷聲道:“主上,他……”欲說些什麼,卻被妖也所阻止,只聽到她聲音冷若冰霜的道:“本座心中有數。”
冥墨烈想殺嘯天,這是在妖也恢復記憶那日就知道了的,只是那時候他的情緒還沒有表露的這麼明顯,這幾日,這種情緒只不過越發的強烈了罷了。
想來,妖也對冥墨烈是蠻寬待的,她接觸的男子不算少,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要一個男子,只是,這個男子嫉妒心太重,她母親告訴過她,男子,可以寵,卻不可以愛,是以,她有那麼多的男寵,卻沒有一個是深愛的,只是……即使如此,她的母親還是魂歸在了男子身上。
那個男子太愛她母親了,無法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別的男子侍寢,最後用巫咒之術將她母親的魂訂於三生原石上,他以爲這樣能控制她母親,卻不想,那三生原石每開啓一次,就要吞噬掉一個靈魂,而她的母親就是如此魂歸了。
而那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
妖也是人,不是仙,也不是妖,她只是留着雅娜人之血,有着享之不盡的生命罷了,父親母親的事情不至於給她造成什麼陰影,但是卻也給她敲響了警鐘。
男子,只是用來寵,而不是用來愛的。
人類,最堅硬的是感情,最脆弱的也是感情,三獸伏在仙也身邊二十年,她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對她有了什麼感情,回到她身邊會不會對她起歹心……或許她疑心是太重了,只是,生命嘛,誰不珍惜,她的未來美好着,沒必要爲了這些而浪費,不是嗎?
冥墨烈對嘯天顯出來的殺氣,她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卻視而不見,只是因爲她想給予他這個機會,讓他自己想清楚,至於最後結果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
她只希望,他別讓她失望。
未來,不管是爲了雅娜人的延續,還是爲了什麼,她的身邊永遠不可能只有他一個男子。
他是她的寵男,不代表他可以控制她,他們之間,是他屬於她,而不是她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