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逼宮阿喂
那樣遇魔殺魔,遇佛殺佛的嗜血模樣,徹底震驚了跟在她身後的幾人,朝霞瞪大了眼睛,險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吶吶的看着她,本來想要上前幫她的動作愣在了原地,半天挪不動腳步。
冥墨風看着她的背影,也同樣愣神了,只覺得她好似從內到外的換了一個人,那樣清然冷冽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不消片刻的時間,只要是她走過的地方,兩邊都躺滿了死人,個個都是一招斃命,喉嚨上帶着一條血痕。
跟在最後面的幾個宮女太監,望着眼前的場景,甚至腳軟的癱倒在了地上,看着童雪霜的背影都是滿滿的驚懼,難以相信這麼多的黑衣人,都是她一人殺光的。
周圍有侍衛聽到聲響,跑過來,看着那滿地的黑衣人,皆是面面相覷,捏着手上的刀不知如何反應,直到冥墨風的聲音傳來:“退下!”
“是!”衆侍衛行禮,又彎着腰恭敬地退下。
冥墨風走至童雪霜的身邊,看着她比以前越發清冷異常的側臉,掩下心中那一絲怪異的感覺,輕聲道:“小雪兒,我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手的。”
是的,現在的童雪霜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可又讓人感覺不到什麼實質性的異樣感,只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童雪霜只是勾脣笑笑,沒有回話,但冥墨風卻知道她在不屑,他有些失落,卻又強打起精神,伸手毅然決然的牽起她的小手,往盤龍殿而去。
新皇登基,場面宏大,隨着太監一聲高亢的皇上駕到,本還在議論紛紛的朝臣們皆跪地迎接,惠妃滿是欣慰的看着這一幕,只是順着階梯看過去,臉色霎時間變了。
那個她以爲本該死了的女人,此刻正被她兒子牽着,接受着百官的朝拜,一步步走向她。
跪下的朝臣面上亦都是不解,不明白爲何他們的皇上會牽着一個女人上來,這樣莊嚴的時刻,怎可如此胡鬧?
不少官員蹙了眉頭,帶着不認同的看着他們,惠妃心中又氣又急,但是現在這樣的時刻,她雖爲太后,卻也是隻是一介女流,這裡沒有她說話的地方。
她的視線轉向一邊的父親鍾丞相,示意他上前阻止。
鍾丞相站在百官之首,當冥墨風牽着童雪霜到了跟前時,他邁步上前擋住兩人的去路,義正言辭的道:“皇上,此舉不可!”
冥墨風牽着童雪霜的手並未放開,只是眼神淡淡的看向鍾丞相,道:“有何不可?這是我冥國的皇后,理應陪朕登基。”
鍾丞相看了他身邊的童雪霜一眼,自是認得她是誰,當即道:“可還未受封,就不算皇后,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請皇上三思而後行。”羣臣百官隨後喊道,衆口一聲。
冥墨風臉色暗下來,眼神銳利的看了跪了滿地的羣臣一眼,那方站在臺階之上的惠妃在宮女的的扶持下走下來,勸誡道:“皇兒,你要是真喜歡她,也不可這麼委屈她不是,沒有任何的冊封禮,這天下誰會認她,依母后看,你還是先別耽誤了吉時,好不好?”
惠妃一番得理的勸誡,聲音不算大,只有冥墨風聽得最是清楚,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性子,他也自是最清楚不過,他知道剛剛那些黑衣人最有可能是她派的,想到自己幾番三次的警告,她還是一意孤行,今日更是直接派了殺手過來,當下俊臉黑沉一片。
惠妃知道冥墨風對童雪霜執着,但是她覺得他也不至於爲了她不要這皇位,她這一番勸解下,他應當知道權衡利弊,可是,顯然她還是想多了,只見冥墨風只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錯開她,還是牽着童雪霜往前走去。
而這一切的當事人童雪霜只是淡然的看着,彷彿他們的爭執根本不是爲了她。
其他幾個重臣想要上前勸誡,可是身子才一動,一批帶刀侍衛衝了上來,攔在兩邊。
冥墨風銳利的視線掃過衆人,森冷道:“今日,誰敢妄動,就是謀逆之罪。”
這話,冥墨風用了內力說出來,頓時在整個大殿前飄散開來,遠處聽不到聲音的百官,只能更加恭敬地低着頭,聽到了的百官,只能臉色蒼白的低下頭。
看着百官無人再言,冥墨風稍顯滿意的收回視線。
惠妃和鍾丞相看着他走開的背影,都氣的臉色鐵青。
惠妃要維持着太后的形象,奈何,她就算是再好的教養與涵養,也禁不住被自己的兒子當衆這樣甩臉,一張臉既要維持笑容,又被氣的厲害,當真是已經有些扭曲了。
冥墨風牽着身邊的人,看着遠處閃閃發光的皇位,眼神中帶着激動的道:“小雪兒,你知道這輩子我最希望實現的兩個願望是什麼嗎?”
童雪霜眼神淡淡的看過去,冥墨風緊緊手中的小手,帶着激。情的道:“一是這天下。”轉頭,深情的看着她:“二是你!我想和你一起俯瞰這個世界……而今日這些都即將實現,小雪兒,今日將會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
聞言,童雪霜挑眉,似笑非笑,那眼神卻讓人心尖發顫。
她輕啓粉脣,語氣淡淡,卻暗藏玄機:“最幸福的日子?希望等下你還能如此認爲。”
冥墨風有些不安,可是童雪霜顯然也不願再多說了,只道:“走吧,速度快點,否則那個位置你只怕連碰碰的機會都沒有了。”
聞言,冥墨風心下更加忐忑,想要問清楚,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兩人走到那臺階之上時,旁邊有太監拿着上次那聖旨宣讀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四十有七年矣,海內河清,天下太平,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四王爺冥墨風,人品貴重,深慰朕心,朕有意即傳位於爾,望爾能不負朕之所望。”
聖旨唸完,百官齊聲道:“請皇上登基!請皇上登基!”
衆口一聲的呼聲,就像是突然而至的海嘯,讓人心情澎湃,冥墨風眼神激動的望着羣臣朝拜的廣場,手自然的放開了身邊的童雪霜,翻然轉身,明黃色的袞服在陽光底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他緩緩走至那龍椅前,轉身坐下。
身邊的太監甩着浮塵上前,尖銳着聲音道:“一叩首!”
羣臣依言跪地磕頭。
“二叩首!”
羣臣再次叩首!
站起來後,羣臣等着第三次叩首,可是那太監卻沒有再出聲,羣臣不解的擡頭,疑惑的看過去,只見那太監瞠大了眸子,拿着那聖旨的手開始顫抖。
那太監自己也傻了眼了,只因他突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視線從手上的聖旨上挪開,他着急的想要去看看惠妃,尋求指示,卻發現連頭都擡不起了,他不但不能發聲了,還不能動作了。
怎麼會這樣?滿額的汗水開始滴落。
羣臣在議論,惠妃的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幾乎能將他凌遲,太監越發的着急,卻不管他如何着急都無濟於事。
冥墨風皺眉,視線掃過來,那太監因爲太過急切,直接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怎麼回事啊?”
“是啊,出什麼事情了?”
“這不是胡鬧嗎?這麼重要的日子,盡出岔子!”
“可不是,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了什麼指示……”
“……”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響起來,惠妃急得什麼也顧不得,疾步往臺階上走,可是才走到半路,感覺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雖然很雜亂,但是可以聽出來上千人不止!
這是?
她臉色倏然泛白,冥墨風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然轉頭看向童雪霜,卻只見她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百官順着腳步聲看過去,看到千人穿着整齊的軍裝,大步的走過來,皆是手持血劍,很顯然是一路殺進來的。
走在最前方的即是冥墨烈,高挑而挺拔,一身純黑的長袍,衣襟前是以金線繡繪而成的騰雲駕霧的四爪金龍,威武而神聖,金冠束髮,眼神冷冽,傲視衆生,整個人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王者霸氣。
羣臣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慼慼,當然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情了。
惠妃驚得大叫,指着冥墨烈:“來人啊,七王爺,不,是這個賤民試圖以下犯上,給本宮拿下!”
可是她一嗓子吼下來,無一人上前,那百官甚至還往後退。
惠妃見此,只能指着冥墨烈怒吼:“冥墨烈,你已經被皇上剝奪了諡號,現在要做什麼?!”
她又氣又急的怒吼聲,無一人搭理,冥墨烈甚至連看都不曾看過她一眼。
冥墨烈的視線掃過冥墨風,最後落在了一邊的童雪霜身上,童雪霜脣角一直帶着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那樣清淡的視線,讓人感覺她在看一場不要錢的大戲。
悠閒而慵懶……
冥墨風俊眸半眯,看着已經快要到跟前的冥墨烈,突然從龍椅上起身,第一時間將一邊的童雪霜攬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