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夜探香閨
在薄脣即將碰到紅脣時,童雪霜淡淡的撇開頭,聲音中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棄:“你脣上有別的女人的氣味,髒,別碰我。”
冥墨風微微一怔,隨即莞爾一笑,片刻後,他望着她,聲音如若鬼魅般誘惑:“小雪兒,你吃醋了,對不對?”
灼熱的鼻息拂在她的臉上,他貼和的她極近:“小雪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你說,我可以從此不碰任何人……”
他看着她,眼神深情,輾轉魅惑,似乎想要將她的神智迷住,可是童雪霜眼神清明,沒有一點迷失,只有冷然犀利。
“不對,我只是不喜歡你靠我如此近,我會噁心,我相公晚點過來也會不高興的!”童雪霜淡淡的道。
深情的俊容倏然猙獰,他抓着她的肩膀,冷笑:“小雪兒,我不妨告訴你,我已經在全國通緝他了,你最好祈禱他逃的越遠越好,回到這裡?我會讓他死的很慘!”
童雪霜依舊淡然的模樣,彷彿什麼也不在乎一樣,可是冥墨風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信賴,那是對另外一個男人的信賴,她似乎篤定了,他鬥不過那個男人!
這種全身心的信賴讓冥墨風很是惱火,有種理智快要奔潰的感覺,他甚至很想打掉她臉上那刺眼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爲了不讓自己失控傷到她,他只能沉着臉快速的轉身離去,姿態頗爲狼狽。
當冥墨風離開後,童雪霜聽到了更多的腳步聲,她知道是他又加派了人手監視她,只是,他太自以爲是了,她坐在這裡,不是因爲出不去,而是因爲她在等着相公來接她,否則她早就離開了。
心裡想着冥墨烈,童雪霜也無心思看書了,將書丟在一邊,她將頭伏在軟榻的一頭,無趣的看着窗外。
一個黑色的身影跳進來,她心中一跳,趕緊坐了起來,看到來人不是相公,又不感興趣的躺下去。
嘯天走到她身邊,低頭眼神暖暖的看着她,也不說話,只是在一邊默默的守着。
童雪霜想到前幾日冥墨風說的話,轉頭疑惑的看向嘯天,問道:“你受傷了?”
嘯天沒想到她會突然和自己說話,有些受驚若寵,點點頭後又趕緊搖頭:“沒有。”
童雪霜點點頭,又收回視線想着自己的事情,夜色越來越濃,她眯着眼睛打着盹,身後的嘯天從牀上拿來薄毯,動作極輕的蓋在她身上,卻還是驚醒了她。
她轉頭,迷糊的看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軟軟的問:“相公呢?今晚還會來嗎?”
嘯天在她身邊的軟榻邊蹲下,動作溫柔的拂開她面上的碎髮:“會來,你先睡?”
童雪霜不肯,身子蜷了蜷,雖說她對相公是絕對的信任,但是沒有見到他之前,她還是會擔心的,那個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等下真的傷了她相公怎麼辦?
見她執意,嘯天也不再勸說,只是不停地撫着她的秀髮,就好像在安撫着她稍稍躁動的情緒。
當眼前的光線再次被一抹黑色的身影擋住時,童雪霜一個激靈就醒了,看着緩步朝她走來的男人,激動地眼淚盈眶,狠狠的撲進男人的懷裡。
“相公。”
冥墨烈將她環入懷中,滿足的嘆慰:“雪兒。”忙碌了一天,即使在片刻之前他還面臨着頻死的危險,可是將她擁入懷中的這一刻,他就覺得什麼都值得了,爲了這個小人兒,他願意做一切事情,包括丟了這條命。
童雪霜仰着頭,玉臂緊緊的纏上他的頸項,紅脣尋上去,找着了那薄脣,開始索取着自己需要的溫柔甜蜜。
站在兩人身後的嘯天,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隱在了黑暗中。
冥墨烈輕笑着,將主動的小人兒抱緊,加深這個吻,輾轉輕含,細細的碾磨,陣陣柔嫩酥麻猶如過電般,將兩人徹底的沉醉。
一番親密的相互索取,薄脣稍稍撤離,墨黑的俊眸凝望着她微微紅腫的紅脣:“雪兒,今日有沒有想我?”
童雪霜迷離着眼,嬌柔而妖媚,煞是誘人,冥墨烈看着心動不已,輕輕地啄吻着再次追問:“雪兒,你還沒有說,想不想我。”
“想,很想,一直都只想相公。”童雪霜趕緊道,模樣很是乖巧,引來男人的輕笑聲,她自己也忍不住羞紅了雙頰,暗恨自己怎麼每次都那麼沒有定力。
不過她倒是不後悔,而是將問題又丟還給了他:“那相公了,想雪兒了嗎?”
男人低頭,目光如水,再次襲上嬌脣,猶如蜻蜓點水般在她脣上印下一吻,將她的玉手抵在自己的胸前,聲音沙啞而誘人:“雪兒感覺到了嗎?我這是好疼,就是想雪兒想的,我想雪兒想到心都疼了。”
童雪霜很滿意,笑眯眯的窩在男人的懷裡。
兩人緊緊的相擁,依偎着,緊貼着,感覺這彼此的體溫和心跳,誰也捨不得放開對方,陣陣甜蜜的柔情飄散在屋內。
“相公,那個男人說你不是王爺了?”童雪霜仰着頭問他,眼神疑惑。
冥墨烈點點頭,大手眷念的輕撫着她粉嫩小臉,語氣淡淡的問:“雪兒在乎這些嗎?我現在是冥國的通緝犯,可能以後都要過逃亡的日子,雪兒怕不怕?”
“不怕。”童雪霜道。
冥墨烈低頭,寵溺的笑笑,未語,眼神中卻是蝕骨的柔情,他從來就不怕她會因爲這些外在的東西離開他,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他了,也絕不會是因爲這些,只會是因爲,她不愛他,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只是現在,在她記憶恢復前,離開他前,他捨不得她吃苦,所以,就算是她不介意,他也不會讓她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他要給予她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俯下身,親親她粉嫩的眼臉,輕哄着:“乖,睡吧。”
童雪霜環着他健壯的腰身,小聲的,模糊不清的問:“相公什麼時候走?”
“等雪兒睡着以後。”冥墨烈抱着她,溫柔的道。
“嗯……明日晚上,相公還要來,好不好?”睏意來襲,童雪霜的聲音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冥墨烈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吻上她越發沉重的眼臉。
小人兒的眼皮最來越重,最後終是合在了一起,他將她安置在懷中,細細的拍撫着她的後背,在她睡熟以後,動作輕柔的起身將她放到牀上,掖好被褥,門外就傳來了二夜的聲音:“王爺,時間到了。”
“嗯。”冥墨烈冷冷的應了一聲,低下頭,吻上她的額頭,深情道:“雪兒,待我給你贏回一片江山。”
“嘯天。”離開前,冥墨烈輕聲喚道,嘯天從暗處出來,看着他,冥墨烈道:“麻煩你了。”
“守護她,一直是我的職責與榮幸。”嘯天的聲音冰冷而漠然,甚至還有幾分不悅,好似冥墨烈的話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冥墨烈沒有介意他話中的那份敵意與不敬,只是轉頭不捨的看着牀上沉睡的人兒,外面再次傳來二夜的催促聲,他驟然翻身從窗臺躍了出去。
——
第三日,是冥淩御做法事的最後一日,這一日遠比平常還要忙碌。
冥墨風怕忙起來沒時間去看童雪霜,就在很早的時候沒走前門,直接從旁邊的圍牆躍了進去,腳步輕輕的走到牀邊,以爲她一定還在熟睡,他能盡情的看看她,卻不想他還沒到牀邊,牀上的童雪霜就已經翻身,然後坐了起來,眼神清冷的看着他。
“起了?”他明知故問。
童雪霜看着他,眼神略帶嘲諷。
冥墨風只當沒看到她的眼神,腳步優雅的走到她的身前,半蹲在牀榻前,俊眸裡含着癡迷,白皙的指掌輕撫着她落在肩上的青絲,聲音溫柔的道:“小雪兒,今日我可能有些忙碌,不能來看你,你自己乖乖的呆在這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童雪霜拂開他的手,連話都懶得回。
冥墨風有些落寞的收回手,勉強的扯着脣笑了笑,他在屋內掃了一圈,貌似不經意的掃描,眼中卻含着某種精光。
童雪霜直接道:“不用看了,昨日相公來過了,在我睡着後才走的,他說今晚還會來陪我。”
“是嗎?”冥墨風輕輕勾脣笑問,可是那張俊臉卻已經確確實實的扭曲,他轉頭看向一邊的窗臺,緩步走上去,果然在那上面再次找到了腳印,彷彿在嘲笑他的自負一般。
他的手握在窗臺上,力道大到整個手掌都失了血色,聲音更是冷得凍成了冰:“小雪兒,是你逼我的,這輩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只會是你死。”童雪霜默默的接道。
“啪”的一聲,手中的窗檐碎成渣,從他的掌心飄飄而落,有些碎屑更是沾染上了血跡,沿着指尖,滴滴滴的落下,就好像徹底拉響了決一死戰的警鐘。
他轉頭看着她,傷心的,痛苦的,決絕的,憤恨的……各種情緒糅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道瘋狂的視線,帶着不顧一切的豪奪與搶佔。
童雪霜其實對他倒是挺是無語的,這個男人每每來找她,每每負氣離去,難道是專門來找虐的?
無法理解。
看着門外還未大亮的天空,又看看房中因爲習習春風而擺動的窗幔,她朝着房樑上的男人道:“我還要睡會,別讓人進來打擾了。”
房樑上的男人在黑暗中眼睛閃閃發亮,未說話,但眼神卻帶着無言寵溺的看着她。
童雪霜睡了一個回籠覺,一覺起來,精神很好,門外宮女進來伺候,她也難得好心情的沒有爲難,其實說到底她心情這麼好,主要是因爲今日是最後一日了,明日相公就會來接她了,每想到此處,她的心情不自覺的就會歡快起來。
在宮人麻利的手腳下,她梳洗完畢,提起裙襬,款款走向那金光閃閃的陽光中,閉目仰面朝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陽光拂在臉上的暖意,只覺得全身心的舒適。
此時的她,在外面那個男人的眼中,就像是那陽光底下的清冷精靈,嬌豔卻不失清新,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
“小雪。”他極其輕柔的喊,似乎不忍打擾了這麼美好的一幕。
童雪霜回神,低頭,淡淡的看過去,眼神陌生。
鐘鳴輕而易舉的走了進來,兩邊的侍衛沒人敢攔他,他走至她身前,看着她,眼神中帶着疑惑:“小雪,你怎麼會在此處?”
童雪霜眨眼,不回答,只轉身,準備離開,鐘鳴趕緊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視線順着他的動作投到自己的手腕上,眸中寒氣冷冽。
鐘鳴吶吶的收回手,看着她冷然的面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旁邊的宮人正在房內擺早膳,都是朝霞宮裡的小廚房送來的,擺好後,纔有宮女走至她身前,俯身行禮道:“童姑娘,可以用早膳了。”
童雪霜走進屋內,身後情緒的男人,她視而不見,鐘鳴在屋外呆了幾秒,看着她已經走遠的身影,澀然的在身後跟上。
他其實比誰都清楚,此時的她已經不記得他了,待他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可是他卻忍不住還是再三的往她面前湊,多少是不甘心吧。
而他明明知道她被冥墨風擄到了這裡,他卻還是明知故問的問她,爲何在這裡?這樣虛僞的自己,他比任何人都要覺得討厭,卻逃不開那層束縛。
冥墨風是他的外甥,他不能真的做傷害自己家人的事情。
可她,他也放不開。
他就這樣在親情與愛情中奮力的掙扎,直到昨夜裡惠妃找他,說,鍾家的滿門榮耀從此就握在了他的手中……整個家族啊,這樣的重擔……他只能再次放手。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近乎貪婪。
這一輩子,他愛她,卻不能護她,家族榮譽和她,他只能選擇前者,可是,如果有下一世,小雪,我會護你終生,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春風拂進,鐘鳴起身,看着她,最後道:“小雪,我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從此不會再踏足京城一步。
冥墨風得了江山,他保住了鍾氏的滿門榮耀,卻徹底的輸了她,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他只能在邊境流放自己,祈禱下一世的來臨,還她這一世的守護。
當宮中響起那三聲鐘響時,冥淩御即將埋入皇陵,而鐘鳴該去護送,楓輕殿外全是帶刀侍衛,等着他的歸位,他最後看了她清冷的容顏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他的離開,只是在那個大隊伍的影子即將消失時,童雪霜才轉頭,帶着些許不明情緒的看了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繼續用膳。
送冥淩御入皇陵,他所有子嗣和京城中的正三品官階以上的百官都要去送,一下去了很多人,本來喧譁的皇宮,似乎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惠妃臉色蒼白的坐在軟榻上,身後的宮女在她額頭上輕輕揉着,她輕聲呻吟着,表情痛楚,外面有太監腳步匆匆的進來,端着藥善。
“娘娘,藥熬好了,您喝下吧。”太監端着藥,站在一邊道。
惠妃擺擺手,道:“無用,本宮這是心病,喝藥沒用。”
太監眼神閃了閃,將藥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用拂塵撥開站在惠妃身後的宮女,不耐煩的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待所有宮人都出去後,那太監討好的在惠妃額頭上繼續按摩着,邊小聲在她耳邊試探性的問:“娘娘可是爲了皇上的事情憂心?”
惠妃不語,但那突然蹙得更加緊的眉頭足以說明這一切。
太監俯下身,聲音更加小的道:“娘娘,奴才有個主意,不知道娘娘願不願意聽聽?”
惠妃轉頭詫異的看向他,那太監以爲她不悅,趕緊跪下來道:“娘娘,奴才跟了您大半輩子了,實在不忍心看您這麼憂慮,所以才忍不住大膽出謀劃策,請娘娘恕罪。”
“無礙,你說說看。”惠妃收回視線,按着自己的太陽穴,那太監也是個眼力架很好的奴才,見此馬上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爲她按摩着,邊說道:“娘娘,皇上這去皇陵,不到酉時(傍晚)是肯定回不來的,這段時間內,那姑娘還不是讓娘娘隨意處置嗎?”
“可是……”惠妃有些擔憂,那日冥墨風狠厲的話還歷歷在目,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敢挑戰他的底線。
“娘娘,您糊塗啊。”太監似乎知道她在疑慮些什麼,他俯身在她耳邊,繼續道:“您是皇上的親孃,跟雙王爺和溫貴妃是不一樣的,他們那兒是沒有半點關係,是以雙王爺殺了她,不會有任何不捨,可是您不同啊,皇上是您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難道還能真的爲了一個女人將您如何?”
頓了頓,對上她狐疑的視線,他又接着道:“就算皇上現在怨恨着您,可是時間一長,這傷疤也會慢慢的痊癒,到時候他自是會明白娘娘您的良苦用心,娘娘又何必太過憂惱。”
惠妃聽着太監的一番話,思忖了片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之前她一直被冥墨風那句狠絕的話束縛了思緒,現在被他一點通,覺得也是這麼一個理。
他就算現在真的會怨恨她,但是母子親情,不可能因爲一個女人阻隔一輩子。
她開懷的笑笑,看着太監:“阿福,有你在身邊,本宮果然要輕鬆許多,這件事只要辦成了,本宮大大有賞。”
太監跪在地上,奉承道:“能爲娘娘排憂解難,是奴才的榮幸。”
惠妃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一邊的藥善,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安排一人,給那童姑娘送點精美的點心,務必要看着她吃下。”
“是。”
看着那太監退下,惠妃舒心的揚脣,鬱結了幾日的心情第一次得到放鬆。
太監退下後,就直接到了廚房,先是吩咐人準備點心,在宮人準備材料時,不經意的往裡灑了些粉末,然後吩咐道:“這點心是娘娘要送給貴客的,你們務必給我仔細了,不許出一點差錯,知道嗎?”
“是!”幾個小宮女小太監連連點頭。
太監滿意的踱到一邊,靠着門,就看着他們做,視線在幾人之間打着轉,最後落在一人身上,只因那人身上的衣物和其他人明顯不同,那布料瞅着比他還要好,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
他翹着蘭花指,咋呼着:“你,過來!”
“我?”那宮女用手指指着自己,不確定的問。
“嗯,過來吧。”
宮女緩步走到他身前,神情有些不安的低着頭,太監圍着她轉了一圈,不住的點頭,小宮女更加害怕了,因爲她在很早之前就聽說了,這宮裡的太監變態,明明沒根的東西,卻喜歡玩弄小宮女。
她怕自己也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的未來明明是光明的,四王爺現在已經是皇上了,惠妃有意將她接到宮中,那肯定是認定她有資格伺候皇上的,她的一生怎麼也不能毀在這沒根的太監手中!
她緊抿着脣,甚至都想着,如果這太監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她定要大叫,最好將惠妃娘娘能喚來……
可是,她在心中左右一番合計,都想好了魚死網破的結果,卻聞得那太監說:“你等下去給楓輕宮裡的貴客送點心,務必要看着她食用,知道嗎?沒有食用,哼哼,你也不用回來了!”
宮女詫異,擡頭望向他:“只要……這樣?”
太監拂鼻,哼聲:“什麼這樣?這可是娘娘特意囑咐下來的事情,你務必給我辦好咯,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奴婢知道了。”宮女連連點頭,心中着實鬆了一口氣。
又等了幾刻鐘,點心出爐,太監走上去,親自一個個的放進食盒裡,然後蓋上蓋子,淨了手後遞到剛剛吩咐的那宮女手中,道:“去吧,記住我的話,一定要看着貴客食用,知道嗎?”
“奴婢知道。”宮女俯身,一副恭敬的模樣道。
“吶,這個拿着,那侍衛要是不讓進去,就把這金牌給他們,說是皇上吩咐的。”
“是。”
拿着手中的食盒,宮女走在路上,不時的低頭抿脣笑笑,她覺得這可能是娘娘試探她的方法,就是爲了看她有沒有能力伺候皇上吧?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今日這事情她無論不如也要辦到,不能讓娘娘失望。
走到半路上,一人突然叫住了她:“小荷,你這是去哪兒?”
小荷停住腳步,看向呼喚她的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了,那模樣似乎不屑與她們爲伍。
“啊呸,什麼玩意兒,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啊。”那一夥的宮女中有人不滿的道,實在看不過眼她這傲慢的樣子。
小荷轉頭,看向那嗆聲的宮女:“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的。”
“喲,我還真就等着!”那人也不怕,更加不屑的道。
小荷氣的拿着盒子的手一緊,幾步上前,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務,又倏然停住了腳步,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指着幾人囂張道:“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日,我要你們跪在我腳邊哭!”
“哈哈……”幾個宮女的迴應是哈哈大笑,看都不再看她,簇擁着離開。
小荷站在原地,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的咬着脣,心裡一遍遍的給自己打氣,她一定要完成娘娘完成任務,然後回到皇上身邊,而這些人,她要讓她們一個個哭着跪在她腳下,舔她的腳趾!
想到這些,小荷腳下的步子更快,恨不得現在馬上就飛到了楓輕宮。
到了楓輕宮,小荷仰着頭看着那輝煌奢華的宮殿,不由的閃花了眼,她之前就聽說過,這楓輕宮是四王爺出宮前的寢宮,在月前突然被翻修,只是不知道這裡面住的是誰了,竟然讓惠妃娘娘這麼重視,只是不管是誰,她都要討好,以便完成任務。
走到殿門前,兩個侍衛同時伸手亮刀攔住她,眼神冰冷,她被嚇得一驚,卻也暗自穩住了自己,笑顏如花的看着他們,柔聲道:“兩位大哥,奴婢是奉皇上的命令來送點心的,你們行個方便?”
兩個侍衛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言不語,小荷突然想起之前那太監給她的金牌,連忙從袖子裡掏出來,道:“奴婢來的太匆忙,忘記了這事,兩位大哥看看,這真的是皇上要奴婢來的。”
其中一個侍衛接過金牌,看了看,然後又將金牌還給她,讓開了路。
小荷接過金牌,款款走進殿內,再次被殿內精緻的景緻迷了眼,直到有一人走到她身前,問她:“你是誰?來此何事?”
小荷回神,看着眼前和她穿着不一的宮女,挺直了腰桿道:“我是皇上特意吩咐來送點心的。”特意兩個字,着重的加深了音節。
看着那宮女因爲她的話放鬆了警惕,表情也變得恭敬,心中更是得意,只道:“皇上要我親自看着貴客食下,不知你方不方便帶下路。”
那宮女見她一身不一樣的宮服,又見她言行舉止中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氣,以爲她是冥墨風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也就是俗稱的通房侍妾,自是就恭敬了幾分,俯身行禮,然後在前面帶路。
到了房門前,她停下來,朝屋內報告道:“童姑娘,皇上命人給您送點心來了。”
報告完後,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道:“姐姐,你可以進去了。”
小荷點點頭,在這個宮女身上過足了高高在上的癮,不自覺的就將腰桿挺的更直,昂首闊步的走進房去,可是,當她看到那一張清冷的容顏時,就徹底的愣住了。
這……不是翼王妃嗎?不是說給翼王爺殉葬了嗎?
她就是娘娘的貴客?
小荷驚詫不已,不自覺地就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腦子快速的運轉着,惠妃要她來這裡是做什麼?
難道是因爲知道她認識她,特意要來她來的?
小荷想不明白,但她知道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讓她吃下點心,好回去覆命。
想通了這些,小荷馬上行禮:“童姑娘,奴婢是皇上派來給您送點心的,您試試看滿意,滿意的話,奴婢好回去覆命。”
童雪霜連頭都沒有擡,繼續安靜的看着手中的書。
見此,小荷不自覺的蹙眉,又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加大了道:“童姑娘,奴婢是皇上派來給您送點心的,您試試看滿不滿意,滿意的話,奴婢好回去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