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的金牌寵妾
祭祀,儒教禮儀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禮有五經,莫重於祭,是以事神致福。
祭天,祭祖,祭社稷,爲皇族年三十的三大祭祀。
按照祖制,祭祀是要到京城的太祖廟祭祀,但因爲冥淩御在宮裡建了廟宇,所以今年的祭祀倒是就近祭祀了。
祭祀事宜是四王爺冥墨風和雙王爺冥墨烈親自安排的,規模自是宏大,排場亦是大有講究。
三人到達祭祀的地點時,還未到吉時,冥墨風站在衆人中間,有條不紊的指揮着,表情肅穆。
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他回頭,視線落在了童雪霜身上,揚脣一笑,眉目依舊溫情,揮手退下身邊的人,朝她走來:“你來了。”
冥墨塵牽着童雪霜的手,擋了冥墨風一部分的視線,代她回答:“嗯,只是還是沒有四哥來的早。”
冥墨風愣了一下,隨即一笑,只是笑意已經不達眼底,他垂下頭,掩住眸中的神色,身後有人走近,朝三人行過禮後,朝冥墨風道:“四王爺,吉時快到了,是不是可以通知各宮的主子了。”
冥墨風看向童雪霜,眼中蕩着溫情,輕聲道:“小雪兒,那我先去忙了。”
童雪霜點點頭,冥墨風掃了三人一眼,轉身離開,身後跟着來問話的小太監。
冥墨烈在冥墨風離開後,囑咐了兩人一番,也離開了。
兩人走至一旁的涼亭裡,宮女太監來去匆匆,也未有人注意到他們,冥墨塵手輕輕的拂過她的發,一縷縷把它理順,嗡聲嗡氣的道:“雪兒,要不是今日請婚,我真不想帶你出來。”說着,手還環上了她的腰肢,依偎在一起。
人來人往的,童雪霜輕輕的推他,他卻拉着她的手,賴着不放。
“雪兒,我不舒服,讓我抱會。”虛弱的聲音傳來,冥墨塵人懶洋洋的靠着她,好似真的很虛弱,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不符合話語的舒心笑容。
童雪霜推他的手頓時停住,僵在原地,冥墨塵低頭笑着,把手搬上自己的腰肢,然後自發的搭上,扣緊。
清涼的薄脣若有似無的貼合着她的耳垂,有一下無一下的親吻着,依戀着。
童雪霜瞥了一眼周圍過身的宮女太監,皆是神色各異的望着他們,只是不敢大肆的打量,只偶爾不經意的朝這邊掃視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視線。
冥墨塵顯然也是發現了的,他輕笑着,溫雅如玉,在她耳邊問:“雪兒,在乎別人的看法?”他的手緩緩的移至她的腰間,不着痕跡的收緊力道。
童雪霜眉梢一挑,無奈的輕笑,閉上眼睛,靜靜的偎着他。
冥墨塵眉目滿是深情,白皙的指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部,偏頭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輕吻,銀絲從他肩頭柔順的撒下來,拂過她的臉,波光粼粼,泛着漣漪。
男才女貌,神仙眷侶,深情相依,讓人捨不得打攪,也不忍褻瀆,周圍的衆人走路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聲……
“我們真不是誠心打擾的,實在這兒無處可去。”身邊冷不丁的冒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戲謔。
兩人同時擡頭,看到冥墨隋,阿娜公主,溫儀公主一行人來了。
童雪霜從冥墨塵的懷裡出來,也未有半分的尷尬,冥墨塵也還是那副溫柔的樣子,全部注意力都在童雪霜身上,將她耳邊被寒風吹亂的碎髮撫順。
阿娜公主在一邊坐下來,興趣蠱然的看着他們,眼神頗爲感慨,想不到一直在她眼中冷冰冰的冥墨塵,原來也是可以如此溫柔的,如果說上次在四王府心中還有些怨懟,不甘,那麼現在看着他們剛剛相擁,彼此屬於的模樣,她也是徹底的想開了。
這樣的相愛的兩個人,沒有人願意分開他們的吧。
她轉頭看向一邊坐着的冥墨隋,見他也在望着她笑,她撇嘴,故意兇道:“你笑什麼笑,難看死了。”撇開視線,一副不想再看的模樣,但心中卻有着甜蜜在泛開。
冥墨隋還是在傻笑,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兇巴巴,反而好像被罵的很高興,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兩手交纏。
另外一對溫儀和刑武良對看了一眼,也笑開了,在一邊坐下。
一個小小的亭子瞬間盈滿了人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開了,氣氛熱鬧起來。
童雪霜不是多話之人,冥墨塵除了對她,對別人一向也不愛說話,所以大多時候是兩人聽着他們在說。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落在了今日晚宴的特別節目上,無非就是那個在四國極其出名的歌姬,妖也。
阿娜公主顯然是對這個話題最感興趣之人,小巧的鼻子一皺,就問道:“你們知道這妖也姑娘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麼嗎?”
大大的眼睛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
童雪霜不語,冥墨塵只是看着童雪霜,溫儀輕笑,刑武良人斯文,即使好奇也只是挑了挑眉。
一行人沒有一個回答的,阿娜看向冥墨隋,冥墨隋立馬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什麼?”爲了顯出那份好奇,還特意把語氣提高了,表演的很好,只是明顯有些誇張了。
阿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纔看向衆人,眨巴着眼睛道:“你們都不好奇嗎?”
童雪霜淡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清冷:“什麼?”
阿娜見是童雪霜回了話,頓時大笑一聲,表情頗爲得意,絲毫沒有看見那方冥墨塵的眸色冷了下來,就連亭外走來的冥墨風和冥墨烈,眼中都快速閃過些什麼。
阿娜沒有看到身後走來的人,表情激動地道:“是京城最大青?樓,春日樓的頭牌!”
“紅着呢,聽說當初在燕國時,想娶她的皇孫貴族大有人在,在我們冥國雖然沒有在燕國那麼吃香,但是……”語氣一頓,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就有人看到四弟進了那春日樓,呆了好幾個時辰了……”
“是嗎?”冥墨風冷着臉走進來,聲音更冷。
突然聽到冥墨風的聲音,阿娜公主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表情呆呆的轉頭,看到黑着臉走進來的冥墨風,抽着嘴角,慢慢的朝冥墨隋那方挪過去,然後一點一點的躲到他的身後,意圖把自己的身影給擋住!
冥墨隋擋在阿娜公主的身前,爲她擋了那銳利的視線,笑望着冥墨風,打招呼:“四弟來了。”
冥墨風冷冷的“嗯”了一聲,轉頭看向那方的童雪霜,卻見她表情還是淡淡的,眼中也未有絲毫情緒變化,知道阿娜公主那些話未讓她情緒起絲毫波瀾,他去找誰,去了哪裡,和哪個女人有什麼關係,她從來都不在意……
心中不禁苦笑,明明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卻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存在着某些不切實際的奢望。
痛楚過後,他低下頭收斂了心中潮起的情緒,再擡頭時,又恢復了那個意氣風發,溫文爾雅的冥墨風,緩聲道:“吉時快到了,走吧,去天壇。”
衆人起身,冥墨風瞥了眼童雪霜,然後走在前面帶路。
阿娜公主想着剛剛自己八卦他的事情,心裡慼慼然,不敢貿然的出聲,難得乖乖的跟在冥墨隋的身後。
到了天壇,那邊已經站了不少人。
一聲皇上駕到,衆人規規矩矩的分開,讓出中間的路來。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冥淩御走在前面,身後跟着隨行的妃子溫貴妃,惠妃,公主朝霞等人。
走在最前面護航的是一身錦衣氣宇不凡的鐘鳴。
看到鐘鳴,冥墨烈眼神明顯的一幽,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童雪霜,看到她也在看着鐘鳴,不過又像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他,眉眼輕輕挑動。
冥墨烈暗咳一聲,手放在嘴前掩住那一點點的不自在,轉開了視線。
冥淩御走上高位,衆人朝拜,冥墨烈冥墨塵直挺挺的站在人羣中,只是略微的低頭,站在他們身後的童雪霜雖未跪地行禮,但也虛伏了身子,還不算太打眼。
只是還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惠妃,因爲身邊的朝霞看着童雪霜的方向,一副躍躍欲試,想要蹦過去的躁動模樣,讓她覺得異常。
她自己的女兒她最清楚不過,因爲從小的養尊處優,對一般人根本就愛答不理,脾氣更是算不上好,這兩年來,脾氣更甚,除了兩年前那個殷雪,她沒見她那麼熱情的對過任何人。
現在她這副着急想要湊過去的模樣,着實讓她詫異。
只是因爲距離有些遠,又有冥墨烈冥墨塵擋住了視線,她也瞧不仔細,只是在心裡留下了一個心眼。
溫貴妃注意到童雪霜,則是一早就聽說了雙翼王爺身邊換了人,殷雪失寵被關進地牢,而新得寵的女人卻神秘的很,無人能進雙翼王府探知一點半點,就是她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所以,這會看到他們身後有人,自是多打量。
就朝拜的這一會功夫,衆人心思各異。
祭天。
是歷代皇族最濃重,最莊嚴的祭祀儀式,是人與天的交流方式,通常都由天子主持,祈求人們對天滋潤哺育萬物的感恩之情,同時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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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淩御身穿大裘,內着飾有龍紋的袞服,頭戴前後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間插打圭,手持鎮圭,面向西方立於圜丘東南側。
祭祀官一聲祭天開始,鼓樂齊鳴,當場屠宰牲畜。
冥淩御命人將祭祀之物隨同玉璧,玉圭,繒帛等祭祀品放在柴垛上,上前點燃,煙火高高地升騰於天。
祭祀官將帶有牲畜鮮血的酒盞遞給冥淩御飲下,然後開始圍繞着祭祀之物跳起了“雲門”之舞。
舞畢,將其他帶着鮮血的酒盞由宮女一一端給各宮的男性成員,鮮血的血腥和酒精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格外的刺鼻。
童雪霜望着宮女端給冥墨塵的酒盞,不自覺地皺了眉,她知道古代人向來對祭天這類的事情很是虔誠,對此她不發表意見,但她也不想冥墨塵喝這東西,先不說那鮮血中含着的細菌,就那裡面含着的酒精,冥墨塵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所以當宮女把酒盞遞到冥墨塵,冥墨塵接過後,她默然的從他手上接了回去,淡聲道:“我來喝。”
那本來要轉身離開的宮女停住了腳步,視線不可置信的停在她臉上半響,看了好久。
其他人亦是如此,全是詫異的看着她。
這盞酒雖然只是形式,但是代表了上天的祝福,歷代也只有皇族子孫有份,即使是公主也沒有這榮幸,她一個小小的女子,何以如此大膽?
冥墨烈自是知道童雪霜心裡的想法,以前即使是蛟龍肉他都能拱手奉給她,更何況現在她是真的爲他好,遂他無異議的輕笑着,愉悅極了:“好。”
童雪霜不管他人的眼光,一口飲盡,周圍的其他人見此,都是竊竊私語,人影攢動,冥淩御那一方倒是沒有瞧見這裡的事情,也就沒有引起什麼轟動。
那些竊竊私語之人,被冥墨烈厲眼一掃,都噤聲了。
祭天完接着是祭祖,千篇一律的祭法,直到整個祭祀過程都結束了,衆人面上也就稍顯興致闌珊了,朝霞直接焉了,直到冥淩御一聲去用膳,她才瞬間活了過來。
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就想起身往童雪霜那兒溜過去,只是才起身,就被惠妃拉住了衣袖。
“幹什麼去?”惠妃皺眉看着她。
朝霞指指冥墨風那邊,咧開小嘴笑得討好:“母妃,人家要去四哥那兒,你讓我去吧?”雙手合十,做拜託狀。
“等下到尚膳監時,自是能見到,急於這一時?”惠妃斷然拒絕,沒好氣的訓斥:“你是個女子,要有個女子的樣,天天這樣瘋瘋癲癲成什麼體統?”
見沒成功逃脫,還惹來一番嘮叨,朝霞煩躁的撇撇嘴,又不能反抗,只能無奈的跟在她身後,懶懶散散的朝尚膳監走。
一路一直跟着他們的玲瓏見此,溫柔一笑,見朝霞低着頭沒精打采的樣子,輕聲問惠妃道:“母妃,妾身想到一事還未和王爺商量,不知可否先行去王爺那邊?”
走在前方的惠妃回頭,面色不太好,聲音甚至有些冷:“行了,朝霞本宮暫且認她是還小,不懂事,你怎地也跟着犯糊塗,也不想想,這是你們能隨便胡鬧的時候嗎?”
毫不留情的訓斥,讓玲瓏面上溫柔的笑意龜裂,卻還是努力維持着那點笑意,朝惠妃歉意道:“是妾身欠缺了考慮,母妃教訓的是。”然後歉意的看了朝霞一眼,低下頭,不再言語。
見玲瓏面色有些發白,惠妃也發覺自己話可能說的太重,有心想要安撫幾句,只是人多嘈雜,不太方便,也就沒有開口。
其實對於這個兒媳,她還是挺滿意的,知書達理,賢淑溫柔,又是一心爲她兒子,這樣的女子作兒媳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惜的是,再好的女子,在沒有生養的情況下,任何的優點也就打了折扣。
兩年前,她沒有生養,她暫且認爲是冥墨烈的心撲在別人的身上,即使她有心也不能,可是這兩年裡,那個女人都消失了,怎麼也沒有生下一子半女,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她的身子不能生養?
想到這裡,惠妃越發的覺得可能,看來是要找個太醫好好的給她瞧瞧了,或許也要張羅着給風兒重新納幾房側妃,正妃也不錯……
這邊惠妃思緒紛飛,跟在她後邊的朝霞已經不知不覺地脫了身,賊溜溜穿梭在人羣裡,往童雪霜的方向溜去。
只是這次還是不太順利,半道上又被人截了。
鐘鳴笑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軟發:“怎麼不乖乖的跟着母妃,亂跑什麼?”
朝霞望眼欲穿的看着另外一邊的童雪霜,癟嘴:“小舅舅。”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鐘鳴見她皺巴一張臉,戲謔的問。
“沒有。”鼓着小嘴,朝霞又看了另外一方的童雪霜一眼,帶着強大怨念的視線也沒能引起童雪霜的注意。
鐘鳴看着小姑娘懨懨的樣子,頗爲疑惑,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遠處隱匿在人羣中的清冷身影。
心臟毫無預兆的一跳,看着那個表情淡淡走在衆人中間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挪不開視線。
“她是誰?”心中疑惑,他嘴中就問了出來。
朝霞聽到他的問話,擡頭看向他,見他的視線正鎖在童雪霜的身上,頓時來了興致,人精神都是一震,高興地道:“那是雪姐姐啊。”
雪姐姐?
“哪個雪姐姐?”
朝霞有些爲難的看着他,她記得冥墨風和她說過,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讓別人知道,以免給雪姐姐帶來困擾,那這個別人,包括小舅舅嗎?
朝霞猶豫的這一小會,鐘鳴腦子裡已經有了千萬種答案,他急於知道答案,可是朝霞卻閉口不答,他的語氣不由的就嚴厲了起來:“說!”
冰涼嚴厲的視線,讓朝霞不自覺地一顫,看着鐘鳴,她小心翼翼的喊道:“小舅舅?”
看到朝霞害怕的眼神,鐘鳴心一驚,方知自己嚇到了她,歉意道:“對不起,小舅舅不是故意的。”
朝霞搖搖頭,抿了抿脣,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道:“雪姐姐就是雪姐姐啊。”說完,就從他身邊溜開了,往童雪霜那邊跑去。
雪姐姐就是雪姐姐。
這話歧義太大,鐘鳴怔愣在原地,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邊的童雪霜。
只見朝霞到了那清冷女子身前,晃了晃她的手臂,清冷女子低下頭,朝霞在她耳邊嘀咕了些什麼,然後女子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鐘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緊張,那麼不知所措!
只是女子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開了視線,低着頭,和身邊的朝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對於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不自在。
鐘鳴又轉而看向她身邊的兩個男子,冥墨塵溫情脈脈的看着他,冥墨烈的視線雖沒有冥墨塵來的露骨,但是裡面氤氳的情感卻更讓人心驚。
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某些事情的話,那麼冥墨風那若有似無不時掃過去的視線,就徹底的肯定了他心中此刻那種荒唐的想法!
想到那種可能,他身子就不由的一怔,眸子裡盡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了?
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那一切的異常怎麼解釋?
呆在他身邊的那個殷雪,雖然她不言不語,身上也是一身的冷,可是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對勁,與其來說是清冷,還不如說是陰暗。
還有那日他醒來,她的反應是他懷疑的開端。
以前的殷雪是個警覺性極其強的人,那日他起來,按照她的警覺性,她不可能沒發覺,再者,最重要的是,殷雪不管對誰,都不會全然的把背部對着別人,他們是同一類人,很清楚那意味着什麼樣的危險。
所以那日,他沒有再趕路,而是返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後,發現冥墨烈到處大肆張貼了捉拿罪妾的通告,而那個殷雪,被他送回了以前的宅院,回來六日,她一直像個木頭人,不言不語……現在想來,是不是自他回京城那一日起,這一切都已經是冥墨烈策劃好了的?
他明知那殷雪不對勁,卻故意放出消息要捉拿殷雪,只是爲了不讓他發覺?
鐘鳴想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能定定的看着童雪霜,期望能從她身上得到些許的線索。
——
尚膳監。
四方小桌在兩邊分列排開,最上位的是冥淩御的桌子,溫貴妃,惠妃等人按着位份在右邊排開坐着,左邊則是四王爺冥墨風,冥墨烈,冥墨塵等人。
以往和冥墨塵冥墨烈坐在一起的是殷雪,這一次換了個女人,衆人不由得詫異,視線都飄了過來,好奇的打量着。
溫貴妃落座後,在宮女上菜的空檔,笑着問道:“烈兒,塵兒,這位佳人是?怎麼也不見你們介紹介紹,還把溫額娘當成外人不成?”
冥墨塵狹長的眼睛裡帶着笑意的望着童雪霜,夾雜着絲絲寵溺與溫柔。
童雪霜從凳子上起身,朝衆人行禮:“臣女童未見過皇上,各位娘娘。”
上位者冥淩御聽到她的話,也看了過來,落在童雪霜身上:“你就是太傅童辛峰之女,童未?”
“是。”
冥淩御點點頭,顯然之前已經從冥墨塵那兒瞭解過了,並未有太多的詫異,緩聲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太拘禮,現在這裡就只是家宴而已,儘管放開。”
“是,謝皇上恩典。”
冥淩御滿意的點點頭,看向身邊的太監,太監低着頭退後一步,拍拍手,幾十個宮女魚貫而出,在衆人桌前擺置着菜餚。
這年夜飯也算是大有講究,每一道菜都有名字,更有獨特的意義。
每上一道菜,太監都會報一次,光聽名字就讓人食指大動,更別提見到那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時,是怎樣的令人忍不住。
冥墨塵淡淡的看着那一桌子的佳餚,桌子下牽着童雪霜的手微微使力,童雪霜便回握住他的手。
冥淩御抑揚頓挫的說完開白場,衆人開始用膳時,三人只是不時的動動筷子,看着一屋子的歡聲笑語,貌似和諧的場面。
當衆人用膳用的差不多時,安排的娛樂節目方纔上場,前面有些什麼節目,童雪霜未注意,直到那一抹清冷的身影出來時,她才真正的擡眸。
女子一身豔裝,仍然頭戴面巾,看不清面容,隨着伴奏的琴聲,發出一陣陣酥骨的魅音,即使是看不清臉,亦能依稀辨別出其姿容定是不俗。
尚膳監內所有人的視線不自覺的投過去。
女子一邊唱,一邊跳舞,不算厚重的衣着下包裹着的妖嬈身子,隨着音樂鬼魅神秘的扭動。
清冷的氣息,妖媚的聲音,妖嬈的身條,手上搖曳的清脆鈴鐺聲,彷彿黑與白的相互摩擦,使人產生了一種強大的眩暈感。
琴音時急時緩,而包裹在音樂中的女子彷彿在掙扎,想要破繭而出,時動,時靜,那遮住了面容的紗巾隨風晃動,讓人想要一把扯下,從而窺探她的姿容。
突然,樂曲由一陣婉轉急速轉向高昂,那妖嬈的身子也在快速的旋轉,轉動的速度極快,讓人幾乎都眨不了眼,隨着轉動的速度,女子一身豔裝慢慢的剝落,若那美麗的蝴蝶飛舞,一身潔白的薄紗,在殿內蠟燭下泛着銀白的光暈。
“嘶……這是仙女下凡嗎?”有人不自覺的低語。
這一聲落下,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而那女子絲毫不在意衆人的讚美聲,若一隻起舞的蝴蝶,隨着風的方向旋轉到了童雪霜身前,手上的輕紗輕輕的撩過童雪霜,又一個漂亮的旋身撇開,好似剛剛根本就不曾來過。
如果說這個女子想要魅惑人,那麼她的目的絕對是達到了。
那眉目若絲,眼眸若纏,就算是看不見臉,可無論她何種姿態,哪一種身姿,彷彿都帶着若有似無的勾引,撩撥着人的神智。
只是,衆人疑惑的是,她撩撥得對象何以是個女人。
剛剛飛開的妖嬈身姿,又再次回到童雪霜的桌前,後腰柔軟的彎曲,倒眼和童雪霜的視線對上,那眼裡火熱的目光,彷彿能把她吞吃入腹。
她的腰一直往下沉,而眼睛自始自終都不曾從童雪霜身上挪開過,突然她伸手,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撫上童雪霜的臉,勾脣,紅脣啓動,兩個字在脣間摩擦,生熱,然後魅惑的吐出來:“妖也……”
呼喚……
來自遙遠的呼喚。
隨着音樂慢慢的沉寂下來,女子妖嬈的扭回身子,在瞬間,已經飛舞到了殿內的中央,而剛剛的視線也不復存在。
“雪兒?雪兒?”身邊是男人急切的呼喚聲。
身子被抱入一個微溫的懷抱,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喘在她耳邊:“雪兒?雪兒?你怎麼了?你醒醒?你別嚇我。”
童雪霜茫然的擡眸,看到冥墨塵着急的雙眸,冥墨塵一把把她抱入懷中,環在她腰上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好似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童雪霜腦子裡還是木木的,她下意識的環上他的腰,轉頭,琴聲已經停下,女子半伏着身子站在殿內中央,聽着冥淩御的讚美,突然,不知爲何轉了頭,看向童雪霜,勾着笑意的嘴角,帶着鬼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