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冉抓在窗沿的手指幾乎陷進木頭裡,“快停下”
劉圓終於察覺到異樣,勒緊繩子,將馬車堪堪停下,停得急了,馬四蹄在路面上踩着凌亂的步子,馬車被帶動得搖來晃去全文字小說。
沐心冉掀起窗簾,只見到捲起的滾滾煙塵,看不到劉圓所說的馬車,不知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她有些愣神。
“公子,怎麼突然要停下來那輛馬車又甩開我們了。”
她驚醒過來,像是觸電一樣放開窗簾:“劉大哥,我想起有東西落在城裡了,我們先回去。”
“木公子什麼東西忘帶了”劉圓順口問了一句。
沐心冉沒有回答,他也沒再問,駕着馬車在一個路口拐了個彎,然後朝城門駕駛去。
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平穩且快速地前行。
馬車裡,低頭看書的楚璇鈺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莫名的悵然遊離在心尖。
他朝雲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手摸在了左胸口。
動作突兀得連與他同行的青妖都感覺到了。青妖默默看着,卻是沒有言語。
“我們明天再走吧。”回到之前租的民舍,沐心冉下了馬車,對劉圓說道。
“好咧,木公子這回可記得把東西帶全了,別到了半路再折回來。”劉圓笑容可掬,似囑咐地說完後趕着馬車離開了。
沐心冉和小銀走向大門。
“施主,留步。”背後傳來一道蒼老卻不失厚實的聲音。
沐心冉停住腳步,轉身看去,只看見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好看的小說。
老和尚慧眼似能看透萬千事,小和尚雙眼靈動異常,緊緊跟在老和尚身邊。
沐心冉以爲二人是來化緣的,剛要把手裡多買的素包子給二人,誰知那老和尚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後悔了這個決定。
“孤鸞寡宿,煞氣充天”
“老和尚,如果要冒充算命的請把東西準備充足一點,另外這身行頭也換一下。”她不客氣地丟下一句話,轉身推開門。
見她如此無禮,小和尚薄怒着上前一步。
老和尚攔住他,面色不改,聲音平和,卻帶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天煞孤星不可擋,孤克六親死爹孃。天乙貴人能解救,修身行善是良方。姑娘身上的煞氣太重,恐傷人傷己。”
已把兩和尚當糊弄人的沐心冉嗤笑一聲,拉着兩扇門正要關上,結果聽到“姑娘”二字,雙手頓時僵住,她現在可是男裝打扮,他怎麼看出來的她擡頭看向外面的老和尚。
老和尚面容沉靜如水,一雙黑眸更是平靜無波:“施主如今不是一人,凡事當謹慎,不想連累親人,自當積德行善。”
說完,不看對方如何反應,左手拿鉢,右手四指併攏拇指彎曲放在胸前朝她施了一禮便施施然轉身離開。
沐心冉再度愣了一下,什麼如今不是一人還有什麼連累親人剛纔那句“姑娘”可能是她聽錯了吧,這就是一個光頭大騙子。
她再擡眸時,那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已經消失了。
被人詛咒了一通,沐心冉脾氣不是很好地將門用力關上,心頭卻始終縈繞着老和尚的話全文字小說。
天煞孤星剋死六親什麼鬼玩意兒
這些和尚無非就是勸人積德行善,她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離那些大奸大惡之人同樣差遠了,何要是她這樣的都能克爹克娘,那些手沾無數鮮血的大惡人又算什麼不過她前世似乎確實殺了不少人,但也招什麼報應,至少能重生異世,多活一世。如此一想,她更加覺得那老和尚就是忽悠人的。
最後老和尚說的那句話更是被她丟到了爪窪國。
一老一小兩個和尚走在一處僻靜的街道上。
小和尚奇怪地問道:“師傅爲何要特地提醒那女子她似乎不領師傅的情啊。”
老和尚笑而不語。
如果楚璇鈺站在這裡,定會驚呼一聲:“智善大師”他就是當年救了楚璇鈺一命,也是他現在一直在找的人。
沒把老和尚的放在心上,第二天沐心冉重新開始了周遊各國之旅。
一個月後,沐心冉到了南華最繁榮的商城江城。
這幾天一直都坐馬車,弄得她十分難受,一會兒想吐,一會兒想吃東西,一會兒又想睡覺。每到痛苦的時候,就在心裡把楚璇鈺罵一遍。
若不是他,她怎麼會棄了精心準備的馬車,若不是他,她哪裡要逃命似的不斷趕路。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暈車,等看到江城城門時,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劉圓亦是如蒙大赦,木公子之前都還好好的,最近怎麼忽然暈車了,之前一直走在野外,想找個城鎮休息都沒有,看到木公子如此難受,他都跟着難受。
進了城後,劉圓替沐心冉找了家舒適的旅店讓她暫且住下來好看的小說。
沐心冉給他一百兩讓他在江城找處宅子租下來,她打算在江城多呆一陣子,不久劉圓在城東找了處幽靜的宅子,主人家都搬到京城裡去了,於是這宅子空了下來,叫鄰居幫忙照看,如果有人打算租房,便租出去。
在旅店呆了一天的沐心冉就搬去了宅子裡,折騰一番已是累極,一夜睡到天亮,她以爲那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暈車症狀終於過去了,結果早上醒來漱口的時候又吐上了。
接下來幾天,狀況不僅沒得到改善,而且還變本加厲,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一看到油膩或腥味的東西,就想吐。
劉圓沒想到木公子如此虛弱,想着她是不是生病了,擔心地提議:“木公子,要不去醫館看看吧,您吐成這樣,不會是生病了吧”
沐心冉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她就是大夫,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有病沒病。
“要不是木公子是男的,我都以爲您是不是懷孕了,這症狀和我家婆娘懷孕那會兒很像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吃着話梅的沐心冉的手一頓,拿在手裡的一顆話梅滾落到地上。
懷孕
她怎麼可能懷孕
然而那晚的意外莫名其妙地闖入了她的大腦,她的臉色頓時發白。
不會的,一次就中招,以爲是在演狗血劇啊。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現象確實和懷孕很像,她又找不出身體的毛病,怎麼不想承認都覺得有可能好看的小說。
“木公子木公子”
沐心冉回過神來,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等下就去看大夫,劉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劉圓摸了摸頭腦嘿嘿笑道:“你記得去看啊,身體是自己的,可別等到以後來不及的時候再後悔,那我就先出去了。”這些天他也沒閒着,除了幫沐心冉做些雜事外,他會跑到江城各處遊玩,有時也會拉客,順便給家裡的妻兒帶些特產。
沐心冉抿着脣替自己把了脈,替別人把脈很準,替自己把脈總覺得奇怪,這就是所謂的醫人不自醫吧,於是她真的去了附近的一家醫館看大夫,臨去前,把現在的這身打扮換了,換上女裝。要是打扮成男子的樣子去醫館,結果真懷孕了,還不得嚇死一片人。
男人懷孕,不嚇人才怪
一家小醫館裡。
“恭喜夫人,您懷孕將近兩個月了,胎兒很健康。”白髮蒼蒼的老大夫笑眯眯地捋着下巴的三寸白鬍子道。
沐心冉愣在原地,她真的懷孕了
雖然已經有了幾分肯定,但是當事情被確認下來時,仍然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她就這樣懷孕了,一晚,還是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吃了一個男人,然後就這樣有了
“夫人,女子懷孕時要切忌”老大夫以爲沐心冉是太過驚喜以至於呆住了,這樣的孕婦他見多了,所以並不覺得奇怪,開始憑着多年的積累囑咐起來。
等他說完的時候,沐心冉也醒過神來,她付了錢,道過謝後,出了醫館。
南華冬暖夏涼,冬日的江城不冷,太陽照在身上亦不會太灼人,身處大街邊,她卻有些迷茫,暖日彷彿與她有一尺之隔,看得見,觸摸不着好看的小說。
她懷孕了
那一夜是意外,而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更是意外。
在雲城遇到的老和尚說的一番話此刻突然記憶猶新起來,“施主如今不是一人,凡事當謹慎”,難道那個老和尚早就看出她懷孕了那聲“姑娘”也不是她的錯覺。
以爲是騙子的老和尚頓時高深莫測起來,曾經嗤之以鼻的話卻讓此刻的沐心冉心情更加沉重,凌亂。
渾渾噩噩走回宅子,小銀看到她回來,興奮地跑到她身邊,跳躍着想往她身上撲。
沐心冉現在知道自己肚子裡多了個東西,哪裡還能讓它撲上來,黑臉冷斥,終於將小銀罵乖順了。
然後她坐到椅子上想了半天。
她有了一個孩子,讓她意外,不知所措,但是心底卻又多出了一絲不曾有過的柔軟和欣喜,最初想要打掉的念頭早就拋到腦後。生命是無辜的,前世她被父母拋棄,被師傅撿到,她怨恨過自己的父母,但至少他們給過自己生命,難道自己現在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嗎那麼,她和自己憎恨的生父生母又有什麼區別她甚至連沐翰博都不如。
她抿了抿脣角,發現自己的嘴脣有些乾裂,她順手倒了杯茶放到脣邊,杯沿碰觸到脣瓣的時候頓住了。她另一隻手撫着自己的肚子,此時肚子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大夫的話雖然沒認真在聽,但一些基本的身爲醫者的她自是清楚的,孕婦切忌生冷食物,涼水也不能多喝。
於是她放下了放到脣邊的茶杯。
“木公子,您怎麼不點燈啊。”劉圓從外面回來,見宅子黑漆漆的,還以爲沒人在,結果走到大廳看到那裡坐着個人影,頓時叫了起來全文字小說。
他說着話,到旁邊去點燈。
而沐心冉這才意識到外面已經天黑了,她沒想到自己一坐就坐了半天,肚子這時也適時地叫了起來。
她垂眸撫着自己的腹部,是裡面的小東西在喊餓嗎
“啊,你是誰”突然,劉圓驚叫起來,將蠟燭點上,大廳亮起,他便看清了坐在廳裡的人,結果見到的人不是木公子而是一個女子打扮的人。
沐心冉聞聲擡眸,看到劉圓的樣子,她想起自己忘記把行頭換回來了,不過如今情況不同,男裝打扮似乎有些麻煩,於是她揚脣輕笑:“劉大哥,是我,木新。”
“胡說,木公子是男的”說到一半,劉圓驚訝地停了下來,過了半晌,才呆呆愣愣地問,“難道你以前一直是女扮男裝”
“嗯。”
劉圓不自在起來,他怎麼都沒料到自己的僱主是個姑娘,平時做事大大咧咧,也不知有沒有被對方看了笑話去。
沐心冉看出他的尷尬,遂說道:“劉大哥就把我當成木公子就好。”
“那怎麼能一樣呢,你現在是姑娘。”劉圓扭捏起來,“我去找個丫鬟來伺候你吧。”他一個大男人和別人姑娘家共處一室,對木姑娘的閨譽可不好。
“也好,那就麻煩劉大哥了。”沐心冉想了想,點頭同意。
接下來的日子裡,沐心冉沒有按原計劃去遊覽江城風光,而是安心呆在這處租用來的宅子裡養胎。
孕婦好像前三個月最爲危險,之前不知道便算了,現在既知自己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到那些人多的地方亂走全文字小說。而且肚裡的小傢伙也實在是調皮,整得她這個當孃的很不好過。
小銀則是忠誠的護衛,它十分通人性,似乎知道沐心冉今昔不同往日,被她冷聲責備幾次後,便不再玩鬧地往她身上撲,不過依然喜歡圍在她身邊打轉。若是陌生人來了,它就擋在沐心冉面前,威武地朝來人咆哮。
小小的宅子,因爲有它而多了幾分生氣。
劉圓後來才知道她懷了身孕,當時簡直驚呆了,然後就又去找了個有經驗的婆子來伺候。
吐完吃,吃完吐,吐完再吃,不然就是睡覺。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孕吐終於緩了過去。撐過了那段時間,沐心冉暗想,以後再也不生孩子了,還有肚裡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等以後出來後定要打他小屁屁。至於孩子他爹,沐心冉根本沒想過,或許是刻意忽略。
劉圓和丫鬟婆子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多嘴。沐心冉雖然不像在睿王府時那樣板着臉冷着聲,但是性格使然,平時清冷的樣子,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看了還是有些膽怯的。
溫和的陽光照進院子裡,一面容清秀的女子半躺在一張搖椅上,旁邊一張矮桌上放着各種零嘴,她半眯着眼,手不時從矮桌上拿着話梅之類的酸甜乾果來吃,當酸酸甜甜的食物落入口中時,她便享受地吸了口氣。
這人正是懷孕三月有餘的沐心冉,度過了最初的艱難時期後,沐心冉的生活開始滋潤起來。孩子不鬧是讓她最開心的事,這裡陽光充裕,即使是冬天也不冷,躺在院子裡曬太陽是享受。
在她旁邊的地上,趴着一隻銀毛動物,正是她的“貼身護衛”小銀。它懶洋洋地趴在椅邊,時不時張開狼嘴打個哈欠,尾巴輕輕甩動,比它主人還自在。
“夫人,您還是在屋裡躺着吧,這裡風大。”丫鬟朱兒端着一碗熱湯走來,關心地勸道好看的小說。
小銀警惕地睜開眼,漆黑的瞳孔閃過一道紫芒,見是熟人,緊繃的身子鬆軟下來,恢復成閒適的樣子。
相處兩個月,朱兒不再像最初那樣看到小銀就嚇傻,不過一想那是一匹狼,她心裡不由得一悚,於是輕易不敢去看小銀,更不敢去招惹它。
沐心冉不經意地掃了眼閉着雙眼伏在地上曬太陽的小銀,“今天沒風,難得孩子不鬧,我自然要多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朱兒將盤子放到桌上,掩脣輕笑:“過了頭三個月,小少爺就不會鬧了,夫人以後要出來還不容易,不過現在天氣還冷,等春天來了,再出來走走不遲。”雖然她不知沐心冉口中的空氣是什麼,但大意是明白的。
沐心冉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是小少爺說不定是小姐呢我看你這個丫頭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怎麼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的。”
朱兒小臉一紅,辯解道:“奴婢有六個兄弟姐妹,加上奴婢,我娘生了七個孩子,小時候她常和奴婢說,奴婢當然就懂得一些。酸兒辣女,夫人愛吃酸,自然懷的是小少爺了。”
沐心冉接過朱兒遞過來的小碗,上面還冒着熱氣。
裡面是雞湯,配上她自己添的藥,都是有利於養胎的,雖然不喜歡喝雞湯之類的東西,但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仍皺着眉喝了下去,那鬱悶樣子惹來朱兒一陣取笑。
沐心冉翻了個白眼,辛苦地將湯喝完,將碗交給朱兒後,她一隻手撫着只是微微凸起的肚子,心裡念道,爲娘現在爲了吃了那麼多苦,以後出來可要孝敬我。
沐心冉在江城養胎,殊不知天下風雲變化,亂世一觸即發。
那顆攪亂平靜湖水的石子來自一個女子琴族聖女好看的小說。
世上有一神秘隱族爲琴族,凌駕於皇權之上,傳聞有通天本領,以音馭獸,千軍無可匹敵。
最近流傳在世人之間的是琴族聖女入世,將會選定命定之人作爲一統天下的王者。更有傳得聖女得天下,聖女,即是傳聞中的鳳星轉世,命定鳳女。
於是乎,各國之前隱在暗處觀察有可能成爲鳳女的人選的那些人轉到明面上,四處找尋聖女的下落。
然而聖女是何長相,有何特點,卻是無人知曉。於是,各種琴族聖女的版本流傳於民間,最多的是聖女身穿雪白色長裙,容貌絕美,氣質聖潔,法力無邊,完全將之神化。而這樣的描述最後也傳入各國權貴耳中,包括處在最高位置的人。
大陸西北高峰起伏,其中有一山,名約浩雪山,常年白雪皚皚,雪峰陡峭,無人能攀其峰。世人不知的是隻要越過浩雪山,就可看到一處世外桃源,四季如春,奇花異草便地都是。
一白衣絕美女子坐在湖邊,長髮如瀑披散在身上,髮尾沾着水珠,雙腳赤、裸點在水面上,腳踝處繫着兩串綴着銀色鈴鐺,時不時發出悅耳的震動聲。
她膝上放着一把精緻的古琴,十指在七絃上靈活舞動,清靈悅耳的琴聲傳散開來。湖裡的錦魚遊擺着到她腳邊,有些在水面上跳躍;山林裡的鳥獸躥了出來,圍繞在她身邊靜靜地聽着。
一雙雙眼睛微翕着,彷彿沉醉在仙音中。
山谷各處,人們閉着眼搖頭晃腦,臉上是平和幸福的笑容。
“聖女,都準備好了。”一個同樣身穿白衣的貌美女子走到她身後,眼含癡迷,聖女的琴藝更加精深了。
“嗯。”坐在湖邊的女子輕輕地應了一聲,十指在琴絃上快速跳動,等琴聲達到時驀然收回全文字小說。
那些被琴聲吸引來的鳥獸和魚兒睜開眼,迷茫了片刻,然後陸續離開。
女子站起身來,腳踝處的鈴鐺響得更歡,一縷清風拂過,長及腳膝下的墨發飛揚而起,白色衣袂亦是隨風舞動,遠遠望去,黑白交纏,彷彿欲隨風離去的仙女。
她轉過身來,精緻完美的五官透着聖潔的光,讓人心生愛慕和嚮往,但又不敢靠近,生怕褻瀆了仙女。
叫她的貌美女子頓時黯然失色,兩人站在一起比較,猶如雲泥之別。
那女子看着湖邊的少女,眼裡有片刻的失神,待回神時,她雙眼閃閃發亮,只有尊敬和崇拜,不見一絲嫉妒。
被稱爲聖女的正是琴族聖女琴穎柔。
她淡淡勾起粉色脣角,絕美的臉蛋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然而,她的神態自然卻流露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神聖氣息,讓人望而生畏、到。
琴素紅的眼神劃過一抹黯然,隨即掩蓋過去,“前幾天你爹纔來過,哪裡會不管你。你今日要出谷,他說過會來給你送行的。”
“真的”琴穎柔興奮地叫道,雙眼亮如星辰,在族人面前的莊重典雅不翼而飛。
看到孃親點頭後,琴穎柔笑靨如花:“那天淼是不是也會來”
“嗯。”
兩人正說着,便見兩道修身挺拔的身影優雅地走了過來。
左邊的男子着一襲青衫,眸似星辰,膚如白玉,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儒雅的翩然氣,然而細看他的眉眼,卻透出絲銳利。
右邊的男子較爲年輕,身長如玉,一襲白衫更是將其襯得雅人深致,五官精緻而柔和,讓人如沐春風,脣邊彎着一抹弧度,優雅得無可挑剔好看的小說。
如果說左邊的男人是一把未出鞘的寶劍,那麼右邊的男人則是一塊溫潤的寶玉。
兩人身上皆帶着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這是常年住在聖谷孕育出來的。
琴穎柔美眸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左邊的男子臉上,柔和地喚道:“爹。”此刻,她已恢復了人前的聖潔,也只有在她母親的面前,她纔會露出自己的真性子。
“柔兒明日要出谷了吧”青衫男子,也就是琴族族長琴無雙沉穩的聲音傳來。成熟的嗓音有着這個年紀特有的韻味,彷彿陳年佳釀,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若是不認識的,誰能猜到琴族族長看起來如此年輕
“嗯,柔兒以爲爹忘了。”琴穎柔略顯委屈地說道,雖然有些畏懼他,但是身爲女兒向父親撒嬌的天性依然存在。
琴無雙泰然自若地伸出手拍拍她的頭:“爲父怎會忘記。柔兒第一次出谷,萬事皆需小心,莫要傲世輕物,得罪他人。”
琴族雖然隱於聖谷,但是卻有着馭獸本領,除了少數天生身殘外皆習琴氏心法,法力高深,所以自古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看待谷外的人,更是站在的沒錯,靜貴妃犯下的本就是殺頭大罪,朕念在她是東寧的公主,才未將人關在天牢,她遇刺身亡,朕亦覺可惜。東寧若願公開道歉,我西楚便不追究。衆愛卿以爲呢”
和楚璇鈺一樣站在御書房共商大事的大臣皆是義憤填膺地指責東寧的不是,然後稱讚聖上英明。
沐翰博遇害後,楚璇瑾便力排衆議提拔了新科狀元傅義爲丞相。傅義站在楚璇鈺對面,面色沉靜。
楚璇瑾見狀,問道:“傅丞相有何高見”
“陵王不除,國之大患好看的小說。”
楚璇瑾看着他,“繼續說。”傅義說的話他明白,楚璇璐不死,他便如哽在喉,那種難受他體會最深。
“陛下何不據實告知東寧皇帝,是陵王的詭計”
“可是”楚璇瑾劍眉上揚,臉上盡是遲疑,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這種國之內亂的大事。
“陵王與靜貴妃合謀毒害皇上,難道陵王私下有來往”
衆人聞言大驚失色,楚璇瑾臉色同樣一變,楚璇璐的勢力幾乎被網打盡,但是卻時時刻刻潛伏在身邊,準備隨時給予自己、給予西楚致命一擊,若說沒有同謀,他都不信。
如果說楚璇璐真的和東寧合謀西楚,他絲毫不懷疑這種可能。
“莫非東寧欲攻打西楚是早就謀劃好的”宋將軍宋河紊驚呼道。
文武大臣面色皆如土色,這是內憂外患啊。
楚璇鈺道:“不管真假,需早做準備。”
楚璇瑾沉着臉下令,派遣宋將軍率十萬大軍前去支援東面邊城,又讓各方邊城將士嚴防,以免他國趁虛而入。
幾條命令下去後,大臣相繼離開。
唯留下楚璇鈺一人。
楚璇鈺靜立下方,並不作聲。
楚璇瑾盯着他看了半晌,方道:“你可願領兵去三陽城”
“皇兄不是早和臣弟有協議,臣弟此生都不持兵符,不擁兵權”楚璇鈺脣邊含笑,“今日在此,已是逾越好看的小說。”
楚璇瑾皺着劍眉:“朕之前是多疑了,國家有難,三弟莫不是要袖手旁觀”楚璇鈺十歲帶兵,便被譽爲少年戰神,用兵、出兵,皆是出神入化,若是西楚邊境吃緊,有楚璇鈺在,就算以少擋多,亦不在話下。
若是兩國交戰,楚璇瑾並不畏懼,但是北宣和南華在一旁虎視眈眈,西楚和東寧若是戰個兩敗俱傷,最後得利的豈非另兩國
“皇兄或許多慮了,東寧不是傻子,這仗並不一定會打起來。”
楚璇鈺無動於衷,神情冷漠如天神,平凡見了只有膜拜的份兒,楚璇瑾見了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氣得啞口無言,最後一甩袖將他趕出御書房。
兩人不歡而散,楚璇鈺走出皇宮,仰望着天空,心念道:丫頭,你藏得可夠深的,半年了
“主子,找到王妃的下落了。”青妖急匆匆趕來,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總算有王妃的消息了,主子一定會笑出來的。
楚璇鈺表情一變,從容的面龐成功破裂:“在哪”
“在南華國江城。”青妖順着胸口喘着氣回道。
“去江城。”楚璇鈺只丟下三個字,甚至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呃。”青妖突然想到青邪的話,跑得通紅的小臉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想和楚璇鈺說時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青妖抽了抽嘴角,看來只能等路上再和主子說了,希望他能承受得住好看的小說。
次日,楚璇瑾派人到睿王府找睿王,結果得到的消息是睿王離開京城了。
得知此事後,楚璇瑾陰着臉獨坐在御書房半天,心中所想,他人無法知曉。
江城。
一匹駿馬停在東城一處宅子外面,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腰背直挺地坐在馬背上。
望着面前緊鎖的大門,坐在馬背上的楚璇鈺少有的緊張,雙眉微斂,眸光輕閃,脣線緊抿。
她就在裡面
青妖的話迴響在耳邊
“主子,王妃好像懷孕了。”
肚子裡的孩子會是他的嗎
那夜的纏綿曾經無數次徘徊在他的眼前,她意識不清,他也沉醉似夢,只記得那一晚的她很熱情,也很撩人,像是惑人的妖精迷得他如癡如醉,忘卻一切與之共舞,纏綿,直至沉淪。
此時想來胸口仍會發燙,口乾亦舌燥。
漆黑深邃的美眸如同捲入漩渦,愈發暗沉。
她即便對那夜沒有印象,早上醒來也該是清楚的。爲何還要逃離知道有了身孕爲什麼不來找自己她懷着孩子會不會很辛苦
一個個問題出現在腦海中,他的心亂得厲害,平時的從容鎮定早就沒了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下定決心般跳下了馬,幾步上前,擡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