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昊不爲所動,仰首道:“秦老爺子,你三月之前,可是否與人動手。並傷在三陰之脈,一運真元,渾身經脈便劇痛無比。”
炎昊此話一出,衆人盡皆譁然,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炎昊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畫遊冷哼一聲道:“這些事,我秦家衆人大多知道。若是你把從詩云那裡得到的這個消息也算做本事的話,那在下無話可說。”
衆人臉上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隨後看向炎昊的眼神裡充滿了鄙視,果然如畫遊所言啊,真是個徒呈口舌之輩。
秦詩云見狀忙道:“我可沒說過啊,我只說過爺爺受了傷,其他都是師父自己看出來的。”
這時候,秦詩云說得話,衆人自然沒人相信。
唯一秦觀止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從來不會騙自己,難道這真是他看出來的。
秦昊對着秦畫遊冷笑一聲道:“我還沒說話,秦兄着什麼急,難道是怕我說話下面的話嗎?”
秦畫遊畫角一抽,但隨即又恢復正常,說道:“炎兄就不必賣弄口舌了,有什麼話就一併說出來吧。”
炎昊道:“好,這是秦兄自己讓我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炎昊說罷,看向秦觀止道:“秦老爺子,你這段時間以來,可是覺得晚上夜不能寐,食知無味,全身痠軟,有時候還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最嚴重的是,連修爲都在逐漸衰退。”
“啊!”
炎昊這話一出,衆人立即發出一陣驚呼,隨即便立即靜了下來,簡直落針可聞。
秦畫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冷哼一聲:“小妹出去以前,一直在照顧爺爺,爺爺這些症狀,小妹自然清楚,現在經由你口中說出,又有什麼奇怪。”
炎昊接口道:“那便說點連詩云和秦老爺子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炎昊說着看向秦觀止道:“秦老爺子,你可試試在肚臍上三寸輕輕按一下,看看是什麼感覺。”
秦觀止看了炎昊一眼,隨即便如炎昊說言,橫出食、中和無名三指,在肚臍上三寸輕輕一按。
“哼!”
秦觀止一按,頓時悶哼一聲,臉上浸出一排細密小汗。
秦詩云和秦書卷見狀,立即圍了上雲,秦詩云道:“爺爺,你怎麼了?”
不待秦觀止回答,炎昊便道:“秦老爺子,是否覺得尤如針刺一般,疼痛難當。”
秦觀止連連點頭:“確是如你所言,痛得全身都麻了。”
炎昊正要說話,秦畫遊已經指着炎昊道:“都是你,肯定是你做的手腳,你竟敢害我爺爺,我要殺了你。”說着,便是一掌向着炎昊拍去。
轟隆!
秦畫遊這一掌拍出,好像天上打了一個悶雷一般,衆人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不流通了,被秦畫遊這一掌全部抽空。
炎昊面色不變,身子橫移出十多丈,秦畫遊這一掌便立即落空。
轟!
又是一聲巨響,秦畫遊這一掌穿過炎昊剛纔所立之處,落在地上,將地上擊出一個數丈大的坑洞。
炎昊呵呵一笑:“秦兄,何必如此急着出手,難道想殺人滅口嗎?”說着提高聲音道:“秦老爺子,你可想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大家不要聽他妖言惑衆,衆位叔叔兄弟,快與我一起斬殺了此人。”秦畫遊大吼一聲,立即率先又向炎昊發起攻擊。
可炎昊的身子就如那鬼魅一般,任憑秦畫遊擊出數掌,都不是傷得炎昊分毫。
“住手!”
秦老爺子突然高聲喝道。
“爺爺,不能聽此子胡言亂語,此子心機深沉,此番前來,定有不軌之心,還是早殺爲妙。”
秦畫遊不理秦老爺子喝斥,仍然向炎昊發起攻擊。
“我叫你住手,你沒聽到嗎?難道真如他所言,你想殺人滅口嗎?”秦觀止再次怒然喝道。
秦畫遊不爲所動,甚至連法寶都祭了出來。
“書卷,止住他。”
秦觀止一看秦詩云二哥秦書卷道。
秦書卷道了一聲是,身子一閃便到了場中。
只見他右手猛探,便硬生生插入秦畫遊與炎昊的交戰中間,右手一張一握,空氣中立即一陣波動。
“着!”
秦書卷喝了一聲,右手一擺,立即有道道勁氣從他右手上射出,硬生生將秦畫遊逼退。秦書鄭身子伏低,腳下連點,瞬間到了秦畫遊身前。秦書卷戳指如刀,在秦畫遊脖子上戳了一下,秦畫遊身子一軟,立即倒了下去。
這時炎昊也走了過來,只見他每一步都是那麼緩慢,那麼均勻,好像剛纔不是在逃避,而是在散步一般,說不出的瀟灑。
秦書卷看向炎昊的眼神中,也不由露出了興趣。
現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真要動起手來,秦畫遊絕對不是炎昊的對手。
只是此人速度怎麼這麼快,難道他隱藏了修爲?
秦書卷制住秦畫遊後,看也不看一眼,便回到秦觀止身邊。
秦觀止看向信步閒庭的炎昊道:“請繼續。”
炎昊呵呵笑道:“說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秦老爺子中了北海玄蛾之毒。”
“北海玄蛾?”
秦觀止倒吸一口涼氣。
北海玄蛾,產於北海極寒之地,這種蛾全身漆黑如墨,但身上卻幾三個白點,那白點上有白色蛾粉,有劇毒。
這種毒最大的特點,便是溶於水中後,無色無味。可散於食用之人的修爲。但境境對聖者以下的修士有用。
也就是說,只要到了修聖境,便不用怕這種毒蛾了。
“是的,北海玄蛾。”炎昊點了點頭:“此毒雖然無色無味,但中毒者,額上和耳垂上,會與北海玄蛾一樣,有三個小白點。不細看,難以發現。”
秦詩云和秦書卷立即看去,果然在秦觀止額頭和兩邊耳垂上,看到三個極細的小白點,若不是湊近的仔細觀看,根本看不見。
二人心中同時納悶起來,這炎昊一直站那麼遠,是怎麼發現的呢?
“師父,是誰下得毒?你既然能看出,肯定也能救我爺爺吧!”秦詩云自小被秦觀止養大,爺孫倆感情頗深,現在見自己爺爺中了毒,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誰下得毒,這不是明擺着的嘛,剛纔是誰一直阻止我說出來的?”
炎昊剛剛說完,就聽到一聲驚呼。
只見剛纔明明被秦書卷制住的秦畫遊,突然腳踩着法寶,劃得一道金光,迅速遠去了。
“想跑?”
秦書卷此時也不念兄弟之情了,身子一躍,便上了空中,腳下也出現了一件法寶。炎昊一看,竟也是一件絕品寶器,不由感嘆這秦家真不愧是賣法寶的,兩兄弟都有絕品寶器。
可兩人雖然都是絕品寶器,但明顯秦畫遊的比秦書卷的要高出一籌,速度也要快得多。
炎昊見照此下去,秦畫遊肯定要跑掉,只好身子一動,自己追了上去。
衆人只見得炎昊身子一閃,便不見了身影,再看時,竟已經到了空中,腳下是一件塔形法寶,竟然也是一件絕品寶器。而且速度飛快,轉眼間便超過了秦書卷。
到了此時,衆人哪裡還不明白之理。人家炎昊是深藏不露,絕對不止表面上露出的神元期修爲,看這速度,恐怕劫元期都有了吧。
衆人不由暗暗爲自己剛纔的行爲感到後怕,要不是秦老爺子及時出現制止的話,那自己現在不是成了一具具屍體了。
秦老爺子雖然身受重傷,也中了奇毒,但目力仍在,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見秦詩云看着空中炎昊追去的方向,眼裡滿是自信的光彩。秦老父子眼中也不由露出民欣慰。
“嘭!”
衆人只見得一個黑影從天上落了下來,發出一聲巨響,再一看那黑影,不是秦畫遊,還能是誰。
此時他全身被制,動都動不了,只有一雙眼裡射出怨恨和不甘的神色。
炎昊隨後也落在了地上,九級浮屠早被他收了起來。在秦觀止這等煉寶大家眼裡,元始祖魔鑰能不露,還是不露得好。剛纔要不是廹不得已,炎昊都不想拿出來。
其實炎昊多慮了,魔門做九層寶塔的多得是。九級浮屠元始祖魔鑰的身份到現在爲止,也才被兩個人認出來過。
一個是天一閣的洪濤,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秘辛,從九級浮屠裡的伏魔之氣推斷了出來。
另一個是仙芝,仙芝自然是見多識廣,連九級浮屠認主之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她沒道理認不出來。
這兩個人一個已經被炎昊幹掉了,一個又不會說出去,所以炎昊的秘密到現在都還算保護得很好。
這時秦書卷也落了下來,看了炎昊一眼,只是抱拳說了一句多謝,便沒再說話。
“畫遊啊,你這個畜牲,那北海玄蛾之毒,真的是你下的嗎?”
這時,秦詩云的叔叔兄弟們,大聲喊了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人人激動得脖子都紅了。
“殺了他,這等畜牲留在人生也是禍害。簡直丟我們秦家的臉。”
“呸!“
秦畫遊吐出一口血水,惡聲道:“你們能好到哪裡去,你們不是都巴不得爺爺早點死掉,好讓你們重選家主,能多分得一絲權利嗎?我只是做了你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你……胡說八道,血口口噴人。”
那些人哪裡會承認,竟相指責秦畫遊,一時間把秦畫遊說得連豬狗都不如。
“都給我閉嘴。”
秦老爺子終於喊了一聲,然後痛心疾首地望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秦畫遊道:“孽障,你說說這些年來,我哪裡對不起你,你竟然狠得下如此心腸。”
秦畫遊冷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爺爺你這些年來對我很好,但你到臨頭居然想把家主之位傳給小妹,他一個女人家早晚要嫁人的,怎麼能當此重任,這也是沒辦法,是你自己逼我這麼做的。”
“混帳。”秦觀止怒喝道:“我就是知道你心術不正,纔不能把家主之位傳給你。否則我秦家聲譽豈不是要毀於一旦,我九泉之下,又如何對得起作家歷代祖先。你這個逆子,早知今日,我真該早點一把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