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詩云本想替炎昊說話,炎昊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說話。
炎昊從進入這多寶閣分號起,就一直冷眼旁觀着幾人的表情。
秦畫遊看見秦詩云後的激動他看在眼裡,那眼神裡的那一絲不屑他也看在眼裡。
至於這掌櫃的舉止,明擺着的,就更不用說了。只是究竟是故意如此呢,還是他本人性格就是這樣,一時間,炎昊還沒看出來。
“匡掌櫃不得無禮,這是小妹的救命恩人。”
秦畫遊喝了一聲,然後向炎昊一抱拳道:“兄臺不要見怪,匡掌櫃也是對小妹關心過切。”說着更是直接行了一禮道:“多謝兄臺對小妹的救命之恩,我秦家上下感激不盡。”
他雖然說得客氣,卻只是說着救命之恩,絕口不提拜師之事。顯然與匡掌櫃一樣,不願意承認炎昊這個師父的身份。
炎昊頓時覺得眼前的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
秦畫遊如果最開始不露出那一抹輕蔑的神眼,炎昊或許還覺得此人可交。但現在卻覺得此人心機深沉,不是良善這輩。
就算跟請殺手刺殺秦詩云這事沒有關係,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炎昊微笑還禮道:“秦兄客氣了,師父救徒兒,天經地意,當不得秦兄如此感激。”
炎昊這話聽着挺客氣,但裡面說指出秦詩云是他的徒兒,你們不承認也不行。
秦畫遊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重點,略有點不悅道:“拜師是大事,小妹年紀還小,做不得準。”
炎昊笑道:“詩云雖然不大,卻也有十九歲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已爲人妻,爲人母了。又何來不懂事之說。”
饒是秦詩云平時膽大,聽到這話也不由羞紅了臉,啐道:“師父,你胡說些什麼。”
秦畫遊道:“各家有各家的規矩,我們秦家這等事需得長輩應允纔可。”
炎昊道:“既是長輩說了算,那秦兄雖是詩云兄長,卻也只是平輩,說了怕是不算呢。”
秦畫遊道:“自古長兄如父,在下說了自然算得。”
炎昊呵呵一笑道:“長兄如父,那是在已經沒有長輩的情況下,大事可由秦兄做主。但據我所知,現在秦老爺子仍然健在,何以秦兄就迫不及待的,要行起父親的權利來了呢。莫不是秦兄盼着秦老爺子早日駕鶴西去嗎?”
炎昊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秦畫遊頓時氣得臉面通紅,怒聲道:“好利的嘴。不過我秦家之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炎昊淡笑道:“秦兄這話又說錯了,我雖是外人沒錯,但卻沒插手秦家之事。我只是收我的徒弟,而詩云只是拜我爲師。這似乎與秦家內政並無干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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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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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畫遊還沒說話,匡掌櫃已接口道:“任你說破大天來,這事也做不得數。真是蛤蟆觀天,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小神元一重,也想來我秦家收徒。”
“嘭!”
匡掌櫃這話剛說話,整個人卻突然倒飛出去數丈院,砸在旁邊的貨架上,打翻了一排法寶,而他本人則是吐血受傷,好半晌才爬了起來。
炎昊拍拍衣袖:“跟你主子說話,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周圍人大多數,都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匡掌櫃就飛了出去。包換連秦詩云都沒看見炎昊出手。
只有秦畫遊見炎昊身子飛速閃了一下,匡掌櫃便吐血受傷,身子飛了出去。心中不由驚駭起來,就算是偷襲,以匡掌櫃神元三重的修爲,也應該有所察覺纔對呀。爲何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呢,這人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秦畫遊不由重新打量了炎昊一眼,確實只有神元一重的修爲,身上的氣息和剛纔出手的力量,都只有神元一重。難道僅僅只是速度快而已?
“呵呵……”炎昊笑道:“秦兄府上的奴才似乎有點不大聽話,幫你教訓了一下,還望不要見怪纔好。”
“哼!”秦畫遊重重哼了一聲:“這事便依炎兄所言,由我爺爺做主。他老人家點頭了,詩云纔算成爲炎兄的徒弟,否則以前拜得師,都不算數。”
炎昊看向秦詩云,秦詩云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這事需要她爺爺點頭。
“你,有本事堂堂正正的與我一戰,偷襲算什麼本事。”
匡掌櫃走了過來,怒聲向炎昊說道。
炎昊微微一笑道:“你現在有傷在身,我不想佔你便宜。”
炎昊這話說得實在是陰損之極,他的身還是被炎昊給打出來的。現在簡直是在給人家傷口上撒鹽。
“你……”
匡掌櫃氣得怒髮沖天,就要向着炎昊衝來。
“匡掌櫃……”
秦畫遊重重地喊了一聲:“炎兄再怎麼不對,也是客人,你有點禮數好不好。”
秦畫遊這話也是在表達他自己的不滿了,話裡已經公然說炎昊不對了。
炎昊像沒聽見他話裡的意思一樣,藉機教訓匡掌櫃道:“你看看人家秦兄多大度,要不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呢。什麼時候你的肚量也能像秦兄一樣大了,那你翻身做主人的日子,也就快來了。”
炎昊把奴才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氣得匡掌櫃差點閉過氣去。秦家對他一向禮待,何時將他當過奴才看過。現在卻被炎昊左一口奴才,右一口奴才的叫着。要說殺了炎昊的心都有了。
秦畫遊見炎昊把自己話裡的暗諷直接無視,還借力打力起來,頓時一陣無語。
遇到炎昊這樣的厚臉皮,也算他倒黴,偏偏還是秦詩云帶回來的。而且還佔了一個師父的名頭,他又不能動手,只好叉開話題道:“如此就勞煩炎兄在此分號先委屈幾天,匡掌櫃自會安排你的住食。待我與小妹去稟明爺爺後,有了消息自會第一時間前來相告。”
現在秦家之人中,那麼多欲對秦詩云不利的,炎昊哪會放心秦詩云獨自前去,自是搖頭拒絕道:“我生來便是待不住的性子,就隨你們一塊前去吧,順便拜訪一下秦老爺子,也是好的。”
秦畫遊道:“炎兄,我好像沒請你。”
“我知道。”
“那炎兄應該知道主不請,客不入的道理吧。”
炎昊呵呵一笑道:“不用秦兄請,詩云早已請過我了。我相信詩云請客人去家裡,不需要經過秦老爺子同意吧。”
“你……”
秦畫遊說不話來,只好把頭轉向秦詩云。
秦詩云笑吟吟道:“大哥你別看我,師父說得是真的,我是一早就請過他老人家了。”
秦畫遊沒辦法,只好道:“如此你便帶着炎兄先去吧,我這邊還有點事,一會兒就趕過去。”
秦詩云答應一聲,便和炎昊飛身而起,往出雲城方向飛去。
看着二人飛遠後,秦畫遊忙對匡掌櫃道:“匡叔,你對此人怎麼看。”
他竟然叫匡掌櫃爲叔,而且言語間還頗爲恭敬。
匡掌櫃臉上哪還有剛纔的怒氣,臉上平靜如水般搖搖頭道:“看不透,此子鋒芒畢露,霸氣外展,絲毫不加收斂。雖然才神元一重修爲,面對你我時,卻能面不改色。究竟是怎樣的東西,給了他這樣的膽色。
要說此子是個傻大膽,可他言詞中鋒芒如刀,字字句句都能抓住你我死角,這樣的智慧,與他的行事也太不相符了。”
秦畫遊道:“匡叔太高看他了吧,我看就是仗着有幾分小聰明,狂傲不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
匡掌櫃搖頭嘆道:“我也希望他只是這樣一個人。可他剛纔時機把握得多好,直接對我偷襲,讓我吐血受傷,一舉立威成功。那恐怖的速度,連你都產生了一絲忌憚,不敢輕易出手。”
“我哪有……”
“你不用否認,你平時哪會這般和顏悅色,忍得這麼久。所以他的舉動無疑是有效的。這更能證明此子剛纔將所有都算得好好的。與他的行事方式不合,讓人捉捕不透啊。”
秦畫遊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匡掌櫃道:“你也不必太擔心,此子行事再高深,速度再快也沒用,修爲擺在那的,只有神元一重。就算你一個人不是對手,秦家那麼多人加起來,難道也不是他的對手嗎。正所謂,以力破巧,以一力降十會,便是這個道理,我們就要以人多欺負他人少。”
秦畫遊道:“匡叔高見,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而且修爲還那麼低。恐怕到時候老爺子讓他做詩云的師父都不會答應,直接就給哄出去了。到時我會讓他爲今天的狂妄付出代價,只要不是聖者,都給我隕落吧。”
匡掌櫃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恨色:“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把他給我抓來,我會讓他嚐盡人間百般苦難後,萬般折磨後,再讓他慢慢死去。我匡倚舒活了上萬年,還沒被人叫過奴才,此口惡氣絕不能忍。”
秦畫遊都吃了一驚,這匡倚舒秘密做他的智襄也有多年了,他還從來沒見過匡倚舒,有如此生氣的時候,看來炎昊點中匡倚舒的逆鱗了。
秦畫遊忙道:“匡叔放心,我這就回去佈置事宜。以我的速度肯定能快過他們一籌。”
說完之後,也立即沖天而起,一件絕品寶器,出現在他腳底,飛快向出雲城趕去。
空中,炎昊與秦詩云腳踩法寶,正在趕路。
秦詩云道:“師父,我從沒想到原來你的嘴巴這麼厲害,匡掌櫃和我大哥還從沒被人氣成那樣過。”
炎昊淡笑道:“這兩人都不簡單,生氣只怕都是裝的。”
“怎麼可能?他們臉都氣綠了,我都看見了。”秦詩云驚愕道。
炎昊道:“就說那匡掌櫃吧,演得倒是不錯,一個一心爲主的魯莽漢子,而且還有點瞧不起人。但如果他真是這樣一個人,會成爲你們一個分號的掌櫃嗎?就不怕他把客人得罪光了,客人不讓你們店裡買東西了。你爺爺不會如此識人不明,把一家分號教到他手上吧。”
秦詩云道:“師父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匡掌櫃原來不是這樣的啊,雖然脾氣有點不好,但見人都是笑着的。我還以爲是因爲見我拜你爲師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