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吳簫修煉了九死魔驅的體質來講,即使是受了此等重傷,外部傷口也早就該癒合。
只是沒想到凌飛雪因擔憂過度而忙中出錯,糊里糊塗的將散靈幡這種邪物用作於包紮傷口。
散靈幡,顧名思義,此物乃是針對人身內之魂,若有不慎,則會魂消道散。
一個人的軀體與魂魄乃是互爲表裡,兩者性質截然不同卻又偏偏皆爲人之根本。兩者獨立卻又互相影響,可謂是休慼相關。
舉一個例子,當你身體不適時經常會覺得無精打采,昏昏沉沉。拋去科學解釋不講,用這個世界的一切來解釋,那便是軀體機能的衰減也導致了魂魄的虛弱。
反之,若你太過於傷神時,就算軀體並無大礙,可你還是會覺得自己的身體會有些虛弱,這並不是錯覺。同樣的,這便是魂魄對於軀體的影響。
而散靈幡的作用恰巧是削弱一個人的魂魄,如此一來,當散靈幡加身之時,吳簫的魂魄時時刻刻都在被散靈幡的力量影響與侵蝕着。魂魄一天天的虛弱,傷勢沒有迅速惡化置他於死地,他此刻就應該偷笑了。
要不是吳簫從凌飛雪的反應中看出,這瘋丫頭並非是有意爲之,他早就尋機會將其抹殺。
他吳簫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對於殺手而言,危險,無論是哪一種,都應該儘快剷除!非是殺手冷血,而是因爲他們所處的世界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殺手說到底只是一種職業,儘管它特殊,但人終究是人,與毫無感情可言的機器依舊有着很大的差距。
殺手殺人不是因爲他們喜歡,而是因爲無奈。
不過,在吳簫看來這凌飛雪卻是非常具有當殺手的“潛質”,因爲她前不久在糊里糊塗之下進行一次完美的“謀殺”。殺人於無形,這便是每個殺手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但凌飛雪卻是很輕鬆的差點做到了。
沒了坑爹的散靈幡,吳簫的傷勢以一種堪稱恐怖速度恢復着。雖然還不到肉眼可見的地步,但三天之後,他已經能勉強的蹣跚而行。
這讓凌飛雪很是驚訝,她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似怪物一樣打量着吳簫。
有時候,她瘋勁上來,甚至想要將吳簫扒光了研究一番。如此瘋狂的舉動每每都使吳簫嚇得冷汗如雨下。爲了自己的“清白”。吳簫唯有“抵死不從”。
這麼一來二去,屢屢失手的凌飛雪也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可是,若她哪天興起,依舊會展開無比“瘮人”偷襲。
此番,吳簫與東方橫劍交手雖是保住了性命。但在他眼裡自己卻是輸的一塌糊塗。
吳簫很清楚,此次他可謂是王牌盡出,但卻依然沒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將東方橫劍殺死。
付出如此之多,卻是落得個如此收場,吳簫實在是高興不起來。普天之下想要他死的人何其之多,東方橫劍只是其中一個,且實力也並不如何。因爲這些人當中,實力強於東方之人,可謂是比比皆是。
他們雖未露面,
但吳簫的預感告訴他,東方橫劍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隻馬前卒而已。可如今,對付這等宵小都要弄得如此慘烈,那以後……
一想到此處,吳簫的心頭便陰雲密佈,更是因此而眉頭緊鎖。實力,這一切依舊是自身實力不足所造成的,在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目標是如此的遙遠。
此刻,吳簫內心忽然多出了一絲恐懼之感,他瞬間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無際的黑暗之中。原本存於心間的那盞“燈”不知何時已突兀的熄滅。
四周的黑暗原來越濃重,吳簫感到自己正漸漸沉淪與這股黑暗之中,面對這些,他出奇的沒有升起一絲的反抗之意,反而覺得這種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正當他近乎“享受”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嬌喝,不多時,四周的黑暗霎時四散,而取而代之的便是凌飛雪那稱得上傾國傾城的容貌,此時的凌飛雪並沒有戴上面紗,一向淡定的吳簫此時心中也不免起了些波瀾。
吳簫呆呆的看着凌飛雪,卻見凌飛雪沒好氣的說道:“早不來,晚不來,你還真會挑時間。”
吳簫剛想開口,面色忽然漲得通紅,接着喉間一甜,便“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心魔?!”吳簫面色一沉,不禁脫口而出。
一旁的凌飛雪面露異色,疑惑道:“這麼說,你很清楚方纔都發生了什麼?”
吳簫也不隱瞞,吐出一口濁氣,一臉無奈的說:“多虧你的散靈幡,此番使我的神魂虛弱至此。被外魔侵襲理所應當。”
聞言,凌飛雪俏臉一紅,不過她的臉皮竟是比吳簫想象的要厚多了,片刻,凌飛雪便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師弟,此言差矣,心魔之亂乃是因你道心不堅,與你師姐何干?”
吳簫可謂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臉上神情那是一個精彩,不過轉而他臉上又忽然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目不轉睛的盯着凌飛雪。
“你看我作甚?”
吳簫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一臉可惜之色:“師弟我正在欣賞美好的事物,只是師弟不明白卿本佳人,奈何以紗遮面?”
凌飛雪先是一愣,緊接着臉色頓時一變,二話不說便拔出了佩劍向吳簫刺去。出招瞬間,凌厲的劍氣四散,將周圍半米範圍內折騰的滿目瘡痍。
凌飛雪突然發難,饒是吳簫反應能力出衆也險些避之不及,劍刃幾乎是擦着他的脖子而過。雖是避過了致命一擊,但劍刃上所含的劍氣卻依然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
吳簫見凌飛雪動手,當下也是果斷的雙刃出鞘,右手反握巧妙的將霸道劍招化解,左手微張,另一把匕首似是粘在手心一般,以詭異的角度逼向凌飛雪的粉頸。
純黑色的匕首如同催命毒蛇吐信,一股危機感猝然涌上凌飛雪的心頭。眨眼間,凌飛雪劍招突變,放棄了取吳簫性命了念頭,劍鋒迴轉間,就是要將吳簫的左手削下。
吳簫見凌飛雪如此堅決,眼中冷芒連閃,冷哼一聲,神棄異能爆發,
凌飛雪無匹的劍勢立即爲之一滯。
凌飛雪無故劍勢受阻,心中頓生不妙之感,立即欲抽身後退,但卻發現自己竟是分毫都不可動。
“南宮天羽,快放開我!”凌飛雪雙目含煞,一臉殺氣騰騰的盯着吳簫,那模樣恨不得要把吳簫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吳簫閃爍着銀芒的雙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這位絕色,只是眼神中並無多少情感,就好似解剖醫師在觀察一具屍體一般。
凌飛雪看着吳簫這番舉動心中就不禁發憷,她從未見過有人的眼神能有如此的淡漠,明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卻讓人感到一陣森寒。
詭異的眼神!詭異的人!
“劍瘋子果然人如其名,看來爲了我的人身安全以及之前一些不可告人的……我是不是應將你滅口才好?”吳簫有些戲謔的聲音傳入了凌飛雪的耳中,這讓她心中的寒意更甚。
伴隨這種語調的本因是一副令人生厭的嘴臉,但凌飛雪此時能看到的,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如此的不協調,卻出現在一位十五歲的少年身上。
不過凌飛雪心中雖是有些懼意,但依舊是撇過頭嘴硬道:“要殺就殺,何必拖泥帶水。”嘴裡雖是這麼說着,但暗中卻調動全身修爲,想要掙脫吳簫的控制。
“嗯?”神棄之力與吳簫心神相連,凌飛雪的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他。察覺到凌飛雪的異動,吳簫眼中銀芒忽然變得極爲熾盛,眉心處更漸漸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印記。
同時,凌飛雪突覺周身的那股無形的束縛之力憑空增加了幾分,頓時心中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猛然回過頭,正想對吳簫破口大罵,卻見……
“上…上…上…”凌飛雪一臉驚詫的看着吳簫,神情激動的想要開口,卻是連話也說不出。
吳簫聽到那一連三個“上”,神情古怪的看着凌飛雪,帶着一絲疑惑開口道:“上什麼?說清楚。”
“上…上…上…我…我…”
“你…你說啥?”吳簫突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般,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忽然一躍而起。
凌飛雪依舊支支吾吾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但不知爲何卻是異常的艱難。
吳簫雙眸中首次露出了些許的疑惑,不禁在心中自語道:“這又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變成結巴了?莫非…”
“你…你…放…”凌飛雪依舊努力的表達着自己的所想。
吳簫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不一會兒,他眼內的熾盛的銀芒忽然逐漸的弱了下來,而眉心處的奇異印記亦漸漸消失。
當即,他心中大呼不妙,心念流轉間剛想要取凌飛雪性命,但使用神棄之力的副作用來的實在太快,如今壓抑已久的負面影響一股腦的全數涌出,使其癱軟在地。
神棄異能一消失,凌飛雪便急忙移至吳簫的身前,不過此刻她卻並沒有再次提劍對吳簫不利,反而一臉焦急的用手在吳簫的眉心處**,嘴裡還不停唸叨着:“上古神紋!怎麼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