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沒有迴應吳簫,她的眉頭沒有片刻舒展,不知是爲何她臉上的焦慮之色越顯濃重,看着那黑黝黝的建築,腳上似有千斤重擔,怎麼也邁不開。
吳簫察覺到白狐的異樣,駐足回頭道:“怎麼了,怕了?”說罷,便盯着白狐,而白狐遇上吳簫的雙眼,竟然有些逃避。她這樣的反應,很是反常,往日那個性格有些潑辣,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時卻是有些唯唯諾諾的。
這邊吳簫停了下來,但那兩位從飛天城跟出的強者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們看見寶地,全然將同伴的死給忘卻了,眼中不時流轉着貪婪的光芒。
至此他們已經完全將他們的初衷給忘得一乾二淨,眼中只有對寶物的渴求,只見其中一位眼神有些陰霾的刀疤臉說道:“哼,寶物向來有能者居之,似你們這等無知小輩,還是在這外頭呆着吧,別枉費了性命。”
說完,他便與另外一位強者相互交換了眼色,隨即便運起氣勁護身,以異常快的速度衝了進去。
吳簫看着這般急不可耐的二人只是冷笑道:“不知死活,還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被自己的慾望迷住了眼睛,看不清前路的迷障。”
白狐看着那離開的兩位強者,又看了看吳簫,咬着嘴脣道:“你也要進去嗎?”
吳簫收回目光,嘆了口氣:“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一切與我有莫大的關聯,無論是那青銅古殿還是這凶地的古建築,我總是陰差陽錯的來到這一類的地方……”
“相信我,這裡面太過於危險了,不要去。”不知白狐是想起了什麼還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總之她現在就像一個正在發脾氣的小女孩一般,話語中帶着一絲懇求。
見到白狐的這些舉動,吳簫若有所思,思緒良久最終呼出一口氣:“事已至此,這些以由不得我選擇,即使我不願按照那人所規劃的道路走下去。”
白狐依舊是一副有些瘋狂的樣子,她忽然聲嘶力竭的吼道:“你不會明白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裡面究竟有多麼恐怖!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不知是爲什麼,白狐的情緒有些崩潰,對這棟古建築她有着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懼,而吳簫此時也看的有些出神,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這白狐的表情非常與一人相似,同樣的無助,同樣的絕望。
慢慢的他不由自主的走向了白狐,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只是他的理智終究壓過了那一股衝動——因爲他知道,她不是她,那個她早已死去,不可能再出現了。
可那種相似的感覺卻無時無刻不在融化着吳簫心外的冰層,他實在太想念那個人人了,想的發瘋,想的發狂!甚至現今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是爲了她!
縱有萬般情感在心頭,可到了嘴邊卻只是一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記住它只會讓它成爲你的夢魘,你還未做好準備,沒有能力去承受。”
曾幾何時,吳簫想要將眼前的這個女子擁入懷中,溫柔的說一句:“別怕,一切有我。”可他就是說不出口,只因爲就算是那股感覺再怎麼相
似,她終究不是她。
白狐此刻已經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忘?你讓我怎麼可能忘!”
吳簫搖了搖頭,終究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忽然柔聲道:“在這裡等着我回來,好嗎?”
這突如其來或者說罕見無比的溫柔讓白狐很驚訝,甚至是愣住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
吳簫無聲地走出去數裡,古建築內越發地黑暗了。
“什麼東西?!”突然,他心中一驚,前方有傳來振翼的聲響,隱約間見到一個人形生物,振翼衝來。
“我剛進來而已,就遇到了?!”吳簫大呼不妙。
這是一個人形生物,高能有兩米,雙翼展開足有四米,從深處向着吳簫撲來。
利爪如刀,寒光閃閃,直取他的喉嚨,同時口中發出奇異的波動,讓人耳鼓嗡嗡作響。
吳簫手一抖將天悼劍握在手中,向他刺去,橫斷人形生物的前路。
“鏘!”
那雙利爪擊在劍身上,發出金石之音,火星四射。
“難道我猜錯了,天悼劍似乎對此物並沒有壓制的效果。”吳簫心中疑惑,不過並不恐懼,如今今非昔比的他感覺這個人形生物不難對付。只是他心中沒由來的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裡遇到過類似氣息的生物。
“刷!”
人形生物展雙翼,沖天而起,重新積聚力量,再次撲下,這一次起口中噴出一道雪亮的光芒,如利刃一般劈落。
吳簫收起天悼,這個生物明顯有與生俱來的術法,用天悼既然無壓制效果,那還不如赤手空拳來的方便,畢竟讓天悼開一次鋒,代價不小。
“哧哧哧……”
他五指齊張,五道劍芒衝起,如閃電般炫目,照亮了漆黑的古礦。
“鏗”
人形生物口中噴出的光刃被擊裂,其餘四道劍芒全部斬在其身上。
“噗!”
血光迸濺,人形生物被洞穿,猛力扇動雙翼,想要逃向深處。
吳簫不可想讓他逃走,口中輕叱,掌心生出一股氣浪衝天而上,直接將其震落了下來。
吳簫上前,將其雙翼展開,露出其真身,仔細觀察。
這個人形生物高足有兩米,渾身生有灰色的獸毛,雙翅爲肉翼,像一個巨大的人形蝙蝠。
“又是這東西……”
說來這種東西,吳簫也是見過,在那落月峽之中的溶洞之內他就曾遇上過,此番又在遇見,實在不是一般的巧合。
不過他沒有耽擱,繼續前進,深入十幾裡後,他遇到了大麻煩,足足有上百頭魔蝠,他毫不手軟,膽敢撲殺他,催出魔焰焚燒之。
直至,最後出現一頭長達五米,雙翼展開足有十米的巨大魔蝠,被他一拳打碎後,這整個黑暗通道中才安靜下來。
前進二十幾裡後,一切寂靜無聲,漆黑一片,非常的幽森,他自語道:“好相似的感覺,哼,果然,這裡與青銅
古殿有着一定的聯繫。”
黑暗不能阻擋吳簫的探索,他此時所見的景象與當日溶洞通道內的並無差別——屍骨成山,死去的生物千奇百怪。
吳簫又前行了七八里,不急不緩,慢慢推進,在牆壁上看到不少石刻,都是古人的刀斧留下的。
非常樸素的圖案,記錄了當年挖源的種種,吳簫並沒有覺得枯燥,而是耐心細看。
起初,都是非常瑣碎的事情,到後來那些刻圖中,多了不少屍體,那些人物全都倒在地上。
“他們想要留下什麼嗎?”
吳簫越看越驚訝,他覺得這是一個故事,到最後這些人挖出了奇異的東西,死的人更多了。
後來,一個眉心生有獨角的生物出現,口吐烈焰,所有人都近乎絕滅。
這個眉心生角的人,長有六臂,此外還有一對羽翼,睥睨天下,在畫面中,他仰天咆哮,大地龜裂,礦井崩塌,地下岩漿噴涌。
吳簫倒吸冷氣,這難道是上古中的生物?吼動天地,這樣的威勢實在讓人膽寒,難怪死了那麼多的人。
後面的刻圖更加讓人心驚了,那個眉心生角的人形生物,居然跪倒在地,衝着一個巨大的蛋叩首。
“這樣強橫的生物,還如此戰戰兢兢,向他人叩首?!”吳簫心中震動。
他迫不及待的向下幅刻圖看去,想看看詭異的蛋中的生物到底有沒有出世?是何模樣?怎會有這樣的威勢!
接下來的那幅刻圖中,蛋中的生物沒有出現,依然是一團朦朧。
雖然沒有出世,但是周圍卻屍骨無盡,倒了無數的人,一直蔓延向遠方。
“那一顆巨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吳簫不得不驚。
還沒有出世,就殺戮無邊,根據刻圖顯示,死的人不計其數,足有成千上萬。
接連幾幅刻圖,神源都橫在那裡,沒有生物出世,只顯示周圍的屍骨越來越多,堆積成山,有很多都是修士。
鮮血匯聚成了真實的河流,蜿蜒流向遠方,簡直如森羅地獄。
而那個眉心生有獨角、肩下長有六臂、背覆羽翼的生物,則自始至終都虔誠地跪在神源旁。
“這不是鑄劍的地方嗎,好奇特。”吳簫皺着眉頭自語道。
吳簫本是爲尋天悼身世而來,但眼下卻被此中的刻圖深深吸引住了。
在接下來的刻圖中,那個絕世神源依然非常朦朧,不見生物出世,只見人族死屍越積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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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跪拜在巨蛋前的人形生物,始終沒有出手,不斷地叩首。
“這巨蛋中的生物在太古前多半也是強大到不可知存在……”
吳簫不得不驚,他連續看下去,那個生物始終沒有走出神源,但是周圍的修士屍骨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大地。
直至到了最後,一個被光環籠罩的人族強者從天而降,這一切纔開始發生轉變。
看不清其容貌,甚至無法判別是男是女,渾身都被瑞彩繚繞,只在其頭頂上方刻寫有一個有些熟悉的古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