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殺7 8 9
好一會兒,突然苦笑一聲,咬咬牙,從袖子裡掏出匕首,在墨羽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將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
看着墨羽的眼裡,是和她這個年齡完全不符合的濃濃苦澀。
鬆開手中抓着的匕首,往窗外指去。
“三更了......”
手臂,擡到一半就頹然停留在半空中,在停留了一兩秒後,跟着身子往下墜落。
墨羽的視線一直跟着絡舞的身子落到地上,直到她的腦袋和地面發出一聲沉重的悶撞聲,墨羽纔將身子斜斜的靠在牀挨着的牆壁上。
一陣溼濡的感覺從背上流過腰際,最後浸進了她坐着的牀墊裡。
剛纔擊傷絡舞的同時,她身上的傷口也應該牽扯用力全部迸裂。
額頭上,全是大滴的汗珠。
毫無血色的脣和慘白的臉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邊緣。
剛纔那一擊,已經讓墨羽整個人陷入虛脫。
所以,纔會什麼都不問,就直接叫絡舞滾出去。
要是絡舞再晚幾秒自殺,也許她就不會不會想死了,那時候她就能發現,原來殺死墨羽,其實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只要一根小指頭,就可以將體能瀕臨崩潰邊緣的墨羽殺死。
墨羽靠牆喘息,視線順着剛纔絡舞指的窗外看去。
不由得微微仲怔起來。
窗戶外,是一個院落。
現在整個院落都被明媚的陽光填滿。
窗臺前,一對蝴蝶纏綿翩翩飛舞而過。
稍遠處,一株綠蔭匆匆的樹枝,在夏天午間的熱風中搖曳不定。
墨羽從正正的射窗臺上的陽光上已經判斷出,現在分明就是差不多中午時分,爲何絡舞臨死前會說三更到了?
驚疑不定之間,房門被一雙手從外推開。
手指修長白皙,指尖把玩着一把紅色的扇子:“我說得沒錯吧,死的人,一定不會是她!”
墨羽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靜看着含笑款步踏進房間的夜寒。
墨羽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靜看着含笑款步踏進房間的夜寒。
夜寒的話,自然不是對着墨羽說的,在門外,還站着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
女子用一根簡單的簪子隨意的將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挽住,身上一襲淡雅至極的長裙,雙手優雅的環在腰際,站着門外和門框構成了一副飄然仕女的墨畫。
在門打開後,女子就卻沒有踏進房間,靜靜的站在原地,垂眼看着往地上的絡舞。
好一會兒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冷眼看了一眼夜寒;“你說對了。”
夜寒挑了一下眉毛,嘴角微揚似笑非笑說道:“我開始就說了,最好不要和我賭。”
女子眼裡閃過一絲陰鶩,隨即展顏一笑:“輸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
視線,最後落到靠牆而坐的墨羽臉上:“夜寒說得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好苗子。”
言畢,垂目低首對墨羽輕輕施了一個禮,轉身離去。
走了兩步,回身笑看着墨羽:“我叫夜無。”
聽得女子報出來的名字,墨羽心裡微微一動。
殺手本就是一個很怪異的組織,很多習慣千百年以來都不曾變化,就像是她。
她當然不姓墨,更不叫羽,但是很久以前她自己都幾乎已經忘記原來那個時空的本名了。
殺手,本來就無情。
不管是親情還是友情,或者是愛情。
所以,做了殺手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會將自己的名字忘記,也忘了情。
往往很多組織,都會用同一個字來做名字。
若是她沒有猜錯,夜寒他們的組織既然叫夜殺,那最高級的殺手應該就是以夜爲名,這個女子看上去宛如說一句話就會臉紅的大家閨秀,居然和一身武功讓她也自嘆弗如的夜寒齊名。
夜寒側臉噙笑,目送女子從消失在迴廊轉角後,施施然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張開手中紅扇,指尖輕滑過被墨羽血跡染成紅色的蝴蝶:“如果我是你,就會趕緊自殺。”
夜寒側臉噙笑,目送女子從消失在迴廊轉角後,施施然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張開手中紅扇,指尖輕滑過被墨羽血跡染成紅色的蝴蝶:“如果我是你,就會趕緊自殺。”
“因爲她?”
墨羽強忍着腦袋因爲受傷傳來的陣陣昏眩,定睛注視夜寒。
讓她自殺那句話的語氣雖然帶着明顯的戲謔,但夜寒說的絕不是笑話,剛纔夜無最開始看着她的那一眼裡面,充滿的是仇恨。
夜寒高高的挑了一下眉毛,展顏一笑之間,悠然笑問;“你知道地上的人,是她的什麼人嗎?”
墨羽看也不看,輕嘆一聲:“若是我沒有猜錯,她們之間應該是姐妹。”
本來就有些疑慮的心,在夜寒挑破後,變得豁然明朗起來。
絡舞秀麗的面容,和夜無最起碼七八分相像。
“你既然明白,想必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吧?”
夜寒勾脣一笑,手中扇面驟然一攏,注視着墨羽沉聲說道;“夜無爲人向來無情,就是同門之間有什麼事情,下起手來也是毫不留情,但是對她這個妹妹卻是疼愛有加。”
“哦?”
墨羽挑了挑眉,低頭看着毫無生息的絡舞,輕笑出聲:“既然如此,她就應該把她的妹妹管好了,不要讓她輕易的出來殺人。”
夜寒皺了皺眉:“她也不想,但是這個是定下的門規,不要說是她的妹妹,就是她兒子也必須要過來殺你,要不然,就殺死她自己。”
聽着夜寒的話,墨羽頓時想起了絡舞幫她上藥時說過的夫人。
定下這個門規的,是否就是那夫人?
墨羽心思轉念,臉上神色卻是一點不變,更沒有開口詢問夜寒到底是什麼樣的門規。
說不說的決定權在夜寒,而不是她。
“夜殺,有五層。”
夜寒勾脣一笑,纖長的手指輕彈紅扇的玉質扇骨。
彈指之間,居然有節有奏,清脆中又餘音嫋嫋,指尖和扇骨竟然輕敲出一曲讓人心曠神怡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