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這監牢清靜,閻諾也有大把的時間思索問題。
“你當初已然知曉這周道會反鎖門?”閻諾背靠着身後的鐵牆,看似無心的問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正是因爲他反鎖了門,讓我的這個計劃更加完美了幾分。沛芸,你是何時懷疑上我的?”
楚華裳是真的佩服閻諾的頭腦,但對於自己的精心設計,她自認爲還算滿意,只是不知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
閻諾伸了個懶腰,直接躺在木牀上,緩緩的說道:
“上次在皇宮晚宴上,你和周道的談話,我聽見了一些。再有就是加上初次見面,你手裡提着藥,而且當時我一提及,你顯得很反感。於是,我便讓李楨到這大小藥店去詢問,關於你買的藥是何作用。前後一聯繫起來,我就知道了個大概。”
楚華裳是幽都城難得的女老師之一,百姓自然都認識她,想要去藥店打聽她所買之藥有何功效,這有何難?
“沛芸姑娘,我給你們帶了點好吃的來。”
一陣略帶着激動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接着,是叮叮哐哐開鎖鏈的聲音。
閻諾擡頭一看,正是李楨。
“還別說,你這小子,有眼力勁兒。”
閻諾滿意的點了點頭,順帶拍了拍李楨的肩膀,正巧肚子餓的慌,這李楨,可謂是雨中送傘,餓中送食。
“過獎了,過獎了。沛芸姑娘,我實在太崇拜你了,我想以後就跟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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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楨一臉燦爛,直接說出心裡所想。
“我現在是階下囚。”
閻諾一邊往嘴裡扒飯,一邊淡淡的迴應。
“放心,武侍郎已經把此事稟報刑部尚書,相信不久後,就會公佈結果。”李楨皺了皺眉,輕聲說道。
“多久會有結果?”閻諾還未問出口,倒是旁邊的楚華裳問出了聲。
“這個……可就說不太準,或許今天,也許明後天。”李楨略帶歉意的搖了搖頭。
“這樣啊……”楚華裳悶悶的答覆完,也就沒在開口。
放下碗筷,閻諾看向李楨,“正好,我有個小事,需要你幫忙。”
李楨面上一喜,急急道:“姑娘有何事,請隨便吩咐。”
閻諾勾脣,笑道:“讓你跑腿,你還這麼高興?”
“姑娘放心,我心意已決,以後都打算跟着你學本事,這區區跑跑腿,算什麼。”
李楨喜形於色,現如今已經徹徹底底被閻諾的聰明所折服,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肅然起敬,也是因爲閻諾斷了這思源書齋一案。
“那就麻煩你跑一趟夙府,告訴吳媽我一切安好,就說我一時興起,遊玩去了,不知何時能歸,讓她勿念。”
閻諾淡然說道,現在心底最牽掛的,也就只有吳媽了。
“就這點小事?放心,我一定轉告。”
李楨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胸脯,響朗的說道。
“多謝。”閻諾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沛芸姑娘,你不在吃點了?吃完了我順帶一起把這飯盒帶走。”
李楨樸實,性子爽朗直接,說話心直嘴快,倒是很合閻諾的意。
“我吃飽了。以後叫我名字,不用在後面加‘姑娘’兩字。”閻諾打了個哈欠,這蹲牢還真是無聊,吃飽了就想睡覺啊。
“沛芸……你還真的跟別的姑娘有些不同,連吃飯也吃的如此之快。”
李楨撓撓頭,說的有些委婉,說完還略帶不好意思的埋頭笑了笑。
閻諾未開口,嘴角勾了勾。自己從小就在組織中相互殘殺,不殺了對方,不僅會被對方殺死,自己還沒得飯吃。她最餓的時候,被餓過一個星期,那是她第一次喝了同伴的血。
“那我就先去辦事去了,順便打聽看刑部作何發落,有情況再來通知你們。”
李楨利索的收拾好一切,便退出了牢房。
閻諾眯眼看向李楨,這小子,很是機靈呢,沒有藉助自己讓他拜託之事,作爲要挾,讓自己答應他的要求。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淳樸老實,謙恭仁厚,是個可塑之才。
夜微涼,月微寒。
閻諾坐在矮凳上,腦袋依靠在手臂上昏睡,突然被一盆冷水潑醒,她身子一抖,還未作出反應,就已經被人架了出去。
身後傳來楚華裳慌亂的聲音:“你們幹什麼?你們帶沛芸去哪?沛芸,沛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