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序,閻諾便開始了她的驗屍步驟。
“死者陸長山,年齡五十四歲,幽都城人士,陸氏藥鋪的老闆,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臟致命。”
李楨在一旁詳細解說道,畢竟郝樊是閻諾的‘徒弟’,李楨也就格外開恩。
閻諾點點頭,未開口,上前一步,仔細驗起屍,嘴裡緩緩說道:
“死者身上的屍僵已經軟化,下腹出現屍綠,虧得這牢房密封好,要不然已是一塊腐屍。胸口有刺傷,很顯然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臟。”
閻諾話落,整個停屍房內陷入一瞬間的沉寂。
“郝公子,可是發現什麼了?”
李楨見閻諾盯着那腐爛的傷口發呆,久久不語,遂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你們過來看,這裡的皮膚有什麼不同?”閻諾說着,指了指陸長山傷口周圍的皮膚,低聲問道。
三人迷惑,遂上前幾步,仔細查看起來。
“傷口皮膚的顏色是暗紫色,而其它部位則是青綠色,這很正常啊,不是傷口感染造成的嗎?”
李楨皺眉,看向閻諾,疑惑出聲。
“這只是其一。”
閻諾不否定,這李楨對於驗屍這一塊,也還算是略知一二,只可惜,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搖搖頭,閻諾細細的繼續說道:
“還活着時受的傷,因爲周圍皮膚肌肉的收縮性,傷口會向兩邊翻。如若是死後被刺,傷口周沿不會外翻。還有,生前造成的傷口一般都成暗黑色,而死後造成的傷口則是暗紫色,這是因爲死後血液已經凝固而引起的。”
“依你所言,那這陸長山的致命傷,就不是胸口這一刀了?可是……那他的死因又是什麼?”
李楨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也對閻諾的話開始深信不疑,遂納悶的問出心中不解之處。
嶽閔喜子就是兩個門外漢,對於閻諾說的“長篇大論”實在犯困的緊,打着哈欠,老實的杵在一旁,當挺屍。
閻諾也不急着回答,而是開始檢查起陸長山的頭部,在觸碰到他後腦勺時,感覺有些不對勁,便喚過嶽閔將屍身給翻了過來。
仔細用雙手按壓死者的後腦勺,在按壓的過程中,閻諾明顯發覺腦後的頭骨有碎裂過的痕跡。
“你們當時就沒檢驗過屍體?”
挑眉,閻諾問着靜靜注視着自己的李楨。
“當時仵作也有驗屍,說是一刀刺入心臟,失血過多而亡。”
李楨皺眉,認真的回憶起來。
閻諾輕嘆,搖了搖頭,這仵作還真是吃白飯的。
“李楨,還要麻煩你帶我們到案發現場走一趟,對了,記得帶些醋和酒。”
閻諾心底暗愁,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兇器還在不在。
“小,小樊,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嶽閔張張嘴,差點叫錯名字,幸好及時糾正過來。
“是,不過還差一樣東西。”
閻諾皺了皺眉,頗有些頭疼,繼續喃喃道:“希望那樣東西還在,不然就有些棘手了。”
嶽閔還想問點什麼,但擡頭便見閻諾眉頭緊鎖,抿抿嘴,硬是把要問的問題,嚥下了肚。
陸氏藥鋪,位於幽都城最爲繁盛的商業街區,要不是李楨帶路,恐怕閻諾自己也不能如此快便找到。
陸氏藥鋪爲第一案發現場,所以在陸老爺的屍體被帶走後,藥鋪也就被官府的人給查封了。
撕掉封條,閻諾便率先走了進去。
屋內十分凌亂,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藥材、紙筆類的東西,桌椅也都橫七豎八,東倒西歪。
“李楨,陸老爺死後是躺在什麼地方的?”
“那裡。”
李楨說着,指了指離門外不到二十幾步的地方,仔細的回憶到,“當時,陸長山的胸口上就插着一把匕首,而疑犯嶽閔就躺在他的身邊,兩人均全身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