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父皇曾對我說,對心愛的女子,不一定是要娶她。”軒轅琛柔聲說着,輕撫了蘭若煙的臉頰,道,“我若是天子,那嫁給我女子就在後宮,勢必被其他的女子妒恨……所以父皇說,如果我摯愛的人,不一定要娶他,也許這樣她會過的很好……我也曾想過,若是將來我登基爲帝,那你便是皇后,那時視你爲敵的女人會更多。我不能讓那一天發生!因此——”
“你要放開我嗎?”蘭若煙苦苦的問,軒轅琛一路過來,也是不容易的。可是想到他要放開自己,她更傷心。
“不,我不想爲了那些我不愛的女子而放棄你。”軒轅琛微微一笑,“我要爲了你,放棄她們。”
“什麼意思?”蘭若煙聽不明白。
“我的後宮,只有皇后一人就夠了,其他的不需要了。”軒轅琛認真看着蘭若煙說道,“桑兒,將來我登基爲帝,必不立後宮,只尊你一人爲後。”
天!那不就是一夫一妻!蘭若煙明白過來,心情莫名激動。這樣的結果,她從來沒想到過的。他對她,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到!
軒轅琛點了點蘭若煙柔軟的薄脣,俯首輕柔第覆蓋。蘭若煙緩緩闔眼,伸手摟了他的脖子,他們現在是相愛了。
軒轅琛擁她入懷,他愛極了這個女子,爲她可以捨棄其他女子。清甜的擁吻似乎並不足以滿足這種炙愛,手中摸索着愈去解蘭若煙的外衣。蘭若煙也難得順從的沒有什麼排斥,可是就在這難得的天時地利人和時刻!
忽然傳來劉亞的聲音,“稟王爺,宮裡天后來旨了!”
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恨良宵苦短,軒轅琛算是明白了,蘭若煙一聽到劉亞的聲音就撇開了頭,面紅氣喘地站起羞窘地衝進內室去了。
於是軒轅琛整個臉黑的跟包公似的去走了出去,橫了一眼劉亞,心裡罵着,什麼時候來不好,偏挑這個時候!?
劉亞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嚇得只縮脖子。走到後面就偷偷問小林子,“小林子啊,王爺這是怎麼了?”
“一般王爺跟王妃獨處的時候,都是要屏退我們的。應該是在進行比較重要的事情……”小林子玄乎地回答。劉亞心裡大概明白了一二,直拍自己耳光,跑腿這麼快做什麼呢!不就太后來旨嗎!
太后來旨,無非就是叫他進宮,問南宮家的事情。他想,是時候該去氣氣那老妖婆了,玉璽在她手上,得想法子弄出來纔好。
進了皇宮,軒轅琛直奔永樂宮,太后高座在上,依舊妝容華貴,只是臉色蒼白,雙眼也掛了黑眼圈,怕是一夜都未有睡好。
“兒臣參見母后。”軒轅琛單膝行了禮。
“呵……”太后冷笑一聲,她道,“老婆子怎麼擔得起琛兒這一跪呢?你的母親也不是我,是華貴妃!”
軒轅琛知道,太后被逼到絕境,已經開始不需要掩飾了,軒轅琛淡然一笑,不等太后說“免禮”就起身,冷冷望着她道,“太后既然知道這個,也應該知道父皇至愛的是我的母親,也該知道皇位也屬意傳位於我。當初爲何還要硬奪那不屬於你的東西!”
“我纔是皇后,澈兒纔是嫡長子!皇位理應歸他!”太后聽軒轅琛這樣說,氣得站起身,“華貴妃她不過是侍郎之女!憑什麼跟我公侯之後搶奪聖寵!你這個庶出皇子,有什麼資格跟澈兒奪位!”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承認你做錯了?”軒轅琛漠然看她,愈發覺得她可悲,“你是公侯之後又如何?父皇的心是屬於母親的,哪怕母親只是卑賤的宮女,他對她的愛還是一點都不會變!愛一個人可不是看身份的!”
他一步步走上臺階,“大皇兄是嫡長子又如何,論才智他根本就不如我,只會用些奸詐小人之計得利,他在位這些年,你可曾見夏啓因他而富強,他還不是坐享軒轅家先租打下的基業。迷迭一入宮,他就不理朝政了,就算讓他做了皇帝,他也只是昏君!”
“若不是你要跟他爭皇位,他怎麼會用計篡改遺詔!迷迭也是你派進宮來沒亂後宮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天后厲聲吼着,都是軒轅琛,毀了他的兒子,奪了他兒子的命!
“這天下是父皇的,他願給誰那就是誰的!我也沒有過一定要坐這王位的意思,可是你們卻步步緊逼,招招算計!”軒轅琛想到過去天后和軒轅澈的所作所爲,語氣愈發凌厲。
“好!就算是我和勝兒的錯!你爲何要滅南宮家全族!”太后想到南宮家一夜覆滅,渾身都近乎無力。
“母后,請你搞清楚,當時先動手可是他們,襲擊攝政王,那就是謀反!”軒轅琛語氣冰涼,“謀反之罪當誅九族!”
“誅九族?呵呵……那你是不是要連哀家也殺了!”太后冷笑道。
“太后,你就這麼想死?”軒轅琛淡淡說着,“你給我帶來的痛苦,你想我的報復,就只殺死你那麼簡單嗎?”
軒轅琛的眼神陰狠而毒辣,太后竟莫名心慌。“你、你想如何?”
“太后,您讓我幼年就經歷了喪母之痛。”軒轅琛冷視着她,說着,“知道嗎?從你讓我連父皇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起,我就在想着,如何加倍奉還你這種痛苦!”
“你到底想如何!?”太后驚懼看他。
此時,宮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傳聲,“迭妃娘娘駕到。”
只見迷迭緩步走進,她的身後跟着太后身邊的老嬤嬤。太后一見,驚呼,“清音!”
只是清音癡癡愣愣地彷彿沒聽見她的呼喊,軒轅琛享受地看着太后驚恐的樣子,淡聲對迷迭道,“迷迭,問出玉璽的下落沒有?”
“問出來。王爺您看,屬下還親自帶過來了。”迷迭說着端出了一個方型盒子,解開包裹的素布,只見那盒子純金打造雕龍鏤鳳。
太后一見,驚叫,“迭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玉璽!”
“呵呵~太后娘娘,這玉璽可不是您的。”迷迭魅惑一笑,軒轅琛滿意點頭,走下臺階,打開盒子,果見玉璽安然在內。
他側頭看向太后,“母后,說到玉璽,兒臣覺得您現在該去看看大皇兄纔對,您上次見過他是什麼時候了?”
“澈、澈兒!你對他做了什麼!”太后捂着心口,她莫名緊張起來。也不多想,快步下了臺階,便衝出了永樂宮,直奔軒轅澈的養心殿。
太后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養心殿,她自從十五歲進宮嫁給還是太子的先帝以來,就沒有一次跑過這麼遠的路,當她踏入養心殿,一股刺鼻的檸檬香味撲面而來,檸檬香的清新沒有半點讓她心情舒爽。
她快步走到牀邊,揭開帷幔,軒轅澈安然躺在那裡,只是臉色發白,看來沒有半點血色與生氣。看到軒轅澈還躺在這裡,太后多少安心了些,但連呼了幾聲,卻怎麼都不見迴應,她顫抖着伸手了軒轅澈的鼻底。
“澈兒!澈兒——你醒醒啊——你醒來看看母后啊——”太后的呼聲夾雜了悲慟的哭號。可謂聞着傷心……
軒轅直走在長廊,忽然聽到太后的聲音,眉間一緊,莫非琛兒已經開始他的行動了?他快步朝着太后哭聲方向奔去,到了養心殿。見到太后抱着皇上的屍體慟哭,心裡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擡步走到太后身後,輕拍了她的肩,“皇嫂。”
太后聽出是軒轅直的聲音,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後,起來轉身正視了軒轅直,道,“裕王,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軒轅直低頭看了眼已經沒有氣息了的軒轅澈,道,“皇上、駕崩了。”
“只是這些?”太后反問。
“嗯?太后您——”軒轅直不太明白太后的話。
“皇上是被琛王謀害而死的!琛王急功近利,爲奪皇位至親兄於死地,難道你要置之不理嗎?”太后因哭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但這並未有減弱她說話的氣勢。
“太后,皇上之前就已重病了,如今駕崩也是情理之中,您……”軒轅直還想說服太后不要太過執着。
太后咬牙,“皇上重病根本就是琛王害的!”
“皇嫂,你這樣說,又有誰會信你?”軒轅直無奈。
“你不相信我?”太后問。
“不是不相信,而是即便是真的,說出去也沒有人信的,或者說是不敢信。琛兒已然控制了整個夏啓,朝廷中人,哪一個不爲他馬首是瞻?”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害死了澈兒又趕走了太子……就沒有人制得住他了嗎?”太后無力朝後癱軟坐下。
“皇嫂,何必要去計較輸贏呢?一路爭來爭去,最後還不是回到了琛兒的手上,爲了這個皇位,你失去了多少?你覺得這樣值得嗎?”軒轅直勸道。
“不值得?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值得的?難道我身爲皇后,要看着華貴妃奪去皇帝所有的寵愛,我的兒子是嫡長子要讓華貴妃的庶出之子奪去皇位?”太后瞪眼看着軒轅直,眼淚又溢了出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可是你現在一無所有了!”軒轅直咬牙,他也不想打擊太后,可是現在她必須要推出這個政治舞臺了,否則最後她會有怎樣的下場,沒有人知道。
“一無所有……是啊,我一無所有了……”太后自言自語地說着,神志有些不清明瞭。她起身,慢慢地走向門口,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幕幕過去的場景。
從十五歲進太子東宮,她就是太子妃,那是還是太子的先帝雖不是很寵愛她,但對她也是禮遇,可是自從先帝納了華妃,先帝的眼睛就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華妃一舞足可傾城,她誕下軒轅琛後,先帝更迫不及待封她爲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就因爲皇上寵愛她,所以她能輕易地得到一切嗎?不行!她不能讓那個女人留在皇上身邊,不然遲早華妃會奪走她的一切。可是……結果呢?她派人偷偷在華妃每日的茶裡下了不輕不重藥,慢慢耗去她的體力,終於不出三年她便開始病痛纏身,她再也無法舞她那傾城傾國之舞了,但是,爲什麼?爲什麼皇上反而更加日日守在她的寢宮,只要一下朝就直奔她那裡……甚至到她死了,他依然念念不忘華妃!
太后不明白她爲自己的兒子奪得了皇位,但事如今,她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失去了孫子也失去南宮家……
天空忽然落下飄雪,落在地面靜無聲息,可它卻真真切切地冰冷了這個世界。王府蘭馨閣內,蘭若煙站在牀前看雪花四落,眉間褶皺了起來。今天軒轅琛走後,她總莫名地惴惴不安。似乎要發生什麼了一樣。
“娘娘,韶妃娘娘求見。”碧雲來報。
“韶妃有何事呢?”蘭若煙沒有回身,平淡問道。
“說是來退還金印的。”碧雲回答。
“這種事情,何必讓她親自過來呢。”蘭若煙撇撇嘴。
“娘娘,這金印可不是別人輕易碰得的,若是韶妃娘娘讓別人送來,那是對您不敬了。”碧雲笑着回道,看來娘娘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修養的。
“那就請她進來吧。”蘭若煙朝正廳走去,不料碧雲卻攔了她搖頭。
“娘娘,你不能穿着一身見她,這是白衣,不好的。”碧雲正色說道。
“這……是爲死者而穿的。讓她見了的確不好……”蘭若煙多少還是顧念了下韶妃是有孕之身的事情,於是道,“你讓碧遊先請她進來,我去內室換身衣裳再來。”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韶妃娘娘已經在正廳等着您了。”碧雲笑着回道。
“啊?”蘭若煙先是不解,後見碧雲稍顯得意的笑,算是明白,這丫頭是先斬後奏了!“好啊,你竟敢自作主張~”故作生氣第點了碧雲的額頭。
“娘娘,奴婢知道您是好人啊。”碧雲嘿嘿笑道。
“真把你給寵壞了。”蘭若煙說着,搖搖頭朝着裡面去了,碧雲趕忙跟着進去了。
等蘭若煙換好屬於正妃的一聲裝備,過去了大概兩刻鐘。來到正廳,蘭若煙還想着韶妃是不是會生氣,說些刺激的話來,但沒想到韶妃依舊那樣不急不緩的樣子,見到她還是笑面相迎。
“韶妃這次代本宮主持了喪事,可謂勞苦功高啊。”親眼過目了後,便就拿到手中,蘭若煙說起喪事,就想到那晚的“大屠殺”,喪事就是死人的事啊……
這似乎也勾起了韶妃的回憶,她臉白了又白,那晚記憶,怕是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了。她不是沒想過,若是讓蘭若煙目睹那一幕,又會如何呢?王爺似乎就是爲了讓她避開的,王爺這樣做算是什麼,爲了保護蘭若煙,而將她推到險境?
擡目看向蘭若煙,這正妃之位本該等她誕下皇子就屬於她的了。可是偏偏先帝下旨賜婚蘭若煙爲正妃,一個將門之後竟高過她這個公侯郡主。而更可笑的是,王爺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都是以保護這個女人不要受傷爲出發點。
“王爺吩咐下來,就算再苦再累,臣妾也要做的。”韶妃輕聲說着,她對上面的蘭若煙滿腹妒恨,可是她卻沒有泄漏分毫。
“想到到了冬日,娘娘天生體寒,應是怕冷的,所以特命人請人招來了這麼一套暖玉首飾。娘娘平日裡戴着,應該也更會感覺舒服些。”說着就命人送了一個盒子上去,碧雲結果那精緻的錦盒,在蘭若煙面前打開。
伸手觸了那玉,當真是觸之生溫。是上等的好玉啊……蘭若煙心中嘆道,這禮無緣無故送的這麼貴重?
韶妃柳玉櫻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便笑道,“娘娘別想太多,只是看王爺那般地心疼王妃,臣妾也想爲王妃做些什麼。”
“原是如此。”蘭若煙點頭,是在示好?她看韶妃隆起的肚子,想到軒轅琛曾對她說的,爲她不要後宮了,當時確實感動,可如今見到韶妃,她纔想到,若是那樣,那韶妃和她的孩子如何自處呢?
“娘娘,奴婢有些犯困,先告退了。”韶妃見蘭若煙沒有推辭禮物,便起身請退了。
“去吧。也快臨盆了,要多注意身體纔是。”蘭若煙溫聲說道。
“是。”韶妃行了禮,然後緩步出了蘭馨閣。
到門口,正碰上軒轅琛從皇宮回來,她彎身行禮,軒轅便扶起了她,道,“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了,就不用行禮了,回櫻柳院好好養着身子吧。”
“是。”韶妃答應着。
軒轅琛點了點頭,便轉身朝蘭馨閣內去。韶妃站在原地,看軒轅琛帶着些欣喜去找蘭若煙的樣子,心內愈發的難過,蘭若煙就那麼好嗎?王爺……只是她在,你永遠看不到旁人了嗎?想到過去沒有蘭若煙時,軒轅琛對她的重視,她咬脣,充滿殺意第看着蘭馨閣,以後你再也不能跟我搶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