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我們去採露水!”凌絕興奮的大叫,眼看着白露星劃過天際,凌絕一手抓着夕顏的手,腳下一點,整個人猶如青煙一樣竄了出去。
“啊——”
陡然被抱起,飄在空中,夕顏忍不住驚呼起來,不過很快,耳鼻間傳來一陣熟悉、渾厚的男性氣息,夕顏望着那張近在咫尺,興奮、執着的俊臉,原本漂泊不定的心,在這一刻,忽然有了依靠。
凌絕的眼睛烏黑的發亮,只見他展開絕頂輕功,一手抱着夕顏,一手拿着一個玉碗,足尖在荷葉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像前飄去。
看到荷葉上有珍珠般的露水時,凌絕便小心地用玉碗裝好,就這樣來回穿梭,很快,玉碗裝滿了大半碗。
“白露快星消失了!”夕顏望着蒼穹,緊張地說道。
凌絕也很緊張,他將身法施展到了極致,不停地在荷葉中穿梭。終於,在白露星消失地一剎那,荷葉露水被盛了滿滿的一碗。
不過——
凌絕提着的一口氣卻也用到了極致,真氣內沉,再也支撐不了兩人的重量,眼見兩人就要**蓮池,玉碗也要灑落一地。
凌絕雖然緊張,但沒有慌亂,只見他咬着脣,一手穩穩地抓着玉碗,不讓露水濺出一滴,一手則僅僅抱着夕顏的纖腰。
“撲通——”兩人掉落荷花池。
“啊——”夕顏禁不住驚叫起來。
池水亂濺,荷葉擺動,就在夕顏驚慌失措的時候,只見一張俊美無儔的臉慢慢貼了過來,那雙眼眸,是夕顏看到過最明亮,最清澈的眼神。
夕顏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着凌絕的俊臉慢慢貼了過來,而後——
一張灼熱的脣忽然封住了夕顏的口,夕顏覺得整個人的靈魂彷彿都要被眼前這個人吸了過去。她望着蒼穹,但整個腦海,卻都是凌絕的身影,整個身體,都回味着這一刻的戰慄。
天地清冷,蓮葉幽幽,但在這一刻,卻是永恆而綿長。
凌絕和夕顏不知道的是,蓮花池旁,一顆鬱鬱蔥蔥的大樹下,帝染軒和暮無顏正站立在那裡。此時帝染軒卑躬屈膝,像是一個最殷勤的小太監一樣,服侍着暮無顏,嘴裡還嗔怪道:“讓你好好休息,你不聽,非得這麼早就起來,看什麼露水。”
夕顏望着蓮花池中的一幕微微一笑,不過隨即將目光收回,上下打量了帝染軒一下,帝染軒被暮無顏的眼神一刺,心頭忽然一慌,緊張地問:“怎麼了,難道我臉上有花?還是說我剛剛吃的韭菜,那味道衝了你?”
看到帝染軒一臉緊張的樣子,暮無顏一陣啞然,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追我的時候,似乎沒有凌絕那麼浪漫啊。我想想啊,你送過我什麼讓我最感動呢?……哦……好像沒有呢……”暮無顏故作思索,最後還是搖搖頭。
“這……這……”帝染軒緊張地抓頭撓耳,貌似,貌似他和暮無顏之間,的確沒有太浪漫的事發生啊,就連清水寶劍,也是在一次談判中贈與對方的。
該死的小凌絕,只是讓你採集露水而已,搞那麼多浪漫做什麼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一招似乎很有效呢。
沒看到那個原本倔強高傲的像個小天鵝的夕顏,此時被凌絕收拾地服服帖帖嗎?
“咳,咳……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帝染軒心虛地說道,然則心裡正琢磨着一定要想很多浪漫的事,逗無顏開心。
暮無顏白了一眼,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方纔看到凌絕落水的時候,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拿出楚國玉璽的辦法。”
“這麼冷的天,泡在蓮花池裡,我看兩個人都要感冒,等會我會讓人送去驅寒湯的……等等,你說什麼,有辦法拿出楚國玉璽了?”帝染軒差點大聲喊了出來。
“小聲點——”暮無顏嗔怪地瞪了帝染軒,要是此刻驚擾了蓮花池裡的那對鴛鴦,那多煞風景啊。
“那你快說……”帝染軒興奮地搓手,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在琢磨如何從小白肚裡弄出楚國玉璽來,幾乎都要成了他的心魔了。
“你看,方纔凌絕施展輕功採集露水的時候,一口真氣用盡的時候,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其實,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之前,一直都在想借用外力,好讓小白將楚國玉璽吐出來,或者拉出來,其實不用。”暮無顏笑吟吟的說道,方纔她也是靈感大發,這纔有這樣的靈感。
“你是說……”帝染軒也不笨,被暮無顏這麼一點撥,立刻想了個通透,“你是說,其實只要讓小白修煉內力,然後用真氣將楚國玉璽送出來就可?”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修煉過真氣的武者,體內真氣隨心可達任何地方,大小週天,十二經脈還有奇經八脈,若是用真氣包裹玉璽,然後經食道涌吐而出,這方法可行。
“可是……你讓一頭狼修煉真氣……我沒有聽錯……”帝染軒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
暮無顏的主意是不錯,可是……可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讓某種動物修煉人類的武功啊,這簡直聞所未聞啊。
“不試過,又怎麼知道?況且,小白能和普通動物比嗎?”暮無顏淡淡一笑,她對此非常有信心。
小白啓動了體內的雪狼王血脈,靈智更是不凡,還有它體內的那顆珠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內丹。
況且,在所追溯的一些歷史記載上,動物修習人類武學,也並不是沒有。比如越女劍裡的那頭精通劍術的白猿。
所以,小白一定可以的!
“好!”帝染軒對暮無顏的決定深信不疑,即便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在暮無顏手中,那也會是有可能的。
只是一頭會武功的狼,想想都是很瘋狂啊,特別是一頭經常和他爭**的兇狼啊。
帝染軒有些苦惱地撫撫額頭,恐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將會開啓人狼大戰模式了。不行,獨狼這個仇敵雖然已誅,但千萬不能疏忽大意,武藝還是要繼續苦練,帝染軒暗暗下定決心。
“對了,殷娘娘的病情怎麼樣,能治好嗎?”帝染軒問道。
連賽扁鵲的醫術都束手無策,由此可見這殷娘娘的病情到了何種地步了。
“其實她的身體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真正讓賽扁鵲束手無策的是她的心病。不過……”暮無顏笑了笑,目光望向了荷花池中依舊熱吻的凌絕和夕顏兩人。
殷娘娘早已是心若死灰,不過這段時間,據暮無顏暗暗觀察,殷娘娘對凌絕的態度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再加上凌絕的嘴巴特甜,所以很多時候,殷娘娘望着凌絕時的眼光,都會變得特別的慈愛。
心中有了動力,有了牽掛,那纔會有繼續活下去的動力。倘若生無可戀,那即便是暮無顏的醫術,那也迴天乏力。
所以,用小白的血是填補殷娘娘虛弱到極點的身體,凌絕和夕顏,則恰恰是殷娘娘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雖然殷娘娘沒有說,但暮無顏知道,她早已將凌絕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我們走,看的眼睛疼。”帝染軒嘟囔了一句,這小傢伙,居然在他面前秀恩愛,不知道他大哥現在非常**嗎?而以無顏現在的狀況,他根本不能碰啊,所以有時候甚至不得不晚上偷偷起來舞一通劍,方纔能發泄出來。
“嗯,記得讓翠兒給他們一人一碗驅寒湯,別凍着了。”暮無顏點點頭,眸底劃過一絲笑意。
……
“你說什麼!”慕容太妃猛地坐了起來,勃然大怒。
“砰——”她用力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地上,滾熱茶水四濺,但跪在下面的一名面容較爲成熟的宮女卻不敢躲避。
“究竟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去救治那個賤人了!”慕容太妃語氣森然地說道。
這個皇宮,雖然很多地方她說不上話,但畢竟,她是皇上的母親,皇宮的太妃,說幾句話還是有分量的。
不是吩咐過那些太醫和宮女,不要理會冷宮裡的那個賤女人,讓她自身自滅嗎?怎麼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去給她送藥呢。
那名宮女怯怯地擡起頭,這段日子,慕容太妃的脾氣那是越來越漸長了,連她這個心腹都有些受不了,有好幾次,她都想嚮慕容太妃請辭了呢。
“是賽扁鵲神醫,還有凌絕王爺。”她弱弱地說道。
聽到這兩個人,慕容太妃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誰都知道,賽扁鵲是帝染軒和暮無顏的人,凌絕更是兩人的寶貝疙瘩,根本不能動彈。
可是——
其他的她也就算了,不去計較,爲什麼偏偏要去救個冷宮裡的賤女人呢?這不是明擺着和她過不去嗎?
慕容太妃的胸膛不停地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這宮中,她的仇敵不在少數,但大部分人早已不在這個世界,唯有這殷娘娘,還像一隻踩不死的蟑螂,依舊艱難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