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翠兒本想來看看熱鬧，卻看到自家主子被圍在這人羣之中被人議論紛紛，又看這情形便知道一二了。“夫人您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溼透了？當心着涼啊！……”於是，便忙不迭地扶着主子進去了。
到了房間裡，花芊芊這才舒了一口氣，泡在澡盆裡，全身都放鬆下來了。心想方纔若不是前世練就了好的心理素質，否則是真的會哭出來，她再怎麼堅強，終究是個弱不經風的女子。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房間裡悉悉索索的聲音，便問道，“翠兒。怎麼回事？……”
“是我。”
皇甫亦軒站在屏風的後面，幸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是，說道，“我等你出來。”
他的聲音不似往常帶着笑意了，方纔不是在前殿喝酒嗎？怎麼這會子就過來了？不會是那兩位夫人在他的面前嚼了舌根，這下可慘了。她的思維飛快地轉動着，想着該如何去周全。不過，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怕的！不怕！平常心！
她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後，看見皇甫亦軒淡定地坐在圓桌旁喝着茶，氣定神閒，又緩緩擡頭看着她，眼神裡帶着些許的寒意，“座。”
她乖乖坐下，“怎麼了？你這表情跟誰欠你八百萬似的！……”
“方纔那二位夫人來跟我哭訴說你欺負他們。還說你與四弟在後花園的湖中亭旁私會，溼了身子。你倒也真是給我長本事，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戴綠帽子。嘖，我現在是覺得一朵綠雲跟着我跑，唧唧歪歪的跟我說着你們倆的事。”
他這樣說着，越是平靜就越是恐怖。
然而花芊芊吸了吸鼻子，本就是覺得委屈，前世造的孽，今世還要再走一遭。能不委屈嗎！“那殿下可否聽心月的解釋。”
“你說。”
她爲他斟茶，道，“四殿下去湖中亭賞月，卻失足掉落於水中。不會水，便大叫。我方纔就在湖中亭旁邊的假山處交代翠兒一些瑣碎之事，聽到了，便前去相救。我那時
並不知道是四殿下掉落水中，一心以救人爲重，救上來才知道是四殿下。又怎麼來私會一說？……”
“若是沒有這番事，你又爲何對二位夫人那樣咄咄相逼？嚇得他們只知道哭了。你可知道前殿數百餘人看着我的笑話？說你恃寵而驕，要給側室一個下馬威。還說我對你管教不嚴只知道寵着你，沒有做妻子的樣子。你爲人處事如此不謹慎，叫我顏面何存？今日我並不在場，也不知道你與四弟是否有私。但無論是非真假，我都是寒心的。一則你今日的失態之舉，二則你與四弟的事情。”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冷了下來，最終只是緊緊地握着那茶杯，再也不說多餘的。
花芊芊自知辯解無力，坐在了離他遠點的位置上，悽然笑道，“殿下若是不信心月。那心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相處這些日子，難道你就不瞭解心月的脾性嗎？我又豈是能夠做得來那種背叛之事的人？若說到背叛，你們男人不就是一個個地爭先恐後嗎？娶妻娶妾，不鍾情於一人，覺得妻妾成羣纔是美事！你既然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便是不信我了。我也無話可說。”
她感覺有人逼近，擡頭，卻看到了他放大了數倍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差一點點，就要親上了。他卻死死地摁住她，眼裡是說不出的情愫，“你無話可說？你此生便是隻屬於我的！縱使我妻妾成羣那又如何！你也只能對着我哭，對着我笑，只能夠爲我一人所有！別人？想都別想，若是有了這個想法，那我便殺了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你自嫁入太子府，便只有這個命！……”
“嗬！人在心不在又如何！殿下如此這般刁難心月，那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你們男人的絕情！只爲一己之利而謀殺深愛已久的人，你這樣會不會遭報應也未可知！縱使我今日說的是大不敬的話，可卻句句屬實，若非真心，又豈能換取他人的鐘情？想必殿下讀書也不少，知道我這話的意思。”
她倒是淡定，明明那樣想哭，卻還是硬生生地憋紅
了眼睛。
皇甫亦軒愣住，自她嫁入太子府以來，他是從來都沒有看她哭過的。怎麼今日卻倒好像快要哭出來了似的。叫他再也說不出狠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拍了拍她的頭，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以爲他還是要說那些傷人的狠話的，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攻破，眼淚順着臉頰流了出來，這一哭，梨花帶雨的樣子倒讓皇甫亦軒不知所措了。忙道，“你這是怎麼了？怎的又哭起來了？別哭了。我又沒有怪你了。”
便一把將她涌入寬厚的胸膛裡，她卻愈發哭得厲害了。上輩子二十幾年的淚水，今夜便哭幹了吧。自從死過一次後，便再也沒有人願意這樣抱着她了。她從前只感覺到四肢冰涼，心臟亦是冰窖，但現在卻倒是暖和的很。皇甫亦軒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命中人……
“別哭了。這樣說着好像是我的不對了。”
他撫着她還未乾透的髮絲，看她落淚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一絲疼痛在遊移着，也有一股罪惡感。“以後，都不說這樣的話了。別再哭了，你一哭，我就慌了。我最怕眼淚了。”
殊不知，她哭，是爲了前世的委屈，也是爲了今日的委屈。如今又看見花心月與皇甫凌天這樣兩情相悅視死如歸的樣子，倒是想起了她與慕然，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卻早已是生死相許。如今落得如此境地，也實在是造孽。
“無妨。我本就與四殿下，沒有私情。你聽信了小人之言，生氣也是在所難免。我今日哭並不是爲了你這樣訓斥我。而是從前的事情，我想到了，又見你這樣聽信他人所言。心中實在是傷心委屈。”
她仍然抽抽搭搭地，但卻縮在他懷裡不肯出來。她想就這樣算了吧，但她是個長情的人，忘記一個人們仍然需要時間與精力。更何況是前世愛得那樣轟轟烈烈的一段情，又怎可說忘掉就能忘掉？如此若是在這裡安然一生，也是個好的出路。至少能夠體會一下富二代的感覺，花錢不是自己的不會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