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在屋裡不到三天,洛雨就被女王踢出門外,扔進魔鬼訓練中去了。臀上還火辣辣的疼着,便不得不進行各種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海風中,沙灘地上,柔嫩的菊花在風中凌亂。
洛雨悲慼戚的控訴了幾次,都被女王一個冷冰冰的眼刀給駁回了,洛雨不服氣,準備繼續申辯,結果立馬被女王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噎得啞口無言。
呵,皮又癢了?
於是,洛雨終於發揮了威武能屈的偉大精神,喋喋不休的小嘴巴終於閉上了。
洛雨討好的笑了笑,手在嘴邊虛空一劃,拉上封條。
女王鬆口氣,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一天的集訓結束,兩人站立在海岸邊。腳底的細沙經過烈日一整天的暴曬,正散發着滾滾的熱氣。洛雨把鞋子扔掉,光着腳丫子踩在軟沙上,微微的有些熱,暖暖的,像是踩着陽光一般。
“再過幾天就要選拔了。”女王輕輕的嘆了一聲,洛雨詫異的擡頭,發現女王並沒有看向自己,她的眼神望着前方,帶着幾分飄忽。
“啊?”洛雨遲疑了一下,又馬上反應過來,魔鬼訓練快要結束了,繼承人選拔也快要開始了。
女王沒有再說話,神色有些肅穆,眼神落在遠方遼闊蔚藍的大海上。天空蔚藍如洗,滿天彩霞,餘暉灑落在女王的側臉上,柔和了那過於冷峻的臉龐。
呼吸似乎快了幾分,洛雨埋下頭,移開了視線,聲音帶着幾分少有的沉靜和自信,“我會盡力的。”
只爲了不讓你失望。
只爲了能夠像如今這般靜靜的站在你的身旁,看驚濤拍岸,看落日餘暉。
繼承人選拔隨即進行。
往日空曠無人的場地上,如今卻是人頭攢動,嘈雜紛紜。
平坦的場地上堆放着幾十個完全一模一樣的黑色揹包,看不清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今天,女王沒有到場,洛雨伸長了脖子探望了一陣,沒有看到期待的身影,稍稍有些失望,不過馬上便拋掉失落,收斂心神,認真應對這場至關重要的考驗。
只有通過了這場考驗,才能成爲女王名義上的養女,這一點洛雨並不在乎,真正讓她在乎的是,女王肯定的目光,還有那讚許的話語。
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走了過來,替女王傳話,宣佈了兩個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這次選拔的人數從原先的十個降爲五個。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會被淘汰掉,只有五個幸運兒能夠成爲女王的養子,榮獲繼承候選人的稱號。
剛一宣佈,人羣就炸開了,大家交頭接耳,神色凝重。這意味着,競爭更激烈了。原本有些微機會的人也徹底毫無希望了。
洛雨默然,沒有參與激烈的議論中去,無論怎樣,她都要勝利而歸,無論是十個人還是五個人,這個信念都絕不會改變。
洛雨剛一擡頭,就收到洛蘭頗有深意的笑容,洛雨也同樣的勾了勾嘴角,她們之間的恩怨也早該解決,做個了斷了!
第二件事情則是,揹包裡的東西不一樣,是好是壞,完全憑運氣。
此話一出,洛雨就驚訝得愣在了原地,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這也就是說,揹包裡有可能裝的是短刀手槍,也有可能是一大推統一方便麪???
人羣陸陸續續的離開,教官終於叫到了洛雨的編號,洛雨走上前,看着那一大堆毫無差別的黑色揹包,隨手提起一個,便轉身衝進沼澤林中了。
比賽的規則是,每個人頸上都掛着一枚編號牌,打敗對手,搶奪編號牌,三天後到達指定地點,到時候女王會在目標地點等待,最後按照到達時間的先後,還有手中搶奪的編號牌數量來評定最終的成績。當然,前五名便能順利的從一個默默無名的路人甲升級爲女王大人的養子養女,簡直是平步青雲。
洛雨心懷激動,忐忑不安的拉開揹包的拉鍊,幻想着揹包中裝着一把狙擊槍,幾把便攜式螺旋短刀,結果在拉鍊到底的時候,瞬間便被定在了原地,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揹包很沉重,讓人感覺特別有分量,結果……
爲什麼裡面裝的是一口鍋啊啊啊!
洛雨悲喜交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這也太倒黴了把,簡直是出師不利,只有一口鍋有什麼用,又沒有方便麪……
好,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女王爲什麼會在揹包中放這麼一個玩意?難道是擔心這三天風餐露宿,伙食得不到保證,所以才專門準備一鐵鍋?
還是說,女王的意思是,實在打不贏的話,就頂鍋蓋逃之夭夭?
還是說,直接用鐵鍋把對手砸暈?
洛雨頗爲懷疑的敲了敲鐵鍋底,這玩意夠硬嗎,能夠用來當兇器?
洛雨無語鬱悶了一陣後,乾脆躲在草叢中,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盤點着自己揹包中其他的物品。
一個火柴盒,這個有用,畢竟這三天不可能吸風飲露,還是要生火做飯的。
一個望遠鏡,這個也不錯,可以用來打望,欣賞風景,咳咳,勘測敵情。
一張地圖,這個當然是最管用的了,作爲路癡洛小雨,如果光給她一個指南針,她鐵定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說把藏在某處的女王給找出來了。
收拾好一切,洛雨重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雜草和塵土。四周很安靜,白天的沼澤地不算太過恐怖,不過一到晚上,就……
洛雨一想到之前的經歷,又是遇到狼羣,又是遇到鱷魚,就連討人厭的黑烏鴉也時不時的摻合進來,算是一段不太愉快的經歷,不過後來,女王趕到了她的身邊。
洛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才把神遊到天外的思緒拉了回來。現在的平靜只是暫時的,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是危機四伏,步步驚心。
如今,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敵人,都有可能佈下陷阱,暗算自己,爲了胸前的這一枚小小的編號牌。
洛雨緊緊捏住胸前銀色的鐵製號牌,把東西扔進衣內,鐵製號牌冰冷的緊貼着肌膚,帶來一絲寒意。
編號牌有些反光,藏在衣內,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藏身之處。
如同獵豹一般,警惕靈敏的查看了周圍一圈,如今,可怕的不僅僅是叢林猛獸了,更爲可怕的是人和人之間的無情嗜殺。
朝目標地趕去的路上,洛雨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遇到。儘管不用擔心自己身上的編號牌被別人搶去,不過這樣一來,自己也搶不到別人胸前的編號牌了。
曠闊無垠的叢林中,究竟誰纔是獵物,誰纔是獵人?
一天後,人倒是一個沒遇上,不過卻遇到了一個大傢伙。
真的是個大傢伙,身長*米,全身黝黑,佈滿了雲狀斑紋,背面有一條黃褐斑。這東西腰肢柔軟,動作靈活,蜿蜒而至,嘴裡還吐着紅紅的信子。
洛雨的臉色有些難看,對面的大傢伙應該是條蟒蛇,還是條很大很粗的蟒蛇,身形幾乎和身旁的樹幹一樣粗大,吞下一個人毫不費勁。
乖乖,遇到這玩意比遇到洛蘭還要糟糕。
最關鍵的是,自己身上連一件最普通的武器都沒有,呃,不,有一口鍋,難道用那口鐵鍋把蟒蛇砸暈過去?
生命攸關,洛雨才發現隨身攜帶武器的重要性,一把匕首都沒有,和大白天光着身子出門沒什麼區別。
蟒蛇已經幽幽的向洛雨蔓延過來,蛇眼大大的瞪着洛雨,像是凝視着即將吞入腹中的獵物一般。
地上佈滿了落葉,蟒蛇在枯葉中滑行,發出沙沙的聲響。
洛雨沒有掉頭逃跑,而是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地,自己奔跑的速度必然比不過蟒蛇滑行的速度,跑不到兩步,就會被蟒蛇粗大的身軀緊緊纏住,窒息而死。
看着蟒蛇越逼越近,洛雨默哀,然後默默的握緊了鍋……
巨蟒無毒,不過往往會把獵物團團纏繞,讓獵物窒息而亡,最後再吞入腹中。
就在洛雨山窮水盡之時,有人過來了。
洛雨一驚,這個時候有敵人靠近,無異於雪上加霜,左右夾擊,進退維谷。對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畢竟如果自己被蟒蛇吞掉,對方便少了一個對手,說不定還能順便撿到自己掉落在地的編號牌。
洛雨擡頭朝樹林叢中望去,終於看到了對方的身影,那人居然是……
“姐姐,最近七月十五的動作是不是太大了?”南琪拿起一大疊情報資料,輕放在汐七辦公的書桌上,“這麼肆無忌憚的擴張地盤,拉攏勢力,還有沒有把我們千影放在眼裡!”
嫵媚動人的臉龐因爲怒火而呈現出淡淡的緋紅,讓一直蒼白如紙的臉色稍微紅潤健康了一些。
相比於南琪的憤憤不平,汐七則顯得格外的冷靜自若,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半點薄怒,眼神中反而隱隱約約帶有幾分晦暗不明的情緒。
“洛家那邊有什麼反應?”醇厚而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一股寒冰的冷漠,像是酒窖中冰鎮的清冽酒水。
南琪愣了一愣,妖嬈的眉眼不滿的輕蹙,頗有些煩躁的脫口而出,“反應?能有什麼反應?什麼反應都沒有!”
南琪納悶得很,百思不得其解,姐姐心心念念着那個女人,沒有絲毫動作也就算了,爲什麼面對七月十五如此明目張膽的大動作,就連洛家也絲毫沒有反應,穩如泰山。
這個,也太不尋常了吧。
那個女人,把姐姐迷暈了,難不成也把洛家的女王迷得魂都給丟了不成?
南琪搖搖頭,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好笑,怎麼可能?洛家女王是誰?一個冷酷無情,殺戮果決,讓人膽寒畏懼的女人,無情無心,怎麼可能看上那種天真幼稚得有些可笑的小傢伙。
可是……
南琪看了看眉眼之間透露出濃濃淡漠的姐姐,一樣無情無心的姐姐,又是怎麼把心丟掉的?
“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麼地步?”汐七嘴角一勾,劃出一道性感的弧度,眼中閃爍着玩味和濃濃的興趣,“吩咐下去,禁止插手七月十五的事,也不要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撤出港口的生意,送給七月十五來做,算是我送給她集訓歸來的禮物。”
汐七一向平穩淡漠的聲音隱隱的透露出一絲激動,不知是不是因爲集訓快要結束,她快要回來的緣故。
那個小東西,半年不見,又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是不是還在爲之前的事情而羞憤抓狂呢?是不是心心念念着學成歸來找自己報仇,一雪前恥?
這個念頭讓汐七有些激動,體內的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
會迫不及待的主動送上門嗎?
握着小拳頭,小臉憋得通紅,然後張牙舞爪的像只小野貓一般,亮出那一道道發光尖銳的小爪子?
南琪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過了半天才喃喃不贊同道,“這麼放縱七月十五,完全是養虎爲患!既然這麼急不可耐的想要發展壯大,我們更應該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
汐七神情一冷,輕輕的瞟了南琪一眼,卻讓南琪全身一顫,如同掉入冰窖中一般,脊骨生寒。
“千影的事我說了算,你還沒插手的資格。按我說的去辦,這事就這麼定了!”
南琪眼神暗淡,因爲薄怒而緋紅的雙頰再次變得蒼白無色起來,這樣的姐姐好熟悉,冷漠決斷,不容任何人質疑她的決定。
姐姐的柔情,從來都不屬於她。
所有的一切,甚至不惜犧牲千影的利益,只是爲了博她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噓,悄悄更文了。
向編編打滾賣萌各種手段後,終於解鎖了,哇哇哇
小煎雞頂着雨獸的那口鍋蓋,握拳含淚,爬起來更新
ps:爲了提高文文的質量,以後會隔日更,如果忙的話,也許會隔兩日更(頂鍋蓋),大家不想等的話,可以先養肥。